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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兄弟,先别出门了,外面乱得很。”
苏湛装作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矮个子道:“日子不太平啊,山贼下山咯!”
苏湛在矮个子的语气里听出了分明的戏谑,觉得有些怪异的好笑,道:“我个平民,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关系?”苏湛心中暗想,幸好包袱里没有能映射出自己身份的东西,唯有一身官服,也是昨天才脱下埋进包袱的,这两人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曾是官府的人。
矮个子笑道:“杀的就是你这样的,长着一张嘴光等着吃了!”
高个子嗔怒了一句,示意矮个子不要再说下去,又转头对着苏湛道:“哎,兄弟,我这话已经撂下,你爱听不听!”
苏湛却不想就此罢休,反而故意道:“我真不信了,我素闻他劫富济贫,我正想去投奔他呢!”
高个子道:“你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
“那就不送了,兄弟,慢走!”
苏湛心中更是觉得狐疑,接着道:“我劝你们俩也上山吧,瞧你们俩,啧啧……”
矮个子笑道:“老子就是从山上下来的,还上山?我犯病!”
苏湛心中一惊,这两人果然和刘子进一伙有着抹不开的干系,他们以前很有可能是刘子进的同伙,但不知为何,如今却已经南辕北辙、各奔前程。
高个子瞪了矮个子一眼,矮个子此时也自知失言,不再做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虞之隙
苏湛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就地坐下,道:“你们要是不把话说清了,我还不走了!”
高个子长叹一声,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哥俩曾经也是落草为寇,投了山上那个姓刘的,但是他们……**掳掠,无恶不作。有一次,去个村里,全村上下模样像样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被那姓刘的一伙糟蹋的。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也被无辜抹了脖子。如今,你看我哥俩这副样子,你要是嘲笑也好,鄙视也罢,我哥俩自小习武,即便不去为那狗朝廷卖命,也不想糟践苦哈哈的百姓,所以逃了。”
矮个子见他的二哥都实话实说了,也道:“不知道是侥幸,还是那姓刘的也没将我哥俩放在眼里,反正自打下了山,我哥俩就在此处安营扎寨了,乐得快活,真是好似神仙啊!”
听了他们的话,苏湛暗暗心惊,这刘子进一伙,竟然不光与朝廷为敌,甚至与全天下为敌,他们根本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明明白白的恐怖组织,甚至连白莲教一伙都不如!
高个子道:“话说到此,你若还想去投他,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各有志。但是若你还存一份善,我劝你不要上山。”
清晨的光虽然淡薄,却照的苏湛的脸庞一清二楚,再不似夜间火映的模糊。
矮个子此时看苏湛的眼神,渐渐有些变化,在高个子说完这番话之后,突然眼中精光一闪,问道:“兄弟,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苏湛一愣,道:“小弟名字不值一提,不知二位兄弟尊姓大名?”
苏湛话音刚落,那矮个子便低呼一声,道:“二哥,不好,我想起这人为什么看着眼熟了!”
“我知道了,他不是像那卖饼的刘二嫂吗?”
“屁啊!我这才想起来,这光影下一照,你看,他不就是那海捕令上那叫苏……苏什么来着!他是山上姓刘的同伙啊!那个背叛了狗朝廷投靠了山上的那个!”
高个子此时也似是猛然想起,霎时冷喝一声,双臂一展,作出应战的架势,看样子就要饿狼扑食。
矮个子却已经脚下生风,随着呼呼几声响动,几步跨到了苏湛面前,以手作刀,就像苏湛的脖颈软肋而去,苏湛见势便躲,嘴中呼道:“误会,误会!”
那矮个子哪里听得她的解释,此时觉得面前即是劲敌,脚步在地上画个大圈,半月横扫,迅如闪电,苏湛飞起躲过,跳到一旁,手脚并用,挡了那矮个子几招,嘴里仍道:“听我说!”
高个子此时在后面喊道:“弟弟小心,他可是朝廷用毒的高手,别忘了他包袱里的玩意!”
两个乞丐都是自小练武,哪能不知这瓶瓶罐罐毒药的厉害,矮个子听了此言,也是心中一凛,往后略略撤了一步。
苏湛被那矮个子打得只剩招架的工夫,哪里还细细去想高个子的话,此时脚下一使劲,地上的尘沙扫起,向着那矮个子的面门飞去,脏土扬了他一脸!
谁知道矮个子突然跟中了雷劈似的捂脸狼嚎道:“二哥救命!我中毒啦!我什么都看不见啦!”
苏湛心中哭笑不得,你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睛罢了,一惊一乍的!
高个子此时却是信以为真,真以为这苏湛用了什么毒物,“唰”地一声从衣衫上撕下一角,蒙住口鼻,忽的拔地而起,明明只有一人,身形却突如群魔乱舞,苏湛还看不分明,只觉得胸口重重挨了一下,被击飞出去,砰然倒地。
那高个子用手揽住矮个子的肩头,目光中透着杀气,瞪着苏湛道:“解药拿来!”
苏湛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血腥气,本来觉得好笑,可是此时胸口剧痛,笑也笑不出来,咳了两声,才道:“解药可以给你,不过两位兄弟听我一句解释。”苏湛挣扎着站起来,接着道:“在下苏湛,原本确曾是朝廷命官,身负招安刘子进圣意来到此地。但是,我被奸人所陷,给我蒙上了投敌的大罪。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不是刘子进的人,但是,我,苏湛,不是刘子进的同伙!”
苏湛从身上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那高个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急忙给矮个子喂了下去。
“事到如今,你们都明白了我是谁,如果想抓了我拿奖赏,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矮个子吞了药,又揉了揉眼睛,惊喜道:“哥,真好了!”
苏湛揉了揉胸口,对这矮个子的智商表示极度的质疑,明明本来没中毒,非认为自己中毒!刚才苏湛扔给他们的,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这回,才是切切实实的毒药!
那高个子道:“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稳日子,你的任何事,我们不想参与,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拿你去投官!你快些走吧!”
矮个子道:“哥,为什么不?抓了他,要赏钱去!”
苏湛苦笑一声,道:“我说两位兄弟,论武功我可能真是打不过你们,但是,你刚才吃下的,是传说中的番木鳖,是真的毒药啊!”
刚才苏湛扔给他的,是马钱科植物马钱子种子提取的。毒性成分主要为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中毒症状是最初出现头痛、头晕、烦燥、呼吸增强、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难,瞳孔缩小、胸部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然后伸肌与屈肌同时作极度收缩,对听、视、味等感觉会过度敏感,继而发生典型的土的宁惊厥症状,最后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解毒方法是使用中枢抑制药以制止惊厥。
矮个子闻言差点哭了,自己也感觉到身体确有不适,脑门上的汗霎时冒了出来,拉着长腔道:“哥,哥!”
高个子对着苏湛摇头,一脸悲愤:“我兄弟俩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要这样对我们!”
苏湛叹了口气,深深鞠了一躬,缓缓怅然道:“对不住了,只是我还有事,要相求于两位!”
冬日的京城显得有几分寂寞,秦淮河中还荡漾着多年不变的眩光,两岸依旧回荡着悠扬笛韵和那吱吱嘎嘎的胡琴声。此间天地,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掩映,倒显得天高云阔起来,大地裸露在碧空下,疾风在广袤的地面上肆意掠过。
孙芷薇被这从秦淮河边一直吹到皇城里的大风吹得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她紧了紧精心雕琢过的霓裳羽衣,和身旁的丫鬟翠茹茫然对视了一眼。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东宫,皇长孙朱瞻基的寝宫外,等待通传的太监王瑾出来,好请她进去。
但是,朱瞻基这次能不能请她进去,她还拿不准。
最近这些日子,朱瞻基像是中了邪,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听丫鬟翠茹打探的消息,那往屋里送的酒可为数不少。要说朱瞻基在屋内陶陶兀兀,但是王瑾太监却成天往外拿朱瞻基递给皇上的折子,这却说明朱瞻基在为国事发愁。
她实在揣测不出来,她要亲自来问一问,看一看。
“吱嘎”一声门响,王瑾从屋里出来,反手把门掩上。
“孙姑娘,”王瑾脸上带着歉疚的笑意,“长孙殿下还是谁都不想见,孙姑娘请回吧!”
孙芷薇轻轻咬了咬下唇,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轻声道:“劳烦王公公了,只是许久不见长孙殿下,心中甚为挂怀,今日一来,只求见上一面也好。如若不然,那索性王公公告诉我好了,长孙殿下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王瑾心道,还不是都是因为那个苏湛!可是表面却笑道:“孙姑娘,臣也一无所知啊!”
两人正说着,外面却突然响起一声通传:“太子妃驾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草创未就
张太子妃身着大朵团花图案的翠绿烟纱罗裙,逶迤拖地,身披金丝薄纱。低垂鬓发斜插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经过精心雕琢,富贵典雅而不媚俗。
王瑾和孙芷薇、翠茹见了都恭敬行礼。
张太子妃眉头微皱,道:“你们在这门口做什么?”说着,也不等王瑾答话,就伸手去推朱瞻基的房门。
王瑾也不便阻拦,只好由着她推开了门,王瑾忙喊道:“太子妃驾到。”
张太子妃瞪了一眼王瑾,拖着裙摆进屋了,孙芷薇和翠茹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孙芷薇其实在心里曾经想象了许多种见到朱瞻基的场景,他或许烂醉如泥、或许衣冠不整,但是实际上,她见到的朱瞻基,和以前并无二般。
朱瞻基像以往一样,穿着淡雅干净,从书桌后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迎了上来,口中甜甜叫着张太子妃,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端倪。
张太子妃道:“这些日子听到风闻,说你在屋内放纵恣意,可有此事?”
朱瞻基笑道:“母妃既然知道是风闻,又何必当真?”
“你是长子长孙,你也知道外面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张太子妃走到书桌前,随意翻了翻,“你作为瞻墉、瞻墡的榜样,可不能歪风邪气。”
“母妃言重了,瞻基丝毫不敢差错。”
他们母子二人说这话,孙芷薇在后面细细看着朱瞻基,她觉得这些日子没有见,朱瞻基明显消瘦了,眉宇间的疲倦之色显而易见。他到底在为什么事心忧至此呢?
她悄悄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朱瞻基新写的一本奏折,翻开来看。目光刚刚落到朱瞻基那刚毅漂亮的笔墨上,眼前的折子就被王瑾合上了。
王瑾脸上挂着拘谨的笑容:“孙姑娘,小心墨染了手。”
孙芷薇自知失行,脸上浮上赧意,道:“谢王公公了。”福了个身,和翠茹退到一旁去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泛上一丝狐疑。刚刚仅仅那么扫了一眼,便看了个大概。奏折说的事,是关于山-西那边起事的,朱瞻基在奏折里是请求皇上派兵剿匪。孙芷薇想不明白,这种起事的事每过几年在各地都会有那么一两起,怎么这次,朱瞻基却如此费心?
孙芷薇正满腹疑团,正想理出个头绪,就听到张太子妃叫她,她精神一震,忙快步上前。
张太子妃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放到朱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