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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抬爱,民女受之有愧。要论人才,县主这样的天潢贵胄才是人中龙凤,真正让人敬仰。”安怡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宝县主,目光却越过宝县主,直直落到她身边的少妇身上。
少妇年约二十六七,湖水蓝的春衫,乌亮丰盈的秀发,耳边垂着闪亮的蓝宝石耳坠,鹅蛋脸,长眉,弯月眼,鼻直唇红,姿态娴雅端正,观之可亲。正是那位未婚夫早夭后矢志不嫁,博得绝佳好名声,与安九小姐安安做了好友,借着好友的信任设计将好友拐骗绑入深山活活磋磨而死,再夺了好友的丈夫和嫁妆,十里红妆、风光出嫁,理所当然地成为田大奶奶的张欣。
正文 第137章 大师您请
张欣,你好呀,在我那里当过了知心姐姐,夺去我所有后,现在又另换了个有用的单蠢对象来做知心大姐姐啦?这回,你又想从宝县主的身上得到什么?声名?权势?富贵?
我要叫你烟飞云散,什么都得不到!
安怡笑得甜如蜜糖,含情脉脉地看着张欣,她正想抽个时间去见一见这位老友呢,老友就在道上等着她了。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张欣被安怡笑得诧异,忍不住道:“小安大夫认得我?”
安怡摇头:“我才入京不久,并不认得夫人,只是觉得夫人观之可亲,就像是早就认得的一般。”
这样俗气的讨好搭讪……张欣笑得和蔼可亲,实则暗自鄙夷。不过是个穷县官的女儿,侥幸凭着一手医术得了太后青眼,便真的以为自己不得了。什么才女,什么字写得好,都不过是仗着太后的宠信而已,一旦被打落尘土之时,就不过是个低贱的靠着行医讨生活的医女而已,什么东西!
不信人家说的都是真话,还以为是搭讪讨好。瞧不起小穷官的女儿和医女,还不服气这样一个人居然能比她的字写得好?安怡真诚的微笑着,很是奇怪自己从前怎么会把这张画皮下暗藏着的不屑和轻蔑看成是真诚与和蔼,自得与傲慢看成是体贴与理解?
“我们正要回城,天色将晚,大师若不嫌弃,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宝县主怀着几分春意,羞涩地看向了然。
了然为难地看向安怡:“小安大夫……”他实在是想借安怡的口回绝这身份尊贵却又天真热情的宝县主,谁知安怡十分善解人意地把他给卖了:“大师请便。人多也蛮热闹的。”
“是啊,是啊,我张姐姐正好有几个佛理上的问题想请大师指点迷津呢。”宝县主顿时对安怡印象大好,差点没露骨地夸赞安怡真是个大好人了。
既然安怡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小穷医女都懂得凑宝县主的兴头,张欣自然不能落后,她立即出头替宝县主圆了谎:“的确如此。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女施主请。”了然推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应下,趁众人不注意,有些责备地看了眼安怡。
安怡朝他抱歉一笑,佛不入地狱,谁入?对不起了。谁让宝县主身边坐的人是张欣呢?但凡张欣想要的,她就要去争,但凡张欣在乎的,她就要去抢。她要让张欣从认识安怡的第一刻起,就每一寸肌肤都不舒服,每一次呼吸都不顺畅。
“多谢大师!大师您请!”宝县主的眼睛顿时亮如星子,几辆香车里同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欢笑声。
低眸垂首的了然大师坐于牛车之上,慈悲无限地承受着同行少女们的娇羞目光洗礼,耐心温和地回答着她们的问题。安怡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唇边浮出一丝微笑。若是换了从前的自己,想必一定不会忍心轻易卖了这么慈悲和气漂亮的和尚吧?自己果然变得心狠手辣了。
一路且行且欢歌,宝县主十分开怀,看安怡这个自上路始就一直躲在自家车里不出声不惹事的小安大夫格外顺眼,觉得这样安静懂事的人真是不多见了,难怪得太后和贵妃会那么喜欢她。遂在入城之后盛情邀请安怡:“小安大夫,后日我们要开诗会,你来吗?”
安怡毫不犹豫地含笑回绝了:“承蒙县主抬爱,后日民女要为一位病人配药。”徐徐图之才是长久之道,她不想以现在的状态突兀地插入到那个圈子里去,她要等着当家作主的夫人们正式慎重的邀请和接待,然后再顺理成章地走进去。
宝县主很是遗憾:“不能推迟一下吗?我好几个朋友都想认识你呢。”
张欣立即含着笑小声劝宝县主:“县主,约莫是给莫五公子配的药,不好推的。即便不是,治病如救火,小安大夫的药配得迟了,岂不是害了人家?”
这样一说,宝县主就不好再劝安怡,安怡也不好反悔,不然就是不懂事、视人命如草芥的县主,以及没有职业操守、一心只顾着攀炎附势、玩乐享福的大夫。
宝县主只好遗憾地道:“那就下次吧。”
安怡含笑行礼:“县主慢行。”
张欣看似温柔,实则隐含得意地笑看着安怡,很是满意自己刚才机智得体。也不知为什么,她一看到安怡就觉得本能的危险,不想要安怡靠近宝县主,不想要安怡靠近她的生活。凭直觉她就不喜欢安怡。
为了避免被了然和尚的仰慕者们仇视,导致无意中中枪,安怡很干脆地在城门处与一脸郁色、再也慈悲不起来的了然和尚道了别。
马车平稳地前行,安怡以手撑颌,默默想着心事,忽听兰嫂道:“那不是陈公子么?”
安怡赶紧探头往外瞧去,只见陈知善由陈喜陪着,慢悠悠地转进了前方的箱子街口。安怡赶紧叮嘱车夫跟上去瞧,只见陈知善主仆二人进了小小一间杂货铺子,杂货铺子门前人可罗雀,生意冷清得可以。
兰嫂轻声道:“还以为陈公子是来做大生意的,没想到竟然经营着这么小的一间铺子,看着他是比从前瘦得多了。”
安怡默然不语。自陈知善负气入京后,二人便断了联系。她临行前也不好去问陈家要陈知善的联系地址,又总想着要断就断个干净,故而入京后也没使人去打听他的下落。现在看来,陈知善却似是过得不太好。
眼见伙计似有想出来招揽生意的意思,安怡生怕横生枝节,果断吩咐车夫归家,叮嘱兰嫂:“你记得让人来打听一下,再问问他们是否遇着难处。”但愿陈知善过得不差,不然该管的还是得管。
回到家中,安老太急急忙忙地迎出来:“你总算是回来了!遇着小柳大人了么?”
安怡愕然:“没啊,怎么,他来了?”
安老太压低声音道:“说是谢大人有急事要见你,我说你和了然大师一道去狮子山给人瞧病去了,小柳大人笑得忒古怪。让你小心点儿呢。这是什么意思呀?”
正文 第138章 窒息的车厢
安怡心里有些鬼火怒,什么意思,不就是谢某人想要召见她而没能见着她,所以又犯毛病想发作了呗。什么人啊,把她当成什么了?想见就要立即见到,不想见就一点影子都没有?安怡将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板着脸道:“没什么意思,大概是谢大人旧疾复发,等着我去救命。”
安老太见她心情严重不好,撇撇嘴自往厨房里去看厨娘安排晚饭,躲得远远儿的。
安怡生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会生的闷气后,翻出从昌黎带来的特制药箱,小心翼翼地取出几样传承自吴菁的草药,低头替莫天安配起药来。其间安老太几次来催她吃饭都没喊动,只好叮嘱兰嫂等她这里忙完再给她下碗鸡汤面。
安怡忙到将近二更时分才停下来叫人收拾,兰嫂捧了面进来,小声道:“姑娘,谢大人在门外等您。”
安怡埋头吃面,头也不抬地道:“他来干什么?”
兰嫂道:“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安怡冷笑道:“他的事都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就我没急事。我正忙着呢,这药要是停下来就废了,以后想找药材找都找不到,你们谁也不许来打扰我。人命关天的事呢。”
兰嫂为难了又为难,终于痛下决心,豁出去道:“谢大人说,您要是不去就是过河拆桥。过河拆桥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安怡忿恨地将最后一口面咽下,要过茶水漱了口,背起那个又重又大的药箱气哼哼地往外走。安宅后门外的阴影里停着一辆几乎融入夜色的黑色马车,柳七坐在车夫的位子上朝她挤眉弄眼地坏笑:“小安大夫,我家有急诊病人,万望您施以援手,救他一救,在下感激不尽。”
安怡没好气地白了柳七一眼,朝低垂的车帘呶呶嘴,以目相询,那位在里头?
柳七心照不宣地朝她挤挤眼,替她掀起车帘子,道:“请吧。”眼看兰嫂立在门外不安地似是想跟上来,便朝安怡摇摇头,安怡只好吩咐兰嫂:“看好家,照顾好老太太。”言罢一咬牙,独自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昏沉沉一片,唯有车外挂着的气死风灯透入些许光亮,谢满棠闭目端坐于车中,不大的车厢里满是属于他的气息,洁净温暖,在微寒的春夜里让人格外踏实。要是他的气势别那么压迫人就更好了,安怡犹豫地看向谢满棠身边的空座,难道她得跟他坐在一起?这不太好吧?
不等她拿定主意,马车已经飞速驶动起来,别说站立,就是保持平衡也难。安怡只好稳住身形,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贴着车壁板坐下去,尽量让自己不要碰着谢满棠,尽量保持距离。
正努力保持平衡时,突听谢满棠淡淡道:“我让你坐了么?胆子越来越肥了。”
安怡恨得磨牙,索性将原本只坐了一半的屁股全部挪到座位上去,坐踏实了才体贴地道:“车太小,我怕站不稳冲撞了大人,所以斗胆寻个地儿坐下了。”
谢满棠冷笑道:“进来一不行礼,二不问安,先就记得自己找地方坐了,这还是你体贴我?”
安怡无比诚恳地道:“非是我无礼,而是见着大人正闭目养神,以为您太过劳累,实在不忍心打扰您……”
谢满棠回头,目光炯炯地对上她的眼睛,轻声讥讽道:“还真的是体贴。我还以为你这个圣上认可的淑慧之人,太后跟前的红人,搭上了莫贵妃船的小安大夫,再有一群捧臭脚的人哄着骗着,被个装模作样的妖僧和个风骚花心的病秧子哄着,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安怡不由大怒,这么说,他无时无刻不在使人监视着她了?她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值得么?当下皮笑肉不笑,佯作羞涩地讽刺道:“我还以为大人贵人事多,早就忘了我呢,原来大人一直都将我记在心上,这样的小事也记得如此清楚。不知我何德何能,能得大人如此看重?”
谢满棠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不敢相信地盯着安怡看,安怡半垂着头,只管装她的羞涩,要恶心人,谁不会?
谢满棠是何许人?他惯常是以皮厚心黑而闻名的,别说是安怡这样的小女子,即便是比她狠辣几十倍的碰上了他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难不成他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子调戏了还要羞涩不自在吧?怎能输在安怡手里?当下笑了一声,探手过去轻轻捏住安怡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低声道:“原来我对你的心,你都懂。似你这样特别的女子,我如何能轻易忘了?”
他的声音里暗含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低沉沙哑,安怡却听出来了,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对面的谢满棠。暗黑模糊、空间狭小的车厢,气势逼人、容貌绝美的青年男子,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