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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贵人惹出来的,人言可谓,她得忍,直到丽贵人闹出大乱子,她再狠狠地教训。
毓华宫内,玉嫔听说了丽贵人昨夜承宠的事,只觉得自己被人坑了,新皇原说要回养性殿的,半道却杀出个丽贵人,这摆明了就是要整个后宫瞧她的笑话。
太监一面劝慰着,一面道:“丽贵人是重华宫的人,上头自有华妃教导,就是娘娘也不能逾了华妃去训她。”
大宫娥道:“皇上昨儿在寻芳斋,这是让所有人瞧我们娘娘的笑话呢。指不定。还有人说娘娘闲话,连皇上都留不住,被半道抢了人去……”
此刻的永和宫,端妃听罢。则是哈哈大笑。
一侧的顾夫人道:“你有甚好笑的?”
端妃敛住笑意,“丽贵人这个蠢货,仗着有些姿色,这一下子,把华妃、玉嫔都给得罪了。华妃可是雷家嫡长女,最爱面子的,这一大早就被太后给训斥了一顿,要召丽贵人去重华宫训话,丽贵人竟推脱不去,哈哈。这一回,宫里可有好戏瞧了。”
顾夫人看着她,面色温和,“你只管安心养胎,梁太医说。胎位还没坐稳了,有个闪失,你爹第一个和你急。”
端妃接过顾夫人递来的糕点,扬了扬头,冷声道:“我们只管一旁看好戏,早前本宫助皇后打理六宫,就被那狐媚子顶撞了好几回。我能忍得。华妃还能忍?”这是当着六宫嫔妃的面,给她下不了台,华妃这会儿只怕气得要杀人。
顾力行要做皇子的外公,才坐得稳右相之位,早前得了心腹宫人传话,左肩王妃诊脉说端妃肚里怀的七成是男胎。顾家父子也跟着欢喜起来。
只是,端妃怎么也没想到,华妃竟是个沉得住气的,却没发作。
直至好几日过后,丽贵人在韶颖轩与侍卫通奸。竟被华妃带人抓了个正着,禀报了皇后、太后,太后气得破口大骂,直接下了懿旨“赐一丈红”。
太后懿旨:为示警戒,令后妃众人观刑。
如花似玉的丽贵人被活活杖毙,臀部更是一片血肉,与之通奸的侍卫也被当即下令处死。
几名胆小的嫔妃,当即便吓得昏死过去了。
观罢礼后,太后又令人将丽贵人的尸体拖出宫外草草安葬。
良嫔张锦绢一路无声,玉嫔主动靠了上来,与她友好说话。
嫔妃们交好的三两成群地散去,良嫔走了一程,玉嫔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良嫔姐姐,你可瞧出来了?只怕这事与华妃有些关系呢?”
张锦绢自入宫以来,始终谨记素妍的告诫,少惹是非,道:“丽贵人也一样开罪了你?”
玉嫔愣了片刻,她入宫一年,算是瞧出来了,昔日她就是个绵软的,才被人害得落胎,如今她是玉嫔,自要保护好自己。
只是……
这事她做得很好,良嫔怎的就怀疑上她了。
不,良嫔许只是试探,并不知晓是她动的手脚。
丽贵人那个狐媚子,竟敢抢她的宠,害她成了宫里的笑话。
张锦绢微微一笑,“本宫听说,华妃得了宫人揭发,说丽贵人与侍卫私通才带人去捉奸的。”也就是说,在捉住人之前,华妃原是不知道的。
万事就那么巧,华妃带人去抓,还抓个现形,可见是有人设了那局。丽贵人死前,那一双带着愤恨的目光,恶恨恨地盯着华妃与玉嫔,甚至还有雅嫔,也许连她也怀疑是这三人算计了她。
张锦绢似乎洞悉出玉嫔不是省油的灯,勾唇笑道:“玉妹妹,我该回宫了。长宁这会儿也该睡醒了。”
玉嫔驻足站在原地,看着张锦绢的背影,这个相貌平平,一直跟在皇后身边,唯皇后马首是瞻的女子,居然生下了二公主,还能做良嫔,不就是因她有个做二品大员的爹么?又与江家有些关联。
丽贵人获罪,她娘家父兄也跟着获罪,父亲原得了爵位,一并褫夺,官降三级,流放三千里至遥远的西南重陲之地。
若是旁事,皇帝许还能隐忍一二,却是后宫嫔妃与外男私通,就算是皇帝也无法容忍。再则皇帝早前就听说,丽贵人的娘家父兄原是静王党,出了事后,次日就下了流放旨意,没有半分转圜,亦担心与宇文琮染上,索性流发西南,与洛阳相隔千里之遥。
丽贵人的死仅仅是一个开始,后宫的角逐争斗也开始了一番激烈的较量。
玉嫔在一番权衡之后,靠拢了华妃,还没几日,晋陵大郡主进宫探望,言语之中点拨了几句,玉嫔竟越发与良嫔、皇后交好了,也学着良嫔的样,全力辅佐着皇后。
华妃那儿,自有一些贵人、美人靠拢,无一例外,这几位嫔妃全是嫡女身份。
雅嫔则越发与端妃亲近。
皇后这里有襄助的良嫔、玉嫔,禧嫔示好。
谨妃那儿竟有储秀宫的嫔妃交好,时常去请安问好,各宫一时间亦热闹了起来。
对于后宫嫔妃呈几派,以皇后、华妃、端妃的势头最强,尤其是皇后、华妃如今得力的嫔妃最多,新皇乐见这结果,她们越是斗得厉害,于他就越是好事。
*
素妍耐着性子做了不到十天小月,再也闲不住,与寻常人一般,穿了衣衫呆在小书房里练字绘画,任孙嬷嬷和青嬷嬷如此劝,都于济无事。
她就是小月,还是怀了不到两月流的产。
青嬷嬷喋喋不休地道:“可得注意身子,还坐小月呢,怎就不管不顾了。”
“我没事。”
“老太太说了,这小月可比大生一个还伤身呢,便是你那日的血,可不比大生还流得多。”
“我早好了。”
青嬷嬷说一长句,她回上几个字,并不往心里去。
素妍思忖着打发青嬷嬷的法子,突地响起一阵鞭炮声,她捂住耳朵,“快去瞧瞧,是哪在放?”
青嬷嬷叹了一声,调头出去。
白燕按捺不住,问:“王妃昨儿不就听说了么?凌老爷给敬妃补添嫁妆来了。”
素妍闲青嬷嬷聒噪,寻了藉由打发她。
凌老爷不忍亏待了自家妹子,虽事隔多年,还是补了份添妆礼:店铺八家,田庄三处约一千二百亩良田,又在皇城置了座三进的别苑,头面首饰、绸缎布帛,都是极好,据说都是十里挑一的选了好的置下,统共花了十几万两。
这笔银子,只怕花了凌家大半个家业。
凌老爷带着繁复的心绪,花了几个月时间,父子俩才置下齐备了。
凌薇推托过,推不过,也就笑着应了。
身为女人,活的不就是这点颜面,既然娘家哥哥要补,她就收下,心里计算着,待将来侄儿侄女们嫁娶时,再补回去便是。她若不收,凌老爷心里越发愧疚。
青嬷嬷去静堂瞧了一下,一院子都搁着红通通的陪奁,当真是添得体体面面的,又请了晋陵大郡主、平王府的贤太妃等人来吃酒宴,凌敬妃想着娘家哥哥给了面子,她也得让皇城的人知道,自己是算是风风光光嫁入左肩王府的。
虞氏领了沈氏、何氏来参宴吃酒,一屋子的女人说说笑笑着。
凌家那边,凌太太出了面,就连在书院读书的凌三爷凌修文也来了,凌修齐而江舜诚搭手帮忙,如今入了翰林院任正七品修编一职,也陪凌老爷夫妇来给凌敬妃补陪奁酒宴。
今儿又是沐休日,宇文琰也下帖了几个交好的朋友,徐成熙夫妇、北安王夫妇、中顺王夫妇、平王夫妇、镇国公府的杨云简、荣国公府的程大勇祖孙,又有恪靖候陆平安,还有西北战场上认识的如今在十六卫里任职的人亦都来了,热热闹闹地办了十来桌酒宴。
宇文鸣凤乐意让税长庚在宴会上露面,想让他多认识几家的太太、奶奶,也好给他寻门好亲。
可女人们见着凌家的三个儿子时,一个个面色古怪。
尤其是何氏,瞪大眼睛似见了最意外的事,“我的个天!凌二爷与琰王爷长得可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兄弟呢。”
870 宽慰
沈氏语调淡淡,“那么意外做甚?凌家几位爷都像了凌老爷,外侄多像舅,琰王爷原就像了凌老爷。”
凌家的几个儿子长得一个比一个俊美,风度翩翩。
何氏瞧着,瞧凌老爷给敬妃补的这些陪奁,瞧来凌家也是有钱的,如今有左肩王府帮衬着,还不得是后起之秀,步步荣华。何氏想着,那双眼睛立时有了光彩,越想越乐,要是给他娘家三哥家的大侄女物色上这门亲,可不就是百里挑一的好么,再则这凌二爷,人家长得俊呀,那可是和琰王爷不相上下的俊。
她伸手扶住虞氏,越扶手上的力道竟不知不觉加大了。虞氏原是坐着的,胳膊上被何氏捏了一把,立即扭头看她。
何氏笑着回应:“娘,这凌二爷订亲了没?”
虞氏早前倒听凌薇说过,正挑选着呢。
可过了这十来日,也不知道订下了没。
虞氏微眯着眼睛,细辩着凌修齐与宇文琰的不同,两人都是高挑的个头儿,早前不觉,这一对比,倒觉得自家女婿更有些男子气概。凌修齐显得太阴柔了一些,光他那脸,不知道的一定会误以为是女人。凌修贤的眉眼有一半随了凌太太,倒更有阳刚之气些。凌修文长得亦不错,恰到好处。凌家这三个儿子,个个都长得好。
宇文琰虽与凌修齐长得像,两人站在一处,虞氏立即就寻出不同来,二人的风度不一样,一个阳刚,一个阴柔;两个的眼神不一样,宇文琰的眼睛不大不小,眸光犀厉如剑;凌修齐则生了一对天生的桃花眼,眼泛寒意,多了几分魅惑,举止得体优雅。让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有些移不开眼;宇文琰身材壮实些,面色带着三分健康的古铜色;凌修齐的一张脸,太白了,白得如同敷面。
如此一对比。虞氏对宇文琰的满意又深了几分。
丈母娘瞧女婿,如今是越瞧越满意。
当他们走到一起时,虞氏方发现宇文琰比凌修齐矮了个头顶,越发显得凌修齐太瘦了,瘦得像竹杆似的,高挑着一套华贵的衣服,怎么瞧怎么别扭。
沈氏道:“这会儿两人站在一处给人敬酒,又有些不大一样呢。”
女人们的宴桌安静堂内院,外院安置着男客们的宴席,透过内院门。正巧能瞧见宇文琰领着凌家父子正在给客人介绍、敬酒。
杨文雅好奇地奔出内院,回来后,站在镇国大长公主身后高声道:“娘!两个义父!有两个……”
杨文馨道:“从来只一个,哪来的两个?”
杨文雅道:“真的!还有一个穿蓝袍的,和义父长得好像。”
杨文馨在人群里寻找了一遍。未见到素妍,问:“义母今儿去哪儿了?”
镇国大长公主也听人说了,素妍因照顾二皇子,疲劳过度滑了胎,如今正坐小月,不能与孩子们说这些,只道:“你义母病了呢!如今正将养着。”
“回头。我去瞧瞧她。”
镇国大长公主道:“还是别去了,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等过些日子,她大好了,你再来探望请安。”
杨文馨迷迷糊糊地应答一声。
青霞郡主听说江家帮凌修齐调回皇城为官,心下羡慕得紧。可凌薇又发了话,让她与韩绍商议好了,再决定去哪儿,是做文官,还是为武将。可这一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