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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往素妍的头上瞧去。
传玲惊呼一声,“郡主姑姑头上的丝绦当真漂亮得紧。”
传珍道:“夏女官回头可得我教我们绣丝绦。”
白芷回了句“好”。
素妍道:“传珍,你把布料收好,你们姐妹一个挑了成衣铺子明儿就去做,赶在四月十八前要出来,到时候吃喜酒时穿。还有,你们商量商量,看哪家绸缎庄好,我再另给你们姐妹再穿一套春裳。”
她话一落,田小倩道:“我听关家小姐说,城南云记绸缎庄最好了,那里都是从江南来的杭绸。”
传玲反驳着,“云记和关家是亲戚,她自然说云记的好。我觉得还是孙记布庄的最好,那里的花色,颜色也全。”
田小倩道:“孙记不好,全都是些寻常料子,连杭绸都只有可数的几匹。”
传珍被她们俩吵得头疼,起身抱起布料,道:“你们先商量着,说好了,明儿就去。”两个人都认为自己说的布庄好,谁也不肯相让,传珍起身道:“姑姑,我先告退。”
传珍丫头接过布料,小心地摸了一把,细腻柔滑,心下欢喜却不表于神色。
素妍道:“你们回屋继续商量吧,我得看会儿书。”
传玲看到院门外有人影晃动,厉喝一声:“谁在外面?”
早有童英追了出去,童英出了院门,纵身一闪,站在丫头的面前。
却是传珠的贴身丫头奉命来打探,见被抓住,浑身颤栗。
童英颇是无奈,低斥道:“夜深人静,不要乱撞,郡主的院子不是寻常人可以张望的,上回就有人因为张望,视为刺客丢了命。”
丫头吓得不敢说话,闷头就跑了。
田小倩的丫头看了一眼,悄悄地与传珍她们说了。
传珍道:“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居然派人来偷听,可恶!”
田小倩道:“二表姐,我们可得防着传珠。郡主小姨要给我们做衣服,不能让她知道了,这好看的料子可只够我们三人的。”
两个人一路上嘀嘀咕咕地商量着如何防范,死活都不肯让传珠占了便宜去。
素妍练着大字,即便是在赶路的日子里,每日也会在马车里练习,没有纸,正在桌上反复沾水写着。
白芷进了屋,低声道:“郡主,我觉得这三位小姐挺有意思的。”
“性子纯朴,不会掩饰,天真烂漫,着实可爱。”
即便,田小倩被她母亲教养成要做“江素婷式”的女子,要过“江素婷式”的生活,但也不失她的纯真烂漫。
传珍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更显沉稳,这让素妍不由自己的忆起展颜来。
传玲乍乍呼呼,有什么话都会说,跟田小倩更是无话不谈。
这会儿,两个人还在厢房里争执谁家的料子好,哪家做的衣服好看,盘算着将剩下的边角料都派上用场。
青嬷嬷送茶水进来,瞪了眼白芷,“她们是小家碧玉,怎能与郡主相比,郡主可别学她们斤斤计较。”
白芷垂下头。
素妍笑道:“她们勤俭持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做衣服剩下的边角也是有用处的。”
白芷道:“可不有用么,或做鞋面,或做帕子,又或者绣成头上用的丝绦,就是这些都不能做的布巾小条,也可以做成漂亮的中衣系带或盘扣,总之,都是能用上的。”
青嬷嬷恶狠狠地瞪着白芷,生怕白芷将素妍也教成一身小家子气。
白芷不再说话。
素妍道:“嬷嬷且去歇着,有白芷侍候着呢。”
青嬷嬷道:“郡主可别练得太久。”
她点头应“知道了”。
青嬷嬷出了东屋,穿过堂屋,回到西屋,白燕、白莺两个已经躺在大床上,青嬷嬷习惯一个人睡,一早要了小榻。
夜,静了下来。
素妍东屋的灯光还亮着,因隔着屏风,护卫们瞧不清她在做甚,但大抵也能猜到,素妍喜欢看书,每日练上一个时辰的大字后,再看一阵书,一到困意袭来,方歇下。
*
素妍梳洗完毕,挽了个随常矮髻,身上穿着一件素雅蓝色春衫,外罩一件湖色纱衣,衣上绣着粉海棠,不多不少的几枝花,错落分布,甚是清牙,腰上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子。眉心贴了好看的银钿,眉眼如画,身上散发着少女特有淡淡体香,飘飘曳曳的走来。
今日带了白燕近侍,想让白芷歇歇。
还未到江舜诚夫妇住的院子,就见传珠迎了过来,“见过郡主姑姑。”
素妍低应一声,“用过早点了?”
传珠笑着,“还没呢。郡主姑姑起得真早,一出来就遇见了。”
哪是碰见了,分明是传珠遣了丫头一早就站在路口张望,见到素妍出来,立马回头去禀了,传珠这才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装成在路上遇到的样子。
素妍道:“我正要陪父母用晨食去。”
“我也陪着姑姑一起吃。”
今儿,传珠拿定主意就粘上素妍,她可是打听好了,素妍要给传珍她们几个做新衣服,给了金钗做见面礼,她可是什么都没捞上。
素妍大方颔首,便是这微微点头,也能点到优雅得体便让传珠学不来,她看着素妍一日一套新衫,件件都那么漂亮,直瞧得她眼睛都直了,且每次穿出来的都不同颜色,不同款式,今儿的发式换了,连眉头都多了闪闪发光的银钿,灼人眼目。
正文 422 执拗女
素妍抬头望着院门,但见上面挂着块匾额,书着“祥瑞院”三字,一边还有三个小字,“唐观”。
传珠答道:“这牌子,是信伯父请晋阳唐大才子写的。二月才做好的,字写得很漂亮。”
因为家族人多,为了分别看来,晚辈在唤时,都要加上对方的一个字,江舜信,唤作信伯父。
白燕快奔几步,站在院门前朗声禀道:“禀田嬷嬷,郡主来陪老候爷、老太太用晨食来了。”
田嬷嬷从正堂里出来,笑了一声:“郡主今儿起得真早。”
“昨儿白日睡过,天一亮就睡不着了。”素妍进了正堂。
祥瑞院是一座新修的院子,正房四间,东屋为两进的屋子,带有一个小耳间,摆有小榻、桌案,是供值夜的下人住的。内里有道布帘,里面是江舜诚夫妇的房间,屋子很大,没有隔断,只用了屏风将前后隔开。
正堂又作花厅用,堂前摆有一张桌案,墙上挂着字画,上书“礼义传家”四字,飞舞张扬,行云流水,素妍站在墙前细细地审视着。
传珠歪着脑袋,看了许久,也没认出是四个什么字,“这字写得也太难看了,怎能挂在这里。”
素妍道:“这是狂草,天下会写的人很多,但能写好的却廖廖可数。这人的狂草写得张扬飞舞,笔力厚重,又有三分飘逸,可见是半醉之时写的,落笔快捷。风格不羁……”
江舜诚站在东屋通往堂屋的门口,笑意浅浅,“这是唐观的墨宝。”
素妍微微含笑,款款行礼。“爹爹昨晚睡得可好?”
东屋传来虞氏的声音,“他是睡好了,可没把我给吵死,那呼噜打得跟惊天的雷似的。直至过了四更,呼声才小了,我亦才睡下,还没睡好,天又亮了。”
素妍笑了起来,“女儿给爹娘请平安脉,这一路奔波。吃不好、睡不好。是得调养些日子。”担心虞氏又说出什么话来。忙道:“传字辈的传珠也过来了。”
院门外,传来江传良的声音,远远地就唤着:“祖父!”
身后跟着张昌兴。二人已换了身衣袍,见到传珠在,张昌兴微愣了一下。
传珠反应极快,行礼道:“良哥哥好!张表哥好!”
二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回到晋阳,他们俩也被弄糊涂了,莫名地冒出一大堆的堂姐妹、侄孙儿女。
江舜诚抬手道:“传饭!”
田嬷嬷应声,立有大丫头去传饭,不多会儿丫头下人们鱼贯而入,不仅是江舜诚的正堂。厢房里也摆了一桌,是同行的护卫和大丫头。
素妍取了汤勺,从钵里打了羹汤,给江舜诚盛了一碗。
江传良道:“祖父今儿可要我们俩授课?”
江舜诚看着他俩,“你们想出去玩?”
江传良低头笑了。
张昌兴赔着笑脸。
素妍道:“他们的精气神倒好,瞧瞧,哪里像赶了远路的。”
江传良挠了挠头,“祖父,就让我们出去逛逛,有传家陪着,指定不会出岔子。”
江舜诚道:“你们去吧。午食前得回来。”
江传良朗声应下。
张昌兴一张俊脸笑成了花。
传珠含羞垂头,时不时打量着张昌兴,偶尔间与张昌兴目光相对,张昌兴愤然地瞪了一眼,不再理她,只埋头吃粥。
青嬷嬷进了正堂,唤声“老候爷”,行了万福礼,走近素妍身边低声地说了起来。
江传良则与张昌兴说着要去瞧热闹的事,江舜诚看着一对孙儿,脸上挂着祥和。
传珠此刻一门心思都放在张昌兴身上,没想张昌兴连正眼都不瞧一眼,仿佛压根就没瞧见一般。
素妍轻声道:“你让白芷跟着去,若是嬷嬷不放心,一道跟去也成。”
青嬷嬷问:“月影院还得留人守着才好。”
“白莺还在,况且还有童护卫他们。”
青嬷嬷笑着应承。
虞氏从屋里出来,田嬷嬷忙新盛了一碗羹汤,又将早留的一份小菜移到桌上,虞氏气色不大好,许是没睡好的缘故。
素妍让江舜诚坐好,细细地诊脉,“爹有些上火了,是得好好调养。我开张方子,让田嬷嬷去抓副药回来。”
传珠很是意外,低声道:“郡主姑姑会瞧病?”
江传良与张昌兴也不理她,起身打着千儿,“祖母(姥姥),今儿我们要出去玩。”
“两个小皮猴!”虞氏笑骂着,“让传家领着路,可要零花银子?”
江传良忙道:“要,当然要的。”
虞氏与田嬷嬷使了眼色,田嬷嬷进了东屋,不多会儿,抱了个小布包出来。虞氏道:“每人十两,可够使了。”
“够了!够了!”
接了银子,两人又是一揖,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
虞氏一边吃着晨食,一面道:“今儿可别拉我出门会客,我一会得睡回笼觉,昨晚没睡好,头还晕着呢。”
江舜诚想到昨儿那一日的忙碌,长途跋涉,很累,却有那么多的族人要见。“今儿便打发了各家回西岭,书山两口子还要张罗婚宴,哪有时间陪我们耗着。让其他族人也回去,我们且好好歇两日,待十七日乘车赶回西岭。”
虞氏一身慵懒,吃罢了饭,素妍亦给她诊了脉,“娘怎的受了风寒?”
田嬷嬷似恍然大悟,“昨晚沐浴的时候,老太太在浴桶里睡着了。”
素妍低咕道:“我开副方子吃着。”
有大丫头递来了笔墨纸砚,素妍握笔写了一张。又特意在江舜诚的那张上画了片树叶,在虞氏那张上绘了朵小花,“田嬷嬷抓了药回来,给他们熬上。”
虞氏道:“不就是受了点风寒。过两日就好。”
“小病不治,就成了大病。娘得听我的。”停了一下,“嬷嬷只管抓药、煎药,他们俩要是不听,只管来禀我,看我怎么处罚他们。”
虞氏直身听着,“我怎么养了个小老虎。”
“那也是娘生的。哥哥们不在,我不心疼着你们,回头回了皇城,哥哥们也饶不了我。病了就得吃药。谁都不许耍赖。”
江舜诚笑着。能这样被女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