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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摆在目前,有两宗大事必须立刻处理。
其一当然是循法律途径,抵御对司徒震杀死劳子均的起诉。
宋圣瑜苦笑,她的这个儿子其实是窝囊一名。现代年轻人谈情说爱,胡混到他的这个地步也真是少见。有哪一宗男女私情个案不是条件的反射。哪像司徒震盲目地牺牲自己之所有,为求达到非卿不娶的地步,宋圣瑜狠狠地想,史俊文遗传的魅力一定不是缘自其母。
现今也只有一条路可行,雇用最有名望的御用大律师去为他打这场官司,后果如何,真难预测,唯有委诸天命。
其二是要火速解决君度认股权证抛空补仓一事。宋圣瑜真是有气在心头。如果儿子真是火遮眼要杀人泄愤的话,杀的人也不应该是劳子均,而是江华。
证券行业在本城近百年历史,都是以言而有信为行业的金漆招牌。的而且确,客户一句吩咐,就依足指示行事,到头来,客户食言,经纪都只有负担全责。年前,期指市场在股市大崩围中首当其冲,走个没影儿的客户不可胜数,而抵赖负债的经纪却寥寥无几。不知多少行家在那个风浪之下,成亿身家泡汤。
华资证券经纪大部分不是以有限公司经营业务,有什么风浪,责任全部包揽上身。比起那些所谓财雄势大、有国际声誉的外资经济行,只以五百万元注册股本就在市场内大声疾呼,耀武扬威,目空一切,真是太令人感慨了。
是的,经纪行只要任用非人,就可以祸从天降。现今的丰隆就是一例。
宋圣瑜无奈地叹一口气说:
“跟史俊杰的条件谈不拢,我们的损失,难以形容。”
“妈,让我去跟他开这个谈判。我有这个把握。”
客厅内各人的眼光都专注到司徒巽身上。
“这不是逞英雄、闹意气的时候。你小心别帮倒忙!”宋圣瑜的语调毫不客气的。“问题不能悬疑太久,一两天内必须解决,否则如何向交易所及有关方面交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事关重大,只好背城一战。”
司徒巽所言不虚,事实上,闹至如今田地,也不劳她不向史俊杰提出很多追究问题。
自从意外发生之后,司徒巽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已不止涉及司徒震、劳子均与史俊文的三角关系上头。这个部署周详的陷阱,参与者当不止劳子均一人。
长话短说,如果史俊杰是串谋,那又置她于何地了?
当司徒巽在大潭的史家别墅内寻着了史俊杰之后,她的小姐脾气完全禁耐不住,暴发起来。
“你在玩什么把戏?布什么天罗地网?母亲说:你今天还给她直接通电话,要求我们解决那个抛空的股数问题,是不是?”
史俊杰淡淡然地说:
“是。”
“史俊杰,你这是按着什么心了?在于今时今日,我大哥出了事的今时今日,你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追讨这笔股数?”
史俊杰没有答她,舒舒服服地坐到一张软皮梳化上去,把两条腿搁在茶几上。
“大哥告诉我,劳子均老早就暗中收购君度的认股权证。如果没有人全面收购君度大酒店,司徒家仍然是最大股东的话,我们任何一个都决不会出让认股权证的。是你看准了我们会走这一步,才先行以绝高价钱收购君度,且把我名下的股份欺骗到手,好快速地完成你的霸业,是不是?”
史俊杰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烟斗出来,缓缓地装上烟丝,连连吸了几口。
室内的空气立即弥漫着一种浓郁的烟草气味,使人的精神更加亢奋。
史俊杰傲慢的,不置可否的态度,迫使司徒巽的精神更形紧张,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喝问:
“史俊杰,你怎么不回我的话?”
史俊杰瞟她一眼,左边嘴角向上稍提,摆了一副不管对方死活的凉薄相。把司徒巽刺激得忍不住扑到史俊杰的身上去。
纠缠之间,史俊杰的烟斗烫在司徒巽的手腕上,她惊痛地叫了一声。史俊杰非但不以为意,且乘势推开她,让司徒巽抛跌在软皮梳化上,他却乘势整个人的站起来,对牢司徒巽开始咆哮:
“你们司徒家的人,全部是失掉常性的疯犬,叫人避之则吉。”
“什么?你说什么?史俊杰,你好不好再清清楚楚地说一遍?”
“我说,你们司徒家的人简直没有了理性。社会是各出奇谋,公平竞争的社会,凭什么你们吃一点亏,就要取人性命?你也学你大哥般,无理取闹,是不是?”
“史俊杰,你完全不知道你现今的态度是何等可怖?”
“是吗?你看我很不顺眼了是不是?要不要像你大哥对付劳子均一样,置我于死地?你们以为人死了,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天真不天真?笑话不笑话?”
史俊杰快步走到客厅的一个十九世纪式摆设用的企柜内,一把拉开柜门,从里头取出一枝老式手枪来。根本上企柜陈列着的正正是几十款形式不同的各类手枪。
“拿去,”史俊杰把手枪递给司徒巽:“这把是上了子弹而且还能发挥效用的。你喜欢的话,照正我的天灵盖打一枪,看你们司徒家是不是就能逍遥法外!”
司徒巽不敢接那柄手枪,她连连后退两步;脸色惨白,眼神灰蒙蒙,视野无法清楚。
史俊杰冷笑着,差不多是把那柄手枪硬塞到对方手上去。
“有种的,拿着,只消扳动一下,就可以把一条生命立即结束了,易如反掌!”
司徒巽突然的哭出声来:
“俊杰,你放手,你放过我们。求你!就看在我的分上,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
“怎么忽然又如此的低声下气了?走进来时不是理直气壮,怒气冲天的?你的小姐脾气从来都一发不可收拾、连自己要管都管不住。”
“俊杰,你在盛气凌人,迫人太盛!”司徒巽一直啜泣着。
“我?笑话了,我真金白银的跟劳子均合股做这笔生意,现今我向你们要我名下应得的,这也叫迫人太甚吗?那么动辄就起杀机的凶手,又算什么?算仁厚君子、仗义侠客了,是不是?”
司徒巽愕然,她认识的史俊杰从来都只是自负、骄傲、矜持,然,她没有想过,一线之差,就会变成如此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尤有甚者,发泄的对象竟是她和她的家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起码尊重跑到哪儿去了?何况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
他还爱她吗?或者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又或者他根本从没有爱过她?霍霍霍地这些问题骤然在司徒巽的脑海里响起来,头痛欲裂。
吓得她下意识用双手掩着耳、抱着头,尖叫。那柄手枪压在耳朵上,有种冷冰冰的感觉,更不好受。
司徒巽忽然间想,史俊杰叫她打死他,不,她不会,刚好相反,现今若有人一扳枪镗,帮她结束生命!她会感激。
“史俊杰,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司徒巽绝望地问。
“常人。这个大都会内、商界之中的一个常人。”
说着这话时,史俊杰没有逃避司徒巽那怨怒愤慨的眼光,依然是那副滋油淡定的样子。
寓意也实在既深且远了。
“如果我们不答应补仓呢?”司徒巽略回一回气,问。
“你应该知道后果。股数多少不是一个问题,抛空之后填不了数,欠一股,就都可以随便索价一亿。”
“在于今时今日?”司徒巽再重复这句话。
“尤其在于今时今日。你知道司徒家再承受不起名声上的任何打击?”
“史俊杰,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你怎么对得起我?你叫我如何向母亲交代?你从前讲过的说话,算不算数?”
“从来都算数。我跟你的关系是一回事,丰隆欠我的帐是另外一回事。”
“这两重关系根本不能分割!”司徒巽据理力争。
“为什么不能?你没听说过,嫁出去了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一辈子跟谁活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史俊杰走近司徒巽,伸手拖起她的下巴,看牢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那苍白的皮肤下似乎能看到肌肉因为刺激与盛怒而微微颤动。
史俊杰的目光是锐利的,像一把闪闪发光的寒剑,贯穿至对方心底,叫人不得顽抗动弹,可又隐隐作痛。
“巽,你忘了你将冠以史姓。是你辛辛苦苦一手推开莲达抢到手的荣耀,都不好好珍惜?我对司徒家如何有什么相干呢,我对你如何才是至为重要的。”
司徒巽浑身打冷颤,她要面对的不止是目前司徒家的困境,而是一种属于人类盘古初开以来就已经存在着的、感情与理智的冲击问题。
天主造生万物,使阿当和夏娃长享安乐平和于伊甸园内时,只有一个戒条需要遵守,那就是不可采食禁果。结果蛇出现了,引诱了夏娃。夏娃又去引诱她的丈夫,当时一定是说了类同如今史俊杰对自己说的话:
“只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是不是?你还是千辛万苦的才得了我这个伴侣的,不是宁可牺牲自己的一支筋骨,才造成了我吗?如今,我只不过叫你跟我共同进退,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都不愿意?”
阿当一定也会试过深思熟虑。妻子是终生伴侣,精神和肉体两方面都要依靠的对象,任何惹她不高兴的行为都不是自己出得心、落得手的。然,怎么向那生我育我的万物之主交代呢?自己连那获得长期伴侣的资格其实都是由它付予的,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背叛了?
况且,禁果是真的不应该偷吃的。吃了简直罪大连天,难辞其咎。
然,对方吃了,自己的终生伴侣已然行差踏错了这一步,是不是真个掉头就走?甚至大义灭亲,壁垒分明?
显然,阿当做不到。他宁可跟夏娃同生共死,一齐惹祸。如今的司徒巽一样面对着情与义的激战,她无法欺骗自己,那禁果的偷吃是绝对绝对违背良心的。
千秋万世亿年之后的今日,差不多人人都可以肯定在阿当夏娃偷吃了禁果之后,他们纵使仍在一起生活直至老死,彼此的心都是充满着遗憾、歉疚、怆怕、罪孽的情绪的。这种日子怎么过?
况且,阿当要面对的人有几多个?她司徒巽叛逆了家庭与父母之后,她要交代的人却多至不可胜数。只怕连跟在史俊杰后头,走在人前去,都会觉得阵阵难堪至极的羞愧,抬不起头来。
司徒巽一念至此,心头有一阵急剧的痛楚,在极短的时间内,弥漫全身,她咬着牙,忍着痛说:
“俊杰,我现在才发觉你其实并不爱我。或者,由自始至终都不会真心爱过我。我只是你的一个方便、一只棋子、一个借口、一度桥梁、极其量一个伴!甚而不是你的一个女人!”
司徒巽极之冷傲、聪明,她想到了如果夏娃是真心的爱她的丈夫,她应该在受到了诱惑之后,勇敢地站起来承受惩罚,不会拖着丈夫的手,同堕背忠弃义的深渊,永不超生。这种不是爱,是不甘寂寞而已。
司徒巽宁可史俊杰在今日向她提出分离的要求。为爱她,保护她,而放她一条生路。
司徒巽绝望地瞪着史俊杰,半晌说不出话来。
面前这个她以为迷倒了、爱恋上的男人,原来对方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未尝付出过。
她恨透了对方,更恨透了自己,说:
“史俊杰,你听到我对你的指控没有?”
史俊杰邪笑,答:
“如果这已算是对我的指控,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