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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函立在一边,瞧着韩暮华盯着信纸上那几行字,久久回不了神,眼眶更是发红,担心唤道:“五小姐?”
韩暮华没有动,却道:“信是谁送来的?”
“奴婢被二门小厮叫去取信时看见送信的是一个高大汉子,浓眉大眼的,倒是不曾瞧见过,他只说是表少爷身边的人,又把表少爷的腰牌拿出来证明身份,只是奴婢看他一身脏污,马匹也似筋疲力尽,这一路奔波肯定不易。”妙函回想着在角门的情景。
韩暮华认真听着,心中酸涩,山西那边的条件不好,而送信的人路途遥远,能快速又健康的到达盛京把信安然送到,已经极是不易,哪里还能顾得上外表整齐与否。
“对了,五小姐,这是随信一起带过来的木匣子。”妙函将手中一直捧着的梨花木匣子放到韩暮华面前的小几上。
韩暮华小心将信装回信封,又从信封里倒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打开了木匣子。
深蓝色的绸缎间躺着一支象牙镶红宝石梳,韩暮华小心地拿起,放在手中摩挲,象牙梳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贺暮华一十五生辰之喜,细看来分明是林云鹤的笔迹,韩暮华抚摸着那行小字,心中五味聚集。
梨花木匣子有两层,韩暮华移开上层,下层只是放着几张文书,韩暮华取出文书一看,内心震动,这竟然是盛京两处银楼的房契!
当初她拜托林云鹤帮她在盛京郊外置办田产时,就听林云鹤提过收购了盛京的两处银楼,林云鹤的生意她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大多在西凉,赫赫有名的“聚舍钱庄“的幕后老板便是他。只是林云鹤虽擅经商,但是朝廷忌讳官商勾结,林雁山当初又是西凉知府,所以这些生意都是林云鹤暗中操纵。
盛京的这两处银楼在去年就并入了“聚舍钱庄”的分号,怎么突然要送给她,韩暮华这个时候心里不是感动,而是莫名的担心,林云鹤此举像是在屏退自己的后路,不管不顾把他自己往绝路上逼!
文书下还有一封简短的解说,韩暮华颤抖着手打开,上面仍然只有寥寥数语:“暮华,当初我盘下这两处银楼时就准备把它们当做你的及笄礼物,只是现在不能亲手交给你,略感遗憾。两处银楼手下自有管事管理,仍在聚舍钱庄名下,你只需保存好房契便好,我替你在钱庄设了户,银楼的盈利已差信任之人管辖,若是以后有急需,可以拿着这张文书去银楼提取便可。”
滴水不漏的安排,连最细微之处也帮她处理好了,韩暮华看到先是发愣,然后只想笑,但却是冷笑,最后她恨不得将这个木匣子带着信一便砸到林云鹤的脸上!
“那送信的人走了没?”韩暮华气愤地捏着信转头问妙函。
刚刚匣子里的东西,妙函自然也看见了,她正在暗暗吃惊,同时也为韩暮华与林云鹤之间惋惜,盛京的那两处银楼她可是早有所闻,闲暇时听她娘提及过,不说别的,光是进项一年就有上万两黄金,就连盛京的头号酒楼百味斋的盈利也不过如此,而林云鹤只是拿它当做韩暮华的生辰礼物!
可是韩暮华并不快活,妙函甚至隐隐感觉到她的愤怒,她虽然感到不解,但是聪明的没有多问,只在一边静静等待着,小姐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
听到韩暮华问话,妙函忙答道:“五小姐,那送信的汉子说要在盛京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再来一趟,到时,五小姐如果有只言片语他可以顺路带回去。”
韩暮华将梨花木匣子锁好,却将文书拿了出来,在桌案前挥笔,宣纸上字迹力透纸背,霸气豪迈,根本就不像个姑娘家写的,一样的寥寥数语,写完后,韩暮华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她一心急就敛不住笔锋,这信一看就知道是她愤慨之作。
妙函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瞧着韩暮华脸上的不满,尴尬道:“五小姐,你要不要从新誊写一遍?”
韩暮华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直接将信折好,连同文书房契一起放入信封,用蜡封口,交到妙函手中,“明早亲手将这封信交到送信之人手中让他带回去!”
妙函忐忑接了信。
既然如此重要的东西,林云鹤都可以让那人送来,韩暮华并不担心这封信会丢失。
其实,韩暮华不知道的是,这房契文书并不止一份,林云鹤早就吩咐盛京中的人手在官府备了案,两处银楼早就划归到韩暮华名下,房契和文书只不过是个凭证,就算是丢失了,到时候直接去官府重新办理即可。
那送信的汉子第二日就珍而重之的带着信回了山西。
天朝民风开放,表亲之间通信实在是正常不过,况且韩暮华与林云鹤之间关系不一般,整个韩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也没有人无聊到在这个上面做文章。
而远在山西大同的林云鹤在半个月后才收到这封回信,那时,他正被成堆的公文淹没,午膳都没时间吃,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山西这边官府要镇压私盐,但是兵部那边却不拨兵,无兵无刃,想要镇压简直就是扯淡。林云鹤正为了文武官之间调解焦头烂额。
第118章 不愿
安丰将这封信交到他手中时,林云鹤勉强从众多公文中抬起头,捏着薄薄的信纸,一看就是一个时辰,短短的几行笔锋豪迈的字就像是千言万语一般,让林云鹤久蹙的眉头舒展开。在旁边瞧着的安丰却暗暗叹气。
四月芳菲尽,而韩暮欣的婚事还未定下。
韩暮欣与韩暮华如果不是一个房头,妹妹先出嫁倒还好说,但是转眼韩暮华的婚期只有大半个月就到了,韩暮欣却还未“盖棺定论”,让老夫人怎么能不急。
老夫人今日把三房的都叫到了懿祥阁谈话,和煦长公主也在。
老夫人当面把康家的情况说给了三房的人听,“……康家的小少爷今年弱冠,前两年中的进士,在司礼监做事,和暮欣年龄正合适,是真正的富贵之家,暮欣嫁过去只会受到敬待,绝不会受苦。”
韩暮华捧了杯茶慢慢饮着,司礼监挨着詹事府,是给圣上修书的重要部门,当朝圣上爱古籍,朝堂上很多位高权重的文臣都是从司礼监和詹事府出来的。这个康家小少爷的前途确实不错,老夫人是真心为韩暮欣的未来考虑。
康小少爷青年才俊,康家即便现在还不出挑,以后也会慢慢发迹,韩凛对这门婚事很满意,恭敬对老夫人道:“娘亲自给找的人家,怎么会不合适,暮欣还不快谢谢祖母!”
三夫人如今一心都扑在韩暮华身上,自从知道了韩暮欣是黄姨娘的孩子,哪里还有半分闲心,但毕竟也是她从小带大的,并不忍心伤害,一直都采取“不管不顾”的政策。
和煦长公主自从知道了真相后,对韩暮欣这个名义上的嫡女并不看好。自然婚事她也就不上心。
老夫人听韩凛这么一说,松了口气,“既然这样,明日我就让康家的人来商议婚期。”
韩暮欣一直低垂着头,听到这里,猛然地抬起了头,脸色冰寒地朝着房间内几人望了一圈,然后突然跪在老夫人面前,语调坚定:“祖母,我不嫁康家!”
老夫人脸色顿时就黑了。端在手中青花缠枝纹茶盏用力拍在旁边的小几上,茶盖都掀翻,茶渍泼了一小几。
“说什么胡话。康家哪里不好,配你绰绰有余!”老夫人怒极,这当真是再重不能的话了,原本老夫人心气儿高,韩国公府地位又不俗。她是极看中家中姑娘的身份,就算是家中庶女在她眼里也如同金枝玉叶,现在,当着三房的面这么贬低韩暮欣,可见她的怒气。
韩凛从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他自小尊敬母亲。如今老夫人年龄愈大,身子也越发不好,看着老夫人鬓角的苍苍白发。他心里就发酸,于是对韩暮欣的举动更加不喜,女儿就是要乖巧顺遂的,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韩暮欣还想要违背不成?
“暮欣。快给祖母陪不是!”韩凛愤怒地站了起来。
韩暮欣微垂着的头抬起,她眼神冷然地看了老夫人和三老爷韩凛一眼。忽的冷笑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三夫人身上,突然膝行两步,一把抱住三夫人的腿,话语里都是委屈,“娘,你帮我说句话,我不要嫁到康家,娘,求求你!”
“你——”韩凛指着韩暮欣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三夫人的手有些颤抖,她低头看了眼韩暮欣哀求的脸,一股心疼和不忍从内心泛起,可是转眼就瞧见韩暮欣俏似黄姨娘的那双丹凤眼,瞬间,情绪全无,内心只剩下这么多年被骗的愤恨和不甘来。
韩暮欣亲眼看见三夫人脸色变幻,绝望地松开了手,和煦长公主坐在一边,旁若无人的将这一切当笑话看,直到韩凛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不甘不愿的开口:“暮欣,娘都是为你考虑,乖乖的听话嫁到康家,以后康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韩暮华瞧着韩暮欣此时的表情,心情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并没有想站出来替她说话,韩暮欣从小被三夫人宠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丁点儿委曲求全,隐忍不发都不会,现在她折了翅膀,没了人庇佑,不懂得收敛,现在的结果,完全就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韩暮华一点也不同情她。
韩暮欣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踉跄了两步,才傲着头轻蔑地看着老夫人,“好,好,你们都想我嫁到康家!庶女的命就不是命,就是你们拿来求荣的,就像当初三姐一样!”她冷笑了两声,又死死盯着韩暮华,“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想要我给你让道,想的美!我偏不!我就不嫁,我看你怎么嫁的出去!”
韩暮欣整个人疯癫了一般,说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人被气的胸脯起伏不定,要不是一边韩暮华拦着,她都想把茶盏砸到韩暮欣身上,“暮欣,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都疯了不成!”
韩暮华也皱眉,虽然世家之间婚姻确实牵扯良多,但韩暮欣把这些说的如此不堪,已经超过了老夫人所能忍耐的极限。
“祖母,我没疯,我好着呢,如果你们执意让我嫁进康家,我就将我偷偷跟着三表哥出盛京的事情抖出来,到时候大家一起没脸!”
韩暮欣脸色狰狞着,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这次连和煦长公主也听不下去了,“来人,快把这个小蹄子的嘴给堵上!这般猖狂!”
长公主话一出口,她身后的壮实的女官就将韩暮欣束缚住。
老夫人的一点耐心被韩暮欣磨光了,捏着佛珠的手拍在小几上拍的山响,翡翠佛珠碰撞着楠木小几,上好的翡翠也有了裂痕。
“想要和我谈筹码,你还太嫩了些,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桂嬷嬷,把她带下去,找人日夜看守,派人去康家,请康家的人明日就过来商谈婚期,这次,我绑也要把你塞进康家的花轿!”一番带着怒意的话说下来,老夫人咳嗽了两声,韩暮华轻拍着老夫人的背帮着顺气。
桂嬷嬷带着壮实的婆子按住了韩暮欣,直到这个时候韩暮欣眼里才露出一丝惊恐和害怕。她眼神祈求地看了眼老夫人和韩凛,就被抬着送回了秋水居。
“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老夫人揉着额头,满脸的疲累。
韩凛上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口,原本想要为韩暮欣说两句好话,可瞧着苍老的母亲,他又闭了嘴,转身出了懿祥阁。
“祖母,我瞧着四姐脾气硬,您这样逼怕是不好?”韩暮华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
韩暮欣心高气傲,又不会伏低做小,老夫人把她逼到绝境换来的只能是魂归西天。去年,人前韩暮琴殁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