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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正在朱罡列眯着眼细察老者有没做手脚时,一旁的郎飞却突然将其叫停。
“怎么?小子,你是不是不敢了?”
郎飞摇摇头,自朱罡列手中拿过银票,对着老者笑道:“买大小在外面玩腻了,不如咱们换个玩法?”
老者闻言一愣,皱眉道:“怎么说?”
“你来摇骰,由我们来猜点数,如何?”
“那赔率如何算?”
“一赔一”
“小子,你敢如此小看老夫?”
老者怎么都想不明白郎飞的用意,内堂的骰子其中有些灌了铅,或许在赌术上有几分造诣之人能够凭耳功听出,可对于真正的高手,那等伎俩已是不屑使用。就以老者来说,若由他来坐庄,凭借其浸淫多年的摇盅手法,那是想要大便大,想要小便小。别说周国,就算在整个北天七国的赌界之中,能出其右者也不足一掌之数。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小子,老夫便成全你。”
老者冷哼一声伸手捏起骰盅,一时折梅手,一时回风摇,将玩盅的手法换了数遍,最后将骰盅一下掼在桌面。
“小子,猜吧。”
郎飞闭目沉思片刻,接着睁开眼微微一笑,道:“我猜十八点,六点的豹子。”
老者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点点头,缓缓打开骰盅。
“哈哈,老家伙你输了。”待见到三颗骰子的点数,呆子嘿嘿一笑,转头对着侍女言道:“小妞,再来两张。”
待侍女又递过两张价值百万两的银票,老者不动声色斜睨三人一眼,继而拿起骰盅又摇了起来。
“小子,你再猜。”
见老者将骰盅再次掼在桌面,郎飞沉吟片刻后,一睁眼,略带惊奇的道:“一点。”
“这小子,怎么宛如能看到骰盅里面一般。”老者第一次摇盅乃是试探之举,虽被郎飞猜中他也只是吃了一惊,可这第二次,郎飞仍是很快的回答出骰子点数,不得不使老者心中泛起一丝狐疑,
“且待我再使手段。”心念一转,老者的小指微微一动,使骰盅和桌面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接着向其中打入一道气劲。
“等等。”本在观察老者表情的郎飞一声低喝,略一沉吟,接着似笑非笑的望着老者道:“嘿嘿,小爷改口了,这点数应是三十三点。”
“什么?”刚才郎飞说是一点之时,朱罡列与王子服二人就在奇怪,此刻再一听他改口之言,立刻一脸惊讶的瞅着郎飞。
众所周知,骰子三颗,从三点到十点为小,十一至十八为大,先不说郎飞改口之前猜的一点,就是眼下的三十三点也实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眼见身旁二人朝他频使眼色,郎飞却似无所觉,视若无睹的紧盯着老者。
“老头儿,你倒是开啊。”
瞥了眼一脸玩味笑容的郎飞,老者再不敢乱动手脚,无奈下只得咬着牙将盅盖揭开。
“啊?”盅盖一开,呆子二人顿时傻了眼,只见三颗骰子斜足鼎立、环靠在一起。每颗骰子的五点与六点各有半面朝上,算下来,可不正是三十三点。
“这……这。”呆子二人还在惊讶时,郎飞合掌拍了几下,接着对老者赞道:“好高明的手法。”
“哼。”老者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回道:“你的耳功也不错。”
听他如此口气,郎飞知老者心中仍然不服,于是淡淡一笑,道:“既然还有手段,何不再比一局。”
“正合我意。”老者恨恨的应了一声,转眼向侍女使个眼色,待其满是不舍的又递出四张银票,老者一把抄起骰盅再次使力摇了起来。
“啪啦,啪啦。”骰盅内的撞击之声越来越急,直到被老者摇的难辨间歇,最后伴着一阵尖锐的摩擦音,被其一下拍入桌面三分。”
“呼哧,呼哧。”老者大声喘着粗气,满面肃然的对着郎飞道:“猜吧。”
“这老东西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小爷就陪你玩玩,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心中念头一起,郎飞闭目闭口,于暗中屈指点在桌案下方,以隔山打牛的手法,朝骰盅方向送去一道真气。
他这番举动老者并没察觉,见其许久不语,老者冷冷一笑,道:“小子,你倒是猜啊?怎么哑巴了?”
听到老者的冷嘲热讽,郎飞缓缓睁开眼,淡然一笑,道:“这里面没有点。”
“哈哈,小子,猜不出就猜不出,你却怎么胡言乱语起来,难道老夫刚才放到这盅里的三颗骰子还能不翼而飞了不成?”
老者一阵大笑后眼见郎飞表情自若,不由的冷哼一声,一下揭开盅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者本在注视着郎飞,想看他失意的神情,可转眼见及朱王二人窃笑,惊奇之下他低头一瞧,只见此时盅里哪还有什么骰子,唯剩下一堆粉末四散在盅底。
“你……”老者指着郎飞,心头骇然之极。前时想着郎飞耳功高明,老者拿出绝招,巧施劲道将盅内骰子拦腰两端,使其分成六颗三角骰,这样就是形成六面朝天,全数六十三的绝杀之局。他手段超绝,可没想到郎飞更加高明,也没见他怎么动,这盅内的骰子竟然化为一堆齑粉。”
“哈哈哈哈,老家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罡列早就看他不顺眼,眼下出现此等情形,他自然借机发挥,冷嘲热讽个不停。
“敢到我豪烈斋闹事,也不放亮你们的招子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呀。给我上。”正在老者跌坐在椅背,默然的注视着三人时,画后突然传出一声暴喝,接着暗门一开,闪身跃出数个彪形大汉。
“慢……慢……着,他们……咳咳”老者颤巍巍的想从椅子上坐起,怎知刚才被呆子挤兑的心神激荡,到此刻都没回过神,眼下一着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许师放心,既然软的胜不了,那咱就硬上。”锦衣汉子安抚老者一声,向着周围打手高喝道:“兄弟们,跟我上。”
张大虎也是性急,刚才那老者言下之意乃是郎飞几人不好惹,可他愣是没等老者说完,直接带着一帮人一拥而上。
“嘿,来的好。”朱罡列与王子服同时起身,分一左一右拦下众打手,将那张大虎留于郎飞。
“小子,乖乖给虎爷躺下吧。”张大虎不疑有他,身子一窜,举拳就朝郎飞捣去。
“哼。”眼见张大虎来攻,郎飞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掌心真气稍聚,一脸淡然的举臂相迎。
眼见郎飞这般不以为意,张大虎心头窃喜,暗想他一会家子,对付郎飞这等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还不手到擒来。
可哪知道两人甫一接触,张大虎便觉出拳之手犹如被铁钳夹住,再难动弹半分。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的又将另一只手捏拳去捣郎飞面门,可不成想竟重蹈覆辙,再次被郎飞擒住。
“张大虎,小爷可等你好久了。”
耳闻郎飞淡然之言,张大虎心中一突,还没等他细究此话,声旁突然接连传来几声耳熟的惨叫。
“你们……”张大虎左右瞅了一眼,却发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几位打手,此刻已经尽皆躺倒在地面上哀嚎不已。
“嘿嘿,张大虎,眼下你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去担心他们?”此时,朱罡列拍拍手,与王子服二人走回郎飞身边。
“好汉,三位好汉,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只要饶得小人性命,不管要多少钱,我都答应你们,都答应你们。”
听到呆子的话,想及自身情况,张大虎竟把三人当做以勒索钱财为目地的绑匪了。
眼见他双腿一软就想跪地求饶,郎飞眉头一皱,一把将他拎起,冷声道:“张大虎,谁说要取你性命了,哪个又图你的钱了?便是你这八百万银票,在小爷眼中也是废纸一堆。”
张大虎正在组织求饶的言语,突然听到郎飞说的话,抬头时正巧又见他将那八张银票看都未看一眼随手抛飞,这才心中稍安,满脸怯意的问道:“那不知几位好汉找小人作何?”
郎飞轻看他一眼,淡淡的道:“跟我们走一趟便知。”
“去,去……哪里?”
见他啰嗦,朱罡列忍不住一脚将座椅踹的稀烂。“少罗嗦,让你去你就去,若再敢东问西问,信不信朱爷将你一脚踹的如它一般。”
被他这一吓唬,张大虎果然缩了缩头不敢再言。
“时间已然不早,呆子,带好他,咱们走吧。”眼见目地达成,郎飞看了一眼窗外,却发现已是掌灯时分,思及雪娅几人还在外面等候,他不敢久耽,忙将张大虎丢给二人,当先走出雅室。
他们几人自雅室出来,自然又引得一群赌徒侧目,有那在豪烈坊混熟之人眼见三人进去后,再出来时却将张大虎如押囚犯一般推出。一个个大张着嘴,吃惊之极。
“看什么看,此间掌柜的今日遇见朱爷三人,之下多喝了几杯,现在俺们带他出去溜溜,也好帮他醒醒酒。”
话罢,眼见众赌客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呆子眼一蹬,怒道:“为什么这幅表情看着我们?怎么着,难道你们有意见不成?”
第二百零一章 乱葬岗
就这样,在堂内众赌客的目送下郎飞几人步出豪烈坊,刚出门口没几步,小芸等人便围了上来。
“你就是那张大虎啊?看不出,还蛮有经济头脑的嘛。”小芸这句话说的张大虎一愣,半天也摸不清头脑。
“张大虎,你看看,可还记得这串铃否?”他正在那琢磨小芸的话,却突然被郎飞一把扯到雪娅身边,指着她脖子上的串铃道。
“这……”张大虎略一沉吟,借着店铺门口的灯光仔细瞧得片刻立即大惊:“这,这不是五年前那……那串铃吗?”
“哦?你倒还真记得……”
“这位小爷,不瞒您说,若不是这串铃我也不会有今天,是故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我且问你,这串铃是怎么落到你手中的?”
“这……”张大虎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犹豫起来。
郎飞见此,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张大虎,小爷们既然凭此找上你,自然知道你的底细,快说,将事情原委道来,若不然,可别怪我们辣手无情。”
“我说,我说。”张大虎如今不比往昔,现在他是家大业大,过惯了安逸富足的日子,自是怕丢了自己的小命,无法再享红尘妙事。
“这串铃乃是五年前……”在郎飞的催促下,张大虎缓缓道出当年之事。
原来,五年前雪娅被迫北上之后,其母尸身便留有陵阳大牢处理,而当时还任狱卒的张大虎就是此事的执行者。这小子在得了上司吩咐后,将雪娅娘亲的尸身背至城北的乱葬岗草草下葬,本来此事到这就算完了,可怎想张大虎胆小,尤怕鬼怪。当时山风一起,将一团破布吹得四下飘荡,见此,张大虎以为出了什么鬼怪,自是心中大骇,他正想转身跑时,慌不择路下一脚踢散雪娅娘亲的遗物,而那草草制成的灵牌便因此撞在一块石头上磕的四散。其中的串铃掉落地面,被颇有些急智的张大虎一把抓起,而后一路奔逃下山。至于再往后之事便与斋月轩老板所说基本吻合。
听完事情经过,郎飞颇是对张大虎的过往有几分感慨。机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委实叫人难以捉摸。
“走吧。”半晌后,郎飞回过神,向张大虎言道。
“去……去哪?”
“当然是城北乱葬岗。”
“这……这,几位小爷,你们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去可好?”
郎飞转身看了满脸焦急的雪娅一眼,转头道:“为何?”
张大虎犹豫半天,一脸惧色的道:“几位小爷有所不知,这城北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