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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着玉佩,突地对大总管道:“去养性殿,把朕龙床上的锦盒取来。”
大总管应声,捧着拂尘离去。
素妍吐了口气。“附庸前辈在世外多年,他不轻意来皇城。这次来许是有要事相商,他想见皇上。要是皇上愿意,就到郊外修园‘谆谆教诲’阁见他。”
新皇反复摸索着手里的玉佩,先帝那儿留下的另半块,应与这一半原是能合二为一的。曾与先帝争夺帝位的宇文诲,到底还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宇文诲会在三十年后再度现身?
到底有多少秘密是他不晓的?
“附庸山人是宇文诲?”
素妍脆声应“是”。
新皇惊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要不是他发现了画里的秘密,她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下去。
杨云屏一脸惊愕。听不明白素妍与新皇打的哑谜,却知道宇文诲这个人,他是先帝的五弟,史书有载。说“靖王宇文诲与秦王宇文谆争夺帝位,诲败,畏罪自杀。”只寥寥几句。
新皇又问:“你是何时知晓的?”
素妍几乎不假思索,扬了扬头,“西北大捷。我去寻附庸前辈,那时他告诉我实情。我亦答应了他,除非他愿意与第三人道破,否则我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
昨晚,她见着附庸山人,他的意思便是认可素妍把身份秘密告诉给新皇。
人当守信,既然应了,就不可说出去。
宇文诲才华横溢,而今有着越过朱武的才华,他并不意外。三十年前的附庸山人在北齐就是闻名的大才子,世人说他是“曹植再世”。
素妍道:“我瞧得出来,附庸前辈并无恶意,皇上会去见他一面么?”
新皇并没有回答。
大殿上一片静默,杨云屏亲自替他们蓄了茶水,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三个人近近地坐着,低声说着话儿。
新皇曾听先帝提过,“朕这一生,真正的兄弟有两个,一个是左肩王宇文谦,一个是宇文诲。”
那时,新皇很是好奇,宇文诲不是那个与先帝争夺帝位的靖王么?
大总管进了大殿,手里捧着一只古朴的檀香木锦盒,上面雕刻着五爪飞龙,祥云环饶,气势不凡,仿佛那龙随时都要冲上云霄,转身离去。
新皇启开锦盒,从里面拿出另半块螭龙纹来,两块玉佩竟巧妙的合到一处,仿佛从就不曾分离过,只是玉上有淡淡的碎纹。
是这块!
先帝居然独自珍藏着半块玉佩很多年,亦如宇文诲也暗自珍藏。
新皇抚摸着玉,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少有能见到刻得如此细腻的螭纹镂空玉佩,一瞧就是有些年岁的,仿佛女人的肌肤般光滑。他将玉佩搁回锦盒,肃然起身,抬步往出了殿门。
素妍望着他地背影出神:那般笔挺昂藏地身影。宛如刀戟劲松一般,原本满心期待,却在这一刻沉重到无法负荷,被无尽的失望所填满。
新皇突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眉梢未曾一动,冰冷眼中寒气大作,突地勾唇一笑,越发勾魂摄魄:“朕今晚前去见他。”
854 晋位
素妍顿如释重负,笑容浅淡,“好,我们恭候皇上大驾!”
她变了!
居然连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给了,新皇想与她下盘棋,或者多说几句话也好。
素妍却甜美如昔地笑道:“皇上不愿与臣妇下盘棋么?”
他却看着一侧的杨云屏。
杨云屏低垂着头,心里暗讷:莫不是自己扰了他们的兴致。
素妍道:“皇后二姐通棋艺,也是爱瞧下棋的。我都没拿她当外人,皇上倒先见外了?”
这叫什么话?是说他待皇后不好么?
新皇的眉眼跳了一跳,眸里的光芒逾胜。
杨云屏欠身道:“臣妾不如三妹冰雪聪明,皇上就与三妹下两盘,也好让臣妾在旁学习。”
新皇想起之前素妍不愿他单独相处,心中更添黯然,有太多的话,他想与她说说,如今竟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此刻听她们一说,又心软了两分,提袍折回大殿。
杨云屏对左右高呼“取棋盘”。
朱雀自仿殿应声,很快捧了棋盘来。
杨云屏静坐一侧,用心看他们下棋。
新皇的棋路越发沉稳,几乎是走一步思十步,而素妍本就是下棋的高手,一脸的云淡风轻,无所谓成败胜负,享受的只是下棋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紫鹊自偏殿的帘子后探出头来,望着大殿上的三人,素妍对翠鹂道:“劳烦翠鹂姑娘告诉我的侍女紫鹊,让雪雁姑娘领她和青嬷嬷去华妃、良嫔宫里送礼物,让她们代我向二位娘娘多说几句吉祥话。”
杨云屏道:“去吧!”
素妍一面落子。一面不紧不慢地道:“皇上可曾知道,附庸山人在尘世还有一女。”
杨云屏面露诧色,呆愣愣地看着新皇。
新皇道:“不是说,他的妻妾子女都不在人世了?”
大总管不晓得这附庸山人是何许人。只知这是世外之人,算是神仙了,难道神仙也有凡尘中人的骨血,侧耳聆听。
清晨的曙光照在素妍清丽水灵的面容上,更显得瞳若墨染,面似雪莹。
日光透光窗棂的缝隙,脉脉而入,照得她肌肤似雪,明眸如星,那慧黠一笑。更添几分顽皮娇俏。
素妍在如同讲故事的平静中,讲了冯鸣凤年轻时的一段往事,以一个旁观者的语调,中肯娓娓而谈,冯鸣凤无论是像了宇文诲。或是像了靖王侧妃税寒,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有着天侣璧人的父母,他们的女儿又岂能差了。
偏偏,原是金枝玉叶身,却是卑微侍妾命。
“大胆!叶氏一族竟如此猖狂,竟敢干出逼良为妾的事。还当着人家父母双亲强占人家的女儿,这……实在目无王法。”
素妍唇边掠过愠怒的笑,似要发作,但到底是知晓得久了,她也发作不起来。“冯氏本是附庸山人幸存于世唯一血脉,当年附庸山人家中遭难。唯她一人幸免。随她乳爹的姓氏,闺字鸣凤,被迫嫁予卫州叶家大老爷为侍妾后,育有一子一女,其子叶滔。而这女子便是毓华宫寻芳斋的叶宝应。”
上回,素妍与杨云屏说过这事,说是受附庸山人之托,素妍才愿出面帮叶海虹一把。
杨云屏惊道:“是寻芳斋的叶氏海虹?”很是意外,意外的是她没想到附庸山人竟是叶海虹的外祖,叶海虹身上竟有着皇家血脉,身份高贵。
新皇抬眸看着杨云屏,“皇后也知其女?”
杨云屏道:“去岁时,与莲贵人同怀龙脉,未满三月,莫名滑胎。”
既然附庸山人不是朝廷的敌人,与先帝又有些渊源,那半块螭纹玉佩,却让先帝保存近三十年,瞧在这些情面上,他也会善待附庸山人的后人。
兜兜转转间,附庸山人唯的外孙女竟入宫做了他的女人。
那些附庸山人与先帝的纠葛,他还未能知晓原委,但素妍愿帮助叶宝应,想来自有其道理。
新皇心里暗思,落定一子,吐字如掷:“皇后,抬封叶宝应位分。”
杨云屏应声,小心地望着新皇,“晋为美人可好?”
新皇未说话。
杨云屏道:“就晋为贵人如何?”
新皇淡淡地说了句:“得有个封号。”给她什么好呢,流落民间的冯鸣凤原是皇族的金枝玉叶,竟被人践踏如此,这一阵下来,他的心境平静,觉得附庸山人与他是友非敌。
他与朱武一样,都是渴爱人才之人。
他道:“封号‘玉’,金枝玉叶之玉,下碟、赐赏!”
杨云屏应声,着人准备了一干物什、赏赐,令凤仪宫总管太监走了一趟。
叶海虹听说有皇后懿旨到,提着裙子就迎了出来,跪在寻芳斋的石板地上,一番高呼,微垂着头,恭谨非常。
凤仪宫大总管领着十几名宫人,捧华贵宫袍四套,一律都是春裳,一套浅紫缠枝花纹的、一套湖蓝色绣牡丹的、一套橙红绣粉桃的、还有一套翠绿绣春兰纹的;又有两套精美的头面首饰,都是内务府监造的上好精致之物,一套点翠的,一套金嵌红玛瑙的;再赏六匹上好衣料:织五彩富贵长春缎二匹、宫纱二匹、绣五彩牡丹纹贡缎二匹。
待太监宣完懿旨,叶海虹还愣跪在地上,颇不敢相信地仰头望着太监。
太监抱了抱拳,笑道:“恭喜玉贵人,贺喜玉贵人!”
“有劳公公了。”叶海虹欠了欠身。
众宫人将所有赏赐之物送入寻芳斋内,立有服侍的小太监明了叶海虹的意思,取了些叶海虹的首饰之物来打赏了传旨的太监。
叶海虹本是庶女,加上父兄又非官身,并未多少银子贴身使用,入宫后的日子一直过得清贫,只得拿了她的首饰打赏。
太监掂了掂份量。
叶海虹实在不知。为何突然就晋了她的位份,想要问个明白,可又不敢唐突,令服侍的太监送了传旨太监离去。又派随身服侍的宫女去打听消息。
不多会儿,整个后宫都知道,毓华宫寻芳斋的叶宝应连跳几级,晋封贵人,由皇帝亲赐封号“玉”,有封号的嫔妃,比没有封号的原就更为尊贵些。
前面得了赏赐,一会儿连雅嫔也得了消息,又新挑了服侍的宫女、太监前来。
大宫女在宫里溜了一圈,很快回话道:“玉贵人。奴婢问过了,听说今儿一早左肩王妃入宫拜见皇后,又与皇上、皇后一起说话下棋……”
叶海虹听罢,心头一紧,有宫里的人说。良嫔相貌平平,能做良嫔,全是左肩王妃在其间周圜,得了皇后的照拂,又入了皇上的眼,难道这话不虚?左肩王妃一句话,她如愿从储秀宫到了毓华宫;左肩王妃再一句话。她就成了贵人。这在所有非官宦小姐身份的秀女里,她可是头一个做贵人的。
想到这儿,叶海虹忆起上回素妍说的话,助她不是因为她姓叶,而是因为她的生母冯大姨娘之故。
据叶海虹所知,她的生母冯大姨娘只是卫州蓬东县一个寻常小户人家的女儿。无甚背景,家里有二十多亩薄田,去岁通了河渠,才成了良田,能多收一倍的的粮食。她还记得小时候。常听冯大姨娘说,当年乡下过得怎样的繁忙,播种、收割、养蚕、种菜、开小荒地儿……这些往事,离叶海虹既遥远又亲切。
她还依昔听人说过,冯大姨娘并非是冯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冯家收养的养女。冯大姨娘长得很美,在叶海虹的记忆里,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至少叶家的太太、姨娘们就没一个能与她相比的。
冯大姨娘自嫁入叶家后,第二年就生下了叶家大房的庶长子叶滔,又过了近四年,又育有她,叶家大房的庶长女叶海虹,就在叶海虹未出生前,叶大老爷又纳了二姨娘,在她两岁那年,再抬了一位美貌的通房为三姨娘……
冯大姨娘除了会在每年清明、中秋要求回冯家一处,通常是早上去,天黑前就回来,除此之外,并未曾有过出门的机会。
怎么素妍就说是因她的缘故,才帮她叶海虹的?
叶海虹只觉生母冯氏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就在叶海虹猜测连连,素妍依旧陪着皇帝下棋,永和宫的大宫女一脸慌张地进了大殿,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