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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推开,门外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目俊朗,他迎着光,望着她的目光专注深邃。
温如是捻起早就准备好的同色系手帕,折起放进沈文瀚胸前的小口袋中,只露出了一个尖角,理了理,微笑着仰脸看他:“你今天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王子。”
沈文瀚顿了顿,勾起嘴角缓缓曲起手臂,等待她上前挽起。
两人携手从楼梯步步而下,俯视着大厅中的人群,那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跟方才楼上的宁静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沈文瀚微微侧头,她的额间光洁,神态恬静,两旁垂下的卷发被暖色调的灯光晕染出一片细碎的金芒。
刚刚他没有说,其实是因为有她,所以今夜的他才会是一个王子。
沈文瀚转过脸,迎面而来的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的温家两老。
无视了温母眼中清清楚楚的不虞,沈文瀚恭谨地先一步颔首:“爸,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就在推开她的房门,看到温如是柔柔顺顺地立在房中央等待他的到来时,沈文瀚就改变主意了。
总有一天,他会堂堂正正地让温父温母对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对他开口说,温家的大小姐能够嫁进沈家,是她的福气。
温家,他要。
温如是,他也要!
12凤凰男大作战十二
半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当沈文瀚踏上回程的列车时,肩上的背包里只有当初带去的几件衣服,还有多出来的二十六封信。
每个星期一,他都会收到温如是寄来的包裹和信件。
包裹里的东西千奇百怪,有时候是食物,有时候是日用品。
甚至就连李妈卤好的猪蹄,她兴致来了,也会给他寄上一份,也不管开箱之后会不会早就坏掉了。
这些东西通常都没有办法真正交到他的手中,军营里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随便带进的,就连信件,都会经过审查。
不过,后勤部的小战士还是会同情地当着他的面,开箱让沈文瀚看一看,然后再处理掉。
有一段时间,沈文瀚几乎为此成了整个军营的笑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不靠谱的傻媳妇。
直到温如是将这项运动乐此不疲地坚持了几个月之后,那些一见面就调侃他的傻大兵们,终于纷纷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羡慕眼神。
能有一个为他把这种败家的行为贯彻到底的女人,也是一件本事。
而沈文瀚从一开始的头痛不耐烦,到渐渐无可奈何地顺其自然,直至最后每逢周一,就会不由自主地主动往通讯处的方向转悠。
那种隐秘的期待,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的心中慢慢地发酵。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啊。
窗外的景物飞速地向后移动着,沈文瀚又想起了离开之前,温如是对他说的那番话。
带上一笔钱,去温家以外的公司发展?
沈文瀚收回视线,望着前方轻轻笑了笑。
去其他公司发展又何必给他一笔钱呢,她分明就是要自己独立去创业,却又碍于他的脸面不愿说破而已。
不管是考验,还是陷阱,他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个诱惑。建立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那一直是他所向往追求的。
她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时间慢慢侵占他的内心,也懂得用权谋规避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妻子,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沈文瀚并不确定。
很快就可以再次相见,也不知道她变了没有。
嚣张跋扈的温如是,温柔体贴的温如是,娇俏可爱的温如是……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面孔。
他垂眸,大拇指在信纸的边缘摩挲了一下。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但是每周一封家长里短的信件,却让他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更加的靠近了。
如果他的面前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沈文瀚也许会知道,自己望着那些信的目光有多么地柔和。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当沈文瀚终于抵达终点站的时候,空中已经飘起了小雨丝。
人头攒动的站台,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文瀚有些失望。
任谁被一个女人窝心地哄了大半年,结果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她放了鸽子,不可避免地,总是会有些忍不住的失落的。
到站的旅客已经渐渐散去,空荡荡的站台上除了打扫清洁的大婶,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说什么一定会来……”一把将包甩到肩上,沈文瀚咬了咬后槽牙,抬脚就走,这种落差太让人不是滋味了。
细雨淅淅沥沥,被风一吹,几乎都飘得连不成线,反而更像一层雾一样将整座城市笼罩得灰蒙蒙的一片。
纵使如此,还没走出街口几步,沈文瀚的黑发就已经被雨丝沾湿。
路边停靠的出租车早就被先出站的人们截走,他也不以为意,昂首挺胸地大踏步照样前行。
这点小雨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军中的训练比这艰苦多了,浑身被雨水浇透都是常事。
没走几分钟,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
沈文瀚停步回头,只见温如是驾着一辆小轿车慢慢在他旁边停下。
她探出头,笑得是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对不起,在公司耽搁了,你怎么不多等一会儿呢。”
他唇边刚刚浮起的弧度就被她不上心的话语给激了回去,沈文瀚一屁股坐进副驾位,利落地脱下外套擦了擦头发,然后连包一起扔到后座,扣上安全带,目视前方瞥都不瞥她一眼:“开车。”
“生气啦?”温如是笑吟吟地偏头看他,蓦地拉起手刹,倾身将他抱了个结实,还在他的颈间软软地蹭了蹭,“你看我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了,再加上这个迟到的拥抱,你就原谅我吧。”
沈文瀚抬手,本想将她推开,可是在看到她身上的职业套装的时候,却又心底一软,任由她将半身的重量都压到自己的怀里。
温如是颇为满意地紧了紧双臂,伟大的领袖曾经说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就算是在调‘教沈文瀚的同时,她也不能忘了抓紧一切机会随时随地猛刷好感呐。
“我很想你,”贴着他的胸膛,她轻声喃喃道,“你呢?你也会常常想起我吗?”感觉到手底的肌肉一僵,温如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不说话,那就是想喽。
她也不再作声,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小小的车厢将阴雨连绵的世界隔绝开。
隔着衣服仿佛都能感觉到抵在胸前的两团绵软,沈文瀚叹了口气,他好像越来越难以抵抗她所带来的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她仍然赖在他身上毫不动弹。
女人特有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忍不住动了动,声线低沉喑哑:“够了吧,还不起来。”
温如是懒懒地摇头:“不,很累。”
沈文瀚一噎,赶了几天路的人明明是他,她居然还敢说累,他咬牙:“再不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哦。”温如是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后悔?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能让自己后悔的。
很快她就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了。
他居然抓住她的手,直接将它按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
硬硬的物体在她手心动了动,温如是瞠目结舌地抬头——这还是那个随便逗一逗,就会脸红发脾气的别扭男人吗?
他真的对自己动心了?!
还没等到温如是沾沾自喜地感慨一下,自己的礼物轰炸总算是获得了可喜的回报,她微微开启的红润双唇就被沈文瀚的嘴给堵上了。
见到怀中的女人愣了愣,然后轻轻阖上双眼,开始回应自己的亲吻,沈文瀚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要是在刚才那一刻,她突然又像以前一样,高傲地说些刺痛人心的恶毒话,他也许会气得恨不得将她立马掐死在怀中。
一想到温如是也是喜欢着他的,沈文瀚的呼吸就渐渐急促起来。
唇舌交缠的感觉美好得不可思议,他的大掌隔着她一本正经的套装,在她身上轻抚游走。
直到温如是双颊酡红,沈文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双唇。
这是他的妻子,会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他小心地环着她的细腰,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磨蹭着她柔滑的肌肤。
温如是抬头,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今天晚上,你准备住哪个房间?”她只是想知道,现在的沈文瀚,能够为她做到哪一步。
认命,还是不认命?
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良久,沈文瀚才低声回答:“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不是不想跟她同房,只是,这个节奏太快了,快得还没等到他准备好一切就失控了。
“那算了,”温如是慢慢推开他,直起身坐回原位,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哀怨,“反正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年。”
望着她明明就很难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启动车辆,沈文瀚心里百味陈杂。难道真的要入赘,才能证明自己的在乎吗?
他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温如是也能以他为荣,而不是将他当作一件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他只是希望能让过去那些看轻他,以为能够随意摆弄他的命运的人们承认,当初都是他们瞎了狗眼。
如果,他能够退一步,永远不动温家,她会不会愿意再多等一等?
13凤凰男大作战十三
回到陌生又熟悉的温家大宅,沈文瀚有些恍神。
从今天起,以后真的就要跟温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了,他立在车库门口,静静仰望着那栋三层高的别墅。
温如是停好车,正想摁下自动卷帘门的按钮,就瞥到他立在门口的身影。
她顿了顿,装作没有察觉他此刻复杂的情绪,上前就拉起沈文瀚的手,自然地拽着他往通向大厅的内门走:“快点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沈文瀚无奈,只好顺着她的力道进屋。
等到他回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下楼,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整间大宅空空荡荡的,不止是温父温母,就连一个佣人都没有看到。
温如是正趴在客厅沙发的靠背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李妈她们呢?”沈文瀚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全部都放假了,”温如是仍然用那小猫讨食一般的湿漉漉眼神望着他,再补了句,“爸妈出去旅游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文瀚无语,两人相顾无言了半晌,他才幽幽地道:“你不会指望让我给你做饭吧。”
温如是嘴角下拉,委屈地眨了眨眼:“我饿了。”
“给李妈打电话,或是出去吃,你自己选一个。”他可不相信,家里会这么巧,一个人都不留。
要是他没有回来,温如是这么娇生惯养的人,能忍受得了天天在外面过?
“李妈家住很远的,我们不能这样对待老人家。”温如是瘪嘴,委屈地垂头,想要吃上一顿自家老公做的菜,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又累又饿,真的走不动了。”她吸了吸鼻子,再加把劲。
沈文瀚沉默,良久,才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虽然家里穷,但是从小到大,我爸妈从来没有让我进过一次厨房。”
望子成龙的热切期盼,加上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沈家的两个宝贝儿子,还真没在家务事上费过什么心。
温如是懵了,幻想中穿着围裙为爱炒菜的硬汉老公没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难道真的要拎着锅铲亲自上阵吗?她不想啊——温父现在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大小事务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平时还好,可是为了能够腾出时间来陪他半天,她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