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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金榜-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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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膝上摊开一本祈祷书,但她的眼睛却由祈祷书转向一个约莫六、七岁,在由阳台射到地毯上的一块长方形阳光里,来回滚着玩,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小男孩身上。
  那小孩相当脆弱、苍白,蓄着一头金发,看起来就像维拉斯凯画中,菲立普四世的孩子一样地憔悴。在他巨大的头颅上,有一双凸出的蓝眼睛以及明显的灰青血脉网,而像所有瘦长的小孩一样,他也表现出一种异常鲜活的想像力和急躁难安的脾气来,而且总随时准备着要向权威挑战似的。
  他穿着得像个小大人似的:黑丝长袜,鞋子有许多环扣,蓝缎短裤,同样缎面的西装背心上装点着不同颜色的绣花,外面罩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长燕尾服。
  他正在将一本很好的有关纹章学的书的内页,一页页地撕扯下来,用他的小手指将它们撕成碎片,同时不耐烦而生气地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明天要做这些事。〃〃我今天不要做那些事。〃〃我要这个和其他的东西。〃〃我不要这个东西。〃好像故意要向那可怕的老妇的权威和禁令宣战似的。
  那可怜的孩子跟他吓人的祖母同样厉害。
  最后,在房子的一个角落里(从那儿,你可看到阿兰布拉红色的高塔,但只有飞过达罗河床的鸟才能看到你),一位修女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眼睛出神地望着了无止境的蓝天,手指则慢慢地拨数着一长串琥珀色念珠的珠子。这位修女是圣詹姆士修道会的一员;大约三十来岁,身着她们修道会的女士们习惯在庵室里穿着的改良式服装。
  她的穿着是这样的:哥多华绑腿皮鞋,衬衫和哔叽裙也是黑色的;一大块亚麻披肩,用别针别住,从她肩膀上垂下来,罩的方式不像外行的女人,把它穿成一个三角形,而是将两角一起放到同一边,另两角放到背后去。
  修女腰部的上方因此没被遮盖住,而在左边露出了圣徒的红十字架。因为她既未穿白色斗篷,也未戴帽子,所以头发自由自在的亮在外面,并往上盘起,在后脑勺札了个安达庐淇亚农妇常绑的一种髻。
  尽管她的穿着并不吸引人,但仍然看得出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或者,更准确地说,她那不经意的穿着,正得以充分流露出自然的魅力来,因而更加强了我们一种美的感觉。
  修女身材高挑、瘦长、充满活力,而且身材十分匀称,就像我们在梵蒂冈要进入雕像馆之前的长廊上,会停下脚步来欣赏的那座高雅的女神雕像一样。她的羊毛长袍,贴着身体,并没有遮掩住,反而更显露出那古典的、无懈可击的标准身形来。
  她的手不太光滑、洁白、修长、有些波纹,几乎是透明的,迷人地从那黑色衫裙里伸了出来,令人联想到庞贝城的雕像前后所找到的属于雕像的、由希腊雕刻刀雕出的古大理石手。
  要完成这位美人的画像,再想一下那张浅棕色的脸吧,相当瘦(或者,更准确地说,被一种很深的感触所侵蚀着),椭圆脸,像提善笔下的麦德兰,脸色较深,几乎是一种苍黄色,有趣的是(因为任何无生气的征兆都被强烈的感情流露所取代了)眼睛外有两个青灰的圈圈,充满了神秘的哀伤。
  那双眼睛,几乎总是往下低垂着,只偶尔抬起来望向天空,好像不敢正视这世上的事物。当她垂下眼时,那长睫毛好像就变成了永夜的垂帘的影子,落在虚妄漫无目的的生命上,当她抬起眼时,人们会以为她正飘飘然飞在明亮的云里,要飞入天主怀中;但如果她的眼不小心停落在俗人或俗物身上,那么她的双眸就会突现光热、颤抖不已,惊惶地四处张望,好像被热气灼到,或者就是被泪液泛滥成灾。
  也请想像一张光滑而高雅的额头,厚厚的眉,直挺坚毅而具艺术气质的鼻子,以及一张充满感情而略带挑逗的小嘴巴,你因此会有一张完整的、具有吸引力的仕女画像,她兼具野性美的魅力与基督教理想女性的神秘美。

  二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活在一百多年前的阳光里?
  让我给您一个简要的介绍。
  那位老妇人是桑德斯公爵的未亡人,她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公爵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让我们再往前回溯一些。
  桑德斯家族在公爵夫人的公公尚在世时,赚得大笔财富与权势;然而,他除了一个儿子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旁系亲属,他怕因此会绝了后,所以在遗嘱中特别声明(如西班牙王位争夺战争时,菲立浦五世所颁下的新世袭财产法所示):〃如果我的继承人传有两个以上的小孩,他必须将财产分给最年长的两个小孩,这样我的名字才得以由承有我血液的两个支系传下去。。。。。。〃
  于是,现在那个声明必须印证在他孙子身上,也就是那位刚才我们已见过的严厉老妇的两个孩子的身上。。。。。。然而,她却认为一个伟大姓氏的光辉,由一个强大的支系承传下去,比由两个支系分别传下去要好些,于是在不违背她自己和公公的意思下,她让她的女儿放弃俗世的一切,开始学习做一名修女;如此,桑德斯家所有的财产就可完完全全地归到她另一个小孩的名下,因为他比他妹妹早出世,又是个男孩,自然而然集母亲的宠爱于一身。
  于是,可怜的多娜伊莎贝尔,桑德斯伯爵的第二个小孩,未满八岁时,就被送到圣詹姆士修道会的女修道院,开始过她命中注定要过的修道院生活。她是呼吸着修道院里面的空气长大的,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直到有一回,她们大伙儿在幻想帆布上寻找自己未来的道路时,她以从来不知自己有权选择自己道路的一种冷冷的顺服之心,选择了要为基督披上白纱。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多娜伊莎贝尔当时并不明白她立的誓所代表的意义(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内心需要什么),但是她完全了解(因为她也为她的家世感到骄傲)她的天职会为她的姓氏带来荣耀,总而言之,她成为一名带着些骄傲但却没有明显的可以说得出的快乐的修女。
  时光飞逝,伊莎贝尔修女已经长大了,带点佣懒而脆弱的气息,突然间显现了那种我们欣羡不已的丰嫩而非凡的美来,然而她外表的美丽比起内心与灵魂深处奔放开来的初春气息,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从此,年轻的修女成为不只是自己修道院中,更是与修道院有来往的人士心目中的奇迹与偶父。人们纷纷把她比做是莉百嘉、莎拉,路得或是茱带。司琴的人称她圣女西莉亚;厨师叫她圣女宝琳;教会司事则喊她作圣女摩尼加。换句话说,她们都觉得她像极了其他的圣女,不管那圣女是独身、寡妇或是已婚妇女。
  伊莎贝尔修女不只一次在圣经和其他有关圣人的典籍中,寻找那些她经常被拿来比拟的伟大女性、皇后、妻子和母亲的故事,阅读的结果是,她的内在很快地对外面世界的生活产生了虚荣心、野心和好奇心,以至于她的精神导师不得不严厉地警告她〃她的理性和感性发展的方向,将会引她步入永咒里。〃
  听了这些话,伊莎贝尔修女就在刹那之间,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因为开始迷恋家族的光荣历史而变得高傲而精神抖擞,也开始一心一意做个上帝名下的好处女,如此之虔诚、神秘、而几至于狂热的地步。她走到如此极端自修苦行的地步,又常为不安的情绪折磨着,以致修道院院长和听取她告解的神父,不得不常给予信心,而且他们也确实发现,她已到了无罪可赦的境界了。
  这时,在她的内心和灵魂深处,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那曾经如此突兀而丰盛奔放的心灵与灵魂?我们并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五年后(她的哥哥已婚,实有一子,然后失去他的妻子),伊莎贝尔修女比以前更标致了,但却像一朵欲凋的百合花一样底慵懒无力,经由医师的忠告和她母亲的影响力,她被送回家,呼吸达罗地区的健康空气,那是惟一可以治疗那几乎要她的命的神秘怪症的良方。有些人说她得的是宗教狂热症,有些说是黑色的忧郁症,但没有人能说得出确切的医学名词来,人们只是看到她无精打采的,眼泪流了又流。
  回到家后,虽仍不见快乐,但是她的健康和体力渐有起色;又因为那时她哥哥已经去世,留下一个三岁的男孩,她被安排待在家里,视家如修道院,与她垂垂老矣的母亲作伴,同时照顾她的小外甥---桑德斯姓氏与财产的惟一继承人。
  所以现在我们知道地毡上那个正在撕着书页的小男孩是谁了,而我们只须再加上一句---虽然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他是他祖母和姑姑的灵魂、生命、爱、荣耀与小暴君,她们在他身上看到的,不只是一个独立个体,更是他们家族延续不朽的一个希望。

  三

  在我们了解到这三位人物的内在与外表后,现在让我们再回到他们身上。
  小男孩突然站了起来,抛开手里剩下的书页,走出房间,大声地唱着歌,很显然他是要去寻找另一个可供破坏的目标。两位女士继续她们刚才在做的事;老妇重回去看她的书,但修女却停止念数她的念珠。
  修女究竟在想什么?
  谁晓得?
  春天早已经来了。。。。。。
  屋外阳台上挂着的鸟笼里的金丝雀和夜莺,正在和从阿兰布拉树林里飞来的、自由而快乐的雄鸟雌鸟们,进行某种对谈;也许笼里的鸟正在告诉它们,伴随着无趣生命而产生的悲哀与无聊。。。。。。。
  阳台上的紫萝兰、水堇和风信子都陆续开花了,显示大自然又到了孕育生机的时候。空气清香而温暖,好像要将情人们从城市里唤回迷人的田野与神秘的森林里独处似的,在那儿他们可以毫无忌惮地望着对方,吐露彼此的爱恋。。。。。。。
  街上传来人们来来往往的足音,那些人都是一些深入世事的人;也都是一些让其他深陷苦海的人所羡慕不已的人。。。。。。
  偶尔也可听到探戈舞的片段,那是邻近的男人和附近工厂的学徒,在星期天那不可免的夜晚约会来临之前,所喜欢用来打发时间的舞蹈。。。。。。
  此外,也传来河流那永恒而哲学意味深浓的淙淙细语,首都的喧闹之声,沙龙里规律的钟摆声,以及远方那些在仪典日会铃声大作的摇铃的撞响声,宣布一个葬礼的举行,或是庆祝圣詹姆士教会里另一位修女的宣誓入会。
  所有的这些,加上照射在阴冷角落里的阳光,或是那片看在眼底与灵魂深处的蓝天,阿兰布拉那些充满浪漫冶艳往事的高塔,以及那些从格拉那达仍隶属莫尔人时期,就茂盛到现在的树木。。。。。。所有的这些,必定像铅般重地压在那三十之龄的女子的灵魂上,她的存在与现在的她,从没两样过,而她的未来,至多只能缓慢地重复着如此充满哀伤的时刻。
  小男孩又回到沙龙,将修女从玄思中拉回现实,同时也打断了女爵的阅读。
  〃奶奶!〃小孩尖声叫道:〃楼下那个在楼梯上装石盾的意大利人,刚刚对那粉刷屋顶的老先生,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我听到他说的话,可是他们没看到我;因为我听得懂那雕刻师对那油漆匠所说的破西班牙文,所以我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天啊!如果你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卡罗斯,〃老妇以代表懦弱的一种模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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