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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抬出去!”
长安也知道这个说法,女人生孩子那也算另一种血光之灾,很多人家都是忌讳的,一般出了月子才算是去了霉运,这对做生意的商家可说更是犯了忌。
但那女人眼下羊水流了一地,若是一番乱动,那母子俩有个什么好歹,谁来负责?
“你们不能这样动她!”
长安拦在几个女人跟前,若是她今儿个没碰到便也罢了,可遇到了她说什么也不能不管,就算这间铺子生意再好,能抵得上两条人命值钱吗?
再说了这几个女人一看就是粗手粗脚的,若是胡乱拉扯将胎位给动乱了,以致孩子不能顺利生产,那可是一尸两命的事。
长安说话间,试衣间里那女人叫得亦发大声了,女伙计脸色更是不好,给身边的几人使了眼色,大有立马冲进去的意思。
“等等,你们这样抬她是不行的!”
长安急中生智,一手指向堂前的几匹深色厚重的布料,急声道:“把那几匹布料给拆下来,多垫几层,用那个抬!”
女伙计不耐地看向长安,“娘子莫不是耍着我们玩,这用的布料钱谁给?”
“我给!”
长安瞪了那女伙计一眼,说话间便已是对着店外高喝一声,“毛晋,快将紫雨和紫云唤来!”
不一会儿,紫云与紫雨便蹿了进来,看着堂内的架式,不由一怔,还是长安对她们挥了挥手,急声道:“紫云给她钱,紫雨把那几匹布料给我拆下来做床架!”
说着,长安便已经动起手拉下柜上摆的布料,那女伙计正待去拦,紫云手一伸,已是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女伙计一愣,随即便唤了张笑脸欲要接过,紫云却是把手一收,冷声道:“那些我们用的布料是多少算多少,余下的麻烦找零!”
女伙计沉了脸色,却也只是暗自瘪了瘪嘴,原以为是碰到个大气的主,却没想到还有个精明的丫环管着,她只得收了银票,看了看长安与紫雨扯下的几匹布料,再瞄了一眼已经被长安穿在身上那条裙子,拿出算盘拨弄了一阵后,这才不情不愿地找了银子,却不忘记催促道:“你们最好快些将她给抬走,不然咱这几个姐们也不是只看不练的!”
紫云才没管那女伙计说了什么,轻哼一声后径直拐进了后堂,一见着长安与紫雨忙碌的身影,她忙凑近一看,不由瞪大了眼惊呼道:“不得了,要生孩子了!”
“闭上你的嘴,快来抬人!”
紫雨瞪了紫云一眼,这丫头才收了惊诧,赶忙蹲下来帮手,三个人便将那个产妇小心翼翼地抬出了铺子,只是一路走一路滴着羊水,又惹来女伙计的不快,眼下只等着这几尊瘟神快些离去,不然在铺子里见了红,老板可是不会轻饶她!
长安原本是想着将这女子抬到就近的医馆,但没想到才出了成衣铺,这孩子眼看着便要生出来了。
正文 第【96】章 我的儿子!
“啊!”
女人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长安抹了抹头上的汗,半蹲在一旁,架开了女人的双腿,再褪下她的亵裤,女人的下身已然见红,还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在使劲地往外挤,带着些许毛发,那显然是孩子的头。
在成衣铺前生产,那女伙计也跟着追了出来,骂骂咧咧地想要撵人,被长安目光冷冷地一瞪,不由缩了缩脖子。
一旁也有人出声道:“都是女人,谁不生孩子,何必做得如此绝呢?”
有人出声,便有人附和,立时指责这家成衣铺女伙计的人多不胜数,让原本还有些气势的几个凶悍女人顿时脚步退后了不少,看那模样是不敢轻易乱来了,再说这虽然在成衣铺门前,又不是在他们店面里,真要撵人,怕是会犯了众怒,更何况女人这女人已经在生产途中了。
围观的人不少,紫雨与紫云又扯了布在周围挡着,这些人也识相,不会真凑近了仔细看,只是议论的人不在少数。
长安已使了毛晋去请大夫,自己在这里充当临时的稳婆。
还好这女人是顺产,长安一边小心翼翼地让她女子调整好呼吸再使力气,务必要掌握好出气吸气的节奏,千万不要乱了步调,另一边则用手轻轻托着孩子的脑袋,省着力道向外拖。
孩子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挤出了那狭小的甬道,长安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随着那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四周立时暴响起如雷的掌声。
“孩子,给我看看孩子……”
那女人生产虽然有些力竭,但仍止不住伸出了手来,长安忙用刚才买来的棉布将孩子给包裹住,又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个面目清秀的孩子,这才递到女子面前,笑道:“娘子,你生了个儿子!”
生命的喜悦一时之间掩过其他,虽然有些凶险疲惫,但长安心里却是开怀的,那个孩子就在自己手掌中托着之时,那种感受与触动差点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女人从长安手中抱过孩子,只看了一眼,便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长安不明所以,只轻声安慰,似又想起什么,不由问道:“娘子,你家住在哪里,我立马送你回去!”
这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而且女人刚刚生产完,若是处理不好,在月子里染了病那可是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我没有家!”
女人咬了咬唇,汗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虽然眸中有对新生儿的喜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长安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听那女人道:“有劳娘子将我送回‘福麟’客栈,我本也是住在那里的。”
长安点了点头,那成衣铺的女伙计这时又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唤道:“这位娘子的衣服还没给钱呢!”她一手指向了那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目光却是看向了长安,也是她刚才算得急了,竟然忘了这个霉星。
“钱钱钱,你只知道钱,小心将来生孩子没屁(禁词)眼!”
紫云哼了一声,一把取出腰间的碎银扔给那女伙计,围观的人群里也发出了嗤笑之声,那女伙计面子挂不住,正想回个两句,长安犀利的目光却是陡然射了过来,只见她缓缓地站直了,这才沉声道:“如此不近人情的地方,想来今后也没有人愿意光顾,有空还是多拜拜佛,缺德的事少做!”
“你怎么这般说话?!”
那女伙计青白了一张脸色,可紫雨往前一站,那习武之人的气势便压住她一截,她顿时不敢再出声了。
长安淡淡地抿了抿唇没有再理会女伙计,目光转向了另一边,这时毛晋也已经请来了大夫,他也算是细心的,还顺道雇了辆马车,几人小心翼翼地将母子二人抬上马车,又驱散了人群,这才向着福麟客栈而去。
孩子顺利生产,大夫也只是做了些后续的处理工作,其实这事一般的稳婆也能胜任,被毛晋请来做这些,大夫颇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只最后紫云给的一锭沉沉的银子让他彻底闭了嘴。
那女人回到客栈收拾好了一番,也没急着休息,却是让人将长安请进了屋里,要与她细谈。
“娘子?”
长安进了屋后,发现那女人着一条飘逸的绿色纱裙站在窗边,闻言转身一笑,原本秀丽的脸庞透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但浑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气质。
许是在那成衣铺有些紧张匆忙,长安并没有将这女人看仔细了,此刻目光再投了过去,赫然发现她那双眸中竟然带着一丝浅碧色,宛如温润的玉石,在略显昏暗的屋内透着一股晶莹的亮光,她的鼻梁挺拔,嘴唇略微有些厚,看着倒不像是大周人。
那女人几步走了过去,对着长安盈盈一拜,“多谢你救了我们母子。”
“举手之劳罢了,娘子何须这般客气,再说我也喜欢孩子的。”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想起自己亲自接生的那个男孩,此刻正躺在一旁的床榻上甜甜睡去,她的心中便荡漾起一丝母性的柔情。
长安说完这话,那女人却是神情一凛,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她的面前,重重磕了个头,恳求道:“请娘子收留我这可怜的孩儿!”
“这……”
长安退后两步,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们也不过萍水相逢,怎么就到了以子相托的地步?
再想想这女人眼中曾经出现的那一抹复杂情绪,像是凄然,又似绝决,再加上她只身一人呆在汴阳,怀孕临产却无一个亲人在左右,长安心中已是有了许多猜测,却是不好问出口。
“娘子快起来说话!”
长安叹着摇了摇头,已是伸手扶起了那女人,她可没忘记眼前的女人可是月子里的产妇,这一跪一动的连她看着都着急,“我姓沈,名长安,若是娘子不嫌弃唤我名字即可。”
“沈娘子可是答应了?”
那女人欣喜地抬起头来,一双玉润般的眼睛浮动着一层莹光,让她原本只是秀丽的脸庞平添了一丝妖娆和妩媚。
“娘子,那可是你的孩儿,你真的忍心扔下他不管?”
长安说着这话只觉得心上好似有把刀子磨过一般,若这是她的孩子,她又该是怎么样地疼惜及怜爱。
“不忍心。”
女人摇了摇头,泪水便跟着滚落,“只是我如今前途未卜身不由己,若是将他带在身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沈娘子,虽然你救了我,但我如今的身份也是不便相告。”
女人抹干了眼泪,眸中渐渐现出一抹坚决,“若是我成功了,自会来接回孩子;若是不然……便请沈娘子发发善心,养大我的孩子。”
既然女人说自己的身份不便相告,长安也就不追问了,只是她还是叹了一声,道:“娘子,这世间上你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亲人,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天伦之乐,难道还比不过权势荣华?”
女人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忡,下一刻,却是狠狠地咬紧了牙,握拳道:“我不甘心!不仅是为我自己,还有我的孩子!”
看着女人坚决的模样,长安也知道劝不回来,虽然不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和心酸,但孩子是无辜的,几步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上,手指轻轻抚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疼惜。
长安转头望了过去,女人是一脸希冀和恳求的神色,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道:“收留这孩子也不是不可,只是如今我要去北川县,孩子那么小不适应奔波。”
“那……”
女人犹豫了,眸中闪现出一抹担忧,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怎么能不爱呢?
“你放心,我会托人照顾他的!”
手指下是孩子柔嫩的皮肤,软软的滑滑的,让人爱不释手,长安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来,或许她和这小家伙是有缘的。
“沈娘子,你真是个好人!”
女人说着,眼眶又是一红,也许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磨难和挫折,在对人性绝望之时竟然会遇到长安这样一个热心人,让她禁不住相信,这是老天爷给她带来的指引和转机。
“话不要说得太早!”
长安轻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怀里,此刻它睡得正熟,许是感觉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小脑袋不自觉地向她胸口拱了拱,又继续酣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