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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也安全无虞。
连太后败坏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江姑姑趁机让安怡和她一起劝服连太后:“夜还很长,宫中这么大,要搜查到人还要些时候,太后娘娘不如趁这个机会歇一歇。”
连太后不肯:“外头命妇们还等着,我总不好独自享福。”
江姑姑便道:“婢子已经让人烧水并送御寒之物去了,还有许多大事要仰仗太后娘娘呢,旁的不说,您若安康,也能让圣上安心无忧不是?”
连太后被劝动了,依言躺下歇息。安怡替她号过脉,觉着无虞,便退出去在外头寻了个安静避风的角落,让宫人沏了浓茶过来提神。命妇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寒凉的夜风传到耳里,听得人昏昏欲睡,哪怕是浓茶也挡不住。
安怡靠在墙上,把连太后才赏下来的狐裘裹紧,将整个人埋得只剩头和脖子在外头。狐裘又轻又暖,烘得她眼皮子发沉,正要昏睡过去,就听有人轻笑了一声,接着一个人走过来停在她面前,低声笑道:“你可真会抓机会,才进宫就又立了大功,不要命啦?”
安怡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睡眼朦胧地斜睨着柳七道:“我就是因为爱惜这条小命所以才这样卖力呢。有这调侃我的功夫,之前怎么不早些来?”
柳七笑道:“我倒是想快些赶来呢,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吃饭,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柳七身负护卫之职,并不能随意四处走动,安怡抓紧机会问他:“他呢?”
柳七明知故问:“谁啊?”
安怡白了他一眼:“你越来越让人讨厌了。还想不想我叫你七哥了?”
柳七收起贼兮兮的笑容,正色道:“今夜不太平,有人跟着黄氏里应外合,他带人在外肃清。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黄氏既然敢动手,肯定不会只是随便玩玩,先杀皇帝,再刺太后,并把黄淑妃所出的五皇子偷出去……这是冲着直接拥戴五皇子登基上位来的。看着很不可思议,但若是成功,胜算便有了一半。宫中都能发生这样的大事,外头一定更乱。安怡一个激灵,哑着嗓子道:“我的家里人……”
这回是柳七白了她一眼:“不要把别人看成和你一样蠢。”
这话说得可真有谢氏风格,安怡不由牙酸:“都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好的没学到,坏的学了一大堆。”
“是么?深得其人风范吧?”柳七高兴地笑起来:“我一定会把你这话转告给他的。”
安怡知道了想知道的,就背过身不想再搭理他。
柳七这个话痨却还没说够,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就又接着唠叨:“小安,你这次救驾有功,你说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
安怡认真地想了想:“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会把我们全家都放出来,让我照旧回宫走动吧。”
“真没出息……”柳七话说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窗户,神色凝重地道:“坤宁宫走水了。”
坤宁宫走水?安怡冲到门边,想到梁皇后与黄淑妃的恩怨,心里拔凉拔凉的,忍不住问道:“难道没有人去保护皇后娘娘么?”果然无子无宠没娘家护着,就这样的凄凉?
柳七没有回答,等她回身去寻,柳七已经不见了。
大火映红了坤宁宫上方的天空,照得整个宁寿宫亮如白昼,命妇们全都站起来走到殿门边翘首相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惶然。坤宁宫不会是偶然才走火,经过此夜,这京中又要重新洗牌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家会就此离散,落于万劫不复之地。
安怡到处找人打听消息:“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在那边救火?皇后娘娘逃出来了吗?”
所有人都对着她摇头,朱侧妃走过来低声提醒她道:“不知太后娘娘可否知晓此事?”
太后才是除却皇帝之外在这宫里头最有权势的人,如果皇帝顾不得梁皇后,那就只能指望连太后了。安怡吸了一口气,忍住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快步往内殿冲去。
连太后已经醒来了,正由宫人服侍着喝汤药,见她冒冒失失地一头冲进来,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安怡用力擦了一下眼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正常些:“太后娘娘,坤宁宫失火了,大家都不知道消息。”
“你很替皇后担心?”连太后不紧不慢地饮下最后一口汤药,目光有如实质一样紧紧盯着安怡。
安怡把心一横,道:“皇后娘娘向来待我极好。”
“可你也没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她。”连太后放下药碗,将手伸给她:“过来给我号脉,我觉着心跳得慌。”
安怡忍着泪上前给连太后号脉,低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对不起她。”
“她是我儿媳,我又怎能罔顾她的生死?”连太后叹息道:“你放心吧,我一早知道消息就已经使人去救皇后了。皇后身边的高尚仪是个聪明人,我和皇帝也都拨得有人给皇后,应当能护得她周全。”
安怡总算好受了些,建议连太后:“娘娘应当平躺着歇息,不宜动怒,不宜大喜,不宜大悲。”
忽见刘太监快步进来喜气洋洋地道:“棠国公率部击退了攻打宫门的贼人。”
正文 第366章 俱焚
连太后大喜过望,完全忘了刚才安怡的叮嘱,用力拍了桌子一下,激动地连接说了三声:“好!好!好!”加重语气道:“立即抽调更多的人手去坤宁宫,务必要保得皇后周全!”
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安怡转头看向窗外,天空已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那要多大的火才能烧成这个样子?
等待最是煎熬,将近天亮,坤宁宫的大火还未被扑灭,梁皇后也仍然没有消息,所有人都几乎不抱指望了,连太后开始哀哀哭泣:“皇后十四岁就嫁给皇帝,少年聪慧,贤良淑德,又孝顺又体贴,是我对不起她。”
江姑姑等人一齐上前去劝连太后,连太后一如寻常人家的老太太一样,流着泪絮絮叨叨地回忆着梁皇后从前的轶事,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安怡沉默地倚柱而立,朱漆金龙的柱子贴着背脊,凉且硌骨,让人由衷的不舒服。她不要做这样的人,生前孤零零的活着,死后冷冰冰的独眠,辛苦挣来的一切全都留给别人去享受。她要今生享受如花绽放,死后无怨无憾。
正在缅怀间,一个宫人急匆匆赶来,禀告道:“从坤宁宫中救了几个人出来,其中一个是黄夫人,还有一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高尚仪,她兴许知道皇后娘娘的下落。”
连太后立即擦了眼泪,道:“还不赶紧把人叫进来?”
宫人为难道:“高尚仪才从火中逃生,仪态不佳,恐惊了太后娘娘的凤驾。”
连太后不屑地冷笑:“我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区区小事就能吓着我?宣!”
高尚仪是被人抬进来的,头发已经成了焦糊状,半边头皮翻着粉红色,脸上也有伤痕,身上盖了一层薄被,所以并不能看清楚她身上伤得怎么样。但看随侍宫人的神情,恐怕伤得着实不轻。
梁皇后病重,向来深居简出,有事都是靠高尚仪去传达,高尚仪为人大方端丽,能言善道,又从来不轻易惹事,所以许多人都与她相熟交好。众人见了她这副惨样,都忍不住伤心落泪,心有戚戚。
连太后皱眉道:“皇后呢?”
高尚仪意识尚且清醒,并不直接回答连太后的问话,而是缓缓看向周围簇拥着的人。
连太后微一摆手,众人便都退了下去,安怡虽然很想立即医治高尚仪,却也不敢擅自留下来,幸亏连太后担心高尚仪挺不过去,便道:“小安你别走,替她处理伤口。”
安怡求之不得,立即安排宫人去兑糖盐水上来,再准备清洁的水和所需的药物备用。
高尚仪就着安怡的手喝了整整一大杯淡糖盐水才缓缓吐出实情:“皇后娘娘近来越发难以入睡,往往要辗转到半夜时分才能睡着,眠浅易惊,一点声响都不能有,所以寝殿里一般都不留人,值夜的都要守在外殿。昨夜三更时分,婢子见娘娘睡了,就留了一盏羊角灯在殿内,悄悄退了出去。
婢子一觉醒来,听见娘娘在殿内和人说话,因不放心便起身去瞧,谁知还未靠近寝殿,就被一把剑抵在颈上又被人推了进去。婢子这才瞧见,淑妃娘娘带着五殿下,还有一位眼生的夫人坐在殿内正和娘娘说话。”
高尚仪说得累了,闭上眼睛歇气,连太后皱眉道:“坤宁宫那么多人,她们进去你们就没一个发现的?”
高尚仪苦笑道:“谁说不是这样呢?婢子也有这样的疑惑。淑妃娘娘道,算来这偌大的宫里,就只有姐姐这里最安全了,冷宫是一定要先搜的,皇上舍不得惊扰你,一定要到最后才搜坤宁宫。我们母子走投无路,只好在姐姐这里歇歇脚,姐姐向来最是贤良淑德,慈爱体贴,想来不至于拒绝。若是我侥幸上位,一定让五儿给皇后娘娘留个全尸。”
“不知姐姐想要个什么样的谥号呢?”高尚仪把黄淑妃的张狂恶毒学的惟妙惟肖,连太后冷笑一声:“不要说这些了,直接说皇后此刻如何了吧?”
高尚仪道:“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虚与委蛇,要婢子传信出去,让坤宁宫人一定要将淑妃娘娘留下,她自己趁着淑妃娘娘不注意,将灯油打泼在帐幔上并点着了火。”梁皇后抱着两败俱伤的念头放火****,宁死也不愿意落到黄淑妃手里,更不乐意为黄淑妃挟持所用。
连太后微微讶然,随即又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叹了一声,沉声道:“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高尚仪至此才流出两滴浑浊的泪来:“皇后娘娘说,她从前任性伤了太后娘娘的一片慈心,难得太后娘娘和圣上不计较,她是等死之人,与其活着浪费汤药,不如为圣上做点有用的事,也算报答太后娘娘和圣上的一片仁心慈心了。”
连太后泪流满面,悲痛地道:“这孩子让人怎么说才好呢?就是这样的死心眼。”哭了一歇,才又问到主题:“淑妃母子呢?”
高尚仪看向安怡,安怡知道她必然有机密的事要和连太后禀告,私以为自己不知道更好些,便借口要准备伤药退了出去。
帮着她备药的宫人乃是从前一直伺候她的宫人,与她关系向来极好,趁着没人注意和她咬耳朵:“听说黄夫人半边身子都烧焦了,只剩一口气吊着,问她话什么都答不出来,太医说挺不过今早上。”
这样的结局……想必黄夫人入京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烧成焦炭,眼睁睁等死吧?安怡嗟叹一声,埋头弄药。
药刚备好,高尚仪被人抬出来,安怡忙替她剪掉衣裳清洗伤口,高尚仪温柔地按住她的手,轻轻道:“不要弄了。”
安怡不解:“我很轻的,我有特效药,不会很疼,留疤也不太大。”所以若是担心容貌受损,她也能最大限度地替高尚仪解决。
高尚仪摇头:“不是为了这个。皇后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苟活于这世上。”
正文 第367章 求仁得仁
安怡见高尚仪的神色不似作伪,心中难免凄凉,强笑道:“快别吓我了,你不是说将来要去我家,让我养你的么?皇后娘娘也早就把你交给我了,如今娘娘不在了,你就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要听。”言罢不理高尚仪,埋头替她处理伤口。
高尚仪笑道:“我成了这个样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