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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寿宴你就别参加了,好好养身体吧。”她这一句话将我彻底激醒。
“今晚是太后设宴?”我听着窗外喧闹的歌舞声,可以想象出热闹的情形,在众人之中还有尚他们,一想到这,我突地兴奋不已。
“你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我,更多了一份审视的味道。
我赶紧收起情绪摇摇头,然后小可怜般地拉起她的手说道,“你也知道太后素来不喜欢我,所以我想借此机会和她修补一下关系。玲珑姐就准许我前去宴席,我就对太后说上几句贺词就回,可好?”我使劲晃着她的手臂,就像撒娇的小孩让人招架不住。
“可是国主他吩咐了,不准贵妃离开房门。”她显得很为难,“而且你身体还没全然恢复,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我挤挤眼泛出层层泪花,掩面低泣,“若是这次不去祝贺,我怕赶明儿还不定得遭什么罪呢。玲珑姐,你就当可怜我一下让我去参宴吧,若国主责问起来,有我顶着。”
“那好吧,但贵妃只得早去早回,尽量不要惹太后不高兴。”她犹如交待新晋宫人一样详细地嘱咐着,我低头似是全盘接受。
正中央的美妇人正乐呵地欣赏歌舞,时不时一些王公大臣三两个结伴前来贺寿,她听着高兴但凡祝贺者一律赏赐美酒,这积载的笑容却在见到我的一刹那冻结成冰。她不敢相信我居然还有胆子站在她面前,而且还是一副喜笑的面容,似是彼此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
“臣妾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规矩地向她行礼,可她毫不买账,摆着一张臭脸给我,活似我欠了她一大笔钱似的。
“只怕哀家无福消受你的祝福。”她一字一字将这句简单的话语拖得老长,只为让我在冰冷的地面上多跪一会,见黑泽长明走来,她才挥手让我起身。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还没恢复,这夜风侵袭你哪能承受的住。”他解下身上的风衣轻轻地为我系上,这一幕这一场景熟悉而温馨。蓝殇最怕我冻着了,他总会在起风的时候熟练地为我披上风衣,风衣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余香。这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他,看见他伫立梅园黯然神伤的样子,我心疼,我不舍,最后难过地哭了。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见到太后略带怒意的面容时,他会意地拉我走下阶梯,“太后说的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他以为我被她训斥一通,心里委屈才会落泪,便轻抚我的肩安慰我。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含着泪和心酸我哼唱了这首《发如雪》,半年的离别纷飞,这匆匆而过的日子带走了我的希望却带不走我的思念,这满身伤痛剥夺了我的勇气却驱赶不了我心中的爱恋,今晚若是离不开这个魔窟,我唯有一死。
“你。。。”他被这歌声迷住了,这是他一直追寻的天籁之音,原来是眼前的她所唱。他动情地拥住我,仿佛已在心中刻下了永世相爱的碑文。
“国主。”伊梨子带着侍卫巡逻经过,便向这边走来,“皇宫已加强守卫,确保宴会安全。”她的眼神从黑泽长明身上略过至我泛泪的双眼。见到她我忽地清醒,挣脱他的怀抱用衣袖擦拭眼泪。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着了。”我有些不自在,因伊梨子打量的目光。
“伊梨子,护送贵妃回去。”他在我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便回归喧闹的宴席。
“你会帮我吗?”和她并排走着,我怯生生地问道,总觉得她的眼神很异样,她真会如紫竹所说帮我离开这里吗?
“你认为呢?”她突地驻足,我赶紧也停下脚步,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似是明意了,对着她会心一笑。
“挺起胸大步随我走,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见我换好了侍卫衣服,她随即提醒道,“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你小心谨慎千万别露出马脚。你的同伙就在宫门口,不远处还有备好的马车,踏出宫门你就自由了。”
我点点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跟随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向自由迈进。我看见他们了,即使他们装扮成门卫,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立着,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底转悠的泪水因激动而生,因谨慎而忍着。
“伊梨子大人。”门卫领军一见到来人赶紧讨好地迎上前,“您辛苦了。”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我的脸颊,我紧张不已赶紧低下头。
伊梨子见他一直看着我,面无表情地冷声训斥我,“现在知道害臊了,刚才瞎闯晴贵妃院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的后果呢,就罚你守护宫门一个月。”
“属下遵命。”我诺了一声箭步似的向他们奔去。
“这是。。。”门卫领军疑惑地看着这一幕,今天这宫门口怎么全换成生面孔了?难道其他人被宴席司领调去帮忙了?
“现在这些新晋侍卫越发难管了,看上了晴贵妃院里的丫头便偷跑贵妃院,那是他可以进去的地方吗?这不放着好好的禁卫军不当只得在这看大门了。”伊梨子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鼓掌声,那逼近的气息令她窒息。
“真是精彩的讲词,布局也很妥当。”黑泽长明说着这话,身后一排排弓箭手已举弓拉弦。只待他一声令下便有万千猛箭向这边袭来。四周的空气因他此时散发的冷意而稀薄,我甚至都觉得呼吸困难。
“国主。”伊梨子难辞其咎只得跪下求死。
“本王给过你机会了,可你仍旧选择背叛,身为死士,你应该知道背叛本王的结果。”他的眸子里似有两团烈火燃烧着,炽烈地让人觉得生烫。
“伊梨子愧对国主只求一死。”她决绝的话语像一条粗厚的麻绳勒住了我的脖子,我还没来得及说不,她已抽剑自尽。
那直插心脏的利剑让人直发狂,“伊梨子!”尚猛地大叫,激动不已。
“不要!”翊之和蒙恬用力按住急欲冲锋的尚。
我们都得死!从他冰冷的眼神中我读懂了他心底的声音。我已经陷入了绝望,从困境中挣扎着生存却还是走向了灭亡,这一刻我不再恐惧,而是凄然地放声大笑,为我们即将逝去的生命悼念。
“本王说过让你留在大城留在本王身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不过很快你就会永远留在这了。”他将“永远”拉得很长,长得让我忘记了呼吸。
“黑泽国主是不是说得太绝对了?”半空中的声音很熟悉,我猛地抬头,只见城墙上不知何时已围满了人,他们也半举着弓箭等待火拼。
“香雪儿!”黑泽长明和尚异口同声地喊着这个名字,尚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而黑泽长明则是玩味似的笑着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诠释得很好。”
“国主过奖了,我只是一介女流,只因你欲害我丈夫我才出此下策,如有冒犯那也是情非得已。”她始终噙着笑,这笑容背后隐藏着坚强。这才是她的本性,内敛深沉心细坚强。她是一位奇女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跟我比箭术吗?本王的箭术,皇后最清楚不过了。”他音峰一转,拉弓射箭,只这一秒那支箭就直直向我射来。以往那么多次他都会选择宽容,可这次如此直接毫不留情,我在他眼里如同那些囚犯吗?为何他拉弓之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不惜用自己的血喂我,他日夜守在床边嘴对嘴地喂我喝药,这一幕幕闪过我的脑海,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射此一箭,他的心会痛吗?会吗,冷血无情的黑泽国主?
“璐儿小心!”只这一瞬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那一箭直直插入他的胸口,直抵我的心底。
“射箭!”香雪儿一声令下,两方开始厮杀,密密麻麻的短箭瞬间形同阵雨,身边的死士一个个倒下,尚和翊之拼死护着我和蒙恬离开。
“甜瓜,你不要吓我啊。”奔驰的马车不住晃动,颠沛不已。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使整个马车内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不要哭,璐儿。”他断断续续的声音碎着音调让人分外揪心。
我赶紧握住那双沾满鲜血的大手,不住点头,“我不哭,甜瓜你一定要撑住,马上就到虎城了,有最好的大夫再等你。阿紫还等着你回去,还有蒙毅他很需要父亲的照顾,我不准你有事,甜瓜,你听到没有,你一定得给我撑着。。。”
“这一生能结交梅璐是我最大的荣幸,下辈子我们再做好兄弟。帮我照顾好阿紫。”他一张一息费了好大劲说完,留恋地看着我,很不舍很痛苦,当他的手无力地从我手中滑落时,我整颗心都被掏空了。
“甜瓜,不要离开我,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离开。。。”我抱着他失控地大哭不住咆哮,“你睁开眼再看看我啊,我是闯祸精梅璐啊,我是你最铁的哥们啊,你不要走,阿紫和蒙毅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璐儿,你不要这样,璐儿!”尚猛地把我拉向他,他搂着我不停轻拍我的背哽咽道,“蒙恬已经走了,你让他安静地离开,好吗?”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都会是好兄弟,甜瓜,一路走好!我在心里默哀着,那泛滥的洪水有几许渗进我的嘴里,好咸好苦好心伤!
“贤王,我们到虎城了。”车夫不停昼夜地逃路,见到“虎城”的城楼时,悬荡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来,他长吁一口气赶紧汇报这个好消息。
“甜瓜,我们回到蓝幺国了,再过不久就到家了。”我对着那双冰冷的手使劲呵着热气,不停揉搓着,为什么他的手还是不带任何温度,为什么?这是一种万分难耐的心痛,我抱起他僵硬的身体放声大哭,任他们怎么拉扯也不放开,直至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将我激醒。
“他已经死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硬是将我紧抱蒙恬的手一点点扳开,像是在拆散一件不可分割的宝物,他不忍心不舍得却必须这么做。
他打我!温文尔雅的尚居然出手打我,就连一边的翊之都有些不敢置信,看看尚在看看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什么也不说。
“你们没事吧?”追赶上来的香雪儿跃下马便掀开轿帘,见我们三人都不说话,余光再扫到横躺着的蒙恬时,她瞬间张大了嘴但很快用手捂住了,她怕自己的尖叫声会让我们更难过。
“你受伤了?”尚见她臂弯上缠着厚厚的棉布,心疼地说道,“还疼吗?”他下车扶着她一起进虎健府邸。他是感激她的,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营救,他们早就一命呜呼了,眼前这个勇敢的女人让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我可没有那么娇气。”她忍着疼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只要能救出你们,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而且我也没吃亏,我一箭划伤了黑泽长明的脸,他的英俊之气从此不再复还。”
“难为你了,若不是你,我们哪还能回到蓝幺。谢谢你,香雪儿。”他由衷的感谢换来了她真诚的微笑。
“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只是这么看着他,她就会觉得满足幸福。她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事连及换上严肃的表情,“我们得尽快护送皇后回宫,然后和翊之联盟一起对付黑泽。依黑泽长明的性子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依我推断不多久他便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