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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姐放心,合作的事,我一定尽心。”
十月的天,正是褪去酷热又不到入冬严寒的季节,然而,站在书房的一对中年夫妇却没有感受到这个季节带来的任何清凉之爽,只是吹着透过窗户细缝飘来似有若无的清风,在对面那位老者的注视下,竟觉得比深冬的冷风还要刺骨。
“这就是你们教的好儿子!”说着,老者把一份报纸重重地甩在了桌面上。低头看过去,醒目的黑色大字标题映入眼帘——腾翔公司最年轻的总经理原来是吸毒犯?旁边则配了一幅侧脸大照,即使光线略暗,仍旧能够从上面看出照中人脸色的苍白,神色间的颓废,还有隐约可见的一种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的痉挛。
照片下的正文则讲述了这位疑似吸毒者的年轻总经理进入腾翔后的各种事迹,以及这位总经理可能是京城出来历练的某个豪门世家子弟。而认识这位县长的人,都能从这张侧照认出上面的人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本应该绝对不会和毒品沾上关系的豪门子弟孔庆航。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庆航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视线从报纸上收回,孔庆航的父亲孔智文强压下心底对于儿子会闹出这种丑闻的怒火,陪着小心低声做着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辩解。
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自己的儿子被人拍到这么一张照片,又被人没有忌讳地道出身后的背景,必然是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越线的事。像他们这类有背景可傍身的人,偶尔做些越线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这是在一个让人抓不到把柄的前提下。
“父亲,这次是庆航的失误。”相比孔智文的迂回,吕筠将儿子的错误承认得极其干脆。下一刻,孔老爷子凌厉的目光扫向了自己的儿媳,对上这道甚至于比当初第一次上孔家拜访时更为犀利的审视,吕筠面色坦然地继续说道,“也是作为父母的我们没有教好,我会让庆航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孔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我倒今天才知道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孙子。这么大的报道,你们竟然还让它到了我的手上,我孔家的脸面真是被你们丢尽了。都给我出去,看了就烦!”
孔智文连连赔不是,最后在老爷子动手赶人前拉着自己的妻子走出了书房。一到外面,孔智文再也压制不住在老头子那里受的怒火,转头就要对吕筠发难却在那一双异常冷静的眼睛下,将说出口的话生生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道:“让这个孽子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庆航是要回来的,但是你先别急,这件事恐怕不止是针对庆航那么简单。”孔智文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吕筠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的猜测,“老爷子有句话说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但有报道还到了我们这里,这家报社身后的背景必然不简单。庆航在那边一直没有出过什么纰漏,成为总经理的时候也没出什么波折,现在一出事直接捅到京城,我怕他们针对的还是我们孔家,而庆航只是他们的一个探路石。”
孔智文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吕筠的话稍一细想就想到了更深处,脸上的怒火逐渐被一抹凝重取而代之。过了一会,孔智文沉着脸回道:“就算不是这孽子自己的原因,也是他惹出来的祸。”如果真的是针对老爷子的话,看来需要他做些准备了……
“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对于儿子惹出的丑闻,吕筠的心里比自己的丈夫更生气,从小被自己教育着长大的儿子,眼看就要熬出头的时候居然惹了这么一身骚还不自知。“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还是赶在老爷子出手前先把这件事摆平了。”扔下这句,孔智文转身离开了妻子的视线,看着他的背影,吕筠攥紧的拳缓缓松开。
同一时间,与孔家交好和不交好的世家都看到了这么一则新闻,各自猜测起了其中的内情。而许家,许振山看着报纸上的新闻皱紧了眉,在他的对面,许晗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将报纸翻到了后面的版面。
“孔家的这孩子怕是要完了。”最终,许振山吐出了这么一句。
许晗微微抬起眼,她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自己的爷爷想到了多少,口中淡笑着道:“不过是张辨识度不高的照片而已。”
“是啊,只是一张辨识度不高的照片。”许振山放下手上的报纸,慈爱的目光落向自己的孙女笑了笑,但让后者在一瞬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却不敢避开这道明明很温和的眼神。“以前,爷爷一直以为这孩子是个不错的人选。”因为许晗喜欢,许振山看待孔庆航的眼光总是会去寻找对方的优点,这样才能让自己放心把疼爱的孙女交到对方手上。
“爷爷?”许晗不解地问道。
许振山摆了摆手,“年纪大了,就是喜欢没事感慨下。你姑姑那边,最近怎么样?”
许晗知道自己爷爷问的是公司方面的事,脸上的笑容变得浓郁了一些,“还不错,姑姑留下的人都很能干,不需要我花太多时间在上面。”
许振山听了点点头,“虽然实战方面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分配,还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说到后半句话,许振山有些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每次看你回来,好像都瘦了一圈,你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韩祁也不多照看你一下?”
“爷爷~”听到把这事扯上韩祁,许晗不乐意了,起身走到许振山的旁边挽上他的胳膊晃了晃,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你就会说我,我还觉得你没有照顾好自己呢。一会我要和德叔好好说说,不能总是依着你的意思,该让你休息的时候就该强势一点。”
许振山眯起眼笑了起来,“好啊,贝贝说怎么办爷爷就怎么办。”
“这可是爷爷你说的。”
“爷爷向你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新】
在家里好心情地呆了一上午,许晗在下午去了韩祁的公寓,却被乔夏哲告知韩祁有事外出了。知道韩祁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许晗顿时觉得从某方面来说让她更自在了一些,然而,乔夏哲看到这位必须要好生伺候的主子露出放松下来的笑容后,背脊有些隐隐作痛。
“我先声明,如果你要找我帮什么忙的话;等老大回来我就会上报。”每次老大不在;许晗候拜托他做的事;事后总是让他被老大折腾;他现在都怕了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偏偏许晗现在也不是几年前的学生妹子,那种在商场上磨砺出的气场,想拒绝也让他拒绝不了啊。
“我没说要让你帮我瞒着他;你紧张什么。”说着,许晗有些好笑地看着在她说完这局表情更戒备的乔夏哲,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帮忙再加一把火。”
“再添一把火?”乔夏哲嬉笑的表情淡了下来,看向许晗的目光变得认真了起来,“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许晗一愣,“什么事?”
“这件事我想老大自己也搁在心里很久了,不过他这人你也知道,宁愿自己憋着也不会强迫你向他坦白。”说到这里,乔夏哲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这是许晗不曾在他身上看到过的神色,不自觉地跟着正了正色。
“你不要怪我私下查过你的资料,就我知道的情报来看,孔家和你们许家并没有结过什么仇,最多也就是你和孔庆航有过口头上的婚约,而对方在交往中劈腿的过去。这样的嫌隙,我不觉得需要你报复到这种程度,还有几年前那位叫唐诗语的女生。”直视着许晗的眼睛没有离开片刻,乔夏哲抛出了最后一句,“许晗,为什么?”
许晗没有直接回答乔夏哲的疑问,认识乔夏哲的这几年,知道韩祁这位老大在他的心里拥有多重的地位,能够忍到现在才问大概是到了对方的极限。可是,事关自己最大的秘密她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对方,不仅是信不信的问题,还有她自己也越不过的底线。
“这个问题,”乔夏哲认真地看着她,许晗却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对不起。”
“真地不能说?”许晗摇了摇头,乔夏哲又问了一句“非做不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有些颓然地说,“好吧,只要老大不觉得有什么,我也没有拒绝的立场。”
许晗怔了怔,视线停留在乔夏哲脸上看了许久,最终说了一声“谢谢”。乔夏哲听了摆了摆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老大,只希望你不要辜负老大对你的信任。”说完,将这件事一笔带了过去,两人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已经有人选了?”
乔夏哲问的自然是添一把火的候选,许晗的目光转向茶几上的报纸,“出了这种事,以青龙一贯的作风还是会找上孔家。在京城,和孔家有嫌隙的大概有这么几家。”说到这里,许晗从茶几下拿出纸笔写下了四个姓氏,“其中,孙家和孔家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那种,所以,如果有谁会不遗余力地往这件事上添火的话,只可能是孙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等孙家的动作不是也可以?”乔夏哲是知道孙家的,毕竟在京城能和孔家相提并论的世家就那么几家,而以孙家的实力,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应该不用他们出手也可以达到差不多的目的。
“虽然矛盾很大,但是如果看不到具体的饵,孙家是不会动真格的。而等孙家自己去发现这个饵的时间足够孔家去铺路,那么,最后的结果最多不过就是孔庆航被发配“边疆”几年。”但她想要的可不止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结果。“对了,青龙上来京城的人你们查到是谁了吗?”
“杜明笙,他是青龙的军师,确切来说应该是沈默临的军师,来历有些神秘,对了,他还有一个神父的敬称。”
“神父?”
“具体怎么来的不是很清楚,这个人很少出来,我们能够掌握到的资料也就这些。”
拿到乔夏哲说的资料,许晗轻蹙起了眉,她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上面的资料也少得可怜。蓦然想起那天在校门口看到的男人,许晗努力地去回想当时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感觉,似乎除了那抹笑得让人卸下防备的笑容有些记忆犹新之外便没有其他了。
然而,一个自身没有什么特色的人能够成为那么那个男人所器重的军师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么一想,许晗对于这个叫做杜明笙的男人起了深深的忌惮。
巧合又意外的是,许晗回到学校的时候再度偶遇上了唐诗语,并收到了来自她身边的杜明笙的邀请。
坐在咖啡厅内,许晗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面的杜明笙,仅仅是感官上来看的话,对于这个男人的形容只有一个“温雅”的词。这种气质上的温和又和苏晨带给她的感觉不同,太过浓郁,说话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就好像是带了几分刻意地诱导。
只是,这个男人真要诱导些什么的话,应该会更不露痕迹一些。许晗微微沉了沉眼,对面的男人低头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上次听诗语说你们还是Y大的同班同学,我们家诗语有时候会比较任性,平时多受你们照顾了。”
许晗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瞥向了一旁的唐诗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唐诗语有些说不出的安静。听到杜明笙的话,侧过头对她矜持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