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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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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率大军屯兵长城一线抵御匈奴。李斯与赵高合谋准备立秦始皇次子胡亥为帝,但秦始皇长子扶苏在国内颇有宽仁之名,他们怕胡亥登基后扶苏会率大军作乱,便矫诏令扶苏自尽,扶苏接到诏书,果然不听蒙恬的劝阻自尽,结果秦亡于二世。河间王乃是大楚国第四任皇帝世宗的兄弟,世宗前任灵宗英年早逝,没有子嗣,世宗当时只是一个亲王,且能力并不出众,能够即位全赖多数门阀支持。世宗即位时,年有四十。其幼弟河间王已二十多岁,他贤明豁达,而且熟知兵法,帮助刚刚即位世宗打退进犯的柔然,平定内乱,功绩卓著,颇得人心。当时有民谣,“世宗立,百姓荒,河间出,百姓安”。世宗对河间王心生忌惮,唯恐他会夺了自己的皇位。世宗即位后第五年,在河间王帮他平定内乱,赶走柔然,天下暂时稳定后,便寻了个差错将河间王流放。虽然在世宗的孙子,孝宗即位后对河间王平反(为啥到孙子继位才平反捏?),但河间王那时已郁郁而终,连子嗣都没留下来。

项公子面红耳赤,望着李潜忿然道:“你以为我想争吗?不,我也希望自己生在一个平常百姓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读书赏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但我不能!我不能不争,我不争,就是死!不仅仅是我死,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要因我而死。我不想落个象这个玉杯一样的下场。李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潜默然。如果只是普通家族,哪怕是公孙、田、萧、楚这样顶级门阀的继承者之争,李潜也能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当然,能不能有效果就不好说了)。但在帝王之家却不同。有资格争夺那把椅子的皇子不多,除非那些真正没有依仗的皇子可能会安心当个闲散王爷,混吃等死。有能力的皇子,谁会真的对那把椅子死心?即便他自己死心,不想去争,但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坐上那把椅子的人,对他也不会放心。能让人放心的,只有死人!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也会这样想。不把所有能够威胁自己的人悉数剪除,他也不会安心。

了解到这一点,李潜有些可怜这个年少的五皇子。同时,也有些佩服这个少年皇子。因为他敢于说出自己的烦恼。无形中,李潜对他更加亲近了些。

李潜沉思了片刻,望着五皇子低声道:“殿下的理由我能理解。但理解不能成为在下向殿下托付身家性命的理由。”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项公子很快就明白了。同情只是同情,不是让人卖命的原因。李潜同情你,但不能为你卖命。想让他卖命,得有更实际的东西。项公子心里不禁对李潜更加欣赏。他不是个鲁莽的人,他向李潜说的这些话,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找个人倾诉,而是要告诉李潜,在这场无比险恶的斗争中他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坚持,比不得已要更加能够打动人的心灵。不得已,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坚持,是勇者的信条。这两者,他分的一清二楚。

项公子满怀真诚地望着李潜,“我能够给予你的,是我全部的真诚和信任。”

第七十六章 再见田究

项公子给出的答案超乎了李潜的想象。在他想来,项公子会给他些封官加爵的许诺。李潜是个很实在的人,他来到这世上所求的不过是有钱、有权、有美女的三有生活。这种生活别人也能给。如果他愿意,公孙阀完全可以给他。但他不想依靠公孙阀。原因很简单,在这个世界,虽然荣华富贵不是唾手可得的轻易就能得到东西,不过想要争取,在公孙阀门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最顶级的,却只有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才能够给予。公孙阀能够给予他的,顶天了不过是位于公孙阀之下的权势和财富,而他并不想当一个三级领导者(皇帝是第一级,公孙阀是第二级)。至于当第一级,他还真不想操那份心。想获得与公孙阀一样的地位和财富,当然不能依靠公孙阀。只有依靠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或者即将坐上龙椅的那人。而面前的五皇子虽然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却是有可能坐上去的几位之一。

听到项公子的回答,李潜有些迟疑,他沉思片刻道:“殿下是不是太高估了我?”

项公子微微笑道:“不。我认为我能给你的实在太少了。一个让公孙阀的二公子视为上宾的人,一个令公孙阀主以礼相待的人,一个让田阀三公子跪地求饶的人,一个让徐诚朴先生收入门墙的人,一个能写成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人,一个让萧慕瑾先生佩服的人,值得我付出真诚和信任。”

李潜听了上前,长揖道:“李潜不过是山野村夫,蒙殿下不弃,李潜当竭尽所能为殿下效力。”

项公子上前扶起李潜道:“李兄不弃,是项苡的福气。项苡不敢将李兄视为下臣,当以师友之礼待李兄。”

李潜望着他,肃然道:“殿下厚爱,李潜感激不尽。李潜对天盟誓,终生决不负殿下。”

项苡连连点头,正色道:“我亦不负李兄。”说着,他从腰畔解下一块玉佩,双手奉给李潜道:“此玉乃在下的信物,见此玉佩,如在下亲临。”

李潜虽然纳闷项苡为什么不说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会见到这玉佩便如他亲临一般,但李潜知道他必然有安排,便没多言,收下玉佩系在腰间。

两人落座,正要说话,却听到敲门声。项苡不悦,道:“进来。”

萧瑜推开门,进来道:“田究来了,吵着非要用这房间不可,掌柜的拦不住。已经到二楼了。”

仿佛是验证他的话一般,楼下果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一个嚣张的声音吼道:“小爷今天非要用那个房间不可。小爷我就不信了,在凉州谁敢不给小爷面子。除了小爷的老子,小爷怕过谁!”旁边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三公子,不是小的不给您面子,小的开门就是迎客的,来了客人,小的总不能往外推吧?”说话的似乎是望月楼的掌柜,正在不停的哀求田究,“三公子,小的今天不知道您来,要是知道,小的也不敢给别人用。那客人将顶楼全包了,小的钱都收了。二楼还空着,您就委屈点。小的今天实在是不得已,就请三公子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哈哈,开门迎客的?”一个尖利的声音大笑道:“张掌柜,我们还不知道,原来你是龟公啊。”

“哈哈……”狂笑的声音响成一片。

“不知道你老婆接不接客啊?”尖利的声音继续挖苦道。

“口误,口误。小的刚才是口误。”掌柜的连连解释。

项苡听了直皱眉,他此行非常隐密,原本想见过李潜便离开凉州的,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田究竟然闯来。若是他出面,田究自然不敢如此嚣张。只是田究见到他,必然将此事向田广回报,这样一来定然会引起田阀的警觉,这将使对他的处境极为不利。而且不仅是他,他身边的萧瑜和那壮汉也见过田究,也不能出面。但,躲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被田究闯进来一样会露馅。

项苡正迟疑时,李潜起身道:“我去会会他。”

项苡知道他曾将田究打的跪地求饶,刚才也有心想让他去应对,只是不好开口。见他主动出面,立刻大喜,脸上露出笑容,道:“有劳李兄。”

李潜走出房间,冲壮汉点点头,示意他进房间。待他进去后,李潜掩上门来到楼梯口。楼梯拐角处挤满了人。田究走在后面,酒楼的掌柜正拉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田究被他磨的不耐烦,猛一挥手,甩开掌柜,就要上楼。掌柜拉住他的衣角哀求道:“三公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小的混口饭吃不容易。”他还没说完,田究一脚揣在他胸口上。掌柜的哀叫着叽哩咕噜滚下楼去。楼下传来几名酒楼伙计的惊呼。一众公子哥见状哈哈大笑,嚣张、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田究气咻咻地冲楼下吐了口唾沫,狠声道:“不开眼的东西,反了你的天了,敢拦小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再拦着小爷,小爷就砸了你的店。小爷今天非要看看谁敢占那个雅间。小爷要让他明白,这凉州城是姓田的说了算!”

众公子哥立刻哄然叫好,纷纷拍田究的马匹,拍的他的胖脸又红又亮。田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满脸得意的抬腿想向上走,蓦然瞥见楼梯口站着的李潜,立刻大骇,双腿一软,打了个趔趄歪在身旁一个公子哥身上,若非楼梯上人多,他定会直接摔倒在楼梯上。众公子哥以为他太激动,也没在意,见他没事,便想向上走,这时,他们才发现有人挡在楼梯口。

等领头的公子哥走到身前,李潜才面带微笑地望着田究轻声道:“三公子,好威风啊。”

田究嘴角轻轻抽搐,没敢应声。

领头的公子哥见李潜挡着路,不耐烦地道:“你谁啊?好狗不挡道,知道不?”

田究听到那位狐朋狗友的话,心中更是害怕。心想,你这的混蛋,怎么招惹他这个煞星!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

李潜只是瞥了那人一眼,继续望着田究道:“三公子。你朋友?”

田究一听,心中发毛,暗忖,完了完了,这厮一句话不要紧,把小爷也连累了,怎么办?田究心思急转,正思忖对策时,就听到李潜又问道:“三公子,是不是?”田究脑袋一迷糊,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李潜微微一笑,对那人道:“还未请教……”

“教个屁教。好狗不当道,赶紧给本公子滚开。”那公子哥不耐烦的又骂了一句。

“啪!”一声极其洪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楼梯。那位刚才还嚣张不已的公子哥被抽个原地转了两圈,飚飞出一口血水和数枚牙齿,然后叽哩咕噜地滚下楼去。他的同伙立刻将他扶起来,发现他的左脸飞速肿起来,很快便肿出一指多高,半边脸色也变成了酱紫色。

众公子哥无不惊骇。这帮纨绔子弟平时倚仗父辈的权势,在凉州城里横行惯了,从来每人敢对他们稍加逆拂(那些曾经敢逆拂他们的,早被他们的家丁家将打成残废了),让他们养成了凉州城里除了他们的父辈,他们就是天王老子的想法。哪会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对他们下手。许多人不禁后悔,早知道要动手就把狗腿子们都叫来了。其中有两个机灵的已经悄悄溜下楼准备这样做了。

李潜没有理会那些溜出去叫人的公子哥,望着田究悠然道:“三公子,在下小时候家里很穷,每天都被一条饿狗追的落荒而逃。那时在下发誓要打死那条饿狗。后来在下有能力打狗了,第一件事就把那饿狗打死,剥皮剔骨煮来吃。不过,小时候被狗追着咬的记忆太深刻了,就落下了听到狗吠就忍不住想砍了狗头的毛病。让三公子见笑了。”

众公子哥虽然嚣张,但还不傻。听出李潜虽然说的是饿狗,其实指的是这帮人。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不过,他们毕竟在凉州城嚣张惯了,听到李潜如此讥讽恐吓他们,他们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只是,田究从始至终没说话,而刚才敢对李潜嚣张的家伙现在半边脸肿的象猪头,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自己清楚自己的斤两,不敢冒冒失失地上前,悉数望着田究,唯他马首是瞻,只待田究一声令下,便招呼家丁家将上前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个下半生不能自理。

田究被众公子哥望着,心里跟螃蟹打鼓一样,没个准点。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出头,否则,这帮狐朋狗友就会彻底看不起他。可他更知道若是出头,惹怒了李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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