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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虽然不甚清楚何谓“挑大梁”的工种。可既然邢嬷嬷如此苦口婆心地规劝,而非如传闻那般用鞭笞等体罚手段来督促她,她就尽量配合吧。
琴棋书画,她只通了一半。
琴和棋,她不是不懂,只是懂的内容不一样。古琴在她手上,能弹出吉他的味道。围棋在她手下,没走几步。便成了五子连一线……
邢嬷嬷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让她至少再学一样。选秀时,虽然不要求面面俱到,但拿出手的总不能太过寒碜。
于是,槿玺果断地弃棋选琴。每日大清早。就像模像样地焚香净手,抚琴一曲。
还别说,初时零零落落、不忍细听的琴音,经过两个月的紧赶恶补。总算稍能入耳了。如此训练进度,待她年满十一入宫参选。无疑成就琴中高手一名。
“格格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邢嬷嬷难得露出开心的笑颜。朝槿玺赞道。
“嬷嬷过奖。”她小小谦虚了一把,香薰炉里燃着加了檀香精油的香料,氛围好得让她练起琴来几乎可以废寝忘食。
邢嬷嬷听槿玺如此谦虚,眼底的赞意越发明显。
原本还以为费扬古这个年仅七岁的嫡女,必定如安亲王府的小公主一样骄纵跋扈,孰料,她不仅乖巧懂事,还能超标完成每日给她暂定的学习计划,。使得自己不得不拿出十成十的精力全心教导她。
按理说,她这个外聘的教习嬷嬷,只需教会她一般的宫廷礼节、规矩礼数就好。至于其他的,譬如琴棋书画,又譬如女红厨艺,这类才艺,并不在她手把手教习的范畴。
可不知怎的,一则宫里那位似乎相当看中她,二则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喜欢她。于是,想也没想,就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才能技艺全数拿出来,作为教习内容日日教导。
希望她能在四年后的选秀上,不负众望。
………………
“格格,今个儿是十五,福晋允了奴婢二十日的假,奴婢想去探望几个前任主子,待过了除夕就回来。”腊八刚过没几日,邢嬷嬷一大早就来到槿玺的书房,宣布了这个消息。
“嬷嬷不来我家过年吗?我听额娘说……嬷嬷也是一个人,家里不冷清吗?”槿玺愣了愣,这段日子天天忙着学习,不是五花八门的规矩,就是各式各样的才艺,充实得令她都忘了即将到来的寒假。
“呵呵……多谢格格惦记。这么多年下来,奴婢也习惯了。何况,前几任主子都待奴婢不薄,都邀了奴婢过年期间回去陪陪她们。奴婢瞧着格格这段时日连小楼都没踏出一步,着实辛苦,这不,福晋也允了,让格格松乏松乏,趁着过年去大街上逛逛,买点小玩意儿之类的。”
槿玺一听,知是便宜娘心疼她了。忙不迭地点点头:“既是如此,槿玺也不挽留嬷嬷了。嬷嬷想几时回来就几十回来,别顾忌年节什么的,槿玺是真把嬷嬷当自家人了。”
邢嬷嬷闻言,顿时心生感动,抚了抚槿玺的头,暗叹道:果真有颗玲珑剔透心啊。怪不得宫里那位如此看好她。
想如今,这八旗秀女里,还能找出几个能有她这样大气婉约的灵性,让动则动,让静则静。琴棋书画虽有一缺,可胜在女红厨艺信手拈来。皇家宗室,肯颔首中意的,不就是这样品性出色、容貌清丽的女子吗?
莫说她如今才七岁,至少还有四年光阴可以更进一步。即使是现下立马参与选秀,邢嬷嬷自问槿玺这样的,也不绝会落选。
以她入宫三十年的经验,绝不会错看,乌喇那。槿玺,日后绝对会是个让后宫嫔妃忌惮、宗室子弟逐鹿的奇女子。
只是不知,宫里那位,最终会将槿玺摆在天平的哪一端?
摇摇头,试图不去想这些与她并无多少瓜葛的揣测。
权当眼前这位大格格是她历任伺候的主子之一。至于今后会不会被调至大格格身边,那也是宫里那位该操心的事,自己只需做好分内事即可。
………………
腊月二十二日,距上回来南堂,正好两个月。
槿玺这回只带了绛蕊。因为绛蕊的腿脚功夫好,所以末儿自愿留在小楼与初藤一起做年前的大扫除。
自从刘婶她们三人离开小楼后,费扬古本想再给槿玺买几个丫鬟的,却被槿玺一口回绝了。说是如今正在学规矩,丫鬟太多反而干扰。
费扬古见女儿如是说,想想也有道理。小楼的房间不算多,有三个丫鬟近身照顾她,应该也够了。何况如今还有邢嬷嬷住在楼下,添人手一事索性等过阵子再说。
槿玺之所以婉拒费扬古的好意,主要是因为目前初藤正埋头缝制各种新颖布偶,怕新招的丫鬟没眼见力地四处说道,泄露商业机密,索性等布偶铺有了着落再说。
她曾经看中蜜语隔壁的两间铺子,一来方便她巡店,二来届时可以将两间铺子打通,重新装潢,二合一的大铺子,想必能更加聚拢人气。
只可惜,她相中的蜜语左侧卖杂货的铺子,租期要到明年年底。而右侧那间卖五金的铺子,虽然租期只到明年三月,可铺子着实小了点,装潢后,估计摆不了几个大布偶。
于是,开布偶铺的事就一搁再搁,两个月下来,初藤缝制的布偶,足可装满整个偏厅,外加厨房隔壁那间早被初藤清空一净的储藏室。
看来,开布偶专卖铺的进程要赶紧了。
于是,趁着今日出府,她打算去南堂探望南大人后,就去大街上溜达一圈,搜寻下有无更合适的铺子。最好能在邢嬷嬷返府之前搞定此事。
………………
“嗨!莫大叔,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槿玺一跳下马车,就看到莫林生正在清扫院子。
“嗨!可爱的格格也来了?今个儿倒是热闹了。南大人必定开心极了。”莫林生看到来者赫然是足有两个月不见的槿玺,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有谁来了?该不会是哪位大臣来此探望南大人吧?”槿玺眨眨眼,思忖着自己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莫林生笑着摇摇头,与槿玺并肩往南大人居住的院落走去。边走边解释:“是皇上新派来的洋大臣,据说是来接替南大人工作的。唉,眼见着南大人的身体是越来越差,确实无力负担繁重的教会工作了。哦,对了,四阿哥也在,格格应该不陌生吧?”莫林生说到这里,朝槿玺挤挤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至少四阿哥一到就向大叔打听你近段时间有无来南堂的消息了。”
槿玺见状无语地望了望天,心想:大叔,您忒多心了。四阿哥那是万分希望我能邀他加入布偶铺呢。
'正文 064 白晋的启发'
槿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次前来南堂接替南怀仁工作的,竟然是白晋。。还是个帅气阳光的年轻白晋。
据说他是将金鸡纳霜(奎宁)带入中国的第一人,治愈过康熙的疟疾。故而,奎宁在大清被康熙及诸臣子均以“圣药”称之。
槿玺之所以清晰记得白晋和金鸡纳霜这一段故事,是因为大学时药膳选修课的教授,讲到疟疾一病时一时兴起,聊了足足一节课的白晋。连带着槿玺这样的历史白痴在半强迫式的方式下也津津有味地记了个十之**。
她当时印象最深的,便是身边同样听得起劲的死党温婉笙,揪着自己的耳朵直骂白晋这厮太笨,不晓得公差私用。若是换作她,铁定会趁机大敛一把横财。将欧洲流行的玩意儿运到大清,再将大清的特产,运回欧洲,就算是一年只能运上一次,也够他大发一笔了。
如今,当白晋这厮活生生地立在自己跟前时,槿玺彻底傻眼了。
“咳……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过来见过白大人。”胤禛一见槿玺这模样,心下已经猜得了个十成十。咳,谁让他在初见白晋时也有过片刻的走神。只不过没这个丫头如此离谱罢了。好笑之余朝槿玺招招手,算是替她解了围。
槿玺收回心神,朝胤禛怪异地瞥了一眼,暗道:四阿哥,您这话说得,怎么听起来自己活像是您女儿似的。
胤禛倒没想那么多,他素来不觉得自己真是个十岁的小阿哥,至于槿玺,早在与她合作起,就将她视作了唯一的伙伴。虽然有些话还不能对她直言相告。不过。他深信,总有那么一天。故而,越发将槿玺视作了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当然就要在外人跟前帮扶一把了。何况,他还真有新盘算与她商议。而这一盘算自然与来自法国的白晋离不开关系了。
可怜的白晋,初来乍到的,就被两个穿越人士就此狠狠惦记上了。。
他与槿玺见了礼后,就陪着南怀仁做起工作交接,。年近七十、又有病痛缠身的南怀仁,已经鲜少能
至于槿玺与胤禛,则躲在阁楼里。小声地探讨起敛财的新招。
“您……您也是这么想的?”槿玺惊愕地盯着一脸平静的胤禛看了半晌,方才呐呐地求证:“您……不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吗?”
“当然不是。我从两个月前白晋抵达皇宫时就开始考虑了。这期间听他说了许多关于法国的事,觉得咱大清还真赶不上人家,虽然朝廷目前还不会广开海路,甚至还封了几处港口,不过,至少没全封死。顺天府已经解了海禁,允许对外通商。咱们不是要从两广运檀木吗?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将入港的西洋物件运回京城。”
槿玺听胤禛说完他的计划。居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意外之余也相当兴奋。
她正愁没人手拓展外货引进计划呢,这厢就有人自动自发地送上门了。而且还是一大清皇子。这靠山够硬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潜力。只是,在京城大肆通行西洋货品,真不会受朝廷瞩目吗?要知道。我阿玛是个二品武将唉。”她怕自己的敛财方式阻挠了便宜爹的官路。
“放心,这不还有我在嘛!而且,我听皇叔说皇阿玛有心想提拔费扬古升步军都统,只可惜。你那个固执的阿玛,竟然三推四阻地不肯接受。说什么无功不授禄。宁可蹲在二品的位置上,不肯继续再往前挪。也就他敢驳了皇阿玛的好意。这差事。其他人是想盼都盼不来的。”步军都统,就是从一品的官职。较之费扬古目前护军统领的职位,生生拔高了一等。只可惜,那个莽夫竟然推脱不要。胤禛边失笑地摇头直叹,边随手从格子柜上拿了唯一一个复古式铜框相架翻看起来。
槿玺无奈地摊了摊手,“我阿玛也算得上是一介清官了。。若非两个哥哥正逢关键期,想必连进那国子监,他都不想去四下活动,求这个求那个的,对他而言,比上战场累多了。”
“听你这么一说,爷倒想与他结识一番了。”
“千万别,您是什么身份,,我阿玛可不敢与您私下会晤。虽然我不通政事,却不代表我不懂丁点常识。”槿玺说到这里,顿了顿,搁下手上捧着的欧洲地图志,凑到胤禛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说,您刚才那样的提议,叫结党营私,是要……咔嚓的。”她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胤禛见状,顿时哭笑不得,下意识地伸手弹了她一记额角,故意虎着脸严肃地说道:“瞎说什么呢!”
槿玺揉了揉额头,嘟着嘴咕哝道:“本来就是嘛!别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
“是是是,你懂得多,既然如此,刚才的提议怎样?可行的话,咱们待会儿就找白晋谈谈。年前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