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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近,她一回到了香江来,任职在司徒家族的丰隆企业内,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子公司丰隆地产的执行董事之职,晋位母公司的董事局也是指顾问事。单是她目前手下的洋人就有几位,不一样对司徒巽打恭作揖。
谁说居于本城的外族眼高于顶,不可一世。呸!那个媚外的时代已然过去了呢!
都说香江的中上人家面对九七的问题,诚惶诚恐,去是无奈、留是彷徨,千千万万重的舍不得又舍不得。
哼!司徒巽想,难道那起一脚踏进香江来,发现这儿才是天堂的洋鬼子,心情就好过了?谁不是在死鸡撑饭盖,抱住做一日和尚敲一日钟的心态,得快乐时且快乐,这以后,若是再无法立足本城的话,卖棹还乡,检着个告老归田的自我安慰心态,只比港人在外地做二等公民的情况好一点点而已!
吃过雪糕与朱古力糖的小孩,叫他们以后不可再馋嘴,笑话不笑话?好比闹过轰天动地恋爱的哥儿姐儿,叫他们忘怀曾有过的激情热爱,是不是异想天开?
公司供应的司机开着平治,送惯那起洋鬼子洋婆子到福记吃几万元一席酒,回转头来要他们搭地铁,到伦敦唐人街吃点心,哈哈哈,感受如何,正如寒天饮冰水,冷暖自知。
要今时今日还被受尊重的话,只有一途:无欲乃刚!
香江的洋鬼子肯在现阶段就放弃手上既得利益,不再恋栈,早作归计,这犹有可说。叠埋心水,打算战至一兵一卒,最后一分一秒,务求大抢小掠,满载而归,这种心态要获得司徒巽认同,委实太难了。
什么机场问题?只一句话就洞悉乾坤,将来所有本城建设工程,如果英资机构在没有提供有异于他人的优越服务水准与特惠价格时,决不能染指承办,那还能平平司徒巽的怒气!
英政府肯把到口的肥肉吐出来?事实胜于雄辩,且拭目以待。她在公司里头,从来都对洋人不客气,完全有恃无恐,单看他们的月薪,司徒巽就知道那应该包括了受窝囊气的费用在内!
面对着这个娶了地道美国婆为妻的史俊杰,司徒巽恨得牙痒痒。
当然,只有翻心一想,便知道这其实是深情的最具体的表现。对方如若无关宏旨,何必操心伤神,大惊小怪?哪怕他娶个母夜叉回来,成个史氏家族闹鬼,都是干卿底事!
司徒巽一旦心生不忿,冰雪聪明的她其实已心知这最近将来,她跟史俊杰之间可能会发展的关系!
这不是司徒巽介意与否的问题?
史俊杰的种种好与不好,都同样是吸引司徒巽,推她掉进深渊去的饵。
宽敞的阳台上,乘着稍嫌寒冷的海风史俊杰与司徒巽各怀心事的静坐着。
史俊杰仍在呷着他的酒。
“你今年有什么大计?”司徒巽突然的无话找话说。
史俊杰回转头来望着她,拍拍他身旁的软椅。
“你坐过来,我给你说。”
司徒巽抿着嘴,没有动。
“来,隔墙有耳。”
史俊杰这么软语一句,便又打动了司徒巽的心,坐到史俊杰身边去。
“我告诉你,我有两个惊天动地的计划!”
“虚张声势!”
“一点不假。第一个计划是有关业务的。我必会在今年看准时机,在本城的财经领域打出个名堂来。”
“现今还没有人知道史家公子的威名吗?”
“你说的这句话正好,我不要靠在父亲的身边才得以耀武扬威!我要市场中人有一日对国际商贾介绍父亲时说:他就是史俊杰的爸!”
一般富豪第二代都必有这个心态,能够脱颖而出者,究竟有几人?
答案是:未知有也。
做到克绍箕裘者不错是有相当数目,但要以实际行动去陪衬史俊杰的口气,难比登天。
“你不信我?”史俊杰问。
“有志者事竟成,这在于你的韧力,也要靠运气。”
“我不信运气,我只信自己。”
“已有具体的计划了吗?”
“细节还未有,总的一句话,史俊杰必会坐言起行。你看看那姓刘的一位,才不过是在去年看准了一个时机,便虚张声势地收购财雄势大的百迪逊企业,就让金融界扰攘不已,即时抬高名望。他的实力还不及我们呢,你瞧,等下我宣布要收购你们司徒家的企业也未可料。”
司徒巽笑着说:
“你的好大的胆子!我才不信你敢!”
“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为什么不敢?只要我认定物有所值,我天大的险也肯冒。我的第二个计划,要承担的风险,属于生生世世,我还在考虑着好不好从速实行。”
“什么计划?”司徒巽仍然笑。
史俊杰忽然伸手把对方那尖尖的下巴一托,让他看清楚她的脸。
那两只眼睛,有如冬夜里闪着亮光的寒星,美丽而销魂地传递着一份扑朔迷离的情意。
是真的吸引!
“你想知道?”
司徒巽没有回避,点了点头。
“我一直在想,好不好闹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婚外情?”
司徒巽没法子作答,史俊杰老早已把她的红唇封住,以一个最直接的方式,宣布他的第二个新春大计,即时开始。
夜凉如水,更兼冬季。
司徒巽似乎有点瑟缩、有点寒畏、有点挣扎。她试图在史俊杰强而有力的臂弯内微微蠕动,总想把自己抽离,然,力不从心。
或者,这么形容司徒巽并不贴切,她的心正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不曾想、不会想、不能想。
真是奇怪,在跟史俊杰这一阵子若即若离的明来暗往之中,其实老早司徒巽就不住地想,如果有那么一天,史俊杰采取了第一步的行动,结束了他们之间暧昧的感情关系,正式踏入生命的一个新篇章,她、司徒巽将会如何反应?
是应该适可而止,不应泥足深陷,以免弄至尾大不掉。反正以证明史俊杰会迷恋上自己,也足够弥补这些年来埋在心头的那点滴的苦相思,那就算了。
又或者,既是宿世前缘,何必逃避,勇敢大方地张开双臂,容纳这段深情,至于其余的一切纠葛,根本不是事。
天下间有什么特别困难之事,司徒家或史家不能解决?如若两家同心,更肯定其利断金!
理智与感情之拉锯战,一直盘据在司徒巽的心。直至真正爆发了洪湖暴雨的今夕,她反而脑里一片空白。
茫然不知所措,整个心卜卜乱跳,越跳越急越快,除了这个使她差不多窒息的感觉外,司徒巽的思想与行动都被动得近乎麻木。
像长久期盼的一场春雨,突然雷声轰然,滂沱而下,大地上的众生一时间呆住,不懂欢呼、也不晓得装备,直挺挺的就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脸上所生的微微兴奋与痛楚,霸占着整个人的观感。
司徒巽没有反抗,甚而迹近于没有反应。
新的一年,对司徒家与史家,究竟是困是吉?当时无人能够逆料。
只是除了小女儿司徒菊,从加拿大回来渡假,陪伴父母过了一个年年如是的农历新年,没有什么奇逢怪遇之外,实际上,司徒家内大部分的人都因着去年所种下的种种因由,而伸长了脖子期待今年可以结出满意的果实。
似乎人人都瞧宽处想。
司徒峰去年年底,经常发觉自己容易疲累,很多较次要的应酬,他都推却,然而,处理业务还是得悉力以赴。
如此一来,司徒震与司徒巽分别自愿归航,回港来助父亲一臂之力,实实在在的喜出望外,尤其兴奋的是一对儿女在商场的表现,比他想像中成熟老练得多。一则必是为家学渊源,司徒家几代的长袖善舞,这一代也必有慧根。二则也为这几年在外国,行走于国际机构的屋檐下,多少学到别人的好处,融汇中西,更见功力。
故此,司徒峰对新的一年,甚是期许,在家族业务展望上,前景一片明朗。
司徒宋圣瑜呢,她千盼万盼的希望司徒震会早早回港来,成家立室,讨一门她喜欢的媳妇,生儿育女。说到底,司徒震是司徒家的第三代嫡传长子,唯一的男丁,早早能开枝散叶,正是至大的期望。
这阵子,她稍稍留意司徒震的行为,发觉他也有颇多的私人活动,看样子不见得只为公事忙碌,定是在外头有吸引他的人和物。
现象是真令宋圣瑜兴奋的。她再略为深入调查。从专奉侍儿子的秘书及司机身上探悉,司徒震很多时找一位年青貌美,踏实工作的女记者,叫冼翠平的。
对宋圣瑜,这个更加是进一步的喜讯。在儿女婚姻上头,她从不坚持要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宋圣瑜想,本城能跟司徒家相提并论者,也不过是那十家八家,他们的子弟质素如何,彼此心照不宣。司徒家既无沾光打算,实斧实凿的取一个贤良淑德的蓬门碧玉更见干净。
她心里头是暗暗欢喜,对于那个叫冼翠平的女孩子,还未见过面,就已默许。当然,宋圣瑜并不知道冼翠平背后隐藏着司徒家与史家新一代那一段幽怨销魂的儿女深情。
至于司徒震与司徒巽的心景如何,更是不言而喻了。
爱情是苦杯,对。
股市也可能是苦海,谁人又敢否认了?
股海冤魂无数,为炒股票而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的例子不胜枚举,然,股市依然兴旺,前仆后继,为什么?
因为赢起上来绝对呼风唤雨,荣华富贵,那种荣耀无以伦比,傲视同侪。
人们舍不得不搏它一搏!
爱情,完全一样!
司徒震与司徒巽有热炽的信心,认为赢的一方必是自己。
司徒家族中,那年纪轻轻,犹在念大学最后一年的司徒菊,也是喜气洋溢的,最低限度,她可以好好享受这两个星期的春假。最有身家的子弟,在外国求学也是要受苦的。
馋嘴的司徒菊,没法子享受美食,最令她不习惯、不喜欢。她在赴洋深造的头一天,就已经给母亲说:
“流放四年,期满立即回来吃个够!”
宋圣瑜笑她:
“你现今已有一点点的珠圆玉润了,小心!你看,姐姐多窈窕好看,要这样吃下去而不知节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我这做母亲的不提点你!”
司徒菊摊摊手,不置可否。
“你不是说,女人至紧要是好福气?我就是瞧这条路子进发!”
宋圣瑜无奈小女儿的何,心想,只要她自觉安乐就好。这女儿也许是真有福气的一个,从小到大,她都吃得多、睡得饱、功课中等、做人乐观、做事随和,这个组合其实是极难得的福份。
司徒菊那嫩白的圆脸,永远是红如初升旭日,非常暖和和开朗,她以整个面相体态,证明她的快乐,完全的恰到好处。
有她在家中钻来钻去,已能倍增喜气。
大年初一,司徒家内是阖家上下都笑盈盈、乐孜孜、喜不自胜。来拜年的人,多到难以形容。
司徒家大宅门前是大理石的石阶,现都似有微微的陷落弧线,不知是否拜年贵客盈门,踏出来的一点痕迹。
司徒家在上海时,就已习惯逢年遇节都要过得极尽威煌热闹的。这种气势,南移之后,已经稍稍迁就,减弱了。正如司徒峰告诉他小女儿司徒菊说:
“你三小姐好噜嗦,嫌弃太多繁文缛节,那就真是未见过什么世面了?告诉你,现今的场面,虚 程度未及上海司徒家一半。我那时打从年廿五、六开始,就得一日三餐接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