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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教训的是。”
陈玉涛拱手行了一礼,目光低垂,神色阴郁。
沈平趾高气扬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他等着看他落马的那一天。
至于长安,他总会有收服她的办法,就眼前来看,想是和离这事她并未对沈平提及,一切还是能够挽回的。
“罢了。”
沈平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我本也不好多说,只是提醒你一句,莫要因为有了妾室而冷落了长安,对她的宽宏大度你该时刻心存感激。”
沈平便是这样,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就纳妾这件事上,虽然是长安点头同意了,但到底是受了委屈,他又心疼女儿,自然要点醒陈玉涛。
“是。”
陈玉涛点头应是,但掩在袖中的拳头早便紧紧握住,沈平算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身份地位比他高上一筹,居高临下,指手画脚,这份窝囊气他早受够了,若不是时机未到,他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对他低头。
许是长安早已经洞悉一切,便也不言语,一直在旁观察着陈玉涛的反应,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那僵直的背脊也能看出他的隐忍。
陈玉涛对沈家的恨意,对自己父亲的仇视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份恨与怨,却要用她所有亲人的性命与鲜血来填满,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玉涛便与我一同到前院招呼客人。”
沈平这般安排陈玉涛自然不敢有异议,他又转向了长安,面色温和,“就让高妈妈陪着你一同去见你祖母,若有事便差人来唤我。”
沈平的关心显而易见,平凡中透着真切,长安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陈玉涛随着沈平而去,只是离去时饱含深意地望了长安一眼,那意思大抵是有什么话咱们回去慢慢说。
长安微微抬了颌,冷冷一笑,他们之间除了和离也没什么好谈的。
“小姐,紫雨回来了。”
紫云近了长安跟前,压低声音道。
“好,让人抬了软轿过来,边走边谈。”
高妈妈过来之时便是坐着一顶灰布平顶软轿,这也是府里给掌事妈妈的一份体面,如今陪着长安父女走了一段路,始终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紫琦亦在一旁陪着,也是长安体贴地给她们母女单独叙话的机会。
另一顶蓝绸软轿早就跟在长安身后,如今她一说,紫云立马便吩咐着那几个粗使婆子抬了过来,紫雨便也在这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
长安与紫雨对视,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一切成竹在胸,她便也不多问,由着紫云撩了轿帘,低头便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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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兄妹生嫌隙
在前往沈府的路上,黑油平顶挂着皂缦并两匹老马的车驾“嗒嗒”地前行着,但坐在马车内的陈玉清却是一脸阴郁,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小雯,后者不由打了个激零,娇小的身子又向后缩了缩,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说,是不是沈长安知道了咱们的谋划,这才让我扑了个空?”
陈玉清咬了咬牙,她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在去沈府菊宴的当天将长安给骗来,连后备手段她也准备了不少,却没想到她赶到时,长安苑里早便没了人。
“这……”
小雯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又知道陈玉清问话若她不给个回答那便惨了,这才慑慑道:“奴婢以为不是。”
“说来听听。”
陈玉清依然沉着脸色,但心已经静了不少,她脑中正思量着接下来的戏码,是不是会按照她的安排上演。
“奴婢特意向孙婆子打听了,说是夫人一早便回了娘家,若不是紫云嘴快说漏了嘴,怕是府里都没人知道夫人的动向。”
小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玉清的脸色,实在是跟着这个喜怒无常又心狠手辣的主子,她要时刻提着小心,不然一个不慎便将自己也给捣腾进去了,见陈玉清点了点头,她这才接着道:“若说夫人真知道小姐您的安排,哪里还会自投罗网地回沈家?依奴婢所见,要嘛是夫人自个儿想回娘家看看,要嘛便是有其他的事,总归是算计不到小姐前面的。”
陈玉清沉吟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在理,只是大嫂如今越发不懂规矩了,这出门也不到母亲跟前禀报一声,没的人还以为她突然消失了呢!”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只要长安真的回到沈府,那么一切便好办了。
陈玉清目光一转,又暗自嘀咕了一声,“这事怕是大哥都不知道,真是有意思!”
“夫人近来行事确实有些反常,奴婢也犯嘀咕呢。”
眼见陈玉清总算恢复了些心情,小雯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应和了一句。
“他们两夫妻不对盘,累得我受罪,如今却要坐着这黑油马车去沈府,若是被赵思敏给瞧着了,必是要笑话我的。”
赵思敏是鸿胪寺卿赵大人家的千金,向来与陈玉清便不是一路,为人清高却又刻薄,若是真见到了陈玉清今日这寒酸的排场,保不准又要挖苦一番了。
想到这,陈玉清忍不住抱怨了一通,陈府里总共便备了三辆主子用的马车,今儿个可巧的三辆都被人用了去。
大哥陈玉涛不用说,作为沈家的女婿,他总是去的比别人要早,这独自乘坐马车而去也没人说道。
巧就巧在长安也不出声地用走了一辆马车,再加上陈老太爷今日也套了车赶去鸟市赏那什么才到的红嘴绿鹦哥,累得她只能坐这上不得台面的黑油平顶马车,在外加两匹老马,一路走来这内里的硬榻都硌得她疼。
“奴婢这就让小安子给二爷说一声,待会咱们绕过正街走侧门进,免得落了小姐的排场。”
小雯确实是深知主子的心意,这话一出便换来了陈玉清赞许一笑,“还是你机灵,快给二哥说一声,免得他兴冲冲地便往国公府大门去了。”
此刻的陈玉池正打马行在马车前面,玉冠束发,一身墨绿色刻丝青竹长袍倒是衫得他有几分俊逸,只是身型稍稍单薄了些,显得袍子大了几分,穿不出那种松柏挺拔的意味。
听得小安子来传了陈玉清的话,陈玉池微微皱了眉,他也是打听到了长安回了门,如今又不是在陈府,或许他还有机会一亲芳泽,所以今日里这一身他可是特意修整打扮了一番,还没到人前露个脸,怎么能就走这侧门了?
陈玉池的倔脾气上来了,可不会就这样答应。
“小姐,二爷要走正门。”
小安子在车外回话,面色有些为难,陈家最不好伺候的三个主,今日里就齐聚了两个,兴好陈老夫人没一起跟来,不然他早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罢了,他走他的正门,咱们从侧门入,谁稀罕同他一道!”
陈玉清瘪了瘪嘴,与陈玉池走在一起她还嫌丢人呢,这京城有名的浪荡子,若不是因着他的关系,那些望族世家千金们怎么会对她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了陈家人落了自己的名头。
要知道混迹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她有多么不容易,到处都是迎高踩低的嘴脸,要交几个朋友也是万般地难,还不就是陈玉池给连累的。
小安子又去传了话,陈玉池兄妹就此分道扬镳,本来就是各为各的主,谁还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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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威严祖母(1)
紫雨是被长安特意给留在了陈府,就是为了探明陈玉清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算是这丫头轻功了得,躲在房檐上偷听也没被人发现,总算是了解清楚了陈玉清暗地里的谋划。
这不,趁着小轿走着的功夫,紫雨已经将自己所知都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长安。
“竟然是打的这般主意,陈家的人可真是荒谬。”
长安摇了摇头,这事陈老夫人也有参与,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嫁到陈府后她便一直循规蹈矩,岂知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就连这等陷害私通之事也能被陈玉清给想到,不得不说她是一朵奇葩。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
紫雨刻意压低了嗓音,能够保证抬轿的婆子听不到半分。
“待她到了国公府,你再给我盯着,若是有什么动向,咱们见机行事……还有一事需要你也多留意着……”
长安对着紫雨又吩咐了一番后便静静地闭上了眼,如今知道了陈玉清的打算,她也有应付的对策,这事眼下倒不算棘手。
想到待会便要见到沈老夫人,长安不由轻轻一叹。
对这个祖母,她是敬畏有之,孺慕有之,耐何祖母对她从来便是不冷不热,像是缺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无碍一般,那种被忽略的存在感实在是让人不好受啊。
而这一切的因由,却都是因为祖母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王氏。
王氏虽然出生于世家望族,但生性里难免带着点小女人的骄傲,且她又负有才名,使得沈平只钟情于她一人,有她在侧,誓言终生不纳妾。
沈老夫人本就想着儿子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哪里知道讨回个媳妇竟然迷得二儿子只她一人不可,连她提起的纳妾都被统统否决,将沈老夫人气得不轻,自然这罪过就怪到了二媳妇的头上。
沈家子嗣为大,想大儿子沈凡娶了妻之后也纳了几房妾,如今孙儿孙女该嫁的嫁,该娶的娶,甚至连增外孙都有了,这才是全福,这才是美满。
可看看二房,除了王氏生下的一子一女,根本再无其他子嗣,零落得可怜,更不用说长安是个不讨喜的药罐子,非到逢年过节,哪里见得到她的身影。
沈长健又是长驻关外,一年半载也难得见上个面,这亲人吧,常在眼前晃着的你就觉得顺眼可亲,若时经年月才来上一回的,便也没什么感情,比陌生人多的,也就只是那一层血缘关系而已。
沈老夫人对长安兄妹,恐怕便是这种。
是以,长安虽然心中敬着祖母,但又怕见着祖母,即使重活一世,这种矛盾的心理也没有多少改变。
软轿到了沈老夫人的“拢翠苑”,高妈妈已经提前落了轿,携着紫琦一道来伺候着长安。
这“拢翠苑”也是名副其实,苑内假山绿树成趣,层层叠叠郁郁葱葱,池塘月桥相映,鲜红的鲤鱼聚在池中,远远看去就像一抹上好的胭脂,端得是一步一景,美轮美奂。
走在这并不算熟悉的院落中,踏过月桥鱼池,穿过抄手游廊,长安脚步微顿,回头一看,不得不感叹沈老夫人其实是极会享受的一个人。
整个苑子的建筑抬梁构架,以砖筑围护墙,再刷上一层朱红色的油漆,远看红墙青瓦,处处彰显着贵气。
正屋五间明房四间厢房连抱厦,单檐歇山式的屋顶,没有繁复的镂刻及花样,所以越发显得大气,隔扇门和镂空的支摘窗既实用又讲究。
候在屋外的丫环黄莺早见着长安一行人,向里通报了一声,见得长安近了,这才曲膝行了一礼,疏离客气道:“老夫人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三小姐请!”
长安点了点头,转身对高妈妈交待了一句,这才带着紫琦与紫云进了屋去。
沈老夫人的正屋布置得厚重而华丽,刚踏进屋里,当先便是一架八扇的楠木夹缬刻丝屏风,屏风上画着滕王阁山水,墨迹淋漓中又透着苍茫飘远,显得一派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