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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阳却是大喜,举杯敬阿惠的酒:“四**好魄力!做生意就是要有您这份痛快劲!黄某敬四**一杯。”
阿惠却把酒盏放下,对黄梓阳道:“先不忙喝酒。黄老爷,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运费。”
黄梓阳笑了笑,也放下酒盏,对阿惠道:“自然自然!我也知道这批货来路不正。从前咱们也做买卖,运价摆在那里好几年了。这次的货,我愿意出两万!”
从茂城到天津港,走海运的话,至少要两个多月。
一路上的过路费、各个停靠码头的孝敬费、遇到风浪的损失费,油费、船员的工钱,到了天津港货码头的租赁费,加上天津稽查队的孝敬费,满打满算的话,可能花不了一万块!
一趟生意净赚一万多。是很不错的。
陆启平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喜色。
他心里的高兴尚未回味过来,就听到阿惠说:“两万也太少了吧?五万块,这趟生意我接了。”
陆启平大惊。
黄梓阳也露出惊容。
他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温和。换上了一副鄙夷神色,对阿惠道:“四**,您是初到生意场来,又年轻,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的价格,已经是很好的。倘若你做不了主,何不回去商量商量你们家大爷?”
“自然是我做主。”阿惠笑道,“黄老爷觉得我做不了主,为何找我?”
敢走私的主,黄梓阳岂是善类?一言不合,他就露出嗔容。
他也是生意人,能钻营自然费尽心思去钻营,岂会便宜中间人?
可黄梓阳发了火,赵嘉蕙面不改色,依旧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温柔模样,让黄梓阳对这个小女子的胆色有了几分寻味。他立马又笑:“这话倒是极是的。四**,五万的话着实太高,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换脸很快,放佛那张脸只是个面具,或喜或怒,全随黄梓阳的心意。而且他换脸的过程,根本没有一丝心里负担。
陆启平也算是见识过厚颜无耻的商人,却仍是对黄梓阳心怀戒备。
怪不到这些年黄家发展得如此之快!
倘若赵家大老爷有黄梓阳一成的厚脸皮,赵家也不至于让四**出来主事了。
不过,四**倒镇定得很。
有阿惠在场,而且阿惠没有输掉气势,生意还有的读,陆启平自然不会插嘴。
阿惠见黄梓阳又是一张笑脸,刚刚的鄙夷神色收敛起来,心里也是小小佩服了一下。她笑容不改:“黄老爷是知道的,赵家是民族良心企业。光这个名头,这样的运费,您觉得太高?”
黄梓阳越发觉得这个小女子有点意思。他今天约赵氏船舶的人见面,不过是听说了赵嘉越生病休息,赵氏船舶现在是陆启平管事,想说动陆启平而已。哪里知道,一个黄毛丫头跟在陆启平身边,陆启平还真的对她马首是瞻,颇有意思。
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黄梓阳本打算吓吓她,结果人家面不改色,光这份沉稳,就让黄梓阳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谈生意的时候,喜怒不形于色,是很重要的!
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才能获胜。
黄梓阳听着阿惠的话,见她笑得一脸柔媚,也跟着笑起来:“四**,我们黄家是赵家的主顾,往常生意来往,运费向来合理。您这样坐地要价,让我很为难啊!”
阿惠道:“黄老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要您五万,不止是运费……”
黄梓阳原本心里对赵嘉蕙存了轻视,见她要价奇高,又有几分怒意,没有认真听她说话的打算。
可阿惠这几句话,突然勾住了黄梓阳的注意力,他反问:“不止运费?”
“当然不止是运费!”阿惠道,“黄老爷也知道,这些假古董是不合法的。运到天津,突然被稽查队查出来,货运是没收的,一旦被没收,损失是您黄老爷的吧?这是其一;您说,广州人帮您运货,要价很高,而且货物常有破碎,这是其二。我们一能保证您的货安全卸运到您在天津的买家手里,不被没收,二能保证您货物的九成完好。这两样,难道不值您多花些钱?”
黄梓阳听完,愣了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他笑完,才道:“四**。您说的这些,都不靠谱!首先,是不是被稽查队没收货。那是靠运气,运气好就没事,您能保住赵家的运气比其他人的运气好?其二。您也只能说保住九成的完好无损。我让广州人运,虽然破碎比较厉害,可给您的高价运费,补足那些破碎绰绰有余,我又何必多花冤枉钱?四**,您当黄某第一天出来做事?”
阿惠没有笑,定定看着黄梓阳,道,“我从来不轻视我的主顾,我是认真的!正如黄老爷所言,赵家不能保证有更好的运气,可是赵家是民族良心企业,倘若稽查队敢来为难我们,我可以威胁他们说,找了报社的记者来,他们是拿着政府的薪水收黑钱,还敢不尊重政府特许的民族良心企业?”
黄梓阳又是大笑:“民族良心企业?就这点资本,你就夸海口说,能保证货物不被海关稽查队没收?”
他越发觉得,赵家这姑娘,单纯得好可笑。
以后说出去,也是不错的谈资啊!
“可是广州人连这点资本都没有,不是吗?”阿惠声音静静的,不笑不怒。
黄梓阳突然一愣,笑容停歇。
他明明觉得很可笑,可是回味过来,为什么又觉得这姑娘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看向赵嘉蕙,镇定、沉稳,不带一丝笑容,却面容娇美,那神态仿佛在说一件很神圣的事,没有半点自惭形秽。
就是她这种自信,让黄梓阳觉得可笑之后,突然在心底有了几分对阿惠的肯定!
他暗自正了正心神,没有再大笑了。
他不能如此失态。他的心一放松,立马就被赵嘉惠侵占了上风,这很危险!
要是自己一晕头,被一个小姑娘骗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陆启平始终坐在一旁,不开口,没有更多的神情。陆启平对赵嘉蕙的信任,又让黄梓阳心底对赵嘉蕙的认可增加了一分。
回过神来,黄梓阳突然觉得,这两个看似很不靠谱的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就有了种震慑人心的气场。
黄梓阳不能再轻敌,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他道:“其实四**心里清楚,有没有‘民族良心企业’这个名头,是没有差别的!”
“那一号码头,怎么不给广州人用?”阿惠反问。
黄梓阳又是一顿,无言相对。
他想举出民资良心企业没用的例子,可想来想去,都没有!
赵家凭借这个名声,占了不少便宜,经常被其他羡慕妒忌恨的商户拿出来攻击,说赵家不要脸!
可反过来一想,就是证明了:这个名头,是有用的!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桶金
商务谈判,一开始黄梓阳很轻视阿惠,对阿惠的出价也觉得是天方夜谭,就像是彼此在说笑,没有真正谈判应有的气氛。
渐渐的,他的态度改变了些,也认真了几分,和阿惠你来我往认真计较起价格来。
“三万块银元,只要保证我八成的货完整。”黄梓阳道,“至于稽查队,我还是相信运气。”
“四万五吧。”阿惠道,“我保证九成的货不被跌破。我也能保证,这次一定有好的运气。倘若我都能做到了,下次再合作的时候,就把好运的成本也算给我。”
你一言我一语,没有谈拢,一顿饭就散了。
过了三天,到了端午节的前一天,黄梓阳再次约阿惠。
这次,他的态度端正了很多,也彻底把阿惠当初了对方公司的老板,认真和阿惠说价。
“三万八,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给广州人托运,价格从来没有比这个高过,四**不信,可以去打听。”黄梓阳道。
“可赵氏和广州人的船队不同。”阿惠咬紧牙关不松口。
黄梓阳又走了。
隔了一天,端阳节那天,他亲自再约阿惠。
阿惠又很痛快带着陆启平赴约了。
黄梓阳道:“四万吧。以后我们家的生意,都交给四**,您看如何?多少年的老主顾了。”
已经打起了感情牌。
阿惠的目的达到了,笑着道:“那就四万,不过黄老爷,下次遇到这种生意,没有五万,我们是不接的。”
好像她给了黄梓阳多大的便宜似的。
黄梓阳心里暗骂,这丫头鬼精鬼精的,面上还是笑得和善,道:“多谢四**。船队最快什么时候能走?”
“明天就能走。”阿惠笑道,“倘若您来得及,现在去装船,明日凌晨诸事皆宜,可以启程了。”
赵氏最近没有生意,船队都是停泊在一号码头空闲。
黄梓阳图个爽快劲,见赵家船队这边没有问题,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最后商议四万的运费成交。确定了五月初九起运。黄梓阳会现付一万块银元的保证金给阿惠,到了天津港那边,顺利交货之后,对方会给阿惠的船队两万块的银元带回来。
倘若货在码头被没收,天津港那边就不给钱。
等黄梓阳收到了天津的电报。不管消息是好是坏,黄梓阳都会再补齐一万银元。
倘若顺利,赵氏船舶能拿到全款四万;倘若货出了事。一家承担一半的风险,赵氏船舶能拿到两万。
而运货的成本只需要一万块。
这桩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不过,其中的风险,就靠赵氏自己去规避。倘若货没有到天津港就被劫走了,赵氏也要赔给黄梓阳五十万。
阿惠对黄梓阳道:“倘若中途丢货,我们赔偿五十万;倘若我们替您走私的事传出去,您赔偿我一百万!”
黄梓阳这几日和赵嘉蕙商榷。渐渐听出这姑娘的话音:她觉得“良心商户”是赵氏企业一项重要的财产。
平心而论,“良心商户”的名声,的确在暗中给赵家省了很多成本。
倘若良心商户走私。还那叫良心商户吗?
这个消息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成!”黄梓阳痛快道。
“您替我们保密,否则要赔给赵氏一百万银元,这条也要写在文书里!”阿惠措辞很严谨。
黄梓阳很不情愿。可他不答应写在文书里,他的承诺又没什么可信度。
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心里却在骂:和女人做生意真是麻烦死了!
最后,双方约定之后,白纸黑字做了文书,按了手印。
阿惠拿着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