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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没办法安心呆在这里卧床静养了。五弟,能不能用马车把大嫂拉到你大哥的身边去?”
“不能。”凤厉行脸色微变,口气坚决。
苏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柔浅而幽怨地望向凤厉行,这模样令凤厉行简直要窒息了。
“五弟,如果厉靖有什么事的话,我……我也绝不会独活的。”
凤厉行的心一恸:“王嫂原来不是极其恨大哥的吗?为什么生了他的孩子之后,就变得死心踏地了?甚至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听说他原来一直在伤害你,你后肩上的那个字就是他烙下的奴印。我看到的时候,都恨得不行,难道王嫂就不恨了吗?那种痛楚,难道你都忘了?”
说到那烙印,凤厉行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从绣凳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神情有些狰狞地逼视苏媚儿。
在苏媚儿的眼中,他不过是头恋着天上白云的小狮子,望着水中倒影做着各种梦幻童话的小狮子。他的爱恋是BT,但还好,是良性的那种,她的气势还能镇住他。就象现在,她只是用冷锐如箭的眸凉薄地迎着他的目光,他就败下阵来了,收起了他的狰狞,变得颓丧。
“以前是很恨你大哥,但现在,我爱他,爱他,不是因为有孩子的原因,孩子只是感情的纽带,并不能左右爱恨。如果五弟这次能帮王嫂一个忙,媚儿这辈子都会感恩不激。”随着媚儿说话的声音,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凤厉行这才明白,女人最厉害的不是吵闹、威胁,而是这种柔情似水的目光,深深地印进他的眼底,逐渐漾出旖旎的色彩,令人无法抗拒。真的是: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这一种。
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都折在这种柔情目光里。畸恋着苏媚儿的凤厉行当然也不例外了。
“好吧!王嫂需要我帮你什么?”尽管已猜到是什么了,可他多希望是别的。
果然。
“厉靖是临时扎营,以他的作战方式,肯定是想速战速决,但被柴宏建这么一围困,粮草的供给肯定紧张。玄冰城能支撑一时,但支撑不了一个月。五弟的南楚城离京城不远,二三天的路程便可以到达上次我们离开的那座山林,从那里翻过去,就可以攻破围困的防线,与龙翼的厉靖会合。会合后,再反扑回去,便可取胜。如果这次五弟能解了厉靖的围,就等同是救了他,救了王嫂一家了。”苏媚儿清脆的声音,三言二语便简洁地将作战方法和她心中所求说了出来。没有哀怜的神情,也没有祈求的口气,求他出兵,却象个将领一样发号施令。
这样的她,是别样的。于他来说,她总是别样的!别样到令他无法抗拒,无法拒绝。
他答应后,提出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她呆在行王府好好静养,等他回来。苏媚儿含笑答应了。临走的时候,凤厉行不敢坐在床沿,又不想坐在绣凳上离她过远,他单膝跪在床前的木垫板上。
繁花被面上,苏媚儿纤细白嫩的手就在他的眼前,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床沿,人脑交战,多想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窝里,好好地暖一暖。他清楚地记得她的手总是凉的时候居多,特别指尖,更是近似冰凉,纤长、白嫩的十指如葱段,右手掌的边缘有被火烫伤的疤痕,她掌内的纹路,他都深深地烙在脑海里,十分清晰。
这一切,都是他在她昏迷的时候,偷偷记下来的。当然,他记下来的不仅仅是这一部分,还有很多……很多……甚至有些他从来就不敢想的地方。
可她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只有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
“一定要卧床静养!等我回来!”凤厉行的手在他转身离开时,手指似有意似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背。他背着她时,脸红了,心跳更是因划过她肌肤时的碰触而加速。
凤厉行带着南楚城的四万将士出发了,这已倾他所能了,城内余下的兵力仅够轮班守城门。
他前脚走,苏媚儿后脚就命令阿午将府内马车准备好,她要出行。
“小姐,你现在胎儿还不稳,不能动啊!行王爷也说了,不能让你出门。”阿午劝道。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是不是因为我现在不是你的主子了,所以连你也想怠慢我了?”对于下人,她苏媚儿有的是办法应付。
一听说怠慢,阿午赶紧急辩:“不是的!小姐,奴婢哪怕怠慢您啊!”
“那你就乖乖地给我去准备吧!我会小心,不让自己有事的。”苏媚儿笑道。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姐总是这样任性!”阿午嘟嘟囔囔地走出门去准备马车和行李去了。
临走之前,陶医师再过来把脉象时,深为担忧地说:“娘娘最好还是卧床休息。前几天因吸进去的迷/药时间过长,男女合欢的解药,也不利于胎儿,所以老朽也没有开药解除,只给了一些清心静养的药丸护胎、安胎。等这些汤药熬多几副,便可以完全清除余毒了。”
没有开解药?苏媚儿的眉心收了收,想到凤厉行曾提过她后肩的烙印,这么说,他曾看过她……他不是承诺不碰她的吗?苏媚儿有些怨恨地想。
☆、199 耸山之战
苏媚儿没听任何人的劝,任性地出行了。不过,她没告诉任何人,她要去哪里。
小午扶着她上了马车之后,她让车夫将她带到南楚城的药材铺,她跟马夫与小午说,她有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在店铺里头,她要在朋友家住几天,让小午把药和行李拿下来,然后把车夫和小午打发回府去了。
“大当家,您怎么来了?”十八盘出来的商贾备陆生把苏媚儿迎进店铺里头的时候,问道。因为现在还不是季度收账的时候。
苏媚儿递给他一卷纸,道:“老备,快将此情报飞鸟传往十八盘山寨和京城附近,凡是有弟兄们的地方,都发一份。要他们即刻赶到青龙镇,在青龙镇的离离纺织坊聚合。还有,准备一辆马车给我,我要赶去京城的青龙镇。在路上要让信息部的弟兄把京城最新的战况告诉我。事不宜迟,马上去办。还有,想办法将我还活着的情况令人传给玄冰城内的墨城主,让他转告给当今太子厉靖。”
“是!”看到苏媚儿凝重的神情,备陆生不敢延误,即刻去办了。很快,他就把大当家吩咐的事全办妥了,而且还细心地叫上自己的大女儿在路上照顾苏媚儿,他看出来了,大当家的脸色不好。走之前,他看到了大当家叫人熬的药是安胎用的。
备陆生还带上了一些滋补的药材,把店铺交给了底下的人,亲自赶马车上路。
“老备,你叫别人来赶车就可以了。”
“大当家,这赶马车的技术,寨子里头,除了黑子能跟老夫有一比之外,其他人都靠后站了。您身子骨现在弱,还是让老夫亲自赶车好了。还有,我们养的鹫鸟,也就认老夫,所以也方便传递情报。”
备陆生是十八盘寨子里出来的商人,谈话间颇有股寨子里流行的豪气干云。他是跟着苏媚儿最早的那批优秀将士,在昆山安定下来之后,就把自己家里的老婆和孩子接去落户了。后来,苏媚儿看他挺有做生意的头脑,便让他出山安/插到南楚城开店铺了,顺带传递一些有用的情报。
“老备,袖灵五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你家小女儿袖瑶也快七岁了吧?我记得生小彤是初秋,第二年的初夏时,袖瑶就出生了。”苏媚儿躺在马车内,望着坐在旁边与她一起的女孩袖灵,笑着跟外面赶车的备陆生说。
“是的!年后跟她娘亲走亲戚去了南都还没回来。这六年来一直呆在南楚城,都没机会回十八盘寨子看看大家。每次二当家来收账的时候,想想从前,都觉得跟着大当家,真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份啊!”
“老备,你忘了上昆山建十八盘寨子时发的血誓吗?从那以后,就是没有过去的新人。哪来那么多的感慨想以前?袖灵长得象她娘亲呢,又美又水灵,这名字也取得不错。”记得寨子里的人第一次看到老备的老婆时,都大吃一惊,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江南美人啊!
现在看着眼前的袖灵,苏媚儿依稀可以看出她继承了她娘亲的秀美五官。听到苏媚儿的赞,才十四岁的小姑娘羞红着脸不敢看苏媚儿。
一路上,与备陆生谈天说地,倒可以让她分散一些精力,不会总想着凤厉靖目前的困境。离开南楚城的第一天,他们在途中就收到了京城那边送来的消息。凤厉靖果然被围困在龙翼无法突围,除了军队后面的玄冰城,凤厉靖已陷入三面被围困的险境。15174825
每经过一座城池,便可以听到大部队刚经过的消息,对于凤厉行这行军速度,苏媚儿真心觉得无话可说。本来利用别人的畸恋,她不屑为之,可如今为了凤厉靖,她不得不为之。
只是产生的后果,却是她未曾想到的。
到了青龙镇,还没驶进离离纺织坊,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箫声。苏媚儿不由惊喜地坐了起来:“颜离……。”
马车刚停好在纺织坊的门前,袖灵就扶着苏媚儿下了马车,苏媚儿慢慢地寻声进去,跨进大门到后院,直到看见一个白衫男子,背对着她依然沉浸在箫声中。
“颜离……。”苏媚儿轻唤出口。
媚媚药药不。“我就知道大当家会把我当成旧主子的,果真是!”男子转过身来笑着说,一张五官与无涯子相似的脸,不如无涯子那般清俊无尘,多了一份英气,正是他们十八盘寨子的二当家刑御风。
“你们都皮痒了,竟敢捉弄老大。”苏媚儿笑骂,心底却掠过一丝失望。明知道西凉国现在局势紧张,他怎么可能离开?
“弟兄们,看吧!大当家明明自己认错人了,还埋怨是我们捉弄。”刑御风继续笑道,站在后头的弟兄们也都纷纷发出带善意的取笑声。
苏媚儿脸皮厚也不怕那些笑声,更没有女人家的娇羞觉得不好意思要低下头来,反倒岔开话题问:“你怎么出城了?不是让你在城内响应厉靖的攻城吗?”
“看这么多天了,还没动静,又听闻太子在郊外被围困,所以接到您的指令后,手痒便先来了。”一直呆在京城内的刑御风听到苏媚儿和弟兄们都来,首先就忍不住偷溜出城了。
“手痒,到时候多砍几个叛军。否则,饶不了你们捉弄老大的罪。”苏媚儿往院子坪地那里走去,那里早已放好了椅子,等她落坐了。她坐下来之后,底下两边的椅子才有人敢坐下来。
“二当家,你把已来到的人数报上来,还有郊外对峙的双方军情。”因身体一直比较虚弱,偶尔还会呕吐什么的。所以,她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小了。
“十八盘的兄弟已报到的有两千六百三十人,每个小组的人员都有,斥候队的已前往两军交战的地方探听情况了。京城内已在给皇上皇后办丧事,也在赶制龙袍,准备皇上皇后的头七一过,凤厉秣就登基称帝。凤厉行的人马已到耸山的后面,准备今晚穿过山林,突击柴宏建的防守。柴宏建的包围圈在一步步地收紧,已将太子的兵将全逼在龙翼。昨天到今天,双方都僵持着,暂时还没有动静。”刑御风将当前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苏媚儿令人将地图铺在案台上,对着那图指指点点,思忖了良久,才缓缓道:“那我们就在凤厉行的人马开始过耸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