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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
长安连忙上前扶住杨琰,他的双腿无力地垂在一旁,撑在地上的双手隐隐透出了一丝血迹,可他却也不顾,一把扯开襟口,拉出挂在脖颈上的银哨,飞快地凑近唇边,一长串清丽悦耳的声音便流泄而出。
“找帮手?”
谁知连吟碧却是不为所动,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俩人,“杨琰,就算你找来人也没用,整个杨家庄子已经被我的人给围住了……”
连吟碧话峰一转,已是含笑看向了长安,“沈娘子还是乖乖跟我离开,也省了彼此大动干戈!”
虽然是第一次见着长安,但连吟碧已经对她的风姿着了迷,哪一个女人见了他不是阿谀逢迎,难得遇到一个对他不理不睬的,还正对了他的胃!
此刻,连吟碧心里想的是若与长安将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沈家与连家结了亲,沈家庄上的金矿可还是归自己的。
一提起那个金矿他就忍不住心颤,那就像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开采这么多年来为他输送了多少金子,他已经享受惯了这白白得来的财富,如今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就算正主来了也不行。
京城里九千岁连锦那里每年他也没有少孝敬过去,如果真的与沈家有什么事,连吟碧相信他这个弟弟也会从中斡旋的。
“连吟碧,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杨夫人姗姗来迟,可气势不减,在她身后清一色的女子军团,个个眉眼含煞,气势凛然,一看那架式就不是好惹的。
“伯母!”
连吟碧目光一闪,微微侧了侧身对着杨夫人一颔首算是致意,或许当年他还怕这个女人几分,但如今却不见得,利益趋人,江湖情义也只能两边靠!
“母亲!”
杨琰的目光中有着难言的痛,他紧紧扶着长安的手臂,面色中透出一丝凄然。
见着儿子摔倒在地,杨夫人自然心疼,她强撑着脸色怒视连吟碧,一挥手便有人从身后走出,两下便将杨琰重新扶回了轮椅上,长安则退在一侧,静观其变。
连吟碧目光扫过杨琰隐含一丝轻篾,他早知道这个男人没有用,出事了也只有找娘去,妹妹当初嫁给杨琰就是个错误,不然也不会花季早殇,徒留一生的遗憾。
他承认长安是比吟霜美丽高贵,但这也看是对谁来说,原以为忠贞不二的杨琰也不过如此,连吟碧心中隐隐有些失望与不屑。
“连吟碧,这是我杨家庄,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杨夫人眉毛一竖,脚下一跺,一股狠厉之色便油然而生,她身后的女子一共有八人,个个腰间佩剑,此刻右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似乎只等杨夫人一个号令,他们便会大开杀戒。
“伯母,你还真以为你是从前的女侠吗?”
连吟碧一声冷笑,却没有丝毫惧怕,他缓缓地走向廊下,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原本灰白的墙顶立时探出了无数颗头颅,执各色武器站在墙头,声势浩大,气势逼人!
杨夫人一怔,面色沉沉地扫过那些矗立墙头之人,心下却是一片冷然,有多少是曾经熟悉的面孔,他们一起并肩做战一起笑傲江湖,可眼下又如何呢?她知道这些人如今能够站在她的地盘上毫无惧色与愧疚之情,那么就都是些只认钱不认人的浑犊子了!
“杨夫人,你便别与连大官人为难了,痛快地交出沈娘子,也免得我们难做!”
墙头上,有一络腮胡子的男子吼了一嗓子,其他人接连附和,他们也不想与杨家为难,可没办法吃着连家的饭就要为连家办事,江湖上那些血雨腥风他们早就过腻味了,如今被连家养着好吃好穿的,谁还有心思再顾江湖上的种种,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倒是一点没说错。
长安的手不由紧了紧,只觉得手心里都是冷汗,她也没想到连吟碧竟然一来便围了杨家的庄子,若是杨夫人真不妥协,那么难免会有一番血斗,伤了自家人,为了她这一个外人,值得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长安的目光便转向了杨夫人,果然,杨夫人面有难色,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是在挣扎在犹豫,究竟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与连家大动干火,还是保住这一家老小的命更要紧?
虽然长安是沈国公府的女儿,但京城隔着老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指望沈国公府,那定是不行的,再说如今九千岁连锦在皇上面前更加得宠,连家他们可以不去招惹,但也吃罪不起啊!
眼见杨夫人似乎已经有了决断,长安心中一冷,却不想杨琰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紧紧握住,这才转头对着杨夫人决绝地道:“母亲,长安不能交给连吟碧,除非我死!”
杨琰的目光坚定,原本温润如玉的人儿此刻周身已经覆上了一层雄雄的火焰,喷火的目光直指连吟碧。
从前他没有保护好吟霜那已经是他毕生的遗憾,但长安绝对不能有事,这是他欠沈家的。
或许他双腿残废了没有一点用,但他仍然能用他的生命来捍卫作为男人的最后一份尊严!
“琰儿!”
杨夫人心中一痛,原本游移的目光陡然坚定起来,长袖一挽,冷笑道:“今日我儿说了,若是你们谁想强掳沈家娘子,除非踏着我们杨家人的尸首过去!”
杨夫人此话一出,气势陡然拔地而起,就连站在她身后的长安也无端地感觉到了一丝冷冽,那八名女子纷纷拔剑护在长安与杨琰周围,剑身银亮泛着寒光,那锋利之姿任谁也不会怀疑它在下一秒便会饮上一泼热血。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连吟碧冷笑了一声,已是缓缓地向后退去,直到步入一个安全的距离,他这才一挥手,高喝一声,“拿下他们!”
“是!”
墙头上的人齐声应是,兵器齐亮,立时便是一阵铿锵之鸣!
有些人或许还有些不忍及尴尬,步伐稍稍落后一些,但更多的却是不管不顾,奋勇地杀了过去,来杨家庄之前连吟碧早向他们许诺了种种,如今谁能助连大官人率先成事,那得到的奖赏自然是更多的。
“留下两个保护少爷,其他的人跟我上!”
杨夫人娇喝一声,即使面对众多强敌气势也不减分毫,只见她随手在衣袖里一抽一拉,一条金银相交的细长鞭子已是赫然在手,鞭子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刺,毫无疑问的,若是被这条鞭子给抽中,那绝对会落下一层的血肉。
见着这一幕,有胆怯的步伐不由缓缓向后退了去。
杨夫人冷笑一声,她步伐稳健,长袖一摆便飞跃而起,长鞭如灵蛇一般蹿了出去,只听得一声痛呼,金银鞭一下便洞穿了来人的腿骨,血箭飙射痛入骨髓!
一个人倒下了,却有更多的人冲了过来,杨夫人舞起鞭来虎虎生风,不多时便让那当先冲上来的一拨人个个见了血。
有人后退,有人前冲,两方人杀得不亦乐乎,长安却是脸色青白,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她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画面,但那是在她魂飘之时,再惊险的场面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实在感。
可眼下不同,看着温热的血液洒在地面浸进砖头的缝隙里,再染在鲜花绿草之上,她只觉得心脏都在剧烈地收缩,鼻端的血腥味浓郁得让她想要作呕!
“杨琰……”
长安抖了抖,目光转向杨琰,却见得他一脸的专注,即使己方已经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也无法改变他此刻眸中的坚定!
那一丝坚定似乎还融入了更多的疯狂与决绝!
不!
长安缓缓地闭上了眼,她不能任由这些不相干的人为了她而送命,她无法坐视不理!
若是连杨夫人也遭遇了不测,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住手!我跟你走!”
赶在另一人的大刀就要砍向其中一名女子的背脊之时,长安倏地一声大喝。
杨琰猛地转头,两手死死地抠住轮椅的扶手,直到指甲嵌进了木屑中,他才咬牙道:“不要,长安……”
他不能眼见着长安被连吟碧带走,那会有什么下场,当连吟碧的目光如锁定猎物一般盯紧长安时他便能够遇见!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场上已经有人停了下来,这些江湖里翻滚的血腥汉子有多少与杨夫人是旧识,能不开打那自然是最好的,杨夫人可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手下虽然折损得较多,但却都不是致命的伤,想来杨夫人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这样想想,原本就没有多少打斗心思的江湖老油条们在长安那一声娇喝中第一时间便放下了武器退走三步,其他人则是将目光转向了连吟碧。
“沈娘子早这般做不就好了,还免了这些死伤,真是造孽!”
连吟碧叹息地摇了摇头,却是踏着一地血腥向前走了几步,右手遥遥一伸,对着长安勾唇一笑,眸中掠夺的光芒显而易见,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是他的!
沈国公府又如何,他还是连家的当家人呢,他都不介意长安的和离再嫁之身,沈家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沈国公府的爵位一世而斩,但连家的财富却是世代绵延的,这样一比,他根本什么也不用怕!
长安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挡在她与杨琰身前的那两名女子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来,长安点了点头,不再迟疑地向前走去。
“别去!”
扬起的袖摆被人轻轻扯住,长安回头,不无意外地望进那一双痛苦而又挣扎的眼眸,她轻声一叹,唇角却是绽开了一抹笑颜,“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杨琰心头一痛,有如针扎,若只是朋友,他何苦来哉?
聪明如长安,定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意,这才用“朋友”两个字来堵住了他所有的期待以及那些不应该有的妄想。
他早知道他留不住她的步伐,她不应该属于他这样的男子,也不会属于他!
“好好地活下去,你不欠连家什么!”
长安微微倾身,双手扶住轮椅的两侧,视线与杨琰平行相对,在他漆黑的眸中映出她清丽的影子,“我羡慕你,因为你有一个好母亲!”
长安说这话时唇角始终都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她生下来便没有了母亲,所以不能体会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殷殷爱护之情,可今天从杨夫人的身上她看得很清楚。
一个母亲,能够包容子女的任性,一个母亲,能为子女做出一切,甚至牺牲她的生命!
沈墨,她的墨儿,今后她也会这般疼惜他,做个好母亲!
杨琰全身巨震,脸庞上原本坚定的神色一点一点破碎,看着长安转身的背影,眸子缓缓闭上,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是啊,他怎么能够为了顺自己的心意,而置母亲的安危于不顾?
连长安都明白都懂得的道理,为何他还这般执迷不悟?
母亲衣袖上沾染的斑斑血迹更是强烈地震荡着他的心,杨琰痛苦地低下了头,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还要让母亲为他受过,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长安此刻却是不知道杨琰心中的万般想法,她的步伐已经顿在了杨夫人身边,微微侧身一拜,轻声道:“今日夫人所做的一切长安都记在了心里!”
“不用!”
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