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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长安跟着去澜州躲风头也罢了,沈平以护女之由也要跟随前往,沈老夫人更觉得蹊跷,看来这一次澜州之行不简单,她便静观其变吧。
眼看着出行的日子近了,这次去澜州也不知道要呆多久,紫琦连冬日里的衣服都给她一道收拾了,什么大毛衣服、羽缎鹤氅、风帽、斗篷,还有长安出嫁时做的两身狐狸皮袄,样式和面料看着还是簇新,从前长安在陈家终日卧在床榻上也没什么机会穿,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京城的流行趋势至少比地方上要超前几年,穿到澜州去也不怕会过时。
说到她的嫁妆,除了当时嫁到陈府去的大件家具没有带走完,连陈玉涛折现补给她的现银,长安合计了一番,钱财连同物件至少还有八万两,这对一年十两银子用度的普通人家来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
大件的古玩瓷器都在库房里锁好了,并一一登记造册,其他的布匹料子有缎面、绒面、绫罗、刻丝的,除了自己做了几身新衣外,长安又选了些不打眼的让四个紫也做了几身,再送了一些给高妈妈,就算她们平日里舍不得穿,留待着嫁了人后也是一样的。
这些料子虽然是上好的,但搁久了总会过时,几个丫环也不敢让她们穿得太出挑,若是出了门,看着那一身光鲜与主子都不差不了几分,那可是真正打脸的事。
即使长安自己不介意,但也要顾着别人的眼光,若是真的被人挑了错处,那倒不是对四个紫好,而是害了她们,这一点长安也是有分寸的。
十月二十八,沈老夫人设宴为长公主饯行,长安父女自然也在席上,只是分男女而坐,自家亲戚,也就没有隔了屏风,连沈明珠、沈玉环也回了国公府。
同坐一桌,即使再不待见也要维持风度,沈老夫人这一点便做得很到位了,连斜眼也没瞥长安一下,尽和长公主把酒言欢,诉说离别之情了。
长安便挨着沈玉环坐,见她脸色不太好,心中正纳闷,却听得另一边沈明珠低声说了几句,“你也别往心里去,就算那凤姨娘生了个男孩,你是正经嫡母,抱过来养在自己名下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你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那个死狐狸精,生了男孩还好,若是到时候生了个女孩,看我怎么整死她!”
沈玉环咬了咬牙,恨声声地道,生个男孩自然是母凭子贵,即使是个姨娘,在抚远公府也能有几分脸面了,但生个女孩那就是赔钱货,谁还会去管一个庶女,到时候凤姨娘便任由她拿捏了。
原本沈玉环在抚远公府时,对傅明河睡了哪个丫环姨娘自然是心中有数,睡了也就睡了,她不介意,只是要越过她之前有了孩子,那便是不行的。
没想到她才在娘家呆了没多久,那个凤姨娘便贿赂了送避孕汤药的婆子,又和傅明河胡搞瞎搞,这才很快有了身孕。
对于没有子女的傅明河来说,这次也顾不得是嫡是庶了,对凤姨娘那叫是一个郎情妾意,看得她恶心死了,就连她婆婆也发了话,这一胎得好好养着,若是有什么不是便要寻她的错处。
可恨沈玉环早就想一棒子打死凤姨娘,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她对凤姨娘有丁点不好,那就有虐待未出世庶子的嫌弃,气得她只能将怒火发泄在那送汤药的婆子身上,直打了个半死,全家都跟着一同发卖。
这也是给屋里的下人敲个警钟,谁还敢趁她不在的时候动手脚玩计谋,那婆子一家的下场就是大家的榜样。
“这也是你的不是,怎么不花心思多留住相公,早些生下嫡子在婆家才能有地位,不然你婆婆岂能站到姨娘那一边去?”
沈明珠叹了口气,她这是在教沈玉环道理,她毕竟已经育有一儿一女,在婆家的地位算是稳固了,做人媳妇有多难她不是不明白,可就不知道在这节骨眼上沈玉环还有时间在娘家一呆便是这许多时日,难道只是为了和长安呕气,这也太看不开了。
想到长安,沈明珠不禁眼风瞟了过去,对这位,她心里更是有一千个疑问,怎么这好好的就和离了,她出门去便有好多太太夫人旁敲侧击地问,她也只是一笑了之。
她知道什么,她就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婚离得蹊跷,怕是整个国公府除了长安自己,谁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和离需要勇气,和离的女子又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语,再嫁的门槛低了,或许会更加地不幸,长安当时想到了这些后果吗?
沈明珠也不好多问,虽然说是姐妹,但到底隔了一层,从前也不是很亲近,骤然探人隐私,即使是关心,别人又会怎么想?
索性便不问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玉环咬着唇,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若这孩子有那么好生她早就生了,从前还以为是傅明河不行,所以她才在陈玉涛身上打主意,可怎么一不喝避孕的汤药,凤姨娘便有了,看来也是她与傅明河亲近得少了。
眼下陈玉涛与长安的事情算是了断了,她要多下功夫在子嗣方面,有她在屋里坐阵,看哪个姨娘还敢乱来?
她也知道沈明珠说的在理,生下嫡子才是正经,就算凤姨娘走了好运生下了庶子,到底也越不过嫡子去,想法一定,沈玉环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
“你们两姐妹在嘀咕些什么劲?长公主还在这看着呢!”
沈老夫人沉着脸扫了沈玉环与沈明珠一眼,抚远公府那点事她怎么会不知道,见着沈玉环在席桌上那副脸色她便已经明白了七分,这丫头也不会选时候,偏偏挑在长公主的饯行宴上摆脸子,这不是找抽吗?
这也怨沈玉环自己,没什么事跑娘家窝这么久作什,姨娘们还不逮住机会窝里反了,眼下回去虽然说震住了,但造成的事实却是再也无法挽回。
就如同长安那不省心不讨喜的丫头一般,沈老夫人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沈玉环连忙扯出一抹笑来,“这不是才和大姐说了几句体己话,扰到表姨奶了,玉环自干一杯谢罪!”
沈玉环动作也利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一脸带笑,长公主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接着将话题转向了长安,对沈老夫人道:“我这也是初去澜州,就怕路上闷得慌,还好有长安作陪,这丫头贴心又善解人意,我很是喜欢,表妹有这个孙女真是福气!”
“是表姐抬举她了,三丫头能得表姐看重,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沈老夫人即使心头对长安再不满,此刻听得长公主的一番夸赞,也只能笑着接下去。
倒是沈明珠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长安,“怎么三妹要去澜州?”
沈明珠不常回国公府,毕竟她那屋里事也多,还有一双儿女要照顾,哪里有沈玉环这般放得开丢得下,所以对长安要随长公主一行去澜州,她也是才知道。
长安点头笑道:“顺道散散心罢了,父亲也与我同去,如此家中长辈便可不必挂心了。”
“这样也妥当。”
沈明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出了和离这档子事,不管原因为何,当事人又怎么看得开,毕竟也要抑郁一段时日,不如离开这个伤心地,换换眼界和心境也好。
再说二伯父沈平也是个妥当人,最是疼惜女儿不过,有他在一旁照顾着,家里确实不用挂心。
“还是三妹有福气,不管何种境地都能遇到贵人。”
沈玉珠这话说得便有些酸了,她是看不惯长安,凭什么和离之后她还能意气风发,又能得到长公主的抬爱,若是再有长公主的提携,将来怕是再嫁也能寻到一门不错的亲事。
哪里像她?夫婿不爱,一屋子丫环姨娘看着糟心,喜欢的男人又高不成低不就,眼看也没什么前途了,真正是各种不顺。
长安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却是一旁的沈莹碧举起了酒杯,腼腆一笑道:“三姐就要出门,妹妹在此祝你一番风顺,早日归来!”
“是啊,三姐,到时候可要给我们带礼物!”
沈元芳也探出了脖子甜甜一笑,对于上一次长安的维护她可是记在心里,虽然从前不熟悉,但今后想来也有机会,相比那位跋扈嚣张的二姐,三姐看起来更是可亲,也让人更想亲近。
“少不了你们俩的。”
长安点头一笑,现在看来,几个姐妹里她也不总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少了沈玉环的冷嘲热讽,长安几个又小声说起话来,虽然有长公主在一旁看着,但这位表姨奶也是笑得一脸和蔼,让气氛轻松了不少,席间便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宴席第二日,长公主一行便出发了,在国公府门前坐了马车,要先走一天,到京城不远的曲县歇脚,第二日正午赶到临浙的港口搭乘早已经准备好的官船前往。
这官船也是气派,在港口上一眼望去,六桅座船宽敞大气,桅帆一经拉起,迎着风猎猎作响,再打上了安平长公主的船旗,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两旁还有两艘头尖体长的广船护航,这阵势一拉开,临浙来往的船只都静待一旁,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水道。
紫鸳扶着长安登上了六桅座船,紫雨在一旁安排打点着一应物什细软。
这次去澜州长安只带上了她们俩个,留下了紫琦紫云,毕竟她才初回国公府,或许以后还要住很长的一段时间,紫琦留着打理门户,又有高妈妈在一旁照拂,想来也容易许多,紫云虽然有些炮仗的脾性,但到底还是能说敢做的,真有什么事俩人也能商量着一番处理。
大船起航,排水逐波,不比在陆地的平稳,只那一颠一颠的摇晃,就让很多没有坐过船的人吐了又吐。
长安还好,紫鸳也尚佳,倒是紫雨吐得脸色都泛起了青白,实在想不到她这样一个习武之人竟然会晕船,坐在船舱里,紫鸳忍不住地笑了又笑。
“得了,别取笑她了。”
长安笑着对紫鸳说道:“瞧她这模样今儿个定是只能躺在床上了,饭菜你便给她端过来吧!”
“是,小姐!”
紫鸳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一脸菜色的紫雨,捂着唇便出了舱。
这座船很大,住宿来说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长公主与武安侯夫妻,再外带一个白墨宸,下面一层自然也就住着长安父女,紫雨与紫鸳的小舱与长安的舱房相通,这也方便照应。
河面上吹来的风泛着一股清冽的水汽,透过一尺见方的小舱口向外望去,只见河面上浪涛翻滚,层层叠叠,长安不觉心情大好,若不是白日里船头夹板上都是行船的纤夫水手,她怕是要忍不住跑到外面好好感受一番行船时的快意与舒畅。
结果夜深了,长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终于披了外衣出了船舱。
夜色如水,大船早已经下了锚停在这一片水域,船邦子们下到了舱底休息,整个夹板上也只留了几个看守的人,见着长安纷纷行礼,也不敢多问,垂首到了另一边。
站在船头,长安攀着船沿身子向外探了探,水波还是一漾一漾的,只是这种轻微的撞击对于辛苦困乏了一天的人儿无疑是母亲的摇篮,枕着水波进入了酣睡的梦乡。
月色柔美,晚风轻拂,带来一种别样的舒适与悠闲,长安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表妹怎的还不入睡?”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