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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给带回来。”元宝结结巴巴地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王爷的脸色,生怕一个不慎就惹恼了王爷。
玉翠阁乃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玉器店,王府世家的夫人小姐都喜欢上那里去打造首饰。那支碧玉簪子就是在玉翠阁打造的。
“阿九也真是,本王都说了要替她做全套。她都等不及自己去订了。”王爷竟是笑开了,眉眼弯弯,脸上丝毫瞧不出刚才的怒气。
元宝的一颗心稍微落回了一些,恒侧妃的盛宠还真是无人能敌,一提起她,王爷的气全消了。只是门边上的玉石再次给他使眼色,他回头瞪了玉石一眼。
“王爷,不、不是恒侧妃。”元宝轻声否认。
王爷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眉头再次紧拧着。
“难不成是哪个院子的姬妾,喜欢那玉簪子派人订的?”王爷轻轻摸着下巴,他在思考是不是要换个样式给阿九。
“不是,那店小二让奴才把簪子递给桃儿。”元宝微微顿了顿,看着王爷一脸不明白的神情,他又再次开口。“桃儿是舒兴阁里的三等丫头。”
王爷微微怔了一下,过了片刻忽然冷哼了一声。
“王妃何其肚量,一支簪子都容不下?出去!”男人大手一挥,元宝立马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一出来他就被玉石拉着跑到了远处,刚一站定浑身就已经瘫倒在地。
“你这回在玉叶面前变男人了,我可被你害惨了。王妃要是知道我这个狗奴才在王爷面前嚼舌根子,非扒了我两层皮不可!”元宝有些哀怨地看着玉石,手心里都是冷汗。
他和玉石之所以能够在王爷身边伺候,无非是从不参与后院之争。无奈自从恒侧妃身边拉着玉叶之后,玉石这小子就向被勾了魂儿似的。一旦卷入后院之争,迟早得死在上面。
玉石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元宝喘得跟条狗似的。
“王妃顾不上狗奴才,她得护着肚子里的小世子。况且你一心为了王爷办事儿,刚才也只是说了一件事实罢了,根本就不是嚼舌根子。”玉石的声音不疾不徐,语调也丝毫没有波澜,相反还很鄙视地看了一眼元宝。
元宝想了半天,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也就把这事儿丢在脑后了。
没想到两人再次去书房的时候,恰好撞见两个小厮架着一个丫头往外面走去。元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双腿一哆嗦,差点站立不稳,还好身边的玉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一个丫头罢了,怎么跟见鬼似的?”玉石冷声讽刺了两句。
元宝苦笑着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理了理衣裳继续往前走。
“兄弟,报应来了。刚才那丫头就是桃儿,呵,我他娘的还害了一姑娘。”元宝轻声嘀咕了两句,脸上的震惊已经消失不见了。
玉石回头看了一眼,那丫头满脸泪痕,嘴里显然还在求饶。几乎是被拖行着。
“不是她死就是你亡,来年多烧些纸钱。”玉石轻声说了一句。他们跟在王爷身边也很久了,被打死贱卖的奴才婢女,不知见过多少回了。
就连两个人辛苦爬到贴身小厮这个位置上,也是踩着无数人上位的。或许有那么几个人是因为奴才的一两句话而死,但是顶多心里歉疚片刻,转眼即忘。活在王府的底层,他们大多数想着是如何继续活下去,而不是有多少人因为他们而死了。
桃儿以摔碎了主子的东西还有所隐瞒的罪责,被打了板子。只是明眼人一下子就瞧出了漏洞,一个三等丫头,哪儿来那么的银子去买贵重的碧玉簪子。
王爷派人将舒兴阁订的簪子送了过去,后院的流言已经传开了。众人都在猜测这次王妃是否又惹恼了王爷。而那个被活活打死的三等丫鬟桃儿,却是无人再提起。就连住同一屋的丫头,也只是将桃儿的衣服首饰烧了,整理干净屋子,迎接下一位同屋的丫鬟。
府上的事物再次交到了宁侧妃和阿九的手上,那些管家婆子先前都见识到两位侧妃的细心和厉害之处,又有王爷的荣宠替主子撑腰,一个个也越发的恭谨都不敢再造次。
两人很快接手,府上各院也都挂起了红灯笼,节礼也早就送出。而此次中秋,圣上要大宴群臣,王爷自然在受邀行列。只是因为王妃身子欠佳,王爷便决定带恒侧妃前去,后院里也无人敢有异议。
☆、60060 结识丽嫔
明国十五年中秋;圣上在皇宫大宴群臣。这日清晨,阿九替王爷穿上黑色的朝服,而她自己也是换上了侧妃的正装。桃红色的锦衣罗裙,收起了多余的钗环;端的是落落大方;秉承着端庄贤淑。
马车载着两个人悠悠地晃到了皇宫侧门;东西两道侧门都已经挤了好多马车。王爷掀开帘幕;看着前面长长的车队;轻轻蹙起了眉头。
“赵王爷。”忽然马车旁传来一道尖细而略显刺耳的声音。
“曹公公。”王爷连忙撩起车帘;微微起身似乎要下车。
“王爷不必下车,马车直接跟着奴才走宣武门,皇上有事儿召唤您。”隔着轿帘,曹公公的声音让阿九有些难以接受。
马车掉转了方向,似乎绕着皇宫半圈,才从一道侧门走了进去。微风吹起帘幕的一角,阿九只来得及窥见这侧门边上几个看守的侍卫。
“已经到了,还请王爷和恒侧妃下车。”马车刚一停下,外面就传来了曹公公那道特殊的声音。
阿九在花聆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位曹公公。他身穿着紫色的蟒袍,四十来岁,人也显得极其精神,猛地一瞧还以为是某位品阶较高的官员。但是极其光洁的下巴和那尖细的声音,证明他是皇上身边的一位太监。
“小德子,带侧妃去后殿歇息一下。”曹公公唤来了一个小太监,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阿九,“要先委屈恒侧妃了。”
那小德子不怎么说话,一路上只低头在前面带路。他们似乎走到了后宫,小径绵延,想来是小德子专挑了人少的地方。就连进入后花园也没遇上几个妃嫔。
阿九的手有点凉,她的脚步匆匆,皇宫里恢弘的景致她也没心思欣赏。只盼望着赶紧到后殿,免得途中遇到一两个难缠的娘娘,她还真不晓得如何应付。
“小德子。”正想着迎面就走来一位娇弱的美人。
“奴才参见丽嫔娘娘。”小德子立刻跪下行了大礼。
“赵王府恒侧妃时氏参见娘娘。”阿九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微微屈身行礼,眼眸悄悄扫过丽嫔已经隆起的小腹。
“快起吧,早有耳闻赵王府的恒侧妃是位美人,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丽嫔上前两步,亲自搀着阿九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妾身受不起,娘娘才是花容月貌。”阿九有些受宠若惊,只觉得搭在她手腕上的柔荑异常细滑,倒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吹弹可破。
“这是要将恒侧妃送去哪儿啊?”丽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对着小德子问道。
“回娘娘的话,曹公公让奴才将恒侧妃带至后殿歇息。”小德子低声回答,头都不敢抬。
“皇上那里指不定有事儿吩咐你呢!你先回吧,恒侧妃就由本嫔送去后殿。”丽嫔轻声吩咐了一句,也不管小德子的回话,就拉起阿九的手先行离开了。
阿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丽嫔,生怕她磕着绊着。看着丽嫔挺起的肚子,差不多该足月了。
“烦劳娘娘了。”阿九轻声地客气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好奇。这位素未谋面的丽嫔亲自送她去后殿,恐怕是另有所图。
一行几人也是专挑着幽静的小径走,由于身子比较笨重,丽嫔走路的时候扭着腰肢。不过她倒是走出了几番妩媚的气韵,“丽”这个封号果然很适合她。
“本嫔和恒侧妃说几句话,你们跟着就行了。”丽嫔对着阿九微微笑了笑,顿时觉得身边怒放的海棠都有些失色。
几个跟着的宫女嬷嬷立马放缓了脚步,花聆也远远地落在后面。
“其实本嫔是有事相求。”丽嫔一把拉住阿九的手,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起来。
阿九有些惊诧,脸上却是露出一个淡笑。回握住她的手。
“娘娘请说。”阿九微微低着头,遮掩住眼眸里的若有所思。
“恐怕说起来有些唐突,我肚子里的龙种,多亏了斐太医鼎力相助。听闻斐太医还有一位妹妹也在赵王府,可否请恒侧妃照拂一二?”丽嫔倒是没有兜圈子,三两句话就说明了所求之事。
“娘娘多虑了,妾身和秀姬都是府中的姐妹,互相扶持那是应该的。”阿九轻笑着应承下来,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
丽嫔为了斐太医,特地叮嘱她这个偶然入宫的侧妃照顾秀姬?似乎有许多不妥之处,这位丽嫔一开始就调查过她和秀姬的关系,还是为了试探什么?
“倒是本嫔唐突了,恒侧妃莫要放在心上。”丽嫔拍了拍她的手背,就这样一笑而过。
等到阿九到了后殿的时候,已经瞧见几位夫人打扮的女子坐在里面,想来是和她一样先到了。
“恒侧妃。”忽然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
阿九扭头看过去,不经眼前一亮。只见萧王妃穿着大红色的正妃宫装坐在一旁,抬起玉手冲着她挥舞,葱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翡翠镯子,更加衬得她皓腕如雪。
“萧王妃来得这样早。”阿九坐到她的旁边,紧绷的心情稍微有所缓和。
“还不是那位把王爷请去了,吃茶。”萧王妃眼角一挑,红唇轻轻一努,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阿九脸上的笑意更甚,这位萧王妃就是胆子大,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悠悠地品着,眼眸轻轻眯起。皇宫的茶水自是不一般,想来都是每年进贡的。
不一会儿,这后殿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贵妇,萧王妃带着阿九倒是认识了不少。时夫人也来了,母女二人自是小声嘀咕了片刻,却也不敢多说。直到皇后和皇贵妃到场,场面才真正热闹起来。几位娘家后台较硬的妃嫔也到场了,那些贵妇们也忙着见礼。
众人移到晚宴的大厅,直到开宴之前,皇上才带领着众位大臣从前朝移驾过来。众人坐定,自是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席间,皇上特地表扬了两句这次退洪的有功之臣,整个时家因为时景而成为焦点。
阿九从宫中参宴回来之后,后院的管事婆子更加兢兢业业,在她面前越发的谨小慎微,无人敢造次。而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由于工部尚书自动请辞,职位由工部左侍郎时景接替。
时景从正三品升为正二品,一跃成为工部之首。时景成为皇上眼中的宠臣,朝中有不少人开始依附于时家。
***
自从那次王爷派人将碧玉镯子送去舒兴阁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有踏入里面。不止王妃无法得宠,就连先前颇受宠幸的巧姬也遭受牵连,一连半月都未瞧见王爷一面。
往常去清祥阁请安的时候,也会偶尔遇上。只是这半月不知是王爷故意还是巧合,姬妾们去请安的时候,一回都没遇上王爷。
王爷再次变得雨露均沾,每个院子都去上一两回,就连偏院里没受过宠幸的姬妾,也被挑出一两个容貌上佳的,最后还赏了院子。只是唯独这受了冷落的舒兴阁,一时之间,倒成了众姬妾在背后议论的笑柄。
“王妃姐姐,您还是将这药吃了吧,为了孩子您也要坚持喝下去。”舒兴阁里传来巧姬苦口婆心的劝慰声。
王妃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