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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找官府,没有人敢怠慢你,另外,我让老忠头陪你去,他跟了我三十年,对我忠心耿耿,路上可以照顾你。”
舞衣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包裹,她明白舅父的意思,扫墓不过是借口,舅父其实是让她远走高飞。
舞衣给李林甫重重磕了一个头,含泪道:“舅父的恩情,舞衣铭记在心。”
李林甫叹了口气道:“我堂堂的右相国,居然也只能出此下策,说起来惭愧啊!舞衣,你今晚就走,一路保重吧!”
他站起身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住了脚步,回身笑道:“李庆安你也别太怪他了,是我拿你和他做交易,他不肯跟随我,才冷落了你,原谅他吧!”
李林甫笑着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舞衣呆呆地站在门口,舅父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中了她,她忽然想起了李庆安给她说的话:‘舞衣姑娘,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相信不久,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舞衣姑娘,我一定会再来找你。’
她无力地靠在门上,低低叹息了一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
……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悄悄地驶出了相国府,在上元灯会的欢声笑中离开了长安,消失在沉沉的夜雾里。
三天后,崔家来接舞衣,相国府的答复却是,舞衣去给父母扫墓了,以后将直接回姜家,和李府再无任何关系。
……
上元节刚过,东宫和杨钊的斗争开始进入了白热化,已经满朝皆知了,太子坚持韦涣是按朝廷规则办事,虽然是提拔了侄子,但并没有违规,不应该有罪,而杨钊也终于从幕后跳出,向李隆基禀报韦明为官失德,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提拔,韦涣虽然是按部就班提拔,但比韦明更有资格的官员大有人在,韦涣为什么不提拔,这显然就是任人为私。
韦涣本人也出面辩解,虽然韦明几年的考评都是中中,但他为官兢兢业业,没有失德之处。
几番辩论,所有的焦点都渐渐集中到了韦明的身上,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由于他已经在进京路上,正月十七的下午,李隆基下旨,召韦明入宫觐见。
中书省,李林甫桌案上放着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旨意,李隆基要立刻召见韦明对质,圣旨不是由翰林发出,是通过中书省来颁发,需要在中书省和门下省各敲一个大印才能生效。
他刚刚得到了最新消息,韦明已经到了咸阳,按正常的行路,他今晚应该宿在三桥驿站。
关键就是今天晚上了,李林甫沉思了片刻,便把旨意交给中书舍人刘通道:“这道旨意大家再商议一下,重拟后交给我。”
一道召见人的旨意是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刘通是李林甫的心腹,他明白相国的意思,这道奏折要扣一段时间再发。
“卑职这就去召集舍人们商议。”
刘通匆匆去了,李林甫一摆手,将一名侍卫叫上前,低声对他道:“你去办一件事……”
……
半个时辰后,十几名黑衣人护卫着一辆鲜艳的马车,离开了长安著名的青楼‘妖花坊’向城外疾驶而去。
正如李林甫的判断,由于天色已晚,韦涣案的关键人物韦明便留宿在三桥驿站,韦明今年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相貌平平,他是韦涣堂兄韦济的长子,韦济曾任太子中舍人,按大唐例制,他的长子韦明便得了门荫,授益州东阳县丞,这是从八品的小官,由于能力有限,当了四年官,表现平平,一直未获提升。
去年下半年,他叔父益州太守韦涣将他提升为益州仓曹参军事,变成了从七品官,虽然升官了,但韦明也并没有把这次升官当回事,他叔父是益州太守,不提升自己,会提升谁?而且只提了一级,令他心中也略略有些不满。
五天前韦明受益州长史崔圆的派遣来京中办事,他一路慢慢悠悠而来,天黑后他便抵达了三桥驿,算一算,离京城还有三十里,抵京时应该已经关城门了,再加上驿丞服侍得格外尽心,韦明便决定在驿站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进京办事。
房间里灯火通明,驿丞张三虎摆了一桌好菜,又打来五六斤好酒,热情地款待韦明。
“来!韦参军,我再敬你一杯,你一定要给我面子喝掉。”
张三虎长得五大三粗,但口气却十分谦卑,他左一个韦参军,又一个名门韦家,把韦明拍得飘飘然,他心中着实看不起张三虎这种人,不过张三虎马屁拍得好,令他也不由对张三虎推心置腹。
酒已经喝了两壶,韦明惯疾发作,他心痒难耐,便低声问道:“张驿丞,今晚不知能否帮我找一个妓女?”
“哎呀!韦参军怎么不早说?” 张三虎重重一拍大腿,暧昧地笑道:“真是巧了,我驿站里正好有一个长安名妓,花名叫做落梅,她是回咸阳探亲,如果韦参军愿意,我来牵线,今晚保证韦参军风流快活!”
他迟疑一下又道:“只是肉金颇贵,一夜风流要十贯钱。”
韦明大喜,立刻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伺候得好,我加倍给!”
他精虫上脑,竟没想到驿站怎么会有妓女?
张三虎眯着眼笑了,这个韦明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他又倒了一杯酒笑道:“韦参军稍坐,我去把落梅姑娘请来。”
韦参军出去了,片刻,门开了,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只见进来一名穿着绿纱裙的年轻女子,她长得明媚妖娆,风情万种,她盈盈坐下,伸出指甲涂得鲜红的玉指,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向他媚眼一转,眼中极尽挑逗之色。
她举起酒杯,长袖滑下,露出一段雪白的玉臂,她娇滴滴含羞道:“韦参军,奴家敬你一杯。”
韦明咽了口唾沫,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的美娇娘,竟没有听见她说什么。
“你们喝酒,我不打扰!”
张三虎嘿嘿笑着把门关上,却蹑手蹑脚爬上了屋顶,从一个破缝里偷偷向房中窥视,房间里不时传来浪声笑语,美娇娘的劝酒声频频,约半个时辰后,房中的灯灭了,两人上床就寝。
……
次日天大亮了,韦明还没有起床,名妓落梅使尽一切手段,将他牢牢地缠在床上。
这时,几匹马远远驰来,马上是几名传旨的官员,他们奔至驿站前,为首侍御史韩清高声问道:“益州仓曹参军事韦明可在?”
驿丞张三虎立刻上前忿忿道:“这位韦参军太不像话了,昨晚招妓来驿站,我说驿站不准招妓,他却说他是韦家的子弟,骂我放屁,现在他还在和妓女鬼混。”
侍御史韩清的脸立刻便沉了下来,他向随从一施眼色,两名随从奔了进去,片刻房间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他随从出来道:“韦明确实在招妓,现在喝得烂醉,无法领旨。”
韩清重重哼了一声,“真是胆大妄为,陛下还在等他觐见,他竟敢驿站招妓。”
他调转马头,便向长安城疾奔而去。
……
大同殿内,十几名重臣正在等候韦明觐见,这时,侍御史韩清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益州仓曹参军事韦明在三桥驿站招妓鬼混,至今酒醉未起,无法来觐见陛下。”
李隆基顿时勃然大怒,“砰!”地一声重响,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咬牙道:“好一个不失德的韦家子弟!好一个公平提升!”
他目光一挑,盯着太子李亨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亨满脸胀得通红,他连忙跪下道:“儿臣只是为韦太守喊冤,着实不知道韦明是这样的人。”
韦涣也满脸惨白,跪了下来,颤声道:“臣用人不察,有罪!请陛下处罚。”
旁边杨钊大喜,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机,他不由心花怒放,上前躬身道:“陛下,臣在剑南为官,着实了解这个韦明人品,所以臣才支持崔长史的弹劾,现在事实如此,请陛下处罚!”
李隆基哼了一声,寒着脸道:“韦明公务时在驿站嫖妓,失职失德,将其革职,永不录用,停其家族韦氏门荫三年,至于韦涣,不宜再为益州太守,免去其益州太守之职,调任他州,升益州长史崔圆为益州太守。”
李亨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次韦家再遭打击了,自己损失惨重,他竟败给了杨钊,他瞥了杨钊一眼,见他得意洋洋地斜睨着自己,他不由一咬牙,‘姓杨的,等着瞧!’
这时,李林甫出列躬身道:“陛下,请听臣一言。”
“相国请说!”
李林甫看了一眼韦涣,微微笑道:“臣以为韦太守在此案中并没有太大的失职。”
一句话引来满堂惊诧,连李亨也惊讶地望着李林甫,不知他为何要替自己说话?李隆基不露声色道:“相国请继续说下去。”
“陛下,臣昨天仔细看了韦明的考评,其人在东阳县无功无过,考评一直为中中,就连韦太守给他的考评也是中中,没有偏袒,臣又仔细看了看东阳县这几年的情况,也是平平静静,无事无灾,税粮也是每年足额上缴,说明东阳县民众安居乐业,也说明韦明是无为而治,不扰民,所以韦太守提拔他,臣是赞成的,益州不比边疆,要的就是稳定,从这一点来说,韦太守无辜,至于韦明本人在驿站招妓,那是他私德不正,可革职,但和韦太守无关。”
李隆基点了点头,李林甫的一席话可谓有理有据,让人难以辩驳,他便道:“那依相国之意,怎么处置韦涣呢?”
“陛下,韦涣既然不宜在益州为官,臣推荐他为陕州太守,请陛下恩准!”
李隆基瞥了一眼杨钊,便缓缓道:“好!准相国之奏,韦涣调为陕州太守。”
他站起身又高声道:“再传朕的旨意,为避免类似事情再度发生,从今以后,同族之人不准在同州为官。”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若无情
正月十六,天刚蒙蒙亮。十余名骑兵如风驰电掣般向明德门疾驰而去,卷起的气浪冲散了宁静的晨雾,明德门已经开了,远远地,守城士兵见无数骑兵席卷而来,吓得冲出几十步大喊:“停下!停下!”
战马放缓速度,一名守城的校尉当先喝问道:“何人出城?”
李庆安勒住战马道:“我是北庭李庆安,有急事出门,还望放行!”
校尉肃然起敬,拱手道:“原来是李使君。”
他一摆手令道:“放行!”
门口的民众纷纷闪到一边,给他们让了一条路,李庆安抱拳道:“多谢各位乡亲了!”
他一催马,战马驶入了城门洞,瞬间便冲出了城门。
李庆安是昨晚坊门要关闭时接到了相国府的信,舞衣受崔家逼迫,已经离开相国府去岭南,他顿时忧心如焚,她们竟然千里迢迢去了岭南,他连夜便要去追,怎奈坊门已关,他担心了一夜。天色刚青明,他便率十几名亲兵急追而去。
出了长安城,他们又疾驰了十余里,来到了一处三岔口,向东向南向西,从长安到岭南有三条路,一是走海路,到扬州上海船,扬帆远航;二是走陆路,从荆襄渡江后走豫章,然后到岭南;三是水陆结合,就是走蜀道,到益州上船走岷江,转长江,到九江后再走陆路南下。
舞衣具体走哪条线李庆安不知道,他勒马四处张望了一下,路边便是一座小镇,三岔路的正对面有一家小饭馆,他催马到饭馆前,一名伙计迎了出来,“军爷们可是要吃早饭?”
“我来问你,昨天晚上可有两个白衣女子来你这里?”
“有!昨晚有两个白衣女子路过,她们坐了一会儿,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他们在商量去岭南,客官找的可是他们?”
李庆安大喜。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