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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
长安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她总算见着龙莲面上的第二种表情,不再是这般淡漠疏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突然有了生气。
“你不问我因何而笑?”
龙莲牵了牵唇角,他的声音很好听,滑入耳中不逊色于乐曲中的一个个音符。
“想笑便笑罢,不管你的笑意是带着轻视、戏谑,或是不屑,我只知道你笑了,这样挺好。”
长安静静地说着,面对着这样一个男子,他要的应该不是同情,而是能够读懂他寂寞的人,她也没有想成为那样一个人,只是这样地相处下去,她也需要有人与她交流。
人是一种群体的动物,没有人能够单独地活在世间。
寂寞久了,总会想要倾述,想要沟通,亦想要了解。
龙莲止了笑声,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向长安,似乎能够望进人的心底,半晌,他才轻声道:“你很勇敢!敢这样对卓奥说话的人,你是我见到第一个!”
“勇敢?”
长安摇头笑了笑,话语里却有几分无奈,“这不叫勇敢,只是为生活所迫而已。”
“真是好奇你这样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应该很美吧。”
沈氏姐妹刚刚出现在卓奥的营帐中时,从在座那些人的惊讶和抽气声中,龙莲可以想见,尽管他们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但对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听觉更加灵敏?
“你是秦暮离的爱人?”
龙莲问道,似乎大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似乎只要有了这个女子,便一定会成为牵制秦暮离的棋子一般,真正是可笑。
而他所了解的卓奥,应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算是吧。”
长安抽了抽鼻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秦暮离关切的脸庞,像是在急急地讯问着她的下落,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在她好几个梦中,只要想着,似乎便能感觉到他离自己更近了一分。
龙莲一手拨弄在琴弦上,“铮”的一声轻响,不以为意道:“那你期望秦暮离来救你吗?”
“自然希望,毕竟,我不属于这里。”
长安考虑了一阵,这才老实地回答,若说不希望那是假的,说出来有人信吗?
“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龙莲摇了摇头,乞力浑部族刚刚迁徙到这里,是准备在这里过冬的,守卫森严,防守坚固,若是大周的士兵跋涉而来,一不熟悉地形,二不习惯气候,又怎么能打得赢仗抢得了人?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如何,人总要怀着希望不是。”
长安笑了笑,丝毫不觉得龙莲的话对她造成了任何打击,自顾自地说道:“也许放弃比坚守容易,但若是真活在那样的境地,便不是我了,所以只要能够活着一天,我便等他一天,他总会找到我的。”
这样的自信与乐观,龙莲不禁讶然,他甚至能够想像此刻对面女子飞扬的神采,明亮的眼神,丝毫不羞怯地谈及自己的心上人,充满了向往与期待,全然不似他了解的任何一个大周朝的女子,她们应该是更含蓄,更矜持,就像被包裹着的茧,若非她们自己愿意破茧而出,别人是怎么样也无法从外剥开的。
这样的性子,倒颇像他们草原女子,让他不禁对长安生出了一丝好感。
------题外话------
我激动得有些恶搞沈玉环了,大家喜欢不,哈哈~
正文 第【120】章 寻牧人
罗泊踌躇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沈氏姐妹虽然说是送出去了,但却没对他如今的尴尬境地带来半分缓解。
他明明是甘罗的王子,如今这样不咸不淡地留在乞力浑算什么?
难不成又成为另一个地方的质子?
刚跳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他难道是疯了不成?
罗泊越想越气,眼见着坐榻方桌上摆着满满的食物,忍不住一脚上去将它给踢翻了。
马奶酒洒了一地发出腥臊的腻味,葡萄瓜果随意滚落着,汁水溅了一地,混杂在色彩斑斓的羊毛地毯上,就像一块块洗不掉的污迹,提醒着他,曾经受过怎么样的屈辱和错待!
“去将罗雅公主请来!”
罗泊平息了怒气后,对着帐外喝了一声,有人在帐外唯唯应喏,恭身而去。
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罗雅才姗姗来迟,罗泊从初时的气愤,到慢慢缓过劲来,又因为罗雅迟迟未现身,心中暗自猜测着自己的重要性是否已经逊于从前,以至于等到罗雅刚撩帘进帐,一个银制的托盘便已经顺着她的方向飞掷了过去。
“哥哥!”
罗雅反应迅速,闪身避了开来,却是不可置信地望向罗泊,脸色骤然冷了几分,“哥哥若是寻我来出气的,很抱歉我没有这个空闲!”
说罢,罗雅便转身要走,她真正是在心里觉着罗泊可笑至极,他以为自己离开这三年来王子的地位仍然稳固吗?
若是没有乞力浑王卓奥在背后暗中操控着,说不定甘罗的王位早已经沦为王叔的掌中物,他如今还不知道主动向卓奥谄媚讨好,端着个空架子,只在她面前摆王子的威风,这算是个什么男人?!
“不准走!”
罗泊几步奔至罗雅身后,一手擒住了她的胳膊,强迫地将她拉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
罗雅深吸了口气,她早已经觉得厌倦了,可为了儿子,她却不得不留在这里,作为甘罗与乞力浑的桥梁,她深深地觉得疲惫。
长安说,儿子取名叫沈墨,她觉得很好听,墨色琉璃,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美,而这种美,属于她的儿子!
总有一天,她会将草原上最尊贵的王位交到小墨儿的手中,所有的人都会臣服于他,他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她一直这样坚信着!
“我是甘罗的王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违逆我?!”
罗泊怒不可遏,从前的罗雅哪里敢这样对他说话,难不成成为卓奥的女人她竟然也长了胆子,全然不记得她从前只是个任人取乐的母马?!
就和她那卑贱的母亲一个模样!
“甘罗的王子?”不过都是一群污秽罢了。
罗雅不屑地轻哼一声,面上泛起丝丝冷意,看向罗泊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哥哥,别忘记你如今站在谁的领地,而我是乞力浑王的妃,你若不尊重我,我随时有处置你的权力!”
“罗雅,不过才几年不见,你真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
罗泊翘起了唇角,泛起一抹不耻的冷笑,凑近了罗雅几分,在她耳边低语道:“你难道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我征服的?你又是如何在我身下摇尾乞怜的?若是你忘记了,我不介意让你重新温习一次!”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罗雅的面庞,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游走,罗雅只觉得全身僵硬如冰,当罗泊伸舌舔向她的耳垂时,她身体一颤,止不住地向后退了一分,心里的厌恶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怎么会忘记,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她来说都是魔鬼……不,应该是比魔鬼更可怕的存在,她巴不得他们统统去死!
自从罗泊前往岷玉关成了质子后,甘罗部族中的几位哥哥都被王叔给害死了,罗泊是好运气逃过了这一劫,如今却想要巴巴地回去送死,她想想都觉得可笑。
罗雅的沉默不语,反被罗泊当成了她妥协的信号,他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牵了她的手低声劝诱道:“若是你在卓奥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借了兵马助我顺利除了王叔这个逆贼,将来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若是你生了儿子,更会是乞力浑与甘罗共同的王子,妹妹,你该看到这一点才是!”
罗雅咬紧了牙,强制忍住了心底的厌恶,这才能忽视掉罗泊在她背脊上不断游走的手指,或轻或重地拿捏摩挲,不禁没有让她感到丝毫舒爽,却是有种汗毛直竖的恶心感。
“你是我的哥哥,关系到甘罗的未来,你的事我必定会放在心上!”
罗雅退开了一步,一手不着痕迹地挡开了罗泊的碰触,几步走到了帘帐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罗泊报以一笑,“哥哥且等着我的好消息。”
罗泊这下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抱胸看着罗雅离去的背影,只要这个妹妹还肯站在他这一边,那么卓奥那边便有戏,他可是知道当年卓奥为了找寻走失的妹妹煞费苦心,如今失而复得,卓奥自然该倍感珍惜才是。
一出了营帐,罗雅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对着身旁的侍女低声吩咐道:“今后他有事都不准来寻我,再交待一声门口的侍卫,务必将他给看牢了,若是让他给偷偷跑了,我就断了他们的手脚!”
罗泊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有他存在的一天,便能牵制住甘罗一天。
罗雅很清楚卓奥打的是什么主意,有了罗泊这个傀儡,到时候想要收服甘罗便容易了许多,若非如此,卓奥怎么会让人去接应罗泊,救他出了岷玉关,这可都是卓奥一手策划的。
卓奥的野心绝对不止于草原,罗雅很清楚,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再回到他身边的原因,她虽然不爱这个男人,但她却要将他们创造拥有的一切统统留给自己的儿子。
因为,这些都是他们欠她的!
“是。”
侍女低声应是,却也止不住心下的骇然,这可是罗妃的亲兄长啊,她却能这样狠心,不是说从前的罗妃是心地善良且聪慧的女子吗?怎的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是这一年多来在外流失的遭遇改变了她的脾性?
侍女心下惴惴,却又暗自告诫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当差,说不定哪一天就触了罗妃的禁忌,若是那个时候再来求她宽宏大量,定也是晚了。
*
草原上并不总有肥美的绿洲,更多的是一望无垠的沙丘,草原民族习惯了迁徙而生,一座绿洲上的资源被他们用尽了,便迁向下一个地方,当他们终究意识到总有一天草原会被他们生生耗尽,若干年后,留给子孙后代的只有贫瘠的荒芜时,每个人都由衷地感到一丝惶恐和惧怕。
于是,寻找开辟另一片天地似乎已成了刻不容缓的事,而寻牧人的队伍便是这般应运而生。
寻牧人,他们是草原各异族公认的义行队伍,他们寻找绿洲,开辟荒原,他们的队伍踏过千山万水,却能不为私利地将所寻获到的适合居住生活的肥美草地告诉各个异族,成为他们下一个迁徙的地点,所以,寻牧人无论走到哪一个部族,都是受人欢迎与敬仰的。
这一日,他们长长的队伍跨过了沙丘平原,终于停步于高山之前,往下俯看而去,那一座座营帐交错堆叠,犹如一朵朵蘑菇云般,正中间,一柄长长的帷杆直冲天际,红色的旗帜像火焰一般燃烧着,上面飞扬着一只草原的苍鹰,这是乞力浑部族的旗帜。
队伍最前,一褐色长袍的老者当先而立,他骑在一匹红棕色的老马上,一手指向山下,眸中泛着兴奋的光芒,“那是草原上最伟大的乞力浑部族,咱们这几日算是寻到落脚的地了,相信乞力浑王必定会备上酒水羔羊款待咱们!”
“是,牧长!”
周围立时响起欢呼和喝应声,马背上的人们一扫先前的疲惫,个个都是一脸精神面庞带笑,摩拳擦掌地想要驾马奔下山去。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