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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笑笑抬手托住,笑道,“可回来了,从昨夜起我和你姨父就睡的不好,就盼着你们俩呢。”
这话齐琛听来没什么,明玉听的心头冷笑,让下人将那礼送进去。孔氏见了,又想起那日被她坑骗的嫁妆,这些回礼,可都是她的钱啊!那日答应了她八十八抬妆奁,被女儿林淼知道后,家里差点没闹翻天。到如今她也不平,算着明玉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就跑了,仍对她恨的咬牙切齿。
林宏远热情,孔氏也将礼数做足,在齐琛看来,林家夫妻倒是不错。林宏远问一句他便简短的答一句,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他的形象是傻子,傻子能语句颇长答的文采斐然么,当然不能。
林宏远瞧他虽然句句都能答,但几乎都是“是和不是”,想着确实是傻了。当初那京城有名的齐家三公子竟变成这模样,酸腐儒生的同情心就泛滥了。
孔氏心里乐呵,见快至中午,吩咐嬷嬷去备饭。
午饭吃的颇为和睦,孔氏还给明玉夹了许多菜。连见多了明玉挨骂挨打的水桃看了都有错觉——这姨母真是贴心人呀。
孔氏越是表现的自然,齐琛就越觉明玉那天满目寒凉的说寄人篱下极为违心,这是为了博得他的同情而演的戏?想着她甘愿嫁进齐家就已是贪慕富贵,反过来咬亲人一口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孔氏又夹了醋溜排骨给明玉,笑道,“你最爱吃这个,多吃吃。”
“谢过姨母。”明玉不动声色吃完,如果母亲还在世,看她嫁为人妇,肯定很高兴吧。
快至傍晚,这回门礼总算是该落幕了。明玉庆幸没出什么差池,让齐琛不满他。谁想和他一块出来,门口几个在玩石子的黄口小儿便朝她扔小石子,尖锐童声满是讥笑“林家有个表小姐,贪慕荣华嫁傻子。嫁傻子,生傻子,生的孙子又傻子。”
明玉面色青白,齐琛皱眉,他是不喜欢明玉,可这样当众侮辱个女人,也是过分。偏身护住她,立刻有几个下人上前将孩童轰走。
早早倚在巷子拐角处墙面的林淼听见那喊声,冷冷笑笑,一会那四个孩童就过来跟她得应允的糖。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的继续玩去了。
林宏远和孔氏面面相觑,最后才算是圆场的说道,“哪来的野孩子,真该领回去好好打一顿。”
齐琛淡声对明玉道,“你先上马车。”
明玉也不想多留,两人进了车厢,默了片刻。明玉才道,“孩子口无遮拦,三爷别放在心上。”
齐琛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她的重点难道不是“贪慕荣华”这四个字?反而安慰他别在意那讥笑的傻子。
回到家里,明玉去孟氏院子里与婆婆简要的说了今日的事,听着没波澜,孟氏便让她回房歇着。
进了房间,齐琛正拿起墨条,明玉上前笑道,“妾身来研磨吧。”
说罢要接过墨条,齐琛已不想多和她亲近,明玉虽美,可心术不正,他到底不想和她暧昧太多,淡声,“不用了。”
横竖他是个冷漠的人,明玉没放在心上。可要为他摊纸、添墨、净笔,甚至晚上垒起楚河汉界,也是一直淡漠着脸。明玉不是笨蛋,几次要问何故,还是忍住了。等着他给自己好脸色,可却没等来。
因她睡里头,先上了床,见他也上来,要熄床头椅子上的蜡烛,微扯了他的袖子,“三爷,妾身有些话想与您说。”
齐琛声调淡淡,“不重要的话改日再说。”
“很是重要。”明玉真怕他连这都懒得听,所幸齐琛还算有耐心,见他顿手,这才往他面前挪了挪,压在中间的被子上,“您若是对妾身有什么微言,还是说出来罢,如此相对,妾身心中不安。”
齐琛没想到她竟会将话挑明,他不想提是怕折了她自尊,明玉是他的妻子,就算再虚荣,只要不做出什么让人发指的事,他也不会休了她。可她先说,是准备再装一次小白花?像昨日故意弄丢白猫,使计笼络下人?面上柔弱,心底却非如此。表里不一的人,他不喜。
明玉见他不答,又怕外头的人听见,微急,“三爷。”
齐琛这才说道,“你姨父姨母待你不错,你的说辞却像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进了齐家。空穴不来风,连孩童都唱歌谣说你是虚荣女子,倒不见得是假的。你若安守本分我不和你计较,可你如果再如此矫揉造作,我也不会留你。”
明玉万万不知自己在他眼中竟是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阴险狡诈欺瞒天下的恶妇,一时愣神。见他眸中冷漠,心如刀割,“三爷……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要嫁进齐家的,并非是我。老太太一心为你求娶的,是我的表姐林淼。可表姐不愿嫁你,可姨母想让表哥进齐家私塾,因此将我推了出来。我承认那时听见消息百般不愿,是,不愿嫁个痴傻人。可我又能如何,爹娘已过世,只能任他们做主。可妾身发誓,真心将您当作自己的夫君,伺候一世,无论富贵贫贱。”
齐琛听着这话,冷笑,“私塾里可没有一个姓林的。”
明玉知他不信自己,“表哥在外求学,约摸这几日回来。”
齐琛更是淡漠,“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明玉愣了愣,将要去熄灯的他拦下,这一扯几乎扯恼了齐琛,“明玉!”
第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却夹了五分薄情,五分恼怒。明玉真觉自己受了委屈,她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却从未信过自己,也从没将她当作妻子,眸光晦暗,嗓子都有些低哑,“您不傻……至少您在妾身面前不傻,否则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齐琛默然。
她又道,“您所瞧见的都对我不利,妾身明白,也不恼您,只不过是伤心罢了。我若说在姨父家受过许多委屈,常被姨母打骂,吃喝不饱,爷信不信?”
见他仍是沉脸不答,明玉默了许久。等齐琛再去看她,就见她抬手要解衣裳,更是僵了脸,色丨诱?她是长的好看,可这种举动更让他觉得明玉是个蛇蝎美人。
“不要熄灯。”明玉死死拦住他,在夫君面前脱衣裳本没有什么,可是这男子没有将她当作妻子,这无异于在一个轻蔑她的陌生男子面前脱衣。但比起这个来,她更在乎眼前男子对她的看法。他跟别的男子不同,她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家里的男丁对她有意无意的好,都是因为这张脸。可齐琛却更在意女子品德,这点让她欣慰。
齐琛偏头不看,已准备去熄灯。明玉声音微颤,“三爷。”
“穿好衣服。”听见没动静,他又沉声,“穿好衣服!”
手蓦地被她握住,转瞬贴上柔软温热的肌肤。身子蓦地僵了僵,可片刻就察觉到了不对,掌上触感微有不顺,这才正眼看去,登时愣了。
洁净如雪的身上……隐约有伤痕,从肩至胸丨脯,再至小腹,虽然不多,交错五六道,但却瞧得出那下手的人力道可不轻。看的他愣神,立刻跪坐起身瞧她后背,别的伤痕没有,却有一道深痕从背斜斜而过。
明玉自认不是个脆弱人,也极少落泪。可见他沉冷眼眸闪过怜惜,不知为何满腹委屈涌到喉间,冲上双眸,便落了泪。她也想有个人好好护着自己,可最期盼的这人却让她受委屈。
齐琛怔松,谎话可以即说,可伤却骗不了人。回过神,提了被子将她裸丨露的身子裹住,裹的好好不让冷风灌入,默了默说道,“抱歉。”
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安慰女人。听着她想哭出喉却强忍的声音,慌了会,伸手给她拭泪,动作都轻柔起来,“是我错怪你了。”
难得听他温柔起来,明玉心下竟立刻好受起来,睁着水润的眼眸看他,“明玉今生已和三爷系在一起,愿交付真心,三爷若不接受,也千万不要糟践它。”
齐琛暗叹一气,早就愧疚了,摸摸她的脑袋,“不会再如此不辨是非,将你摆在那样尴尬的地方。”
明玉眉眼微垂,“还有……希望三爷不要以为妾身是个……轻佻人。”
齐琛细想,才知她说的是什么,淡笑,“倒不会。”
似乎听见声音带笑,明玉抬头看去,果真见了他面上带着一抹笑意,不胜温柔。心头微顿,原来这冷漠的男子……也会这样笑,而且这笑还是给自己的。
齐琛被她看的略微尴尬,“你可还怪我?”
明玉笑笑,“妾身哪敢。”
刚忍了哭,眼眸和鼻尖都微红,这一笑,娇媚无比。齐琛蓦地想到她方才裸身的模样,虽然没刻意看,可到底是烙在了脑海中。生了燥热,将她挪到楚河汉界后,板着脸道,“睡觉。”
说罢,就吹灭了灯。一会有手摸来,碰在大腿上,惹的他沉声,“做什么?”
明玉不知他态度骤转是何故,吓了一跳,可比起裸丨身睡,她还是大了胆子去摸索,“方才的衣、衣服。”
说罢,那手真摸错了地方。这下,他是彻底无眠了。
☆、第八章 夫家亲属
晨,天穹深邃微白,霞光渐散。
等明玉拿回衣裳,齐琛听她穿好睡下,一会就有浅浅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就在耳边。也不知怎么迷糊睡了会,再醒来时,天才刚见露白。动了动,便听见耳侧有语轻言,“三爷醒了?”
齐琛顿了顿,“嗯。”末了又道,“还早,再睡一会。”
明玉应了声,想到待会要随婆婆正式去拜见齐家长辈,也想养足精神,只是翻了两回身,却不能入睡。干脆翻回身,见齐琛的眸子在屋外映入的灯火下有亮色,默了默,低声唤他,“三爷。”
齐琛偏头看她,明玉睡在里头,几乎看不清,“什么?”
明玉大了胆子说道,“您……其实并不傻呀,为何要装傻。”
齐琛噤声,她是个好姑娘,可还不是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只怕说了,会将他当作怪物。他如今这样还好,不会招人怀疑,待一切琢磨了个十之八丨九,再恢复常态不迟。只是要她被人非议嫁了个差劲夫君。这一想,他才发现自己竟在意起明玉的感觉来,“刺客还未抓到。如果让刺客知道我与原来无异,或许又会来杀。只是,确实也有许多事忘了。”
明玉明白过来,遇刺装傻,麻痹对手也是个好法子,问道,“妾身不会和别人说的。三爷说的事儿,包括不认得字之类的?”
“嗯。”
明玉笑道,“妾身以后会随您左右,若是有什么不清楚,明玉知晓定会告知。”
听见这话齐琛竟然觉得安心,半晌才道,“你姨父一家那样对你,为何不逃?”
明玉笑意淡淡又满是无奈,“到姨母家我不过五岁,能逃到哪里去。爹娘溺水,祖父痛心离世,叔叔他们都视我不祥。姨母看着我家里还有田产,假意接了我去,可钱财到手,就立刻将我当作下人。没有钱财傍身,也没亲属可投靠,逃,不过死路一条。倒不如吃些苦,挨些打,还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