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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毒蛇缠住我 作者:丁旸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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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地在垃圾站似的食堂里扒了两口饭,在宿舍里又非常沉地睡了一觉,起来后便整理了一下课本去上课。去上这堂课我心里是很矛盾的,我不愿意去听高文讲课,我压根就不愿意见到他这个同性恋者,见到他我就会想起已经被装进麻袋里的待今晚上去处理掉的——他的同性恋人陈之初的尸体。可是我刚杀死了他的恋人而不去上课,我又觉得自己是光着屁股站在十字路口——充分地将自己暴露出来。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做贼心虚。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不因为我的反常表现而露出马脚,于是,我硬着头皮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高文是从教室的后门走进来的。在他走过我座位旁边的时候,其右手无意中在我的桌面上划过,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惊魂未定。我用呆滞的眼神看着高文走过的背影,那背影人高马壮的,怎么看怎么像个鬼魅,他扭着屁股向讲台上走去,他的屁股很大很圆,大得像是两个一拍即起的篮球。

高文站在讲台上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开始介绍自己。其实,他就是不自我介绍大家也都知道他是教导处的主任。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的内容他倒是都省略掉了。高文没有介绍自己是个同性恋者,也没有说愿意和男性同学做朋友等等带有暗示性的话,很正经的一派样子。他怎么能介绍那些东西呢?为人师表嘛!听着高文老师在讲台上的自我介绍,我撇了撇嘴,反倒使刚才紧张惊异的心平静了许多,心里又胡思乱想起来,心想若他真的把自己的癖好说出来的话,以后他的课必定会人头攒动的。

高文作完自我介绍,走下讲台站在讲桌旁。他的左臂弯曲着压在讲桌上,用以支撑着自己倾斜的身子。他从自己的西装上衣内兜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烟夹,当打开烟夹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响。他站在讲桌旁,显得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从烟夹中抽出了一支香烟,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ZIPPO”打火机,打火机将其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燃。这一套连贯的动作,从开始掏烟夹到点燃香烟的系列过程,怎么看怎么像演练了许久的台上表演,很娴熟。教室里很安静,这是上陈之初的课从未有过的安静。在上陈之初的课时,无论怎样总是有着“嗡嗡”的声音,交头接耳的谈话声就像是苍蝇飞翅的共鸣声。而高文却用一连串简单的娴熟的吸烟动作清除了上课时出现的杂音。

高文老师吸了口烟,他并不在乎吸烟,而是将手中的香烟当作自己的道具,在众多的学生面前,样子是很潇洒的。他开始讲课,以一首诗作为本堂课的起点,他抑扬顿挫地朗诵道:

我已经浪费了五年光阴/在曼哈顿/生命凋零/才气耗尽/……

我二十几岁的青春/在市场待价而沽/在办公室里晕厥/在打字机上痛苦/……

沉郁地劳作五年/从二十二到二十七岁/银行里没有一毛钱/值得一看/破晓,只有那太阳/那东方冒出的烟圈光临卧室/我注定要下地狱,任/闹钟喧响……

我没有听过这首诗,觉得很新。高文朗诵完之后,又吸了口烟,看着学生们的表情,突然他叫到了我的名字。坐在最后面的我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很快地站了起来,并带动了桌椅发出“咣噔”的声响。

高文问我有没有读过这首诗,如果读过就介绍一下这首诗的作者。我只好摇了摇头,说这首诗很好听,很现代也很颓废,这是第一次接触,以前没有读过。高文让我坐下。我有些尴尬,心里一下子又七上八下起来。为什么他会在这么多的学生中点中我来回答这个问题?莫非这是上帝安排的对我心灵上的折磨,还是他的第六感觉让他这么做的?不会的,即便是警方的神探也不会这么快就侦破此案的。蔡如佳也不会这么快就出卖我,不会的,因为她是我的同犯。我脑子里乱作一团,没有再听进去高文往下的讲课,根本就听不进去了,只是依稀觉得他好像是以博尔赫斯的《界线》那首诗来结束这堂课的。

现在,高文走在我的前面。我慢腾腾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敢走过去。看着他的背影,那是一头熊一样壮的背影。如果他真的知道陈之初已经死了并且是死在了我的手上的话,这头熊一定会将我撕得粉碎。我越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越是觉得可怖,我想像着他一把将我掠过去,抓住我双脚的踝骨从我的股沟一撕两半的情景,不寒而栗。突然,我又觉得自己简直有些可笑,高文的确是很强壮,可是他的同性恋情人之死,他并不知道啊!我这不是自己在吓唬自己吗?极度的恐惧过后我的神经已经不再过敏,一想到今夜我要和我的同谋,我的师母,我的情人去将陈之初的那具躯壳处理掉,我又有了自信。

在教学楼楼道的岔口,我选择了另一条下楼的路,不再跟在高文的背后。这是一条安全通道,是这栋楼的防火楼梯,是为一旦发生火灾逃生时用的,平时很少有人走这里。我顺着楼梯盘旋而下,楼梯很陡很窄,我从楼梯的交叉口向底层望去,很深。我感到这不过是一种幻觉罢了,楼梯是没有尽头的。那个底面永远只会在我的脚前而不会在我的脚下。我应该跟在高文的身后,好歹那样前面也有一个探路的人。现在倒好,为了躲避他,我独自走在这个安全通道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阶梯,白色的扶手,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白色又一次让我联想到死亡,接着又想到陈之初。一个白色的幽灵漂浮在我的眼前。我一屁股墩坐在了台阶上,接着又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推了我一把,我顺着阶梯滚了下去,滚到了楼梯的出口,我踉跄地爬起来。

来到教学楼一楼大厅,我才感到刚刚摔得浑身酸痛。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有个女生从我的身旁走过,大概我的狼狈相引起了她的嘲笑。待那女生走过去后,又有一个身影与我擦肩而过,是高文。他扭着肥臀,再次走过我的面前。难道这是幻觉,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想尽快把陈之初的尸首处理掉。
第三章 夜里(1)
夜里,蔡如佳坐在她那辆“POLO”车里。我打开后备箱,把装有陈之初尸首的麻袋使劲地扔了进去,然后又把蔡如佳下午从土产店里买来的一把铁锨扔了进去。我欲合上后备箱的盖子,那把已经让我锯短了的铁锨木把却仍被卡在了后备箱盖子外面,我又只好硬着头皮将铁锨的木把往里使劲推了推,发现实际阻止我合上后备箱的原因却是麻袋的一角被夹住了,换言之就是陈之初在阻止我把后备箱盖子合上。此时我的头皮一阵子发麻,头发简直都要竖立起来。我不敢多想,只是将后备箱盖子使劲地向下按了按,我身子还在车尾,哆嗦的手已经在拉车门的把手了。我的身子重重地刚一挨上靠背,便冲着一直握着方向盘的蔡如佳摆了一下手,意思让她赶快点开车。

白色的月光像美酒一样洒了一地,与车前灯交相辉映,把我的影像照在车前窗的玻璃上。我看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正是子夜零点。这个时候是自然界里一切繁杂交织的终点,同时又是衍生交织线条的始点。我听说过有一种迷信的鬼神说法,此时正是阴盛阳衰的始点,是鬼魅幽灵出现的时辰。越寻思我就越是心惊胆战。我不由自主地注视着车窗外后视镜中的自己,我与镜中的我四目相交,瞳孔的相对臆造出无数个我。渐渐地我瞳孔中的自己开始变得虚幻,变得缥缈不定,也许这大概就是我的魂魄吧。还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就是在幽暗的光线下,当自己与镜子中的自己注视许久之后,便会发现镜子里自己的影像会变得有点模糊,是你自己又不像你自己,据说那就是自己看到了自己的魂魄。老人们不让晚辈的孩儿夜晚照镜子,就是这么个缘故。

我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后视镜,生怕自己看出自己的魂魄出窍。车在路上跑着,在零点上跑着,我不知道蔡如佳要把我和她的老公陈之初带往何处。此时,天下起了大雾。不一会,我们在车里已经看不清马路的边界。月光随着月亮的退隐被雾瞬间吞噬掉了,明亮的月光与浑浊的雾瘴融为一体。在大海一样的雾潮中,我和蔡如佳就像一叶迷失了方向的孤舟。可是仍然紧握方向盘的蔡如佳——这位掌舵的人——却满脸的自信。我不知道她要把车开往何处。我也没必要去问,到了地方她自然会停下来的。就像那次她带着我去同性恋酒吧,到时候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的。车前灯一次又一次把涌上前的雾潮推开,雾气或许是由众多的亡灵而组成的,否则怎么会那么的漂泊不定。它们围绕在车的周围,是陈之初招引来的。我不停地环顾着周围的车窗,车窗都密封得严丝合缝,外面的雾气不会钻入里面的。

雾随着道路的颠簸程度而逐渐增大,同时我也意识到我们已经出了市区,现在正走在这个城市的边缘。我再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夜光的电子表盘显示着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时,宝石蓝“POLO”车在一棵松树前停了下来。这里是一片松林,只不过由于雾太大,在车灯的探照之下,我只能看到面前的东西。

“到了。”

蔡如佳停下车后拉了一下手刹,摘掉空挡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到了。”

这时蔡如佳递给我一个强光手电,让我一个人去埋掉陈之初的尸体。她不与我同去的理由很简单,要在这里守着自己的车并且为我打着车灯照亮。我拿着手电筒走下车,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雾气真的就像海水一样涌进了车里。透过车窗,车内与车外一样变得模糊一片,我连坐在驾驶座上的蔡如佳都看不清了,只看到车灯在雾海中杀出的两道亮光。

我打着手电想环视四周,但我又不敢看,毛骨悚然的我已经连自己是谁都无法确定了。

这里果然是一片林地,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着,不敢回头地拖着那个麻袋——也怪,感觉它竟比上午的时候轻了许多,我想这或许是人死以后骨骼会钙化,肌肉已经萎缩的结果。我小心地摸索着来到还算是平整的一块地面上,我看这里离蔡如佳的车并不是太远,依稀还能够看见不远的车灯,两团若隐若现的鬼火似的灯光多少给我增添了一丝底气,我真的希望它可以驱赶掉林地里的鬼魅魍魉。

我使劲地跺了跺脚,这里的土还算得上松软,我把手电筒架在一株不高的枝杈上,拿起铁锨往土里插下去。起初还算是轻松,越往深处挖,越有些吃力,土地还没有解冻,似乎周围的雾气是从土里窜上来的。随着一锨一锨的土的挖起,我反倒觉得雾气越来越浓,体力的消耗让我愈加感到雾气的压迫,呼吸更加困难,胸闷得难受,那雾气在汲取世间的精气,就连我呼出的热气也被一股脑地吸了进去。

为他人掘墓首先是在为自己掘墓。现在我就站在为陈之初所掘的墓坑中。当我从中爬上来时,浑身大汗淋漓,冷风吹过,身上已经变得冰凉。我冷得哆嗦着,感觉自己实际上就是一个从墓中爬出的僵尸。我要赶快埋掉陈之初,不然我的魂儿会丢在这里的。我慌张地从一旁拽过麻袋,使上浑身的力气狠狠地将其踹到坑里去。我往坑里看了看,这个并不深的土坑在雾气的笼罩之下变得深不见底。

我终于可以喘一口粗气了,我浑身瘫了似的倚在一棵树干上,顺着出溜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呼哧”声在寂静的林地中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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