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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苦心。待字闺阁的小姐,将闺名传扬得满城皆是,成何体统。”
训完之后,江舜诚听到他们所说的,“给张掌柜的两幅画,我也是反复看过的,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还有,那《荷花图》,虽是彩图,却绘为极为细腻,可咱们父子,每次去时都是晚上……”
看到的都是晚上的《荷花图》,晚上的画上没有蜻蜓。
江书鸿笑道:“父亲早歇,儿子回去再细瞧这些画。”
待江书鸿父子离去,江舜诚令大丫头把最后仅剩的一幅素妍所绘画作寻了出来,挂在墙上,细细地品鉴。
《牛》所用的颜料特殊,所以形成了白天、黑夜不一样的画面:夜里,牛儿卧在栏内睡觉;白日,牛儿在栏外吃草。整个画面因这巧妙的布局,显得妙趣横生。
也就是素妍也有这种特殊的颜料,世人不明所以,传为神奇。
在他面前的,是素妍所绘的《太白秋景图》,初时不觉有什么特别之处,看得久了,也就看出一些味道来。
江舜诚见这画,似乎并无玄机,后退几步,只见图上出现了北斗七星,似会闪星光一般,而整个图顿时化成了一幅夜景,只能看到太白山的轮廓,别有一番韵味。
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江舜诚看懂玄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丫头,真是有意思。
自己并不明说,看来这画要么是之前就有,要么是装裱之后又重新处理过的。后来,这些画可是又陆续回了得月阁,有的在得月阁呆了三天,有了亦呆了一晚,而这些时间足够素妍腾出手来增添用巧。
江书鹏正走到外面,听到父亲的大笑时,微微一笑,近了书房,道:“爹今日遇上什么高兴事了?”
“鹏儿来了!”江舜诚站在离画五步之外的距离,眯着眼睛,“你过来看看这画。”
江书鹏缓步而行,果然发现这画与白日不同的意境,静谧如梦,就是这画晚上的风格。北斗七星悬于空中,晶晶闪亮。
“这是小妹今儿新作的画?”
“什么新作?你掌灯细瞧。”
江书鹏掌灯近看,这不是前几日装裱的那批画中的一幅,原来画里另有玄机,而他们全都没有发现。
江舜诚吐了口气,“献给皇上的画,这批画里意境最好的,你小妹的画不及附庸山人,却胜在取巧。为父在想,献给皇上的那幅画,里面又有何玄机。”
江书鹏笑道:“赶日,我亦向小妹讨幅画。”
大丫头禀道:“相爷,去天龙寺送信的小厮回来了。”
“请他进来!”
小厮不敢进书房,站在房口道:“奴才今日一早就去了天龙寺,拜过悟觉大师,把信给他看过。悟觉大师很高兴,立即回了书信,他说到时候在寺中静候相爷与小姐拜访。”
“那里面说的,大师可都同意了?”
“大师说,请世外神仙所绘的《观音》入寺,仪式本该盛大,说答应相爷所请。到时候,定令寺中上下沐浴更衣,恭迎《观音》入寺。”
江书鹏接过小厮手里的信,转与江舜诚。
江舜诚看罢信,但见上面只得一行半的字“信已收到,同意江施主所言。”字体工整,刚劲有力,是僧人常用的梅花楷体。“这悟觉大师,还是一样不善言辞,就是写封信也只得一句。”
悟觉大师言语自来很少,但每一句都是字字如金。
江舜诚看了眼江书鹏,道:“回头,你让张掌柜多费些心意,《观音》还没装裱呢,一定要用最好的纸,用刻祥云纹的金轴。至于纸么,到时候我会请了皇上恩典,从宫里讨上等的装裱宫纸……一定要将《观音》隆重请入天龙寺。”
江书鹏沉默静思,父亲突然要动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就因为那日素妍说的话,“爹,你就这么相信小妹说的话?”
江舜诚道:“以前,为父也一直以为,皇上器重信任我,乃是依靠为父。直至你小妹一番话,才点醒为父。还记那时,为父将近二十年集聚的钱财奉与朝廷,按理皇上当乐,可皇上反感失落。为父觉得被你小妹言中。幸而换了名目给了朝廷,否则,我江家真会有灭顶之灾。
你小妹虽是女子,却有远忧之心。
这事于我们江家百利而无于一害,又能与佛寺结下善缘,何乐而不为。况且这是世外神仙要转赠给佛家的画作,我们是中间人,自得热热闹闹地将《观音》请入天龙寺。那画为父虽然没见过,可看过《牛》之后,就知道定然是《牛》图之上,亦是一幅绘聚画技、神韵与玄机于一体的绝世佳作,你小妹说可堪为天龙寺的镇寺之宝,为父坚信不疑。”
江书鹏道:“过几日父亲前往天龙寺拜会大师,请允儿子也一并随行。”
“你哪里是想见大师,只怕是猜你小妹,在这之前,定会先将《观音》给悟觉大师瞻仰。”言罢之后,江书鹏转身取出《牛》,“你把这画先交给张掌柜的,让他研究装裱之法,要是装裱之后,不影响此画的黑白变化,便算成功。”
江书鹏自来与张掌柜的交好,接过画轴,离了书房。
这刚出门,迎面就碰到江书麒:“三哥又从父亲这儿讨得宝贝了?”
江书鹏懒得理他,只抱了画就走。
江书麒不依,紧跟过来,“你也是来换画的,听说岭雪居士的画今儿在城里都水涨船高,连带着有人想买李碧菡手里的《荷花》,这价格都越过了朱大先生的画作。”
江书鹏淡淡地道:“我若想要,自有讨画去处。”
“是!是,谁不知道你和小妹的感情最好,瞧她送你的礼物,件件都是宝贝。你说,我哪里得罪她了,她怎么就瞧我不顺眼……”
同样是哥哥,素妍偏着江书鹏,可待他也太不一样了,根本没拿他当哥哥呀。
其实,素妍只是觉得江书鹏因字写得好,又酷爱书画,投其所爱,多送了好东西罢了。
但在,江书麒眼里,就成了她偏着三房。
江书鹏道:“把你毒舌的那套收起来,这是自个家里,你在外面得罪了人,回到家里还来伤自个亲人,有你这样的么?小妹是咱们的妹妹,你不懂疼着、护着就罢了,你非得惹她不高兴做甚……”
正文 138 撞阵
江书鹏的话未落,就听到一阵怪响。
叮铃铃,从风中掠过,如同低吟浅唱,然一阵低唱之后,又是一声巨大的“叮!”,这声音,在靖南候世子闯阵时就曾听过。
兄弟俩频息聆听,江书麒突地道:“是得月阁!又是哪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闯小妹的阵法做甚?”
江书鹏也顾不得多想,往得月阁方向跑去。
兄弟二人到时,却见一锦衣男子带着两个大内侍卫,正被困于阵中,三人的武功都极是不错,直搅得阵内石子飞扬,树木移位,烟雾喷射,漫延至花园,都是一股浓浓的辣椒味。
江书鹏与江书麒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汪汪,江书麒大声喝问:“阵内是什么人?能说话不?咳!咳……”
一时间,江书鸿父子听到响动,也带人赶了过来,就连正写大字的江传礼也弃笔奔了出来,很快,得月阁所在的南花园一带就围聚了众人。
江舜诚没来,他坚信有几个儿子在,又有素妍的阵法,无法会伤害素妍半分。
阵中的锦衣男子跌跌撞撞,扒在地上被呛得半死,用手捂住口鼻,望着得月阁近在眼前,可就是进不去。
这臭丫头,昨晚让徐成熙吃了个大亏,今儿又用阵法困住了他,连两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一入阵法就没了用武之地。
阵中男子见烟雾散去,这才站起身,大声吼道:“江素妍,你这个臭丫头,今日我就毁了你这阵法,看你还如何嚣张?”
素妍站在阁楼,冷冷地盯着阵中之人。道:“有本事,天亮之前你且走出这阵再说。哥哥们且回吧,今日我便要收拾这狂妄小子。”
江书鹏从来人的声音里已经辩出身份,“小妹,这位……是十一皇子,还请你手下留情。”
“三哥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也不能轻易让他走出这阵。这个阵法,我学了五年,布了五年。以前有十五种,如今有十七种,我只需要用上三种。就够他们三人折腾到天亮。”素妍呼声“师妹!”柳飞飞在院中应答一声,“助我换阵!”
师姐妹二人使出上乘轻功,落至被他们走过的地方,有人帮忙,素妍移木换树。再重新调整,口里不停地念着:“迷魂第三阵,西定七移三,动六换五……”如同下棋的口诀一般,她一念,柳飞飞便知变幻何处。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新阵法便已移好。
素妍站在一棵一人多高的松柏后,“既然十一皇子这么爱玩。我就奉陪到底,这个阵法已经换过,足可以再坚持两个时辰,我且先睡一觉,听到有示警铃响。再来调换阵法。十一皇子与两名侍卫,就慢慢玩吧。今晚这里可没有好茶好果侍候你……”
她翩然而去,十一皇子看得心头怒火乱窜。
“臭丫头,放我出去!”
“十一皇子说错了,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夜半三更,你不睡觉,跑来闯我的阵做甚。既然闯进来,自有本事闯出去。”
素妍回到闺阁,青嬷嬷道:“小姐,这回可是十一皇子,万一伤了、病了……”
“这阵会伤人,却不会令人致命。他想玩,就让他去玩好了。飞飞,你吩咐下去,天亮之前,叫院中的丫头不要迈出大门,阵法已改,小心吃了皮肉之苦。”
“师姐放心,刚才我已经吩咐初秋去传话了,这会儿她们会知道的。一见我们换了阵法,是不想出院门闯的。”
素妍说了句:“都歇了吧!”
任三人武功高强又如何,这阵法诡异得好,前面被重新布设,后面的但凡他们走过、碰过,竟都变了,就像是骨牌效应。
*
夜,已深。
江家的男人们各自回院,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十一皇子见着院门,往大门方向奔去,本想推开大门,哪里却撞在壁上,疼得钻心蚀骨。
护卫甲道:“十一皇子,诡异得很!刚才我也明明看到有一扇门,可撞上后,却又成墙了。”
护卫乙道:“不如,就跟江小姐赔个不是,让她解了阵法。”
十一皇子大声道:“让我向这个臭丫头赔不是,休想!本殿不信,今儿闯不出这阵,着实不行,就按原路返回。”
可是闯进来的原路早已更改!再不是最初。
这丫头真狠,明知他被困,居然还改什么阵法,还说什么有十七种变化,这不是故意要整他。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他可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十一皇子、最小的皇子,从来都只有他欺负人的份,现在他却被人欺负了。
“可恶!可恶!连这些树也和我做对,居然用枝条抽我,我让它抽,我让它抽……”十一皇子挥着宝剑,将好好的松、柏一阵乱劈,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呵呵,我看这阵还怎么布,现在就剩树干了。你们俩,把这些都给我劈了!”
两护卫得令,挥着宝剑开始修树,最后只余树干。
不过才修了五六棵,三人只觉浑身奇痒难耐,偏不敢抓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