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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三天两头的使人过来询问,但凡听说有事,立即不声不响地办妥了,让我省了不少心和力。特别是立春前后,我病了一场,想让人送信给你也没法子,多亏得国公府那个叫梁丰的管事跑前跑后地替我请大夫,又将他们府里的好药供着我吃,你才能又见着我。前些日子,你舅爷爷过寿,他居然也让人备了一份礼,真是周到啊。”
安怡倒是不太意外,谢某人就是如此,典型的想吃人家的肉就一定要先把人家喂肥的性子,不为别的,只为吃得香甜不硌牙。他正是想把她养肥了的时候,既然答应过她要替她照顾好安老太,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好吧,谢某人玩的这一招效果还是不错的,不管他起心如何,始终她是得了利,为他所用之时也算是心甘情愿了不少。
安老太说完谢满棠又说起安侯府:“年后,安侯府里来了个管事,那倨傲讨厌的样子哟,说是请我去他们府上赴宴,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没去也没搭理,他还扔了几句难听话。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起我们来?”
安怡含笑将过年时见着安侯夫人文氏一事缓缓说来,安老太又是得意又是不忿地一拍手,鄙夷道:“我就说么!那老虔婆一家子都是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怎会突然想起我们来!原来是这样,太后娘娘真是好人啊,她活该出丑被骂!”又觉得不过瘾:“怎么不寻她个过错,她几耳光,打她几板子?那才叫出气呢!”
安怡失笑:“哪有那么好?虽然安侯府败落了,但既然圣上未曾夺爵,那就是还认同当年安老首辅的功绩,也是要防着众口悠悠的意思。太后娘娘无故召老臣寡妻入宫,毫无理由地行尽侮辱之事,那也是不行的。御史们正愁没事做呢。”
安老太深感无趣地撇撇嘴,又双眼放光地看着安怡:“这么说,你现在算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了,她不是想请咱们去做客吗?咱们就去呀!”
“祖母,还不到时候。我答应您的事情一直都记在心里,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太后的喜爱就像露珠一样的,谁说得清什么时候就没了呢?爹爹官小位卑,护不住咱们。咱们不急,好么?”安怡晓得老太太谋算的什么,不过是以为可以趁机到安侯府去耀武扬威,出一出从前受过的气。但这算得什么?她是得太后高看一眼,得了皇帝嘉许,也有了些名气,但和这些累世经营的功勋之家比起来,她那点力量根本就渺小得可怜,不知轻重便是送上门去给人羞辱嘲笑,不讲策略更是自取灭亡。
安老太不过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荣宠冲昏了头脑而已,听安怡细细一说就明白了,又想起来:“刘秀才带着他媳妇来过,说是等你回来后,让人去他家里说一声。”
安怡不由笑道:“人家现在已经是六品的工部主事了,又得蔡太师器重,前途不可限量,您还总翻人家的老黄历,小心惹得人家恼了不敬您。咱们在这京里人生地不熟的,须得他多加照顾,您就安生着些吧。”
安老太老眼一翻,道:“他再做了多大的官也还是赖在我们家厚着脸皮混饭吃,分用我们家柴米钱的穷秀才。当年要不是你爹爹勒紧裤腰带接济他,他早就饿死了,更别说进京的时候又厚着脸皮借了我们家仅剩的一点银子!我虽然烦他不要脸,但也没有把他赶出去过不是?他要敢不敬我,我就到处传扬他忘恩负义!看他怎么有脸混!谁还敢和他交往?”
安怡晓得这老太太惯常嘴里说得硬气,实际比谁都更会看风向,也就不把她这话当真,只管使人去给刘家送信,客客气气地说她从宫中回来了,问那位才进门年余的刘太太唐氏什么时候有空,她好前去拜访。消息回来得很快,刘有润当即表示,他明日下署后就带着媳妇和娃娃一起过来拜见安老太。
安老太表面上不当回事,转身却背着安怡吩咐底下的管事婆子好生准备晚饭接待,务必要把客人招呼好了,不许怠慢。安怡见状,心里又踏实了几分,在世情方面,安老太并不算差,有这么个老太太替她打理这些琐事也不错。
次日,刘有润果然带着他新进门一年多的小媳妇唐氏,抱着才出世没多久的胖娃娃,带着四色精心准备的礼物高高兴兴的上了门。安怡给胖娃娃戴上一套紫薇楼出品的金长命锁,给了唐氏一盒养身美容的自制药丸,很快就和唐氏拉近了关系,又和刘有润就朝中有些人事作了交换,算是宾主尽欢。
接着安怡低调谦和客气地把几户邻居一一走到,又陪安老太前去拜访从前的故交亲戚,再往京郊的两个小庄子里走走看看,买人买马备车裁衣裳打首饰,就没一日空闲。但叫她奇怪的是,谢满棠一直没有出现,她在宫中结识的那些贵妇也没有递帖子来请她做客相交,安侯府同样没有再使人上门。
看来她的声名还不够响亮,在这些人眼里还不够分量。安怡也不太急,等她多往太后宫里走几趟,这些人就会来了。
正文 第134章 应约出诊
清晨,一辆牛车咕噜噜地摇着进了金鱼胡同,停在了安家门前,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跳下牛车跑上前去敲响了门。
和尚上门总是件稀罕事,好奇的邻里透过门缝往外瞧,只见除了敲门的小沙弥外,另有一个眉清目秀、一脸慈悲的灰袍僧人端坐于牛车之上。
居住在金鱼胡同的多数是官家,不论品级高低,对朝中风向和大事总是比较清楚和关注的,自然听说过这位新近声名鹊起的了然大师出身岭南豪族,容貌少有,文采斐然,谁都以为他将会前途无量,却不想他在连夺解元、会元之后,即将参加殿试之际突然消失无踪,自此杳无音信。其家族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寻找,却始终不见其踪影,无奈只得作罢。
十年光阴过去,他才又突然出现在京城里,这次却不再是风流才子,而是得道高僧。因其长相清雅俊秀,言谈举止不俗,短短几个月里便在京城中声名鹊起,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命妇贵女,都喜欢听他讲经说法,谈养生之道,论医药之妙,即使是圣上,也曾在空闲时召见过他几次,听说相谈甚欢。
现在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安家门前,如何不让人惊奇?众人正在猜测之时,就听小沙弥口齿清晰地同安家守门的老苍头道:“还请老丈通传一下,家师了然,应约前来请小安神医一同出诊。”
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来了然大师是来请安怡一起去给人诊治的。少不得猜测是个什么样的贵人,竟能同时请得这样两位?又觉着,安怡这个小女子果然有些道行。
安怡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先对着牛车上的了然大师行了一礼,笑道:“不知大师莅临,有失远迎,大师若是不嫌,还请移步入内,饮上清茶一杯如何?”
了然和尚含笑单掌还礼,温柔笑道:“小安大夫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吧?和尚乘兴而来,趁兴而归,那位施主等着的,咱们这就走?”
安怡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大师请稍候。”命兰嫂取了那只巨大的药箱,再叫新来的车夫套好马车,也不管四周窥探的目光,自随了然和尚一同离开。
了然和尚却不是带着她们往王公贵族聚居的皇城边上走,而是朝着京城外头去,安怡少不得叮嘱兰嫂:“去问问这是要往哪里去。”
少时,小沙弥过来回话道:“家师命小僧回女施主的话,这是要往城外狮子山去。狮子山上的梨花开得正盛,那位施主整个春天都在那里养病,家师也觉得这样的天气里,在那样的地方品茶论医行针看病是件十分美妙的事情。所以不曾与女施主说明便斗胆往前引路了,还请女施主不要怪罪。”
自作主张是该怪罪的,她可以不去,却不能不去。很明显的,现在京城的上层人家都在观望,观望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安神医”和“新兴才女”究竟能火多久,值不值得交往,值不值得投资,能不能引进自家的宅门。所以她需要这个机会。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安怡默了片刻,见小沙弥还认认真真地站在车前等她回话,便微笑道:“不怪。”等到小沙弥往前头去了,探手就将药箱拖了过来,从暗格里取出三两样特制的药递给谭嫂:“你还记得怎么使吧?”
“记得。”谭嫂十分紧张地攥紧了小药瓶,小声道:“姑娘,既然不能确定此行是否安然,不如不去了罢?”
“怎能不去?这是天子脚下,我过几日就要入宫面见太后的,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给你这个不过是为了预防万一。”安怡认真检查着手腕上的特制金镯,确保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正常情况下她是很安全的,就怕遇着不正常的人和事。
前行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京郊著名的风景胜地狮子山下。狮子山因山上有奇石而得名,山上遍植梅、李、杏、桃、梨、桂,每当花季便如人间仙境,山风含香,又有清泉自山石中涌出,清澈甘冽,水质轻浮,乃是泡茶的最佳好水。山下又有温泉泉眼,冬日里赏梅泡温泉都是极美的事。因为有了这么几个好处,京城中人就没有不爱到狮子山游玩赏花品茶的,那权贵之家更是以在此有别院为荣。
这地方安怡熟悉,当初她每年都要往这里跑几趟,早前是和家中姐妹来此赏春游玩,后面是陪着田均来此吟诗作画吹笛写词附庸风雅。她曾以为,她再也看不到狮子山上的梨花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的快。安怡仰起头,微眯了眼眺望着狮子山上如雪一般盖了半山的梨花,唇角露出些许笑意。
“阿弥陀佛。”了然大师漫步走到安怡身旁,轻宣了一声佛号,温柔笑道:“小安姑娘此前可来过此地?”
安怡颔首,与他且行且谈:“大师,我极小的时候自然是来过的,也还大致记得些风景情形,特别是此地的山泉之甘馥清冽长在梦中萦绕。又常见梦里梅花暗香,桃花如火,杏花微雨,梨花如雪。”还有笛声缠绕,目光痴缠,醒来却是寒凉透心,恨不当初。
了然大师拾级而上:“看来贫僧误打误撞,倒是圆了小安姑娘的梦想了。既如此,不如我们步行上山,也好领略春光花海。”
“遵命。”安怡步履轻盈地跟在他身后往山上行去,和他打听这位住在狮子山别院养病的病患身份。
了然大师倒也不瞒她,笑道:“莫侯第五子天安,前几年突然患上奇病,晒不得日光,但凡在日光下多留片刻,必然浑身红肿瘙痒,又有晕厥之症,常常毫无征兆地就晕了过去。贫僧与他诊治了将近五年,从儋州治到京城,始终不见他好转。此番入宫,因见小安姑娘颇有奇方妙招,少不得动了妄念,想请你帮着看一看。如花的少年郎,大好年华却只能藏在家中,岂不可惜?”
安怡心中微动,想起之前众人传说了然和尚乃是莫贵妃的娘家人推荐入宫的,便问道:“这位莫公子,与宫中贵妃娘娘有何关系?”
了然微微一笑,道:“正是贵妃娘娘亲弟。”
正文 第135章 以牙还之
狮子山半山腰处,有株两人合围才能抱住的百年老梨树,如雪般的梨花开得满枝满桠,风一吹,花瓣便如同雪飞般纷纷洒洒地落下,飘得漫山遍野都是。
树下有软榻一张,矮几一只,美貌婢女二三人,又有纯黑肥猫一只趴于榻边,身着蜜色丝袍,披散着黑亮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