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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笑了笑,“要。”
这还没温存完,姚嬷嬷就过来敲门,“少爷,少奶奶,外头来了位远亲,是太太的娘家人,求拜见呢。”
齐琛和明玉相觑一眼,这人约摸两人都不曾见过,齐琛不认得,可孟平璋又不在,只怕是要闹尴尬了。明玉想了片刻,说道,“三爷伤痛未好,我去见客吧。”
领着姚嬷嬷出去时她又问道,“那人嬷嬷可认得?怕待会见了不知怎么称呼,失了做齐家媳妇的礼数。”
姚嬷嬷笑道,“太太那边的娘家人奴婢也没几个认得的,我也瞧着面生,应当是少来的,少奶奶待会见了,懂的,会先问安,不必多虑。”
到了前堂,只见是个中年妇人,衣着也算光鲜,发髻高耸,富态非常。瞧了一眼明玉,眼里算不上恭敬,说道,“你便是嵩元的妻子明氏?”
明玉暗想这人说话好不客气,不知她身份如何,便应声答是。
妇人说道,“我是你婆婆的表姐,远嫁乌家,你与嵩元成亲时我远在外乡,还不曾见过。按照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表姨。”
明玉淡笑,欠身道,“明玉见过表姨。快请上座。”
见她敬着自己,乌氏心里也受用,入座了才道,“嵩元呢,可是去衙门了?想来也有十余年未见了,甚是挂念,特地过来瞧瞧。”
明玉微微拧眉,见她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来,那应当不是来拜访的。见她面色不善,既不是来拜访,那是做什么?
☆、第五十四章 一波三折
乌氏坐下;才仔细打量她。双眸含笑有神;鼻梁俊俏高挺,瞧着也是个精明人;“前些日子才听闻嵩元在邓州任职,正巧有事路过;就过来看看;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
明玉淡笑,“表姨人来了便好;三爷和明玉已十分高兴。”又抬头说道;“水桃,吩咐厨子备饭;为表姨接风洗尘。”
乌氏本意不在此,也不便多留,笑道,“不必了,只是来瞧瞧。嵩元如今在何处,怎的不见他?”
明玉轻叹,“前些日子三爷不慎落水,跌伤了腿,已卧榻十日,怕是得劳烦表姨移步一探了。”
乌氏意外道,“落水?这是怎么回事?”
“中秋时三爷领着下属游船,可谁想被歹人推落了水,所幸三爷福气,寻了好几日终于寻得,又昏迷了好几日,腿也伤的不轻。这事在邓州家喻户晓。”说罢,明玉又叹了一气。
乌氏迟疑片刻,这时日与表妹孟氏来信说的所差无几,原是因这事才未与京城婆家通信,只是伤的人是齐琛,她这做妻子的连回信的功夫也没么。神色又冷冷清清起来,“嵩元受伤,自然无暇。可你身为齐家儿媳,却疏忽公婆,又是忙何事去了?做妻子的无法照顾齐全,那不如添两个妾侍辅佐。”
明玉也不愚笨,听见这话,可算是知道她因何所来,又为何事。路过是假,专程来才是真的。她说久未回京城,那为何口风一转说她薄待了公婆?怕是齐家长辈来了人亦或是去了信给乌氏,让她过来问责的。而且最后一句,分明是她那婆婆又想给齐琛添人。
想了片刻,明玉也不答,捂了嘴转身,微微俯身干呕。姚嬷嬷忙轻抚她的背,自经历上回齐琛失踪,明玉一人独撑齐府,便认定她是主子,跟着个有手腕的人,日后自己的地位也高。那要得她信任,自然要她这做下人的先表忠心。
姚嬷嬷打定主意要与她站在同一战线,说道,“少爷失踪当日,少夫人身子不适,找了大夫来,竟是有了身孕。少爷落水的消息传来,可怜少奶奶还要强打精神,将府里上下都打点妥当,人心才不曾乱过,每晚不能成眠,日里头还得里外忙活。怪只怪奴婢忘了提醒,真该跟老爷太太请罪的。”
乌氏心头微顿,“有身孕了?”
姚嬷嬷笑道,“已两个月了。”
乌氏这回无话可说了,自家夫君落水失踪,又怀有身孕,还能撑着让家里头齐整,忙的无暇回信也不奇怪。暗暗笑话她那表妹真是多心了,还劳烦她特地走一回。想着可以替她教训小辈一番,却不料闹了笑话。想到她素来霸道多疑,也没再搭腔,“身子不适就去多歇歇,可别累着自己。嵩元既然病着,那我也不进去了,还有事要去办。”
明玉抚顺了气,诚恳道,“既表姨不得空吃顿饭再走,那就多坐会,好让我们这些小辈尽地主之谊。免得让母亲知道礼数不够,责骂我们。”
乌氏也不好推托,听明玉低声与旁边的嬷嬷说了什么,也没太在意。
明玉吩咐完,与乌氏说了些家常,听第得她孙子已有五岁,一说起便见乌氏立刻眉角染笑,眸光微顿,笑的诚恳,“日后定是要做大官,光耀祖先的。”
乌氏最疼的就是那孙儿,听她这般说,芥蒂全消,笑道,“真是过誉了,和别的孩童可无差。”
明玉淡笑,“表姨的嫡长孙,能差去哪儿,表姨就别谦虚了。”
乌氏顿觉面上有光,再不推让,“说起来,倒也是。学堂里的孩子可都比不过他,常得先生夸赞,说他日必成大器。”
一说起孩子,乌氏就停不下嘴了。明玉认真听着,时而附和几句。
迎合他人明玉不喜,可若为了自保,做这种事她也不觉会脏了心。
乌氏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也不好多待,起身告辞。明玉送她,笑道,“表姨远道而来,却无暇多留,明玉备了些当地的玩意儿,还请表姨收下。”
乌氏两手空空过来,一心要压她架子,这会哪好意思要,推辞一番,实在是盛情难却,这才收下。本以为送的真是些小玩意,离的远了打开一瞧,却是件件名贵的东西。
虽说乌氏也是富贵人家,但这心意却是不同的,更觉满意,提笔去信给孟氏,隐去明玉送礼一事,好好夸赞了一番。末了又告诉她近一个月小两口的事,让孟氏打消让齐琛纳妾的念头,明玉一人就顶仨。
明玉送走乌氏,对姚嬷嬷说道,“腹中有些饥饿,去备粥水。”末了又取了手腕的翠绿镯子给她,姚嬷嬷忙推辞,她笑道,“嬷嬷待我如何,我自然待嬷嬷如何。”
姚嬷嬷这才识趣收下。
回了房里,齐琛看向她,又往她身后看去,却不见有外人。明玉见他目光寻人,笑道,“来的人是母亲的表姐,刚走。”
齐琛问道,“果真是来路过来瞧瞧的么?”
明玉摇摇头,将刚才的事和他说了。齐琛听后,握了她的手,“又让你受委屈了,让爹娘误会了你。”
“为人儿媳,哪能事事顺心。比起其他人来,倒也算是顺意的了,三爷不必担心。”
“多半是自责罢了。若不是我的事,哪里会让母亲捉了你的辫子。”齐琛笑意微苦,“只是不明白,母亲和你一样,都是女子,为何不明你的苦楚,总想着给我添人。”
明玉也笑的不自在,叹道,“这年头人人都喜欢生男孩,做婆婆的更是如此,对孙子与孙女的宠爱是十分不同的。婆婆也是女的,为何又对孙女颇有偏见又不怜爱?如今纳妾的事也是相同,婆婆她不喜朱姨娘和楚姨娘,可又觉自己的儿子身边有多几个女人,总是好的。”
齐琛默了片刻,细想确实如此,可却不知这根源是如何来的。他淡笑问道,“那你日后可会那样待儿媳?”
明玉面颊微红,“这问的可远了。”
“白驹过隙,转眼的事。”
明玉这才答道,“妾身不知。”她确实不知道日后自己是否也会变成那种可憎之人,兴许在儿子蹒跚学步时,她仍坚定的认为一生一双人就好,可等他长成少年、及冠了,家族各种压力逼迫而来,也由不得她决定了,“三爷呢?若明玉这胎是女儿,并且……生不出儿子,您可会嫌恶?”
齐琛笑道,“哪里会嫌恶,只是会遗憾罢了。于我而言,只要是我与你的孩子,都好。”
明玉一手捂着肚子,抬眸看他,眸光明亮,“只是疼您和妾身的孩子么?”
齐琛伸手拥她,“又多想,我只会和你共育儿女。”
明玉越发信他,轻点了头,不甚娇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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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璋要拖季芙去找个地方坐下,季芙大有抵死不从之意,被他抓的手腕红了一圈,“你再放肆,我便喊人了。”
他顿时没了好气,“喊罢,我真不该好好同你说话。”
季芙诧异,“你何时好好跟我说话了?”
孟平璋也是诧异,“你竟没发现,孟爷我的尊严都已放在姑娘您的脚下了。”
季芙抿了抿嘴,认真往地下一看,又将视线投回他面上,“没有诶。”
孟平璋咬牙切齿,季芙见行人陆续有往这看来,面皮子再厚也禁不住,几乎是哀求,“放手。”
“不跑?”
“不跑。”
“跟我去个地方。”
“嗯。”
孟平璋心满意足松手,见她一个劲的揉手,问道,“疼?”
季芙瞪他,“您说呢。”您字咬的十分重,一会她苦了脸,“让你身边的这位女侠帮我去买瓶药酒吧。”
孟平璋摇头笑笑,念了一声“果然是姑娘”,随后让清雪去买药了。
季芙见清雪往斜对面的药铺走去,又看看孟平璋,待他回头,龇牙笑笑,“笨蛋。”
孟平璋愣了片刻,就见她钻进人群,就这么跑了。不由捂心,这丫头竟然骗他,还骂他笨蛋。哎,心口疼。跑了几步要追,面色青白,哪里追得上犹如脱兔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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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琢磨着信已到乌氏手里,就收到明玉寄来的家书。
齐承山也正好回来,问了是谁的信,说是明玉寄的,笑道,“你那‘告状’的信刚送到表姐那,如今儿媳便来信,看你如何收场。”
孟氏轻笑,“我那表姐自有分寸。况且这信姗姗来迟,也是明玉不是,必定是玩的疯了,到底还是担不起齐家未来主母的重任,早些让她回来,让妾侍去照顾还得体些。”
齐承山挽袖净手,“太太越发啰嗦了,信上说了什么?”
孟氏瞧他一眼,这才展信来看,看到前头,嗤笑,“果真是玩疯了,说了许多邓州的民风趣事。”
齐承山说道,“嵩元是知州,身为他的夫人,自然要知晓一些,太太不可太过偏颇。”
孟氏未答,待往下看,面色惊变,差点未将信抖落,“老爷,嵩元中秋落水了,还受了伤。”
齐承山忙拿信过来瞧,心悬半空,直看到并无性命之忧,自己却被孟氏吓了一跳,气道,“妇道人家,慌什么,失踪几日又寻得了,你却……担不起主母的是你。”
孟氏不服,哼了一声,将冲到眼眶的泪咽下,凑他一旁继续往下看,待看至最后,两人皆是一顿,“明玉……有了?”
齐承山是对齐琛严厉冷颜,但心底却是疼的,如今看见齐家有后,更觉明玉这儿媳宝贵着,当即说道,“你倒是在京城疑神疑鬼的,嵩元失踪,儿媳一人独撑齐家,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却要去给她添堵,怎能安心养胎,真是糊涂。”
孟氏被责的面上一红,“您当初怎的不拦着?如今倒将全部过错推妾身头上。”见他瞪眼,不敢再辩,拉了面子道,“这又能如何,信都送去与表姐了。到时怕她不知这些,将我的话当真,以我的名义给嵩元送两个小妾,万一气着明玉……”
想到这不由一顿,万分后悔,齐承山斥道,“还不速速再送一信去。”
孟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