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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误了老王爷的大事。”
老王爷是她的夫君,如果不是老王爷肯娶她,她现在还是人人嘲笑的克夫女,还待着闺中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女子。
尤其是那日,老王爷领着她去皇家宗祠祭祖,让她入了族谱,更让姚妃感动不已,甚至在心里暗自发誓要做一个贤惠好妻子。相夫教子。珍惜这个多情、重情的皇家男子。
杏奉侍见姚妃如此一说。更不敢说受不得。
妙昭训将早上的粥点吐了个干干净净,蜡黄着脸依在马车里。
姚妃看都不看一眼,只侧眸看着外面,“你们也不想想。卫州近来的地价升那么快,要是生了差错,那可是老王爷的封地,一个个的就想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全不为老王爷思量……”
杏奉侍早在心里骂开了:你为老王爷想,老王爷可是让你打理卫州王府。
皇城虽好,你却不是主子,巴不得早些卫州好作威作福呢。
妙昭训并不拿姚妃说的话当一回事儿,她愿意跟着。纯粹就是了讨王爷的喜欢。她年轻貌美,不知道比姚妃强了多少,只是姚妃比她了出身好罢了。
中午用膳时,马车未停,她们是在车里吃的。可杏奉侍和妙昭训哪里还能吃得进去,不过是喝了几口装在羊皮袋里的水。
老王爷在马背啃着备下的干粮,喝着羊皮袋里的酒水。
姚妃亦是出奇的难受,学着老王爷的样,喝酒吃干粮,没喝几口就有些晕晕乎乎的,吩咐马车夫道:“记住了,王爷不停,我们的马车也不停。”
杏奉侍心里暗悔,早知如此,她就不跟来,还不如跟着老王妃一行走的好。这一路不停不息,她一身娇肉嫩骨都快被抖散了架。
姚妃不叫苦,跟她的丫头、婆子也个个都不支声,虽是一脸痛苦,却都个个忍着。
姚妃喝了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妙昭训见此,也喝酒吃干粮,不多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杏奉侍觉得这许是一个好法子,也喝了个七分醉,三个女人都睡着了。
老王爷许久听不见她们说话,有些好奇,挑起车帘一看,三人的都醉睡了。
这样也好,一旦醉了,反忘了车里的巅坡,同样是女人,姚妃就有这份毅力,这是叶老王妃没有的。
老王爷仿佛看出了姚妃身上的坚韧,心头生起几分敬重。喝了声:“晚上不停,继续赶路!”
待姚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正月十三夜的明月,这样的亮,这样的圆。她觉得有些饿了,吃了干粮、糕点,又喝了几口酒,挑起车帘看着窗外的夜景。
夜,这样的沉静。
四野笼罩在夜幕之下,行至林间,月光透过缝隙,落下一朵朵的光花,又似织布的银色天网,轻易就将人网在中央。
她只听见马蹄踩在地上的声响,“得!得!得!”
醒了再吃再喝酒,半醉再睡。
如此往复,当姚妃又在夜里醒来时,看见的是更圆更亮的明月。
老王爷似看到了她醒来,策马走近马车,“晴娘。”
这声音低沉而充满了魅惑。
姚妃挑起帘子,“王爷。”
老王爷在月夜微微一笑,“想不想和本王一起骑马?瞧这样子,不等天亮,我们就能抵达卫州城。让你受苦了。”
正文 670 归府
姚妃摇了摇头,“和王爷在一起,妾不苦。与你分开才是最大的苦。”
对于这样的回答,他很满意。伸出手来,想拉她上马。
马车在行,他的马儿也在行。
姚妃跃跃欲试,抓住了他的手,却不敢跳。
老王爷策止了马儿,张开双臂,“晴娘,你过来,本王接得住你。”
她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跳了过去,老王爷紧紧抱住她,哈哈大笑起来,将她侧身坐在马背上,往前方奔去。
他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夜空中。
杏奉侍与妙昭训已经醒来,看着老王爷抱着姚妃骑马,心里嫉妒得要死。
她没有她们年轻,更无她们的貌美,凭什么和王爷一起骑马。
“晴娘。”老王爷又低呼了一声,“等得了空,本王带你去看我们的封地,要是你生了儿子,我们就能再得三县封地,到时候,你能替他打理三县。都想好了,本王到时候奏请皇上,将卫州附近的三县要过来,贫困、富庶都无所谓,若是无水,我们修建河渠过去。若是富庶,自然更好……”
姚妃现在比什么时候都希望能一个儿子,这是她和他的儿子,是他们未来新的希望。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着一个男人的关爱与呵护,还与他在夜里策马扬鞭。怀里搂着年轻的女人,连他都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又可以意气风发地纵马飞扬。他搂紧了姚妃,闻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晴娘想过如何拿回被叶家夺去的东西?”
“九郎”她低唤一声,“我担心老王妃会阻止。”
“怕她作甚?这是我们儿子的东西,我们只是讨回自己的。回到王府,我会把当年先帝赐给我们的田庄、店铺簿子给你,再把如今阿琰拿走的二百家铺子给你,你就知道哪些是我们的,我会再让账房拟一份清单,只要你想到好主意。我来做,一旦收回东西,交你打理。”
姚妃应答了一声,“有九郎这话我就放心了。这次,叶大老爷、叶家三爷不是犯了案子吗,让知州拿人下大狱。卫州是王爷的封地,王爷一句话可要他死,王爷一句话也能要他活。
先不放人,就将他们关押在大牢,也不许叶家人轻易探望。再令人暗中放出消息。叶家人屡屡触犯王法。王爷震怒,要重惩叶家,准予百姓上告到各地县衙,十二县知县可直接前往叶家拿人。”
先帝在世时。就曾说他太过纵容叶王妃。
恩宠不再,他怨恨她时,对她的就只剩下冰冷。
“晴娘这法子不错,为夫遵命!”最后四字,仿佛戏台上清唱出来一般,他策马扬鞭,带着她往卫州城飞驰而去。
五更时分,终于瞧见了一座城池,城池不远处有一条极宽的大河。那就是卫河,如一条极宽的白练盘桓在大地上,依昔能听见奔涌的河流之声
老王爷勒住缰绳,“早前不觉,如今细瞧。这个地方还真应该建一座码头,早前有个客商自卫河前往德州,再往德州前往沪州,一路到江南,你猜用了多少日子?”
姚妃答:“妾可猜不出来。”
“七天。”他得意地扬了扬头,“阿琰的妻子安西,是一个奇女子。她每说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姚妃想了一会儿,道:“安西说,七县的河渠、大路修通后,会变得比五县更富庶。陆奶奶不信,还与她争辩了几句,她却不肯再说。陆奶奶追问朝廷为什么不修富庶五县的大路?”
老王爷道:“本王要尽快修通河渠,将大路修通七县。”
瞧着近了,可真要走到卫州城,却又用了大半个时辰。
待近城门时,东方破晓,朝霞满天,仿佛织就了最绚丽的天锦。
姚妃虽然疲惫,可想到老王爷连夜赶路也是两天未能歇息。
其实,在夜里是休息了两个时辰的,只是姚妃醉睡了不知晓。
一行人进了卫州城。
城北的大门内,一条宽约一丈多的石板路面,大路两侧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虽然天色尚早,可赶早市的商贩已经进了城,挑着担儿的,推着货车的,还有扛着两根糖葫芦草团的,或独自行走,或三五成群地入了卫州城。
走了一程,老王爷调转马头,折入南街,在街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华丽的府邸,门前有一对威风凛冽、神态严肃的石狮。大门紧闭,门上悬挂着铁笔银勾的几个大字“左肩王府”。
护卫跳下马背,径直走近大门,叩响门跋:“老王爷回府了!”
门丁一听,当即大叫起来:“老王爷回府了!”
老王爷朗声道:“姚妃回府!”
门丁迟疑了片刻,护卫催促道:“快禀!”
老王爷又道:“妙昭训回府!杏奉侍回府!”
门丁又跟着大唱起来。
这些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老王爷跳下马背,伸手扶下姚妃,牵着她的手,步入王府大门。
妙昭训、杏奉侍则是忙着整理衣衫,想以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后面两辆马车上的服侍丫头、婆子也都纷纷背着包袱下了车。
紫霞夫妇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喧哗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有丫头跌跌撞撞地进了院门。
“禀大郡主、大郡马,老王爷带着姚妃、昭训、奉侍回府了。”
紫霞一片迷蒙。
叶浩厉声道:“说的是什么,本郡马怎么没听明白?”
丫头道:“老王爷在皇城新娶了一位姚侧妃,又纳了承仪、昭训、奉侍。”
好些天了,她竟是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紫霞腾地一下坐起身,“胡说八道!父王与母妃如此恩爱,他怎么可能另娶旁人?”
丫头低声道:“大郡主若是不信,可以去上房瞧个分明。姚妃正令婆子、丫头清扫上房。”
卫州王府,是一座三进门的花园式王府,有大门、二仪门、三仪门,每座门又设有专门的苑墙。
最外面的高墙有丈许高,全是石头堆彻的。上面有爬山虎的影子,因是冬天,爬山虎的绿叶早就枯了,只余下墙上的藤茎,待到春暖花开时,又会发出新的绿叶。
二仪门的苑墙比外墙略低,墙上设有莲花状的小窗,可以窥视到二仪门里零散置落的几处房屋,房屋或一排五间,或一排七间。又或是一排三间。每处房屋的正堂屋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着“护院室”、“侍卫室”等。
进了二仪门,能瞧见一扇月洞房,穿过月洞房就能瞧见一座大房子,是三间大屋子。未设院墙,无厢房,挂着“迎客厅”的匾额,大门敞开着,能瞧见大厅正中又挂有“礼义传家”的牌子。
迎客厅的后面,是一道回风长廊,穿过长廊,就看到一座庭院,院是内外两进的。有院门,又有内仪门,外院住的是小厮、贴身护卫,里面则有正房、左右厢房等,里面种植花草树木。院子里还设有不大的小池塘,塘里有去岁的枯荷,池水倒也清澈,能瞧见几条锦鲤,畅游其间。
小池塘的一侧是座小山,小山旁置了一株樱桃树,树下是一丛兰草,虽是冬天,却依旧长得郁郁葱葱。
花厅上,老王爷饮着茶。
偏厅内,姚妃正领着尚未缓过劲的婆子、丫头在清扫屋子,尘土堆积,一碰就是灰。
大管家边走边整理衣衫,进了上房内仪门,远远地打了个千儿,“奴才拜见老王爷!”
老王爷搁下茶盏,“大管家来得正好,赶紧寻几个下人,把这屋里屋外都好好清扫一番。紫霞到底是个外人,瞧瞧这偌大的王府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就不信,我们一动身,青霞不会写信告诉她。姚妃两夜没歇好,到了这里竟还要清扫屋子……”
言辞中都是对紫霞满满的失望。
紫霞一路快奔而来,走到院门口就遇见正要去传令的大管家,大管家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老王爷正在气头上。”
大管家当即唤来了丫头、婆子进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