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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张柏元圆胖的脸上一团和气的笑容。“少主若有事,可尽管吩咐。”
岳媺瑶不想挥手让他退下,但心念一转间突然想起一件事,遂问:“对于江南武林各派的事,你都了着指掌吗?”
张柏元恭声答:“在属下负责范围内,属下一概了若指掌。”
岳媺瑶思忖片刻问:“小门小派也一样清楚?”
张柏元肯定地应答:“是的。”
“那么……”岳媺瑶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和态度自然些,甚至假装有点好奇的语气。“那天我在街上曾碰到一对兄弟,那个大哥长得算是普通,可是小弟却是长得相当俊美,你可知……”
张柏元不等地说完就接口说:“少王说的可是淞涛山庄的凌氏兄弟?”
岳媺瑶一听他知道,不觉脱口急问:“为什么凌瑛枫和他大哥长得一点也不像?”话落立刻惊觉失态,霎时娇颜艳红如苹。
张柏元早从咏荷和咏茜的口中得知少王和凌瑛枫的事,因此只得故作下见貌。
只答:“那是因为凌家兄弟是不同母亲所生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哦……”岳媺瑶这才恍悟,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一点也不像。”
张柏元看了少主一眼。“这件事,杭州附近不论是不是武林同道都知道,因为凌二少爷的生母,当年是江南第一才伎,众多英雄才子都曾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是个才貌双绝的佳人。”
岳媺瑶以及咏茜、咏荷皆露出惊奇的神情。
“凌二夫人当年栖身青楼,是位卖笑不卖身的才伎,因为感念凌庄主对她的救命之恩,而委身下嫁,甘愿为凌庄王的侧室;不过凌庄王的正室夫人亦是位贤淑的女子,因此妻妾相处融冶情同姊妹,后来更是在同一年里先后为凌庄主生下儿子。”
张柏元讲述至此突然重叹一口气。又继续道:“只可惜红颜薄命,凌大夫人和二夫人在一次同船游湖中,因翻船意外而双双香消玉殒。从此这对未满十岁的稚龄异母兄弟,就由同一个乳母代为抚育长大,也因此这封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相当好,而凌庄主也一直未再续弦。”
岳媺瑶似是已明了般点点头。
张柏元又说:“说起俊秀非凡的凌二公子,可是众多姑娘家的梦中情人呢,他那有点调皮的个性,以及爱在口头上占姑娘家便宜的习性,总让姑娘家对他是又爱又恨的。”
岳媺瑶听了不觉冷哼一声,只差没脱口附和: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坏家伙!
张柏元看了她一眼,语气一转:“不过,我昨天在酒楼营帐时,听见有客人谈论一个消息,据说紫烟山庄梅庄主似乎有意把唯一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他,还说是梅少庄主亲自带着梅姑娘上淞涛山庄看人。”张柏元言至此顿了顿,觑眼看了神色微现恼怒的少主一眼。“不过,这也只是传言,也许不尽信。但凌大少爷和朝云山庄的文姑娘正处于交往中,凌庄主高攀的企图也甚为强烈,尤其紫烟山庄又是江南三大世家之首。”
岳媺瑶横睨他一眼,心里暗道:论家世,她还会输给她吗?
思忖间不觉语带轻蔑地说:“哼!小小的江南三大算什么?”
“是、是。”张柏元见少主突然醋劲大发,虽然心里暗觉有趣,但表面则十分谦恭地说:“小小的江南三大怎能跟咱们名列武林十大中的二谷之一相比呢?”
岳媺瑶又是轻哼一声,下巴微抬,现出傲然貌。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属下先告退了。”
岳媺瑶朝他挥挥手,张柏元躬身行个体退了下去。
这时,岳媺瑶不免疑心猜测他的脚伤也许是假装的,只是为了与梅玉霜见面互诉衷情而捏造出来的借口,愈想就愈有气,不觉手上就用了几分劲,手中的杯子立刻承受不住而碎裂,茶水和碎片泼溅,散落满桌满地。
“凌瑛枫,你要是敢玩弄我,我绝不轻饶你!”
咏荷和咏茜见状不由同时心头一惊,看小姐这般恶很狈地捏碎茶杯的模样,她们仿佛看见凌瑛枫那白皙的颈子被小姐捏碎的凄惨下场。
☆ ☆ ☆
次日。
这已是相约见面的第四天了,一大早岳媺瑶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来到相约地点。
此时,潭边早已伫立着一个俊秀挺拔的身影。
原是望着碧幽潭面的凌瑛枫,听见身后有异响,本能地回头察看,当他看见来人是这三天以来所思念的人儿时,立刻上前,绽开一抹迷人的浅笑。
“你来啦。”
岳媺瑶看见他那炫惑迷人的笑容,昨天对他的妒忌、猜疑之心,全都抛到九霄云外,绽开一抹温柔婉约的笑靥关切地问:“你的内伤和脚伤全好了吗?”
凌瑛枫似向她证明般拍拍胸膛,又来回疾走数步。“你看,都没问题了。”
岳媺瑶见状微笑点头。“那就好。”
凌瑛枫看着她笑问:“今天还陪我练剑吗?”
岳媺瑶螓首微摇。“不了,你的伤才刚好,不宜剧烈运动。”
凌瑛枫见她如此温柔体贴,不由对她投注深情的凝视。
岳媺瑶被他如此凝视,心跳骤然一阵狂乱,娇颜亦随即染上一片酡红,更是垂眸低视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
凌瑛枫看她突然现出迷人的羞态,便上前轻拉她柔荑,柔声轻语:“我们到那里坐下聊聊。”
岳媺瑶没有抗拒,只是微带羞怯地螓首微点。
两人在潭边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凌瑛枫偏头看着她白里透红、滢润如玉的粉颊,开口问:“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这话问得岳媺瑶一愣,如果据实以告,会不会被他猜出来历?若随口胡诌,万一将来被察觉真象,会不会被他认为自己存心欺瞒?几度挣扎之下,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我家住怀玉山。”
“怀玉山?”凌瑛枫剑眉微皱:心想这出名相当陌生,应该不在这附近吧。遂再问:“离这里很远吗?”
岳媺瑶见他神情透着迷惘,似乎没有联想到什么,不觉暗松一口气,答道:“离这里数百里远。”
“数百里?”凌瑛枫没想到她家住那么远,惊讶过后问:“那你在这里的期间都住哪里?客栈吗?”
“没有,这里有个远房亲戚,我暂时借住他家的别苑。”
岳媺瑶不便对他言明“无极谷”在武林各地皆有分堂,除了经营各种买卖外,更是负责收集各地大小消息回报,以便她爹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
“你什么时候要回去?”凌瑛枫问。
这话直问进她的心坎。昨天才收到爹的来信,要她没事就尽早回家,离家大半年了,娘亲很想念她。
岳媺瑶沉默好半晌才答:“再……再过一阵子吧。”其实她是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他。
凌瑛枫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她终究会离他而去,不可能长留此地永伴他左右的。
岳媺瑶见他突然沉默不语,神情若有所失的模样,不禁脱口而出:“我会记得你的。”
语毕,突然惊觉这话似乎太大胆了,不禁羞得粉颊一片嫣红。
这话听得凌瑛枫黑眸闪过一丝异色,待看见她露出迷人的羞态,本能地舒臂圈住那纤纤柳腰,凝视她那艳丽无双的娇颜。
岳媺瑶察觉到他的不寻常举动,本能地抬眸,却迎上那炯黑而深邃的双眸;在四目交接的霎那,她彷若着魔似的再也移不开双眸。在这一瞬间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两人的存在,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透过她的灵眸,凌瑛枫似乎能感应到那股相互吸引的气息,几乎是出自于一种本能驱使,轻抬起她下巴,慢慢地靠上去轻啄她双唇,见她没有抗拒才大胆地轻启双唇覆上她娇艳欲滴的樱唇。
岳媺瑶亦缓缓地垂下眼帘,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经验和感受,片刻他的舌更缓绫地探进她的口中:不知怎么地,像是一种本能反应,她亦让自己的丁香巧舌与他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四片胶着的唇才难分难舍地分开。
岳媺瑶这才惊觉,刚才的自己似乎太过大胆、放浪,不禁羞得脸红似火。
凌瑛枫看见她如此娇羞的迷人模样,不禁今他心醉神迷,痴凝着她似自喃般:“这是我的第一次喔。”
“什么?”岳媺瑶倏然抬头问:“真的吗?”
凌瑛枫俊脸轻泛赧色,微笑点头。“当然是真的。”
岳媺瑶见他眸中一片真诚,毫无促狭之色,不禁心中暗暗窃喜,唇边亦泛起欣喜的笑意,可是又怕被他瞧出端倪,只好把脸偏向一边,不置一辞。
凌瑛枫看了以为她不信,只是又慌又急地问:“你不相信我吗?若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语毕,举起手就发下重誓:“皇天在上,若此话不真,我凌瑛枫愿遭天打……”
岳媺瑶忙转身拉下他的手,掩住他的嘴。
“不用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谢谢。”凌瑛枫露出欣喜的笑容,舒臂将她拥入怀中。
岳媺瑶亦顺势偎进他怀中,鼻端轻嗅散发自他身上那醉人的男子气息,芳心不由得一阵怦怦乱跳。
凌瑛枫拥着佳人犹如软玉温香在抱,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了起来。
良久之后,凌瑛枫突然开口问:“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好玩的地方?”岳媺瑶仍依恋不舍她偎在他怀里,只是问:“那是什么地方?”
凌瑛枫故意卖关子说:“去了就知道。”
岳媺瑶反问:“如果不好玩呢?”
“不好玩我愿意受你罚。”
岳媺瑶美眸一转说:“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怎么罚都可以吗?”
“对。”
“好,那我们走吧。”
☆ ☆ ☆
梅嵩哗领着一名随从正欲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因为最近杭州城出现了一名采花大盗,官府屡次追捕总是无功而返,因此总捕头便挨家挨户拜访杭州附近各大小武林世家,希望各家豪杰们能帮忙缉凶。
所以,梅嵩哗没事就带着随从到处走一走,帮忙那些已忙得焦头烂额的官兵巡视、巡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娇脆的嗓音:“到底有没有?”
这话听得梅嵩哗一愣,不由停下脚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有个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站在树下抬首上圣。
此时,又响起一个男音说:“有,这鸟巢里还有两只雏鸟,母鸟应该也在附近而已。”
“那就好,你把小鸟放回鸟巢后再慢慢下来。”
“知道了。”
奇怪……那男子的嗓音似乎有点耳熟,好像最近曾在哪里听过?梅嵩哗寻思间下意识就朝那方向走去:他隐身于树后探首看去,一看之下却是双目发直,久久移不开视线,那黑衣女子竟是位宛如天仙化人的美姑娘。
梅嵩哗心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叹!不想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比他那已艳冠群芳的胞妹更美、更艳丽几分。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和一个男人在这人烟罕至的林子里做什么?突然他想起横行杭州城的采花大盗,本能地就想上前警告她,心想若有需要他也可以护送她至安全的地方,思忖间正欲行动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