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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这么想着,倒觉得也能解释得通,这时她离得吴亮很近,都在一个伞下,雨声哗哗,伞下弥漫着二人身上的淡淡香气,苏湛突然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吴亮僵硬的脸颊。
吴亮刹那如同过了电一般,瞬时弹跳开去!
“你……你干什么!”
苏湛心中哈哈大笑,果然他是异性恋的卫道者,吓成这样,真是好笑至极。
一直以来的怀疑,此时也得到了印证,遥想那许多时日前的中秋之夜,在门口给自己送酒而又洒了酒的人,不是吴亮又会是谁呢?
“去年八月十五,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酒?洒了一地,我可是一口没有喝到。”苏湛抿着嘴,眼眸轻颤,淡淡说道。
吴亮一惊,瞠目结舌道:“你怎么知道?”
苏湛叹了口气,道:“吴亮,我一直拿你当好兄弟,而且是仅有的好兄弟。你知道,我一直不愿与人深交。我一向认为,人生在世,得一知已足矣。我现在只对你说,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事情总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吴亮讪讪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我有分寸。”苏湛拍了拍吴亮的肩膀,这次吴亮没有躲开,有些肃然的脸上使劲挤出了一个笑容。
苏湛冒着雨回到三娘子的客栈时,秦媚儿在院子里打着伞孑然而立。翻堦急雨中,月白色的油纸伞下,那盈盈的身影,似要随风飘走一般。苏湛赶紧上前去,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道:“风雨这么大,你怎么穿得这样少?”
秦媚儿的眸子闭着,反手握住了苏湛的手,道:“你回来了,你没伤着吧?”
“没有。”苏湛说完这话,突然发现秦媚儿的耳边至脖颈处有一大块淤青,急道:“你怎么了?”拿手轻轻碰了一下,秦媚儿急忙疼得一缩。
“没事,方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秦媚儿道,“已经擦了药,不碍事了。”
苏湛因为自己太忙碌,没法照顾秦媚儿,所以一直让秦媚儿住在三娘子的客栈里,另一方面也比较安全。但是三娘子也不可能时时盯着秦媚儿,像这种危急时刻,秦媚儿就不小心受伤了。幸好客栈时木制建筑结构,弹性比较大,在地震中起到了不小的缓冲作用,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损毁。但是这一路赶过来的路上,苏湛倒是见到了路边不少民房坍塌的,很多人在忙着施救。
苏湛觉得心中有愧,她马上又要出远门了,要是有人来照顾秦媚儿就好了,可是,上哪去找能够信任的人呢?
这么想着,突然一个人选进入了她的脑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语破的
在苏湛回故乡帮助赈灾的时候,曾经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一个叫做吴晓月的姑娘,当时就答应她,回了京城,会接她来京城一起生活。但是世事难料,回了京城,事情出现了种种难以预料的转变。那时的苏湛,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会有心思再去接吴晓月呢?即便是接了来,恐怕也是连累了她。
如今,事情基本上已经安定下来,纪纲所有的党羽已经伏法,纵然苏湛还一直警惕着汉王朱高煦,但是他却没再对自己有什么动作。皇上在北。京考察的日子也不短了,恐怕很快就会回来,这下,加上地震,皇上的归期肯定更近了。这些日子太子的造势的威力已经发挥,非议汉王的奏折像是雪片一般,皇上恐怕已经招架不住了。此时的朱高煦,能不能留在京城都已经是个问题,哪顾得上苏湛?
于是苏湛适时想起了吴晓月,这时,接吴晓月来京城,一方面能照顾秦媚儿,一方面也是帮助了在老家还孤苦无依的她。
事不宜迟,有了这个想法,她去找了以前一直给她送罂粟的镖局,给了他们地址,让他们去接吴晓月这个人来京城。
因为地震的发生,胡广和苏湛的启程日子又推迟了,吴晓月还没来到京城的时候,皇上却已经从北。京赶回了南。京京城,不过这也又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此时,寒意已经早早笼罩了应天,秦淮河水也变得静谧,有一种冬日特有的萧瑟之感。沿岸的纸醉金迷,也变得收敛了几分,似乎也悄悄地在冬日里眯着眼睡去了。
这次回京,朱高炽早已吸取了在永乐十二年时失迎的历史教训,早早得出宫,摆出了隆重而繁盛的架势迎接皇上的归来,并且赶紧把自己监国的位子交出来。皇上朱棣这次也没有再如前年那般为难朱高炽,此时朝中参议汉王朱高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早已不胜其烦。幸好北京宫殿施工还算顺利,西宫已经开始建造,给自己灰暗的心情添了一丝亮色。而地震过去了这么久,南。京灾后的抚恤工作早已井井有条地展开了,朱棣对太子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太子表现得谨小慎微,时不时还帮朱高煦说说好话,似乎没有要对朱高煦落井下石的意思。可是苏湛知道,一切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风平浪静。
虽然太子身边多是些文官,但是这些文官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不见血!
时已入冬,天气寒冷,内阁门房通传的小太监只坐在炭火盆边打着瞌睡,天色灰蒙蒙的,屋外的阳光并不强烈。突然一声“皇上驾到!”的呼叫吓得他一个激灵,急忙扯着嗓子呼着报了进去,出门迎驾时,皇上的玉辇刚刚在寒气中遥遥看着个影子。
这时候,内阁里除了杨士奇,户部尚书蹇义也在,两人正在议事。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苏湛,此时却也在这里。她正在等待内阁首辅胡广,要商议出发去武当的事。却没想到,皇上朱棣却突然来了内阁。
几人都急急忙忙出门去迎,小北风刮得正紧,从暖意融融的内阁屋里一出来,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皇上下了玉辇,将手中抱着的暖炉丢给旁边的一个太监,收了收披着的紫貂大氅,冲着立着迎他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就进了屋子。几人随着皇上也赶紧进了屋。
明黄锦衣,紫貂端罩,九五之尊的富丽堂皇让屋内顿时显得更加珠光宝气起来,皇上见苏湛在此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对她还是有些印象,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湛如实回答道:“臣在等胡大人回来,商议去武当之事。”
“朕吩咐了多长时日了,到如今都没启程。”朱棣的语气中虽带了些许薄怒,倒也并不严苛,好像心思并不在这些上面。
苏湛觉得皇上来了肯定是有朝廷要事要商议,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正想告辞,却听朱棣道:“都坐吧。”此言一出,苏湛也走不了了,只好谢了皇上,跟着大家一起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朱棣随意翻了翻书桌上的一些折子,对蹇义道:“朕最近听到很多汉王行为不端的传闻,你听说了么?”
蹇义吓了一身冷汗,虽然太子朱高炽很是低调,但是他只怕说错了话,此时忙道:“臣不知。”
朱棣眯着眼睛看了看蹇义,倒也没有追问,转头问杨士奇道:“你听说了么?”
杨士奇的目光很冷静,从容道:“臣与蹇义都是侍奉东宫的,其他外人不敢对我俩谈论汉王的事情。”
朱棣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流光清淡,看不出是如屋外风雪一般阴冷还是如屋内火炉一般温存,此时静静地只听着杨士奇的回话。
苏湛在一旁如坐针毡,自己一点都不想趟这趟浑水,她一直以来想保持中立,但是随着日子的一步步推移,她渐渐发现了,这是一个只有两个阵营的游戏,她必须要选择一个阵营,否则就无法生存,而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进入了太子的阵营。
朱棣望了望苏湛,道:“朕听说汉王在街上纵容他的亲军肆意妄为的时候,你在当场?”
苏湛一愣,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向自己发问,只好回道:“是。”
“你怎么没有规劝?”皇上的语气仍是柔和。
“臣已规劝,”苏湛道,“只是臣的话,汉王殿下断断是不会听的。”苏湛在心里叹了口气,朱高煦,你先前对我不仁,如今也别怪我不义了。
皇上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道:“朕给他封了地,可是他喜欢应天。”
杨士奇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皇上两次派遣他就藩,都不肯赴任。现在知道陛下要迁都,马上就请留守南京。这些请陛下仔细考察他的本意!”
此言一出,苏湛心中暗暗吃惊,不禁向杨士奇的脸色望去,他的脸色淡然镇定,看不出丝毫偏袒或非议的神色,显得正义凛然。真是姜还是老的辣!朱高炽身边有这等人才真是老天都助他一臂之力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棣的脸色阴阳不定,这马上要进行迁都,朱高煦又如此胆大妄为,还想在应天留守!留守也就罢了,他还养着那么多兵马,是要做什么?朱棣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么一想,更是怒从中起,虽然压抑着怒气又谈了几句闲话,但是脸上的阴沉怒色却直到离去回宫的时候都没有散去。
俗话说,人要是倒霉,真是喝了凉水也塞牙。
待到朱高煦闲了下来,要想再惩治一下那个叫苏湛的小蝼蚁时,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以为他的老爹正在忙着召集文武群臣集议营建北京,没空顾及自己的时候,却没想到,皇上却突然下令,夺其冠服,囚系于西华门内,革削其左右二护卫,其所募军士全部调往居庸关北!
寒风呼啸,当他在隆冬中躬身立在自己的豪华府邸前接旨的时候,牙都快咬碎了!
他看到了那在宣读圣旨的太监旁边,一身薄甲在风中飒飒而动、熠熠发光的那个人,眼神中透出的无限轻蔑和意气风发,那人不是苏湛又是何人!
那个时候,苏湛是怀着悲悯的眼神望着可怜巴巴的朱高煦的,哪里知道就这么平凡的一瞥,却早已把朱高煦气得七窍生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贤良淑德
吴晓月到达京城的时候,容貌显然是精心雕琢过的,虽然一路风尘仆仆,又不是坐的什么高等舱,但是苏湛见到她的时候,还是觉得出乎意料的清丽可人。
冬日里天擦黑的早,苏湛静立在客栈前,天际缕缕的晚霞,如水面涟漪般沉沉浮浮地浮漾起来,把素净的长空侵染得五光十色、炫彩夺目起来,四下却渐渐渗起黑,像在宣纸上滴落的浓浓墨汁,悄无声息地慢慢晕染开来。
吴晓月从马车上掀了帘子,缓步下了车来,她穿的是青色的百褶裙,虽说衣料并不华贵,却真心干净,恰到好处的剪裁也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意,快走了两步紧紧握住了苏湛的手,随即似乎又顿时觉得不恰当,马上松了开,恭敬福了个身,道:“苏大人。”
苏湛脸上带着笑,道:“这里没那么多礼节。”
吴晓月脸上的拘谨才又稍稍放松了些,在苏湛和车夫交代什么的工夫,她抬头向着眼前已经掌了灯的客栈望去,这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这客栈里透出绒绒暖暖的鹅黄光芒,屋外的灯笼红彤彤的,也尽是暖意。她双手拢了起来,哈了哈气,对送走镖局的师傅又走到她身边的苏湛道:“你住在这里?”
“我不住在这里,只是你要是去我家里住,只怕别人说什么闲话,毁了你的清誉,你在这里,还比较安全,有人作伴。”苏湛笑着答了,引着她进了屋,到了秦媚儿的房里。
秦媚儿早已得知苏湛要带来一个女子,此时也是静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