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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回避吧。”穆天泽的声音淡淡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是。”林月弦临走前,瞥了一眼那身影,垂下眼帘,虽疑惑重重,却不多言,转身走出大帐。
军医掀开重重幕帘,只见少帅抱着一女子半坐在床榻之上,女子的背部,插着一羽箭。
“少帅…”那军医站在床榻前,小心的看向穆天泽。
“你快些为她诊治!”穆天泽看着怀中女子越发苍白的脸,无色的唇,心中焦急万分。
军医了然,将药箱置于榻上,走上前去。
“姑娘只是失血太多,只是这箭下一寸之地便是生死之关,若要拔出,恐要冒些风险,而且这箭有些深,一个不好怕要伤了姑娘脏腑…”军医看向那姑娘——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清女子容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话一出便能感觉到少帅身上不同寻常的波动,看来这姑娘之于少帅,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要如何?!”穆天泽一阵晕眩,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拨开贴在女子额上的湿发,举止温柔,语气却是愈发危险。
“少帅早做决定!要拔便要乘早,不拔这姑娘却是定然死路一条!”
“拔!”穆天泽看着怀中的女子,迟疑了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自齿间磨出一个字来。
“是。”军医点头,自药箱中取出纱布,药粉,最后取出一把剪刀,将那箭羽剪断,只留下一段。
“将军抱牢了姑娘,老夫这便动手了。”军医也不迟疑,掳了掳袖子,便抓住那箭杆。“若是姑娘中途疼醒,乱动的话,这箭断在其中便不好了!”军医抬眼看了看穆天泽。虽不知这姑娘和少帅如何关系,可是这清白二字,少帅责任却是定负不误了!
穆天泽了然,便将戚九颜的双手抓牢,将她整个人锁的更紧,生死关头,哪里顾得上男女大防?!
谁想到那军医只是微微一动,戚九颜便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穆天泽便示意军医停手。
背后如火一般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利剑即将劈开自己,一定是谢暄的那一箭——这人果然狠绝…
“穆天泽?”戚九颜勉强的睁开眼,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些,是这个人最好。
这人,虽不正经了些,却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物。
“嗯~你且忍忍,军医要为你取箭。”穆天泽伸出袖子轻轻为戚九颜拂去额上薄汗,语带怜惜。
“拔吧。”戚九颜没有理会穆天泽的动作,不用细说,她也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颜儿若是疼忍不住,可以咬我。”穆天泽说着,伸出手臂,横在戚九颜面前。
戚九颜若不是虚弱的无力,她真想笑出来。
穆天泽趁她走神之际,对身后军医轻轻点头。
“呀!”身后一阵剧痛,戚九颜疼的无意识张嘴便咬。
穆天泽眉头深锁,一动不动,任由女子咬着自己。
军医行医多年,拔箭这事处理的也不在少数,手法干净利落,拔出了箭便随手扔在一旁,将药粉洒在伤口之上,卷起纱布便为女子裹上。
“我来。”穆天泽看着因为剧痛和失血而瘫倒在自己怀中昏迷的戚九颜,接过军医手上的纱布。
“少帅,姑娘这身子弱,在下这便去弄些补血的药,这三日是重要的时候,若是姑娘发了高烧,怕就不好了。”军医退后一步,目光移到穆天泽身上。
“你去吧,药热好了端来。”
“是。”
待军医离去,穆天泽方才小心的将戚九颜放在塌上,让她趴着,他坐在一旁,细心的为她打理乱七八糟的头发,就这么默默的梳理,眼睛随着手指慢慢的移动,一切都那么的小心翼翼。
纱布有些渗血,穆天泽眉头紧皱,想起那碧衣男子的话,心中百味杂陈。
他对她,有些情愫,却也知道两人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且不说他的身份,婚姻不得自主,但就论她的身份,他和她断然也无半分可能。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理智便拉不住情感的缰绳,任其肆意狂奔了。有时,他自己也会觉得奇怪,两人的关系也称得上的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了,要说动心,应该早就动了才对,若是那样现在这人早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怎么会连感情都来的那么不是时候?!
真的是缘分不够么?
穆天泽心中泛起几许苦涩,俯下身子,在戚九颜背部的伤口处烙下一记轻吻。
夜风拂过帘帐,撩起了万般愁肠。
戚九颜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浮浮沉沉,好不容易着了地,脚步虚软,却也控制不住的往唯一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强光瞬间淹没了她,整个人在光芒中慢慢的变小,再变小。
十岁的敛天歌,白裘紧裹,小脸儿通红。
“母后,父皇召孩儿不知为了何事?”一大早便接到父皇的召见,她多少有些茫然。是为了课业?还是帝师说了什么?
“韦家,铁家的几个孩子,要来为你们几个公主皇子伴读。”皇后为女儿细细的整理衣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伴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长公主驾到!”敛天歌的轿子到了南书房,刚被麽麽们扶着下了轿,南书房的门还没见着,她便遇到了几个少年,少女。
“长公主千岁!”少年少女们,见了敛天歌便立即行礼。
“免了吧。”敛天歌挺起腰板,冷下脸来。
一行男女,差不多七八人,敛天歌却一眼便被其中一个少年吸引了注意。
那少年身姿挺拔,清俊潇洒,嘴角吟着一抹淡淡笑意,在一群男女中格外引人注目。
那人见自己在瞧他,微微点头。
“公主,那是韦家长子韦律。”身旁的女官见自家公主眼神在一人身上停顿的时间稍长,便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嗯。”敛天歌挪开视线,轻轻点头。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惊天动地,只有风冷雪飞。
五年后,皇后重病,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种悲伤又紧绷的氛围之中。
那日午后,敛天歌看望母后,出了栖凤宫,心情极差,便甩了身边侍女,独自去御花园散步。
御花园,繁花似锦,可惜,敛天歌越看越是烦躁,便顺着一小径进了林木深处。
这小径的终点是高耸的院墙,院墙之后便是冷宫,还记得,某个隐秘处,有个小小狗洞——韦律不在宫中,无人可以解闷,这个时候,最适合去冷宫清静清静。
拐过一颗巨木,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惊,惊讶不过瞬间,瞬间之后,人已经躲到了巨木之后。
怎么会?敛天歌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溢满胸口。
二皇妹和韦律?怎么会…原本便烦躁不安的情绪,加了点酸,加了点苦。
浑浑噩噩,人便往回走。
而身后发生的事情,她却再无机会知道,她永远不会知道若是她再来的晚一点点,一切都会不同。
从那日起,敛天歌便不再亲近韦律,对她而言,韦律和其他人再无不同。
又过了四年,‘养病’三年,归来的长公主与韦家长子成亲。
洞房花烛夜,敛天歌心思纠结,新郎尚未回房,她便揭了喜帕,坐在圆桌前发呆。
没想到,即便是三年磨砺,自己还是斗不过狡诈的父皇。
说成亲便成了,半点由不得自己说不愿。
而对象却是韦律——自己早该想到的,韦家在大烈的势力,若是不用来联姻,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洞房花烛夜,想想心底就打颤,怎么办?不由想起昨夜老宫女拿给自己的图画,脸上一红。
如何修炼磨砺,她也不过是个女子,未嫁人的女子。低头看着面前的酒壶——那里面盛着上等的合卺酒,心下有了主意。也不知这夜到底是如何过去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第二日醒来,身边人已经不在,身子酸软的不像自己的,微微一动便疼的敛天歌咬牙切齿,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那人把自己揍了一顿么?全身青青紫紫,好不狼狈——想起那老宫女的画来,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
自从这夜开始,只要是和韦律在一起的夜里,敛天歌多是喝了酒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的…眼前又跟着黑了起来。
白光褪去,自己又变回戚九颜的模样,而眼前,站着的,却是一抹熟悉的影子。
倾长的身材,带着面具的男子。
就见他伸出手来,缓缓的摘下面具——戚九颜几乎无法呼吸。
面具下的那张脸从来不曾变过。
那人看着自己,本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冰冷一片。
“你,是谁?!”
轰!戚九颜整个人仿佛爆炸了一般,瞬间睁开眼来。
我是谁?!我是大烈圣启帝二十三代孙,女皇敛天歌!
不,我是戚九颜!戚家三女,戚九颜。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敛天歌的遗憾,敛天歌的一切,早已成灰成土!
第21章 战事
“姑娘可是醒了?”陌生的声音响在耳际,戚九颜顺着声音望去,床榻前站着一个老者,满脸慈爱,看着自己,手中正端着一碗汤药。
“嗯。”许是趴的太久的缘故,身子有些不舒服,戚九颜想要翻身,却不料扯到了伤口,一阵剧痛。
“姑娘现在不宜动,先喝了这药再说。”老人说着将碗递到戚九颜跟前。
黑乎乎的一碗药,散发着奇异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戚九颜皱了皱眉,接过碗,微微欠起身,闭着眼咕噜咕噜便喝了下去。
军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姑娘…
空碗递了回去,戚九颜忍着疼,坐起身来。
“姑娘,你现在的伤势还是要好好休养。”军医见状摇摇头,这箭没有伤及脏腑,却毕竟还是失了血,损了元气。
“我没事。”伤口虽疼,不过躺着实在是不舒服。
“穆天泽人呢?”戚九颜问道。
“姑娘昏睡多日许是不知,那大安真尊皇领着数万精兵攻进了啸木关,少帅领兵出征了。”军医拿过空碗,搁置一旁,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几日之前的事?”戚九颜眉头一肃,这么快?
“姑娘睡了四日,少帅前日刚走。”军医眉目低垂,并未将戚九颜的反应放在心上。
“他带走多少人马?”真尊皇领了多少?数万?数万是几万?两日之内便破了啸木关,必然是早有预谋。却又为何选择这段时日?穆天泽带了多少人马去迎战?当时他来这潭白山剿匪,敛晋元不过给了他两万兵马而已,抵得住么?
戚九颜脑中闪过诸多问题,却完全无解。
“这个老朽便不知道了。”老军医摇摇头,这种问题并不是他所能知晓的。
“现在军中主事者是谁?”戚九颜心中总有些许不妙之感。
“林将军。”
“传他…”来见我,刚出口,戚九颜便觉得不对,赶忙换口。“可否劳烦先生通报那位林将军,说小女子想要见他?!”
“姑娘要见林将军?”军医眉头一皱,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养伤,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命毕竟是少帅所救,自然也该担心少帅安危。”
“姑娘莫要担心,少帅他年纪虽轻,却久经战阵,定然不会有事,只是姑娘的伤势方才有所好转,还是应安心养伤才是,少帅归来若是看到姑娘健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