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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她和帝君的相处,可以用平静自然来形容,仿佛已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帝君教她习权术之道,兵法谋略,提点她武学精髓,教她在乱世之中的生存之道,教她坚强勇敢,教她以逸待劳以此暗度陈仓……最终,有了现在的金之南!
在这个男人身上,金之南学到太多太多!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为何,金之南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沉重。那个男人如同深沉的大海,眼眸里永远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淡然。
眼眸紧闭,金之南重重的吐了一口闷气。她径自起身,身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云儿见状急忙将衣物呈上。沐浴过后的女子带着淡淡的馨香,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润的光泽,在素来的锐利之下,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软妩媚。
当金之南走到内室时,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黛眉微微一蹙,轻声道:“已经好久不见你饮酒,为何今日喝起酒来?”
帝君端起白玉酒盏,浅浅酌饮,他姿态优雅,徐徐缓缓,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没什么,想喝就喝一口。”
金之南径自夺过帝君手中的酒盏,让云儿将桌上的酒盏撤下,她缓缓坐下身来,轻声说:“喝酒伤身,还是别喝了。”
见她如此,帝君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滑过一丝好笑,“我记得,某人的酒量好像很好,千杯不醉,经常夜里伴月而饮。”
换做以前的金之南或许会露出些许尴尬,但是现在重生的她似乎变得越发淡然起来,嘴角浅浅一笑,“我记得,某人的酒量好像很差,一杯就倒,经常夜里伴月而醉。”
金之南所居住的九月阁与帝君的承乾殿相邻,之间不过相隔一堵墙罢了。在最初的日子里,彻夜不眠的金之南常常饮酒而眠,但是偏偏千杯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有一次,半夜喝酒之后踏出九月阁时,竟然发现这个男人也在自己的院落里饮酒。没有事先约好的两人就这样有了第一次共饮,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金之南夜不能眠时,踏出自己的九月阁,总能看见那个男人手执酒盏,浅浅酌饮。不同于金之南的豪爽,一饮而尽。帝君总是喝的很慢很慢,起初的金之南一直以为像帝君这种男人,他淡漠,沉稳,就连饮酒都是如此的不疾不徐。
直到这个男人在金之南的强求之下,喝下满满一杯之后,便沉沉睡去。那时的金之南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是浅浅酌饮,感情是这人酒量不行,一杯酒倒。
嘴角不由自主的漾开一抹浅浅的笑,帝君抬头看了她一眼,“以前的我,从不饮酒。”
“哦?”金之南有些诧异,“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帝君再次看了她一眼,目光刚刚触及之际便收了回来,他没有回答金之南这个问题,而是淡淡说道:“用膳吧!”
见他不愿多言,金之南也不逼问。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如此的和谐平静,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别人不愿阐述,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追问。
吃完午膳之后,两人就在内室闲聊起来。
“下午可要出府?”
帝君端起茶盏,浅酌一口,问道:“有事吗?”
“没事。”金之南淡淡说道:“如果你不出府,我们就下下棋吧!”
“哦,这样啊!”帝君沉思片刻,说道:“下午没事,就陪你下棋吧!”
不等帝君吩咐,云儿急忙将棋盘摆了出来。帝君棋艺极为精湛,金之南的棋艺是他所授,帝君的棋风如他的人一般,强势犀利,锐不可当。每一次金之南都被杀得片甲不留,输得一败涂地。
但是,这个男人从未让过她一子,哪怕金之南棋艺远不如他,他仍然严阵以待,毫不轻敌。金之南知道,这是他对于自己最大的尊重。
在棋盘两端,两人各自就座。对阵帝君,金之南落子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要思虑良久。帝君从不催促她,偶尔也会提醒一两句。
“棋术之道,在于纵观全局。只有看清棋局与对手的人才能运筹帷幄。对于人生也是如此,你可明白?”见金之南久久不曾落下一子,帝君淡淡开口说道。
金之南缓缓抬头,望前面前的男人,每一次下棋之际,他总会用棋术来影射人生之道。和帝君下棋是一种智慧的争锋,在这种争锋里,也是一种心性的历练。久而久之,金之南越发沉迷与帝君下棋,这个男人总会恰到好处的让她的心越发清明坚定。
在他的提醒之下,金之南思虑片刻,放弃了保守驻守,而是破天荒的进攻对方的领地。
帝君察觉她的意图,眉峰轻轻一蹙,沉声说道:“攻得太猛,容易破绽百出,略显浮躁,这不属王者之风。”
金之南闻言,正欲落子的手登时一愣,她细细的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黛眉紧紧皱着。思虑半响之后,她放弃了之前的猛攻,而是再次转为保守战略。
“隐忍沉浮虽然乃上上之策,但是一味如此,难免显得窝囊。”
金之南依然冷静以对,但是那双眼眸里渐渐的浮现出一丝烦闷,手中把玩棋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似最初的淡然。
“光有聪慧的头脑,并不能成为一个智者。只有心境平和之人才能淡然的面对千军万马,明白吗?”
金之南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暂时收起脑子里面对棋局的思考,让自己渐渐放松身子,放空思绪。慢慢的,心里的浮躁渐渐消失,她再次看向棋局之际,心绪变得越发清明起来。
思虑半响之后,金之南将手中的棋子坚定不移的放在的棋盘中央。这个位置一攻一守,进退得宜,钳制对手的同时也能留守后方。她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漾开一抹浅笑,帝君见她落子之际,神色中的忧虑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的浅笑。
一盘棋,两人足足下了两个时辰,此时已经快要临近傍晚。棋局结束之后,帝君缓缓起身,“今日就到这里吧!”
与帝君下一盘棋,金之南觉得死了好多脑细胞,就算帝君不提,她也没有再下一盘的精力了,“嗯,我送送你。”
帝君刚刚想说‘不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他突然收了回来。浅浅点头,便率先走了出去。
行风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外,在帝君出来的那一刻,急忙迎了上前,谦卑的尾随在后。
这一晚,承乾殿的灯直到深夜时分都未曾熄灭。半夜醒转的金之南毫无睡意,她披着大氅,手执一壶酒,刚刚才走出内室,门外守夜的云儿顿时一个激灵,“姑娘又睡不着吗?”
“嗯。”金之南抬头看向承乾殿的方向,眉峰微微蹙起,问道:“王爷还没睡吗?”
顺着金之南的视线,云儿望了过去,随即回道:“王爷还在批阅奏折呢,今儿个中午就从宫里送来了,下午不是和姑娘在下棋吗,据承乾殿的碧绿说,王爷晚膳都未用,从九月阁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批阅奏折。”
透过屋内折射出来的灯光并不明亮,金之南的脸匿在微弱的灯火之下, 看不见她的表情,沉默半响之后,她开口道:“你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不知为何,云儿闻言竟然轻笑出声来,笑嘻嘻的回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过小片刻的功夫,云儿就提着食盒走了回来,隐隐能闻到食盒中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姑娘,这会就给王爷送去吗?”
“嗯。”金之南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向着承乾殿的方向走去。
刚刚踏入承乾殿之际,金之南突然停下了脚步,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之后,她开口说道:“算了,还是回吧!”
云儿面露不解,扬起手中的食盒,疑惑的问道:“姑娘,这还未给王爷送去呢!”
“不用了,承乾殿这么多奴才侍候,难不成还能饿着你家王爷?”金之南说完,便走出承乾殿,不同于之前来时的步伐,此时的她不知为何,走得有些缓慢,有些迟疑。但是,最终她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回九月阁。
在金之南离去之后,承乾殿的书房大门缓缓打开,帝君从内走了出来,他静静的望着九月阁的方向,神色莫名难辨。
行风见状说道:“刚刚姑娘来过了,云儿手中还提着食盒,就是不知怎的,刚刚才进来就回去了。”
帝君恍若未闻,他就这样望着九月阁的方向,良久良久之后才转身,走进书房。
在半夜时分,帝君已经批阅完所有奏折,但是不知为何,这一夜,书房的灯火直到天亮之际,也未曾熄灭。
已经晴朗多日的天,今日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夏国的冬季虽然暖如春夏,但是下雨时,气温还是有些寒冷。细细绵绵的雨水夹带着一层薄雾,举目望去,只觉得视野所触及之处,带着几分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金之南里穿浅粉蚕丝长裙,衣襟处绣着一朵朵精致的幽兰,活灵活现,娇艳欲滴。今日的气温霍然降低,她外披白狐大氅,整个人显得越发灵灵动人,娇俏万分。
刚刚才踏出九月阁,就看见迎面走来一群人,细雨朦胧,隐隐可见最前方那人一身紫金锦衣华服,外披黑貂大氅,带着他素来的冷冽。
帝君在看见她之际,脚步一顿,本该走进承乾殿的他向着金之南走了过来。
“今日细雨不停,怎么不知打伞呢?”
帝君身后莫约数十人,这些人常在府里走动,金之南也见过几次。对于其中一人,她映象最为深刻。纵然一身男装,也掩盖不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气质卓然,如一朵傲视的雪莲,孤傲万分却不骄纵。在她的身上,金之南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如墨是一个很好的杀手,如同她的前世一样。
“雨不大, 就没打伞。”
帝君闻言,眉峰一蹙,他缓缓回头,看了行风一眼。行风顿时会意,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着承乾殿跑了去。不一会,只见他手拿油纸伞跑了出去。
接过行风手中的油纸伞,帝君将伞撑开,“雨虽不大,但是也易感染风寒,将伞拿着,”
轻轻应答一声,便接了过来,心知他有事要忙,金之南淡淡说道:“那我先离开。”
帝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向着承乾殿走去。在金之南已经走远之际,她缓缓回过来头来,与那一道射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片刻之间便收了回来。
那是一双很美丽的眼睛,然而金之南却看到了这种美丽之下的犀利。
承乾殿,书房内。
“王爷,现在大夏各地的难民多不胜数,均是从燕秦两国逃荒而来,这些难民来了之后,少部分安分守己,乞讨度日。但是有些却化身盗贼,专门洗劫大户之家。甚至在各个官道处占山为王,抢劫沿途商旅。”青峰将得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青峰是帝君旗下的幕僚之一,这个男人十八岁以非凡的才学名扬天下。成名之后,却突然销声匿迹,世人均不知这个曾经眼中高傲无一物,扬言毕生不为权贵所用,不入朝为官的智者,如今竟被权倾天下的权擎王帝君收入麾下。
帝君接过行风递来的茶盏,浅酌一口,淡淡问道:“对此,你有何建议?”
青峰思虑半响,沉声回道:“属下认为随着燕秦两国之乱,这些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