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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媺瑶指着山脚下那一角红瓦。“你们到那去问问看,昨天那个油嘴滑舌的无赖是不是就住在那里头。”
“什么?”咏荷立刻惊叫出声,苦着一张小脸。“小姐,这样不太好吧。”
“啰嗦什么,叫你去问就去问。”岳媺瑶不悦地瞪着她。
咏茜见小姐似动怒了,连忙扯着咏荷朝山下走去。
其实,岳媺瑶心里亟想知道那无赖汉究竟是不是住在山脚下的那庄院,但自己又不好意思去求证,只好命令她们两人前去打听了。
约莫一刻钟,咏茜和咏荷已来到湘涛山庄的围墙边。
咏荷瞧着这座大宅院,问一旁的咏茜:“该怎么办?我们又不知道那个厚脸皮的美男子叫什么名字,叫我们怎么问?”
咏茜躲在墙角,凝目朝庄院大门口望去,只见两个守门的大汉子,一身勤装、神态威猛,由此可判断此庄院的主人亦是武林同道人。
咏荷亦望着守门大汉,小声地再问:“要去向他们询问吗?”
咏茜回头轻骂一句:“笨!别说我们不知他明什么名字,就算那无赖真住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承认他们庄里住着一个厚颜无耻的人,这就叫家丑不外扬,懂吗?”
咏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按着又小声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咏茜转首瞧了瞧。“我们绕到后迸的围墙探采看,也许会碰到他也说不定,要不然找个小丫鬟来问问也可以。”
咏荷也觉得这主意甚好,遂点头。
于是两人便绕到后边,小心翼翼地爬上围墙,躲在树后注意是否有小憧仆经过下方。正当此时,一个年约二十余的女侍打扮的女子偕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从后院大宅出来,走在花园小径上欲住前院而去。
咏茜见状立刻出声唤道:“这位大姊请等一下,我有事想请教。”
秀莲听见唤声立刻循声望去,看见两个长得甜美可人的小姑娘躲在墙上,藉着茂密的枝叶掩蔽身形,她立刻心里有数,遂微笑问:“两位姑娘有事吗?”
她这么客气,咏茜反而有点迟疑了,转首看着咏荷。
咏荷与地对视片刻,转首着着秀莲问:“请问……贵庄是否住着一个……”
到这儿,她秀眉不觉微皱,到底该怎么形容那个小姐口中的无赖汉呢?
“住着一个……”
秀莲见状却接口说:“住着一个脸皮超厚、嘴巴够坏,不但口头上爱占姑娘家便宜,又爱装模作样的年轻人,对不对?”
咏荷听了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秀莲无奈地暗叹一口气,果然又是她的宝贝二少爷在外头惹麻烦了。通常女子会找上门,九成九都是为了打听他:不过截至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哪个姑娘为此而上门挑明要讨回公道,这倒也是一个奇迹。
咏茜见秀莲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禁开口问:“这位大姊……”
突然,一声巨吼传进四人耳中。
“混帐!谁叫你第二招使完接第五招的?”
一个年轻清朗的嗓音回道:“过招讲究的是克敌致胜,用哪一招不都是一样吗?如果第五招能制住敌人,又何必多使前面的两招?若第五招不能制住敌人,少使两招多保留点体力,以便使出第三十七计的“溜”招,不更好?古语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又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苍劲浑厚的嗓音却纤绩怒骂道:“畜牲!你竟敢跟我顶嘴!”
“爹,你这样不是骂到你自己吗?畜牲的老子也是畜牲啊。”
“可恶啊!你这个混帐,想气死我是不是?”
“爹,你这句话已经讲了好多年了,可是你现在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你……你……这个混帐!”老者的怒吼声听得出相当生气。
这时又加进两个声音。
“庄主,您请息怒。”
“枫弟,你不要再说了。”
秀莲本能地和身边的小丫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暗叹一口气。这几乎是天天上演的剧码了,她们除了无奈,也没辙;真要避免这情况发生,那除非二少爷或庄主中有一人不在家。
咏荷和咏茜听见那清朗的嗓音,以及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除了那无赖汉,还会有谁?心想那无赖汉真的是住在这里。
咏茜这时立刻向秀莲询问:“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秀莲着她一眼。“是我们家二少爷,叫凌瑛枫。”按着又数口气,似自语又似抱怨。“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寻上门的姑娘,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他的嘴巴就不能安分点呢?唉——”语毕领着小丫鬟朝前院走去。
咏荷和咏茜见状互视一眼,从墙上跳下围墙外,咏茜用手肘撞撞她,轻问:“暧,你听清楚了吗?”
咏荷点点头。“听清楚了,我想他爹一定气得快吐血了。”
“不是耶。”咏茜不悦地睨她一眼。“我是说,我们已经知道那个厚颜美男子叫什么名字了,我们赶快回去禀报小姐。”
咏荷闻言却是一脸惊讶。“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咏茜也不理会她迳自走开,深怕小姐等得太久,会责怪两人办事不力。
咏荷见她走了也只好跟了上去。
冷玥戏婵娟第二章
第二章
岳媺瑶在半山腰上不停地朝下望,更是来回地踱步,心情也微感忐忑,深怕自己臆测错误让两名贴身侍婢去碰了一鼻子灰。
这时远处传来咏荷的唤声:“小姐、小姐,我们打听到了。”
岳嫩瑶闻言转过身,不觉绽开一抹微带惊喜的笑容。“真的吗?”
两俏婢兴高采烈地来到她面前,咏荷边喘气边指向山脚下。“小姐猜得没错,那个厚颜美男子真的就住在那座庄院里,看样子也是咱们武林同道。”
咏茜按着也说:“我们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岳媺瑶本能地追问:“他叫什么名字?”话落,立即心生后悔,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竟会如此在意一个陌生的登徒子,并想得知他的姓名,这似乎有点……咏茜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笑答:“他叫凌英风,是那庄院的二少爷。”
“凌英风……原来他姓凌……”岳媺瑶喃喃自语,就她所知号称江南三大世家中,除了排行第二的“海罄山庄”在应天外,排行第一及第三的“紫烟山庄”和“朝云山庄”皆在杭州附近,但三大世家分别姓梅、阎及文,可见这姓凌人家,只是普通的武林人家而已。
“小姐、小姐,刚才我们还听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咏荷说。
岳媺瑶望着山脚下那片红瓦,随口问:“什么趣事?”
咏茜和咏荷相视一眼,把在墙头上听见庄内父子俩的对话重述一次。
岳媺瑶听了亦抿嘴一笑。有这样的儿子,他老爹必然常常气得七窍冒烟。
咏茜见小姐似乎颇在意那厚颜美男子的事,偷觑小姐一眼,迟疑着说:“小姐……那个他们家的女仆还说了一些他的事,呃……说我们不是第一个上门找他的姑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几乎出于一种本能反应,岳媺瑶转首箫问:“有很多姑娘上门找他?那是什么意思?”
咏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岳媺瑶心底深处竟没来由地窜上一阵酸意:心想那家伙果然是个爱拈花惹草的花心大少。
这时,咏荷不经意地朝下望去,却着见一倏人影迅速地住这边而来,不禁惊叫:“有人朝这边来了。”
岳媺瑶朝坡下瞟了一眼,已看出来人是他,本能地转过身背着他。
未久,凌瑛枫来到坡顶才看见了三人,不禁问:“你们……”
咏荷和咏茜一见到他,立刻想起刚才地和他爹的对话,不禁双双噗哧一笑。
凌瑛枫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本能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并无异处呀,抬头冲着两人绽开一抹迷死人的笑容。“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浅笑,仿佛会勾人魂儿般,这一瞬间两俏婢皆已为他的笑容所迷眩,只是直愣愣瞧着他,早已不知身处何地了。
岳媺瑶转首看见两人的情形,不禁怒视他一眼,他本身就像个超强磁石般,不管铁针是人还是小,对他都毫无抗拒能力。于是,她轻咳一声,藉以唤醒两俏婢。
咏荷和咏茜闻声立即双双回神,待见小姐那不悦的眼神,双双后退一大步,心里明白她们是不该心存妄想的。
此时,凌瑛枫却朝她伸手摊掌。“我的东西呢?”
岳媺瑶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鞋灰呀。”凌瑛枫直视着她说:“你说过会还我一堆鞋灰的。”
岳媺瑶恍悟,但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可以还他,明眸一转,故意朝不远处的水潭着一眼。“我撒到那里面去了。”
凌瑛枫立现惊讶貌!
“你怎么可以……”语毕快步朝潭边走丢。
岳媺瑶注视他片刻,亦跟着走过丢。
凌瑛枫走至潭边,蹲下身伸手轻拨潭水,神情若有所失。
岳媺瑶凝视他背影问道:“怎么了?”
凌瑛枫伸出双手掬捧潭水,让水慢慢地从指缝中滴落潭中,听见她的问话只是轻摇首。“没什么。”
这时,潜居潭中的大白鱼,慢慢地从潭中央游向潭边。
岳媺瑶着了那大白鱼一眼,心念微转,间:“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已得知他叫什么名字,但她仍希望他能亲口告诉自己。
凌瑛枫转首抬头看她一眼,拾起一根小树枝,在视乎的泥地上写下“凌瑛枫”
三字。
“咦?”岳媺摇着见那三字,不由得惊噫出声。
凌瑛枫听见她的惊忆声,不禁问道:“怎么了?”
岳媺瑶一愣,只是笑笑说:“不,没什么。”原来“瑛枫”并非自己原先猜想的“英风”:不过这“瑛枫”二字是比较适合他。
这时,凌瑛枫站起,转身凝视她那明艳赛芙蓉的娇颜,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立邑。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凝目注视,那淡漾唇边的浅浅笑意,是那么地魅惑人……“看……看什么?”岳媺瑶没来由地双颊泛红,下意识避开他澄亮的黑眸。
凌瑛枫见她眼神闪避,心念微转笑间:“你真的把我的鞋给烧成灰了吗?瑶瑶娘子。”
一声“瑶瑶娘子”顿时激起岳媺瑶的怒气,朱唇紧抿怒视着他。“住口!谁是你的瑶瑶娘子?”
凌瑛枫见她怒目相对,本能地横移一大步,涎皮赖脸她笑说:“俗语说,一夜夫妻百世恩。既然我的鞋都在你房里陪了你一日夜,这就好比我和你同处一室一日夜之久,你说是不是呢?瑶瑶娘子。”
这番话让岳媺瑶气得差点吐血,这家伙的嘴巴简直就是……最后气不过忍不住冲口而出:“我现在就回去把那双鞋——”话未完立刻警觉而住口,可是为时已晚。
凌瑛枫闻言即知她根本没将他的鞋给烧毁,不禁露出狡诈的笑容。
“你舍不得将我的鞋烧毁,对不对呀?我就知道瑶瑶娘子绝不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一句“舍不得”说中了她的心思,岳媺瑶霎时恼羞成怒,气得运功于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