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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不管是莫青还是赵留羽，都可以说是自家人，比咱亲娘还亲——虽然我可是从来没觉得我亲娘亲过。
是的，都是自己人，有点小误会小差错什么的，那不是常有的事吗？熟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人家闹了脾气，我就别闹了，不然这日子还过不过的？
恩，我是个讲道理，有修养的好人。这么劝慰了自己一番，我急促的呼吸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
深呼吸，再深呼吸……
“恩，可能有什么误会，要不，我去找留羽哥谈谈？”我微微一笑，接着就上了楼去房间找赵留羽。
莫青一边叫着不用去，不用去管那杀千刀的。却也没真的阻止——他向来都心软，这点我还是很了解的。
我原本在想，敲门的时候要重点的好还是轻点的好，可是当我找到门边了才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关门。
穿堂的风扫得门吱呀作响，让人听了怪不自在。
我缩了缩脖子，把手按在门上，一时间竟有点不敢面对对方。瘪了瘪嘴，我皱着眉抬头，却见他正斜倚在窗边，淡淡地望着窗外。
突然，我回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靠在窗边，我还记得，那有点忧郁的小摸样简直就是勾引人的典范。不过，我后来觉得，他做的任何动作，都能作为勾引人的典范动作。
“那个……留羽哥？”我小心地唤他，可人家却当没听到的。
我说是他占得我便宜，怎么他还这样一幅拽样啊？
难道……吻我的感觉就跟吃死老鼠一样？
呸呸呸……
也许，现在已经不存在男的和女的，主动和被动的区别，也许，现在都认准了只有丑的占美的便宜，没有美的占丑的便宜？这么说起来，其实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恩恩，有点道理，所以赵美人生气了。
突然间，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脸微微一红，低着头，怯怯地伸出食指在墙边划起了小圈圈。半晌，却又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大对。
“留羽哥，好久……不见啊……”
“嗯。”
“……”这气氛，真的不大对。我望着赵留羽随着风飞扬的长发发呆，而他一直望着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怕又出什么事，余怒未消的莫青也跟了上来，结果就是，我低着头有点不知所措，赵留羽也闷着不说话，像是刚才被我占了便宜还没缓过来，而莫青则兰花指翘得老高，指着赵留羽口沫横飞。
这场景，很像家里老公不中用，老婆就指着其鼻子骂，孩子则无辜地站在一旁的午间小剧场。
不会，是我不好吧。我委屈地盯着他们，心里堵得慌。
“那，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走的时候，像只斗败的公鸡。
想到会再见面，我以为那画面是无比温馨，激动人心的。当然，我也想过，赵留羽也许根本不记得我了，于是我和莫青跟他解释了半天，终于让他有那么印象，然后他会笑着对我点点头说，不错啊，长这么大了。
可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今天的饭不知道怎么的，特别硬，吃起来有些难以下咽。
“我说得话你听清了吗？”
我茫然地抬头，坐在我旁边的楚晓皱着秀气的眉头，典型就是一副快要发作的样子。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不想惹他不高兴啦，只是我不能做不诚实的坏孩子，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巴望着他，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遇到我这么会装可怜的人，楚晓能怎么办呢，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说，水神祭那天，我抽不开身，不能陪你去了。”
“嗯？”我瞪他。
当我知道水神祭之后，就天天盼着能去瞻仰瞻仰，想到让楚晓宅在家里不太好，于是乎死求活赖地让他答应了要陪我去，可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那天沈大人会摆酒席宴请宾客，到时候很多生意上遇得到的人都会去，所以我那天也会去。”楚晓淡淡地说着，我发现他一说起话来就很像报流水账一样，“那天你就和那两个什么巧还是什么画的一起去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别担心。”
“……”好歹她们也时不时地在你眼前晃过，好歹画儿姐还努力地在你面前摆姿弄骚过，大爷啊，你也好歹记着人家的名字吧！
而且只是出去凑个热闹而已，他到底以为我们是要干什么去？还要专门找人保护，他以为这是我是什么大人物要微服出访么？
“我们只是出去玩。”我无奈地提醒他，可楚晓只是听着再没多说一句——也许他总是觉得多说一句会死。
“对了。”我正这么想的时候，楚晓竟然抬头又说起话来，“赵留羽好像回来了。”
“是……啊。”我一怔，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
“不准接近他，听见没有。”这不是商量的口吻，是命令。
“为什么？”我皱起眉头，“四年前要是没有他的话，也许我是活不到今天的……”
“我知道！”楚晓突然放大了音量，把我吓了一跳。见我望着他有点发憷，楚晓马上把目光移了开来。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报答他的，不用你操心。”
“可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旁人来报答？”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要找人代替自己报恩，这样显得多做作，多没诚意。
“你说我是旁人？”楚晓回过头来瞪着我，样子似乎有些微怒。这时，我才觉得自己有点说错了话，冒起汗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些年来，楚晓一直都是我最亲的人，就跟血浓于水的亲人一样亲。
只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少爷，我说了算。赵留羽那边有我去应付，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安安心心的。”楚晓的嗓音听起来即冷冰又没有什么幅度，有时候听来很像念经，“你想去什么地方玩玩，我不管你，不过，除了你那两朋友，还有楚海和莫青，其他人，一个也别给我招惹。”
“我这样说是为了你好。”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这个世界上，心存不安的人有很多，你没有遇上他们的必要。”
有时候我觉得不像是我是他的丫鬟，倒有种错觉，我是个公主，楚晓是保护我的骑士。
晚了些，楚晓还没睡，隔着窗子，我见他还在房里拿着账本细细地看着。想当年，他也是这样吃晚饭就借着烛火看着手里的书，只是，他以前宝贝的那些书都已经不知道被他移到了哪里。
每次我要问他你不是最爱看书了么？他就用十分平淡的口气答道，人总是会变的。
可我不相信，因为不管多久了，我还是爱种花，所以我想，放下手里的那些他爱不释手的小册子时，楚晓是下了相当大的决心的。
这个孩子，总是比一般人沉默，不善于表达，与其说，不如直接做，就算遇到再喜爱的东西，如果不合适宜了也可以表现成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个孩子，实在太让人揪心了。
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馨兰园外边上，本是鲜少有人走动的，可是现在总看到有些人，一直在那修剪枝叶，一直在那洗着什么，一直在那扫着空地……然后只要是在园里发生了什么，楚晓也总是会知道。
还有楚纤那些并不喜欢我的人，也是楚晓一一去打点暗示过，才与我一直相安无事。
我不是傻瓜，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虽然不像莫青那般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但是我绝对不会怀疑他对我的用心会比莫青少。
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同这些人周旋，早就完成自己的梦想，清闲地过上想要的生活了吧。
不过，我有问过他，你幸福么。他回答幸福的时候目光是没有杂质的。
我抿着唇一笑，决定不去打扰他。我知道他很高兴能遇见我，因为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他。
想想四年前在湖边的那个晚上，平静的湖面映着月色美仑美央，也许正是暗示了我们的相遇也不一定。
我不该再让楚晓担心了。我皱了皱眉，反正留羽哥似乎也不想见着我，我不主动找他，也许就不会再遇见了吧。
应该是这样。
☆、第十九章 不明白与传言
水神祭对于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算得上是最为隆重的节日了。而且除了一般的祭祀活动以外，还会按照习俗举办很多有趣的小比赛什么的讨个彩头。
第一天看舞龙和烟火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后来的几天还有庙会小活动什么的总可以叫上楚晓吧？
我边想着，边给花儿浇水，隐隐地听到楚晓在和赵诀说着什么。
“你准备就这样一直拖着，你也不怕欣儿给人家拐跑了。”
“她还小，有些东西还不明白……再过两年吧。”那个音调，很意外的带了丝忧虑。
我有些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其实外头的传言早就疯了似地传开了。说是……我会嫁给楚晓。
最后会变成这样吗？我望着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云一大朵一大朵的，时而聚拢，时而晕开。
我觉得我暂时不想想这些问题，但是也不排斥。只是，我印象当中会成亲的两个人应该是非常相爱的，因为难分难舍，所以决定永远在一起。
我和楚晓是这个样子吗？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那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歌可泣。而楚晓这样的，完全达不到那个标准，他是那种典型的摩羯座男生，完全的制式化。要我说，如果他成亲了，也许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年龄到了，又比较合适。
当然，我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的那种类型，别说谈情说爱了，光是谈话什么的都很容易冷场。
也许，换个角度来说，我们很般配。
突然想到那些情侣间的浓情蜜意，我开始掉鸡皮疙瘩，然后又想到结婚后，还会有些亲吻以上的事情……
……这个，楚晓说的对，我还小，还不明白，再过两年吧。
不过说到亲吻，我的脑海里就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了赵留羽的脸庞，然后我当机立断地狠狠掐了自己，总算是保持了平静。
人家根本就是看了我就讨厌，我还是识趣点好，做人得要有自知之明。
不悦地咬着唇，想是这么想，可是我对自己不讨人嫌的自信还是有的，赵留羽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不愧是俊美出了名的人，赵留羽才回来这么一两天，我就发现所有人的话题都在绕着他转悠了，就连楚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热与探讨。
什么赵二公子又更俊美了，什么赵二公子又更有男人味了，什么赵二公子还是风流不改，什么赵二公子的嗓音又变低沉了简直就是要迷死人。
是啊，脾气也变大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补充。
再来就是谁谁谁跟他好上了，或是谁谁谁跟他旧情复燃，又或是谁谁谁准备倒贴，谁谁谁这两天好像跟他多说了几句。
我在想这要是办份报纸什么的全写他的独家专访那估计得被赚来的钱淹死。
若是前天我听到这样的话题，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听个究竟的，但是现在嘛……
刚才就已经说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原本是不想去关心这事了，可是又偏偏在“赵留羽与他的女人们”这样的谈话里不小心听到了沈晴大小姐的名字！
“你们刚才是不是说了沈晴小姐和赵留羽之间有暧昧？”本来都快走过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