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她若此刻怯了怕了,他日后还不得更加蹬鼻子上脸?这和生死搏斗不得不服软不一样,就该他给一分颜色,她就开一间染坊才好。
见安怡脚下不停地去了,黄昭恨得牙痒痒,免不得伸手去掐住她的胳膊,用力拖拽了她一把,磨着牙道:“你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安怡这才顺势站住了,看着他轻声道:“你们一个是权贵钦差,一个是贵介公子,任谁都是轻轻一动便可捏死了我们,您说我要怎么办才能叫你们这些人都满意呢?”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氤氲含水,微微上翘的眼角里暗藏了十分的妩媚,微微下垂着的唇角里却又似含了无数难以言说的委屈。黄昭的心仿若被人猛地攥住,一拧再拧,又酸又痛还还带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他脱口而出:“知道难了吧?早叫你跟着公子,你还矫情不肯,你活该受磋磨。”
安怡彻底放松了,到底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于男女之间的心眼远不是她这个历经人事和生死之人的对手。她有些厌弃现在的自己,却又满意于他的反应,便垂下眼,轻声道:“尤知章起心动意要置我于死地,他肯主动出手帮我,难道我要推开去?至于那扯出疫情一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她服了软,黄昭也就满意了,和她一前一后地沿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往前走。他虽自小生长在边陲,对这京中皇室的秘辛却是娓娓道来,半点不打磕:
“谢满棠不是寻常的宗室子弟,他父亲是今上的幼弟郑王,真真正正的龙子凤孙。当时韦庶人蒙蔽圣听,只手遮天,残害忠良,郑王殿下一场风寒就被夺了命去,薨时不过才二十出头,扔下他孤儿寡母两个,日子实在难熬。咱们大丰朝的规矩都是子孙减一等承爵的,何况郑王殿下当时遭了先帝厌弃,死时就连爵位也未得,你可以想见他们母子日子有多难了。直到今上继位,偶然遇着了谢满棠,答对之间很是满意,这才想起早夭的幼弟,追封了郑王,谢满棠也封了国公。”
安怡点点头,那和她猜测的差不离啊。韦庶人她知道,其实是先帝的宠妃韦贵妃,还是她祖父和人一起想办法弄塌台的呢,但这位郑王,她却从没听说过,可见是如何寂寂无闻的一个人。至于谢满棠,虽是今上亲侄,还封了国公,吃的不过是死饷,更无帮衬之人,想要人前风光不被人磋磨,再日子富足不为柴米油盐担忧,可不是得豁出去么?如此,倒是可以理解谢满棠为何如此年轻却这般狠辣胆大了。
黄昭冷嗤一声,颇有些大逆不道地笑道:“瞧瞧,就是因为投了个好胎,什么都没做呢就做了国公,走到哪里前呼后拥的。别人想一见龙颜难如登天,他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差事办得好了,敕封个郡王也不是不能。似异姓人等,想要封个公侯,那是何等艰难的事?”
如此狂傲不作任何掩饰,难怪龙椅上的那位看他们黄家不顺眼。安怡细声细气地提醒他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龙子凤孙,生来就高人一等,封爵食禄,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黄昭明白她不过是委婉地提醒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语言还是少说为妙。他瞪了安怡一眼,眼神却没之前那样凶狠了:“谁和你扯这个?我是要告诉你,他短短几年间就能声名鹊起,就是因为他钻营逐利、无所不为、冷血无情,他便是此刻高看你一眼,也不过是居心叵测,想要利用你而已。你别被他那副臭皮囊给骗了,过后哭哭啼啼的没人可怜你。你要知道,似他这样的人,将来的亲事非公爵之家难配。他现在迟迟不肯成亲,不过是待价而沽。”
安怡抿唇一笑:“这个我都清楚。”她看定了黄昭,十分认真地道:“包括公子您在内,非三品以上官宦之家的小姐也是配不上的。”所以你也别总来找我麻烦,在我面前制造暧昧了,不然你们就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
黄昭被她那双黑亮清冷的眼睛看得有些难堪,粗鲁地推了她一把,粗声粗气地道:“别拿我和他比,我和他不一样!我……”他想说他对安怡是有几分真心的,他即便就是娶了名门望族的妻子,也绝不会负了她,但他本能地知道,最落魄困苦时的安怡可以拒绝他,现在的安怡就更会拒绝他,说出来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他便改了口风,道:“我问你,你还记得曾说过一句话,你欠我的,记得吗?”
正文 第98章 你是我的
翻滚了两天,有木有打动你们?订阅吧,推荐吧,翻滚吧!
安怡道:“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自是没有忘记。不管怎么说,您帮了我那么多次,总要报答一二才能心安。”他没有一来就用强,那就可以得到这句话,若是他一来就撕破了脸,那她就会忘了这句话。
黄昭得意的笑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就替我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好了。”
安怡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你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谢满棠太精明,他的人哪里近得了身?黄昭冷笑:“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也不要你以身犯险,你就照实回答我一句话,他生的什么病?”
安怡沉默不语,谢满棠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他既然连安保良也让她刻意瞒着,那就说明他不乐意让人知道。黄家这样起心动意的来她这里打探消息,甚至于都不计较她们父女借了谢满棠的东风,那么,就更要谨慎了。说是必须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怎么个说法,那有讲究。
黄昭见她犹豫,白玉兰花瓣一样洁白柔腻的面孔上垂着两排长而浓密的睫毛,就如同是雪地里一朵璀璨幽雅的花儿探着长而娇嫩的蕊,让人忍不住就想摘了下来或是轻掬一下,沾些幽香,再珍藏于怀中。他站住了,胆大妄为地伸手往安怡的眉眼间轻轻一触一抚,眼神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温柔怜惜。
冰凉的手指划过最敏感的眼皮和睫毛,吓得安怡快速往后退了一大步,瞬间粉红色便弥漫至耳垂处。下一刻,她怒发冲冠,瞪着黄昭斥骂道:“你干什么?信不信我毒废了你的手?”
黄昭只觉得指尖触及的那一缕细腻温柔说不出的动人,再看安怡含羞带嗔的模样心中更是痛快,得意洋洋地“哈哈”一笑,将手抱着后脑大步往前走,轻描淡写地道:“你有那胆子么?你有才有貌胆子也够肥,却足够聪明。所以你根本不敢把我怎么样。”回头凝视安怡狂妄地道:“你信不信,迟早有一日,我会叫你心甘情愿跟了我。”
安怡无奈地抿紧了嘴,他说得没错,她胆子够肥,却足够聪明,她不敢动黄昭一根手指,至少此刻是不敢的。谁知道这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究竟藏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只怕黄昭稍微受到点威胁,她的头就不在这肩膀上了吧?
小巷不算太长,二人却走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雪越下越大,渐渐的把地上和房檐上全部盖严了,一只乌鸦站在街头那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槐树上直着脖子嘎嘎地叫,黄昭一抬手,“嗖”地一声响,一枝弩箭自他袖中飞射而出,乌鸦应声而落,他含笑看着安怡道:“呱噪得烦人,晦气。”
安怡张张口,没敢吭气。她也不喜欢乌鸦,因为她记得当年她还是安安的时候,即将倒霉之际,好生生地走在家中花园子里赏景,一只不知打哪儿飞出来的乌鸦就凌空冲她拉了一泡屎,没多久她就倒了血霉。但凡事总有好坏两面,端看从哪方面去想,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乌鸦对她的提醒,只是她没在意而已。
黄昭微笑着看向她:“时辰不早,我不能久留,这就该离去了。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安怡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他有头痛麻痹之症,需我替他行针诊治。”既然不能说实话,那她就说假话吧。
黄昭一脚将坠落于地的乌鸦踢得老远,轻声道:“若我让你行针之时有所偏差,你可愿意?”
安怡的脸一下子白了,随即又变得血红,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黄昭,义正词严地道:“那我倒是要问公子了,若是你有病请我医治,有人也暗里威逼利诱的让我来这么一下,我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我若应了你,和尤知章那样的杏林败类又有什么区别?日后还有谁敢来请我看病?你敢吗?至少我是不敢的。”
黄昭被她追问得讷讷的,咧了咧唇角轻描淡写地道:“不过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难道公子我是要靠女人行此阴暗之事的小人么?我走了。你且记住,以后不许你有事再去求他,不然我就叫你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
见安怡冷淡不语,便又讨好道:“有事拿我给你的那块木牌子挂在门口,自然就有人替你分忧。”言罢凑到她耳畔轻声警告道:“记好了,你是我的。什么陈知善和魏老三,谢满棠,谁敢动你就统统去死。”
安怡目送黄昭走远,慢吞吞地沿着街道,踩着雪回了医馆。
医馆里其实没几个人,大雪的天气,又有难逢的热闹可看,不是急病大病没人乐意来。安怡打发了那几个病人后就吩咐谭嫂非急病大病不接诊,随即一头钻进了后院书房里配药,白瓷的捣药杵一下下地在擂钵里捣,药香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的心也跟着踏实平静下来。没有什么可多想的,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能努力往前走,不能回头,特别是她这样的人,多活一日都是赚了,那就得好好儿的活,快意恩仇,怎么畅快怎么来,哪里去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他们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那就全都没有用!
冬天里天黑得早,不过酉时天就黑了,兰嫂挑着灯笼来接她,好一阵抱怨:“姑娘也不说一声就悄没声儿地走了,害得婢子好找。多亏了那位柳大人提醒,婢子才知道您在医馆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怡皱了眉头:“柳七知道我去了哪里?”那岂不是她和黄昭见面说话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兰嫂道:“可不是?他还说您心情似是不太好,让别来打扰您。”见安怡的神色不对,忙道:“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安怡摇头:“没什么。”
街上的行人已经几乎没有了,主仆二人的脚步踩得积雪“咯吱”作响,安怡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微笑着道:“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雪天,更怕家里要赏雪景。”
正文 第99章 此案暂停
今天暂停翻滚,继续求订阅,求推荐
作为首辅府里嫡出幺房的嫡长女,她幼年失母,父亲不爱,难免被怕担责的下人们养得身娇体弱、性情怯怯。她不会走冰雪路面,家里的姐妹们都知道她这个弱点,总会挑了长辈们不注意的时候,故意引她去走那洒了水并冻上的鹅卵石路面,把她和贴身丫头婉儿两个一起跌个四仰八叉。
刚开始她还哭诉委屈,后来发现长辈们不过是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并没有人当回事,又发现若是捅到祖父那里去,祖父发怒惩罚人之后她的日子就更难过,她就不再提起此事了,只能是尽量减少在冰雪天出门。大概是天理循环,这一世缺了的下一世必然补上,她阴错阳差成了安怡后,竟然成了个手脚利索,上山爬树,下河捞鱼,甚至于可以骑马打弹弓的泼辣姑娘。
谁会想得到,她会成了这个样子呢?那些人就算是当面见了她,听她亲口承认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