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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微微一顿,对着谢旻君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三人这才踏着步子向另一边的小山坡而去,沈平不放心早已唤了几个侍卫跟在她们身后。
“小姐,这大奶奶性子真不好,从前未相处还不觉着,如今怕是少不得要受脸色了。”
还是紫鸳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长安是和离回家的小姑,若是嫂子是个好的,那还会有一番怜惜,但像谢旻君这般的,便想也别想了,若再让她管家,今后想来给他们受的脸色绝对不少。
“你怕什么,左右你今年便嫁出去了,就算受气也挺不了多久了。”
紫雨摇了摇头,却不忘记打趣一番紫鸳。
“你讨打!”
紫鸳脸上一红,粉拳便向紫雨招呼了过去,虽然一脸羞怯的模样,到底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她与秦朗的事总算定下来了。
如今回到京城,她还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也让他们能多一份欢欣。
长安倒没理会身后两个丫头的打闹,只爬上了小山坡,远眺着丛丛田野,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了,才是沉沉一叹,京城,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回到沈府,便没有在外这般自在了,或许便意味着无数的麻烦和闹心,但她却不得不面对。
“小姐,你看!”
突然间,紫雨的一声惊呼唤回了长安的思绪,她目光微转,见着从京城方向奔驰而出一辆马车,马车之后还有几匹快马紧紧跟随,过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声。
也算是那马车有八匹好马拉车,不然速度也不能达到如此之快,远远看去,那旋转的木轮似乎都飞跃而起了。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马车上竟有一人不顾危险探出头来向后望去,仿佛是在确定着什么。
长安微微纳闷,待那人猛然转过头来,她才一怔,眸中尽是诧异,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已与她和离的前夫--陈玉涛!
正文 第【81】章 狼狈,喜讯
出城的道分两条,通南北,马车沿着小道飞驰,不一会儿便绕在了小山坡近前。
陈玉涛抿紧了唇,眸中暗色翻涌,扶着车窗的手猛地收紧,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偶遇长安。
他知道自和离之后长安便神速地离开了京城,听说是与安平长公主一起南下到了澜州,不管是为了避开流言蜚语,还是因为其他,总之,长安是离开了,彻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
一时之间,种种不适与心烦充斥着他的全身各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才觉着珍贵,还是因为心中对长安的执念已生,陈玉涛发现对其他的女人他竟然生不出半丝兴趣了。
不管是妖娆妩媚的沈玉环,还是美艳霸道的敏怡郡主,亦或是如小家碧玉般温婉多情的益安伯家三奶奶……这些女人再也打动不了他的心。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在那一刻陈玉涛深以为然。
不过和离如今已成定局,依着他的性子也断不会再去求长安,既然情场失意,他便只有在仕途上找回一些自信,因此更加用心地攀附上了敏怡郡主。
敏怡郡主却是一头喂不饱的母狼,仿佛食髓知味一般,随时随地召他相见予取予求。
即使将他们的事闹到满城皆知,这位郡主娘娘也丝毫没有惧怕,更不用说那少的可怜的羞耻之心。
好在青阳侯世子已病故去,不然见着自己的媳妇如此这般,恐怕就是活着也要被生生气死。
王爷的女儿不愁嫁,即使青阳侯世子不在了,敏怡郡主仍然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夫君,而这一次,挑来挑去她终于将手伸向了陈玉涛。
原本以为陈玉涛也是她无数的可有可无的床伴之一,可不知道这小子与沈长安和离后从哪里学了些床上功夫,将敏怡郡主侍候的爽歪歪,这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陈玉涛原本想通过敏怡郡主的裙带关系得到提携再振雄风,哪里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皇上早已经将他当作了弃卒,又哪里还会重用于他。
以至于他如今错惹了母狼,眼下敏怡郡主如何还会放过他?
也是这段日子精力消耗得太多,他再也无法满足敏怡郡主超出常人的生理需求,这才请了视察各地工事的差事,忙不迭地奔出京城,他真怕再呆上一个月,他就真的要废了。
“小姐,是陈玉涛!”
那马车离得近了,连紫鸳也看清了马车上坐着的人,表情一时之间别扭之极,红唇轻瘪带出一抹不屑,她从来便看陈玉涛不顺眼,如今再见着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紫雨目力最好,早便发现了,此时是抱胸站在一旁,但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长安“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停车!”
当陈玉涛嘶哑的嗓音吼出这两个字时,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颤,紫雨忙戒备地挡在长安身前,身后不远处的侍卫也握紧了刀柄,目光谨慎地盯着来人。
一撩车帘跳下马车,陈玉涛的步伐还有几分虚浮,可再抬头时,见着长安那冷静淡然的面容,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眸中泛着慑人的凶光,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陈大人有何赐教?”
紫鸳身子是还有些弱,但却不妨碍她嘴巴的狠利,此时她眉峰高挑,红唇紧抿,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厉之气。
陈玉涛轻蔑地扫了一眼紫鸳,鼻中一声冷哼,“这主子还没发话,你这丫环着什么急?!”
紫鸳已是声声冷笑,正待驳斥回去,长安清冷的嗓音便倏地响起,目光亦是淡淡抬起,透过紫雨的肩膀看向陈玉涛,“陈大人,如今咱们已再无干系,想来也不需要多言,还是请回吧!”
再见到陈玉涛,长安只觉得自己心里平静至极,对这个男人,无爱也无恨,今后他的种种与她再不相干,只这样想想,她便忍不住要在心里愉悦地欢呼。
自然,这种心情不能表现在陈玉涛面前,不相干的人,她连喜怒都吝啬给予。
“沈长安,才几月不见,真是越发长进了!”
陈玉涛阴沉着一张脸,眼睑下深青色的痕迹亦发浓重,倒不像是公事憔悴,更像是……
长安突然记起了萧云离开前那番意有所指的言语,微微有些诧异地挑眉,据说陈玉涛如今与敏怡郡主的关系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已经变成大家最关注且议论最多的花边新闻。
一个死了丈夫,一个与妻子和离,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再组合在一起也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但让人诧异的是,从前是一个殷勤靠拢一个无比高傲,而如今却是一个逃一个追,众人纷纷猜测这其中的因由,各种言论皆有之,可谓是精彩纷呈。
只这事涉及的话题有些不好启口,萧云只是含糊地带过,长安也未细想分明,只今日再见陈玉涛,她猛然想起了从前的陈玉池,可不就是身体掏空精力尽耗的标准模样。
恶人自有恶人磨,长安在心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是不显,倒是紫雨跨前了一步,气氛倏地拔高,冷然的目光射向陈玉涛,“陈大人请自重,国公府的小姐也是人可以随意说道的吗?!”
“是啊!”
紫雨话才刚落,紫鸳便接过了口,“陈大人就算自己不要脸面,可也别扯上咱们,谁不知道陈沈两家如今已经分得清清楚楚,陈大人还是莫要再套近乎的好。”
紫鸳话语微讽,惹得陈玉涛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色倒灌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正待发话,不远处却是有个侍从急急地跑了过来,还不住地扭头向后张望,满脸的惊惶,离得近了,才忙道:“大人,再不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陈玉涛的脸色骤然一变,连身体似乎都在止不住地轻颤,眸中光芒变幻莫测,最后狠狠咬了咬牙,瞪向长安,“今日我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沈家所赐,咱们总究是没完!”
长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陈玉涛这样威胁性的言论不止说过一次,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若他真有这份能耐,如今又怎么会自顾不暇?
思及此,长安不由唇角微勾,好心建议道:“陈大人若有这个闲情盯着沈家不放,不若将自己的难题先给处理好了!”
长安这样说着,目光已是向着不远处眺望而去,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看那烟尘茫茫再听那马蹄踢踏,料想来人必是不少。
“哼!”
陈玉涛咬了咬牙,眸中已是满满的羞愤与不甘,倒是身后那侍从又小声提醒了一句,却被他喝斥了一句,接着被一脚踹开,这才猛然转身,又奔回了马车。
“小姐,这样的人真是多见一次便恶心一次!”
紫鸳对着陈玉涛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仿佛不解恨似地又用脚碾着地上的杂草。
“今儿个也是凑巧了,想来今后这机会也不多。”
长安这样说着,目光便又望向急驰而来的一众马队,当先一女子一身火红色的骑服,头顶同色的毡帽,远远望去就似飘来的一朵红云,墨发飞扬,喝声娇憨,竟然是那般惹眼。
离得近了,长安才看清那女子的模样,眉毛英挺剑峰如玉,一双明眸中隐含煞气,红唇高傲地抿着,一看便不是个好相与的。
果真是敏怡郡主追来了呢,长安低低一笑,掩中眸中的嘲弄。
同样是皇室中的娇娇女,安平长公主却能如此高贵得宜,这敏怡郡主却是全世界地追着男人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如饥似渴的本性一般。
一众马队在经过小山坡时,敏怡郡主微微一顿,犀利的目光猛地射向长安,眼珠微转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却又甩了甩头,只是狐疑地瞪了长安一眼,这才驰马向前,却不忘向后高喝一声,声音冷厉,“今天若是追不上他们,仔细回了郡主府我剥了你们的皮!”
“是!”
身后传来齐声的应喝,又是马鞭抽打之声,显然各人都了解敏怡郡主的脾性,这都卯足了全力追击而去。
“若是落在敏怡郡主手里,可够他受的!”
紫鸳扬唇一笑,眼中尽是一片幸灾乐祸,她虽未指明,但大家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指的谁。
“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该!”
连紫雨都翘起了唇角,最遗憾的是不能亲手教训陈玉涛,但眼下看他这般狼狈地逃走,说什么都值回票价了。
京城外的这一幕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回到国公府后长安也没有多想,歇息了一日后,收拾好了一应物品细软,她正在思量着今后应该如何之时,朱英却是一脸喜色地奔进了她的屋。
“怎的这般开心,可是大哥的官职定了?”
长安笑着迎了过来,牵着朱英的手坐到桌旁,紫琦忙为俩人倒上了一杯温茶,垂首站在一旁,只眉梢眼角也与朱英一样蕴着淡淡的喜悦。
如今小姐回来可就好了,他们这一帮人也能有个主心骨,这几个月来他们虽然吃住都在沈府,但因为大夫人谢氏他们那里没应允收回他们这些已经随嫁的奴婢仆从,一应用度都是他们自己贴银子补上,这当然也没什么,她本就管着小姐房中的帐,帐目也分明,小姐回了府后自会一一过目,也不会挑他们的错处。
可让人气恼的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