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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的都是些王公大臣,世家子弟,内眷也便只有三位,皇太后,戚九颜和太妃珍珠。
皇太后是来看热闹的,戚九颜是来助威的,太妃珍珠是来透气的。
不过说是透气,也只是刚来的时候带着七皇子在马上转了几圈,来的人多了,便躲进了自己的营帐,没再出来。
戚九颜坐在皇帝一侧,忽略下方捂得严实的诸人看过来的各色眼光,心里隐约产生了些莫名的感觉,世事真奇妙,自己竟然有这么一日。
吉时已到,众人上马,真尊皇一声令下,很快便散于原野。
只是真尊皇策马立于原地,看着戚九颜,眼神中颇多期盼。
“皇后何不跟本皇去玩玩?”
“若是妾身跟着去了,怕是陛下不能尽兴!”戚九颜站起身来,回道。
“难道皇后更愿意留下陪母后?!”谢暄勾起嘴角,轻挑眉头。
“为人儿媳自当尽孝。”
谢暄盯着她许久,叹了口气,也不勉强。
“卫戍,你领着数个侍卫守着皇后在这附近转转散散心!”
“是!”那卫戍是御前侍卫队长,功夫极好。
“若是遇到猎物,莫要逞强,等本皇回来,带上好的野物给你!”谢暄深深看了戚九颜一眼,转身策马而去!
这人还算体贴。
戚九颜的坐骑是她来狩猎场之后亲自挑选的一匹温顺母马,许是早先带着跑了几圈,那马和她也便熟了起来。
抹青和闻喜也都早已挑好马匹。
一切准备好之后,戚九颜便带着抹青,闻喜,卫戍和他手下五个御前侍卫,在附近溜达。
冬日里万物衰败,青草枯黄,风景苍凉,策马狂奔却只让人觉得天大地大,心境开阔了不少。
仿佛所有烦恼都会随风而逝,戚九颜一时心情大好。
几个侍卫却是万分小心,唯恐出了乱子,紧紧的围在她四周,半点空隙不露。
戚九颜很无奈,但是她非任性之人,是非轻重自有分寸。
有人护着,便放开马鞍让那马自己跑。
马匹许是跑的热了,自动找了个水洼,低下头饮水。
那水洼在树林附近,几个侍卫更是一刻不放松。
戚九颜也不下马,就稳当当的坐在马上,打量四周。
这树林倒也算不上多么浓密,不过是个小树林罢了,能有什么危险么?
事实证明,大白天,人是不能随便瞎想的。
尤其是大安这么个邪性的地方,想什么有什么。
戚九颜刚这么想,一旁的闻喜便抓住了她的马鞍,将两人的距离扯进。
不过眨眼功夫便见数个杀手自树林中冲了出来。
几个侍卫将三女围在中间,护的滴水不漏。
那杀手有十多人身手极为敏捷,使的都是长剑,轻功也相当的不错,卫戍虽是御前侍卫的小队长,手底下的也都不是凡品,但是无奈人数上落了下风,抵挡的极为吃力。
三个女子小心的守在一起,不敢有大的动作。
戚九颜不慌不乱,她知道就算没有这几个侍卫,闻喜一人也足以护她安全,只是看着几个侍卫接连的受伤,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不安来。
胯/下安静的马匹,不知怎的突然躁动起来,一旁闻喜还没来的及有所动作,戚九颜的那匹马便如同发疯一般冲过侍卫的守护圈,向着树林深处奔去。
闻喜与抹青两人毫不迟疑,策马加鞭紧跟其后!
戚九颜真有些慌了,她从未遭遇如此情况,只能伏低身子,紧紧的抱住马脖子,闭上眼,任由马匹撒开蹄子狂奔。
也不知那马奔了多久,戚九颜突觉身子一顿,睁开眼,胯/下的马毫无预兆便要的倒在地,戚九颜在马压上自己的时刻,快速的挪开,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戚九颜定下心神,这才看清,马的四蹄已经被人极为利落的砍断了。
那个砍断马蹄的人就在对面!
长剑带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模样,但是从内而外透着的冷森杀气,让戚九颜很容易就明白,对方下手的对象是自己!
闻喜和抹青策马奔来时,便只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风自戚九颜的脖颈前摸过!闻喜脑中一片空白,有意识时,人已经和那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抹青哭啼着扑向戚九颜,掏出怀中绢帕捂上戚九颜流血的伤口处。
戚九颜捂着手帕,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抹青松口气还好,人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才好。
戚九颜镇静下来,抬头欲去看闻喜状况如何,脸色瞬间大变,一使力便要推开抹青,却没想抹青借力突然转身,就这么笔直挡在了戚九颜面前!
皇太后坐在安宁宫正殿,看着真尊皇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满面的焦躁不安。
“陛下,先坐着休息会儿吧,本宫被你晃得头昏。”
“母后今日也劳累了。还是先回寝宫休息,待御医有了消息,儿臣定然派人先去禀告。”谢暄在榻上坐下,眉头紧皱,缓缓回道。
“这事可大可小,本宫哪里能休息好!”
“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皇帝稍安勿躁,葛御医乃是御医之首,医术高超,毋须担忧。”
两人正担忧着,寝室大门打开,须发皆白提着药箱的葛太医缓步走了出来。
“陛下万岁,太后千岁!”
“太医快起!皇后伤势如何?”真尊皇甩甩手,急切的问道。
“回陛下,皇后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不过,皇后的喉咙受了重伤…”老御医小心的字斟句酌,语气缓慢,一双老眼不时偷偷观察着上位二人的脸色。
“如何?可能治得好?!”真尊皇等了半天,没听到重点,有些不耐。
“嗯,伤口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以后皇后说话时嗓音可能会有些变化。”
“如何变化?”开口的人是皇太后。
“会有些沙哑。而且一次不能说太多话,不能食辣。”葛御医说的很慢,话音未落,真尊皇已经步入寝室,只剩下皇太后,双目炯炯,盯着他。
“葛御医,本宫记得,当年本宫入宫前你就已经位居御医之首了吧。”太后拨弄着指甲套,状若无意的问道。
“皇太后记的准,下官做御医已经五十多年了。”葛御医低着头,感慨道。
皇太后盯着葛御医,好半晌没有说话。
葛御医低着头,一动不动。
“五十多年,和葛御医同期的御医不知还有谁在么?”
“禀太后,就剩下老朽一人了。”杀头的杀头,被贬的被贬,暴亡的暴亡,真就剩自己一根光棍了…
“皇后乃是大烈公主,其中厉害御医合该清楚,若是这事传到了大烈,可就不是一家一国之事了。”
“臣明白。”
“葛御医年纪也大了,来到明年开春便让陛下赐你个恩典,回乡养老吧。不过,葛御医的重孙儿一岁了吧?据闻生的十分可爱。不知何时抱到宫中里给本宫瞧瞧。”皇太后的脸色好了些,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谢皇太后恩典。”
葛御医出了安宁宫,走在空旷的宫道上,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深深叹了口气。
无意之中,袖中露出一截物件来,赶紧小心的塞进去。
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快要退休的人了,也不让自己安生?!叹口气,加快步伐,一刻之后上了宫外等着自己的轿子。
葛御医府在青云桥的附近,占地不大,素雅简洁。
葛御医下了轿,便一路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中,在椅上坐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门的是一个身材倾长,面色黝黑的男子。
“不用这么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你让我怎么做,我便已经怎么做了!师弟!”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老御医一张脸都气红了。“这东西拿去!”说罢,自袖中取出两个锦囊扔了过去。
黝黑男子拿过锦囊,在手中掂了掂,细细的闻了闻,便塞进了衣袖中。
转身便走。
“师弟,师兄我岁数大了,只想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嗯。”黝黑男子只回应了一字,便头也不回的笔直的走出了门。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葛御医叹了口气,有些脱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皇宫,真不是个好呆的地方,不用等开春,过个一两个月自己便告老还乡去!
大安真尊皇娶皇后之后的第一个冬狩,非常狼狈的结束。
新后冬狩遭遇刺客,所幸有御前侍卫护驾,便也只是受点惊吓。
新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为保护皇后,当场死亡,皇帝嘉奖其忠义,封为上品女官,由皇太后亲自出面厚礼下葬。
另一位宫女也是身受重伤,不过没有危及生命。
真尊皇震怒,命风相彻查此事。
风怀瑜效率极高,很快便查到了刺客来历——乃是异姓王爷赵慧所顾杀手,那些杀手头目手中有赵慧的亲笔手书。
这结果一公布,恕妃当夜饮鸩自杀——那赵慧正是恕妃的爹爹。
小公主谢嫣伏于大正殿外啼哭整夜,吐血也不曾停止,无人能拦——小公主将一把匕首贴于脖颈之上,无人敢上前,直至哭的昏倒方被乳娘抱走。
真尊皇之怒没有因此平息却也减轻了不少,赵慧早已自裁,赵氏一门直系男子为奴,女子为婢,倒也没涉及旁支——对于真尊皇一向的行事阴狠的行事作风来说,这已经是开了天恩了。
当事人戚九颜,却一直忙着养伤,她每日在御医监督之下要喝大量的药,苦不堪言。
她身边的陪嫁侍女从四个变作三个,那日被一剑穿透右胸的人是抹青,重伤的是闻喜。
皇太后在她受伤的第二日前来看她,见她身边侍女太少,说原来赐给她的那四个老宫女岁数太大,手脚不灵便,服侍的也不利索,便要了回去,而是将训政殿的女官兰梳调了过来填了抹青安宁宫女官的位子,后来又调派了数十个宫女过来。
每日里无忧为戚九颜熬药,梨白为其外敷,还有两个宫女专门去照顾闻喜,兰梳虽有些性子,但是也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倒也不敢太过于嚣张,下面宫女自然了解兰梳为人,都战战兢兢,整个安宁宫倒也管理井井有条。
梨白不喜兰梳,却也不愿与其正面冲突,便半步不离戚九颜身边。
戚九颜对兰梳的到来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喜,也没有多加的关注,依旧是书不离手,那书多半是她吩咐无忧去藏书阁中取来的。
皇帝总算是宿在了自己安乾宫,每日里多来看她,偶尔也会去其他妃子处休息。
整个大安后宫似乎恢复了平静,只是安宁宫越发的冷寂了。
宫中已经在传,皇后失宠了,所有人都在等,失宠的皇后会怎么样?而下一个受宠的会是谁?
时间慢慢推移,老御医由每日前来变作了三日一探。
戚九颜不能说话,只能用一双眼狠狠的凌迟他——自己何时惹了他,为何要下如此苦的药?比上次在军营中喝过的还要苦上些许!
老御医面无表情权作不见,探完了她便去皇帝那里复命。
除了每日的苦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