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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杜纲-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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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半。留者皆无妻小,权借民居以处。独宇文测一家,全亏张吉拥护平阳公主西来,夫妻重聚。人皆重张吉之义,而羨测之得人。
  再说高王因朝中无主,权推清和王亶为大司马,掌理朝纲,自率大军追迎帝驾。正欲起行,忽尔体中不适,暂居永宁寺中静养。一夜睡去,梦一美女从左阶下冉冉而来,仪容绰约,光彩照人。虽尔朱后号称绝色,其美更甚。
  登阶而拜曰:「妾南帲У叵梢玻胪跤匈硎涝怠7钌系勖掏豸勒怼!雇醮笙玻稹E衷唬骸柑旎惺耸蔽纯稍齑巍;岷现冢痹诤肱┑胤健!寡云欢ァM蹙眩锏┎幻拢凵仙杏辛严闫D恳晕咨街尾还绱恕R蛳氪缶餍校卮雍肱┚奖擞杏觯辔纯芍2灰蝗盏搅撕肱惹财蜕湓铀纪刈芳荩缶菪侵小:鲇杏纹锬没裰f饴硪患遥袄幢üΑM趺战笥鼐┓⒙洹D愕梨饴硌献婧我员换瘢
  盖严祖世为国戚,永熙朝又尚新宁公主,富贵无比。公主单生一女,名大车,号曰娥,年十四,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父母爱如珍宝,已许字广平王元赞。当高王入洛时,严祖惧祸,又念与王无仇不至害我,故暂避河东,俟事平回京。后闻高王要治他罪,只得离了河东,逃往长安。那知被高家游骑捉住,此时囚在营中,插翅难飞了。一日,高王闻报元子思叛去,已降於泰,不胜大怒,便命世子留守军营,亲自将兵来攻潼关。守将毛鸿宾出战,擒之,遂破潼关,进屯华阴。龙门都督薛崇礼以城降。长安大惧。
  再说世子自王去后,日夜巡视各营。一夕月色微明,与段韶闲步营外,行至后幕,忽闻呜咽之声。世子问曰:「何人在彼啼哭?」左右对曰:「是郑驸马家眷。」世子即命开幕而入,见严祖曰:「驸马何苦若此?」严祖泣而不言。遥见灯光之下,有一女子拥罗巾而泣,窈窕娉婷。进步视之,女子敛巾而起,娇容艳色,目所未睹。世子一见,顿觉神魂飘荡,目不转睛者久之,问段韶曰:「此女何人?」韶曰:「郑驸马之女也,子岂惊为神女乎?」
  世子微笑曰:「恐神女不及。」因向严祖道:「驸马勿忧,俟我父王回军后,余当禀请释放,官还旧职。」严祖再拜而谢。自是世子日夕探望,佳餚美酒络绎送进,时露贴恋之情,满拟日久情熟,好事必谐。讵意高王以世子年幼,恐有疏失,屡使人至军查视。使人回报曰:「世子在营别无他事,唯郑驸马一家大行宽纵。」王闻之,怒曰:「孺子何知?敢纵反贼!」即日遣使收郑氏家属赴京投狱,待后取决。世子大惊,然惧父威严,欲留其女而不敢启,怏怏而已。
  再说贺拔胜闻帝西去,使长史元颖守荆州,自帅所部西赴关中。至浙阳,闻欢已屯华阴,欲还。左丞崔谦曰:「今帝室颠覆,主上蒙尘,公宜倍道兼行,朝於行在。然后与宇文行台同心戮力,倡举大义,天下孰不望风响应?今舍此而退,恐人人解体,一失事机,后悔何及?」胜不能用,遂还。高王退屯河东,使行台长史薛瑜守潼关,大都督厍狄温守封陵。发民夫一万,筑城於蒲津西岸,限十日告竣。以薛绍宗为华州刺史,使守之。以高敖曹行豫州事。王自发晋阳,至是凡四十启,帝皆不报,王乃东还。遣行台侯景引兵袭荆州,荆州民邓诞等执元颖以应景。又东荆州刺史冯景昭,帝在洛时曾遣都督赵刚召之入援。兵不攻发,帝已入关。景昭集府中文武议所从违。司马冯道和请据州以待北方处分,刚曰:「宜勒兵急赴行在。」景昭不对。刚抽刀投地曰:「公若欲为忠臣,请斩道和;如欲从贼,可速杀我。」景昭悟,即率众赴关。会侯景引兵逼穰城,东荆州民杨祖欢起兵应之,以其众邀景昭於路。景昭战败,刚没蛮中。由是三荆之地皆属高王。
  且说破胡还至半途,闻荆州已失,大惊曰:「荆州吾根本地,今若失之,妻子皆为虏矣。」遂率军马星夜赶回。景知胜兵将至,虑其骁勇难敌,遣人求援於敖曹。敖曹曰:「大王使吾镇守豫州,正为今日。胜之勇非景能敌,吾当力战破之。」遂许发师。但未识两虎相斗胜负若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三十四卷     娶国色适谐前梦 迁帝都重立新基
  话说贺拔胜兵至荆州,离城不远,侯景引兵出御,相遇於鲁阳山下。胜问:「来将何人?」景出马曰:「是我。」胜曰:「你是我故人,何为夺我城池?」景曰:「此皆大魏土地,你取得,我也取得。今荆州既为我有,劝你莫想罢。」胜闻言大怒,拍马直取侯景。景迎战数合,那里敌得胜之神勇,众将齐上,破胡枪挑数将,三军皆惧,一齐望后退走。胜挥兵直进,势如破竹,追下数里。忽见西北角上尘土遮天,金鼓振地,拥出一队人马,乃是豫州高敖曹引兵五千来救荆州。胜见有援师,暂即退下。景见敖曹曰:「若非将军来救,几至失手。」敖曹曰:「君勿忧,明日看吾破之。」当夜各归大营。天色微明,胜便讨战。敖曹出马,谓胜曰:「我二人皆号善战,尔知吾勇,我知尔强。今日各睹本事,不许一人一骑帮扶。我输了还你荆州,你输了从此去罢。」胜点头道:「好!」各挥军士退后。双枪并举,两骑相先,一往一来,浑如两道白光滚来滚去。清晨战至下午,不知几千回合。二人愈斗愈健,越战越勇,两边军士都看得呆了,直到天黑犹不住手。侯景便叫鸣金,那边亦鸣金收兵。胜回营饱餐一顿,想起一家性命都在人手,不斩敖曹焉能夺得城池,救得眷属,吩咐军士点起火把,出营高叫道:「敖曹!你敢与吾夜斗么?」敖曹闻知,亦令军士点起火把,挺枪直出,喝道:「来来来,退避者不算好汉。」於是重又战起,火光之下各逞神威。正如棋逢敌手,你不让强,我不服弱。直至天明,二人恋战如故。侯景见破胡士卒皆荆州人,因生一计,令其父兄亲戚四面招呼,军心一动,遂皆散走。胜方酣战,见大势已溃,只得回马而走。敖曹拽满雕弓,一箭射来中胜右臂,遂负箭而逃。
  敖曹亦收兵归去。胜败下三十余里,无一骑相从。俄而将士稍集,只存残兵五六百人。胜愤极,欲拔剑自刎。左丞崔谦止之曰:「将军不可轻生。今西归无路,不如暂投南朝,再图后举。」胜从之,遂奔梁。今且按下不表。
  单讲高王回至洛阳时,清和王出入已称警跸,以天子自居。王丑之,欲立其世子善见为帝,却未明言。有僧道荣孝武所信重,遣令奉表於帝曰:陛下若远赐一制,许还京洛,臣当帅勒文武,式清宫禁。若返正无日,则七庙不可无主,万国须有所归,臣宁负陛下,不负社稷。
  以故立帝之议未发。越一日,内史侍郎冯子昂偕西行文武十余人逃回洛阳,高王大喜,乃亲王瑶光寺点放其家属。子昂有女名严娘,年十九,貌美非常。曾嫁任城王为妃,王死孀居,归母家,今同拘寺中。王见之心动,次日,即着高隆之为媒往聘。子昂不敢违,遂纳於王。封为安德夫人,甚加宠幸。冯夫人又言:「同拘於寺者有城阳王妃李氏,侍中李昱之妹,冰肌玉骨,雾鬓云鬟,可称绝色。城阳为尔朱兆所害,妃孀居已久,今年二十有一,王何不释而纳之?」王曰:「果尔,当使与卿为伴。」次日,即遣内侍王信忠至寺,特召侍中李昱之妹至府问事,以小车载之而来。王见李氏淡妆素服,绰约轻盈,飘飘若仙,彷彿与前梦所见相似。与之言,历数苦情,愁容戚态,愈觉动人,不胜大喜。是夜遂纳之,封为宏化夫人。凡李氏亲族皆得免放,宠爱更逾於冯氏矣。
  一日,王与李夫人昼寝,司马子如有事欲启,同世子来见。内侍言与李夫人同睡,二人不敢入。子如谓世子曰:「子亦畏大王耶?」世子曰:「非畏也,惧惊同梦耳。」至晚王犹未起。二人不敢归,伺候至晓。天明王起,内侍禀司马尚书及世子在外求见。王召入,子如方欲言,忽宫官进报曰:「今耆老百官已集午门,候王议事。」王遂起,谓子如曰:「汝且从我入朝,此时不必有所言也。」於是王至朝堂,告於众曰:「永熙弃国而去,不赐一音。今欲於诸王中另立一人,以主社稷。谁其可者?」众皆曰:「惟大王命。」
  王又曰:「孝明以来,立帝不顺。孝庄以叔继姪,永熙以兄继弟。伦序失正,国家所以衰乱。今当按次而立。唯清和世子善见以序以贤,允协人望。」因向清和曰:「立王不如立王之子。」众莫敢违,大议遂定。清和回府,又羞又恼,心不自安,帅轻骑南走。高王闻之,亲自引兵赶往。追至於河中府及之,谓清和曰:「天下焉有天子父而逃於外者?」与之并马而返,直送至府。
  王登堂索饮,清和设宴,呼世子出拜,王答拜。宴罢,又召其妃胡氏并长女琼姝出拜,谓王曰:「吾家性命全在大王。」王遂与立誓,言必终始相保。
  又见琼姝端严美丽,王问:「几岁?」曰:「十三。」王谓清和曰:「王女与吾子澄年貌相当,结为秦晋之好何如?」清和大喜曰:「若得世子为婿,吾之幸也。」王遂解下玉带一条为聘,清和亦取出紫金冠一顶为酬,极欢而别。丙寅,王率百官具仪卫迎清和世子善见为帝,即位於城东北。大赦,改元天平。时年十一,为魏孝静帝。欢实贪其幼而立之也。於是魏判为二,河以西曰西魏,河以东曰东魏。
  再说郑驸马一家收禁在狱,世子高澄屡欲到监探望,畏王不敢。严祖忧惧无计,因想咸阳王坦是公主叔父,与我至亲,或肯援手。修书送去,求他救解。咸阳见书,次日至晚微服入狱,见严祖夫妇,相对下泪。咸阳曰:「我因君在狱,日夜打算相救,苦於计无所出。司马子如等,我曾恳求数次,皆不肯为援,将若之何?」夫妇闻而愈悲。只见其女大车亦从旁哭泣。咸阳一想,便向公主道:「要救一家性命,须在此女身上。」公主问:「何故?」
  咸阳道:「高王为人,人莫能测,唯美色可以动之。近日长史冯子昂女、侍郎李昱之妹,欢皆因其色美纳之后房。两家亲族,无不释免。吾观甥女容颜绝世,若使纳之,彼心必喜,可保无事矣。」公主曰:「大车年幼,况已许配广平王赞,如何使得?」咸阳曰:「我岂不知,但广平西去料无返日,且全家性命与一女荣辱孰重?若舍此计,难免刑戮,将来甥女更不知若何飘落矣。」夫妇闻言大哭,女亦泪下如雨。咸阳又曰:「哭他何益。尔朱后以帝后之尊,尚为之妾,何况你女。」公主曰:「既如此说,只要救得全家,任凭叔父主张便了。」咸阳见公主已允,严祖自然听从,遂相别而出归。至家已交二鼓,细想此计虽好,但高王前若何启口说合?辗转不寐。天明起身,走至堂上,见壁上挂《神女图》一幅,乃江南张僧繇所画,精妙绝伦,乃命内侍收下。午牌后,带了此画来见高王,高王召入留坐。略叙寒温,咸阳命内侍送上画来,便道:「此幅《神女图》是江东张僧繇笔,吾见画得好,特送大王把玩。」王曰:「僧繇画可通神,吾亦闻其名久矣。」展卷视之,果然仙容若活。高王触起前梦,因谓咸阳道:「世间女子有若神子之美者乎?」
  咸阳道:「更有美於此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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