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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平静地跟他解释这次来访的目的。局长大声地叹了一口气:“有意思;你把我们的警务工作想成什么了? 我没有权利去私闯民宅;质问一声: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 如果正式传唤的话;那倒是可以。你自己给谢琳娜的母亲打个电话吧! 她大概也在为女儿的离家出走而担心;你想安慰她是很正常的。但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胡奇在那里过得怎样;给它准备的甜食全都吃光了吗?”
“差不多吧;孩子们也在帮着吃。”
卓尔施热情地把我送到出口。我觉得;他这么客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确认我已经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这栋大楼;而没有在走廊里四处溜达;企图打听龙恩的事情……
家里洋溢着祥和的气氛。谢琳娜还在睡觉;孩子们在院子里给斯纳普洗澡。拴在不远处的斑蒂号叫着;期待着加入这一行列。
娜塔莎和奥丽娅逛街还没回来;而季马不知溜到哪儿去了。客厅里只有阿卡奇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看电视:“妈妈;”他高兴起来“; 你去哪儿了?”
我只好跟他讲了拜访局长一事。阿卡奇哼了一声:“也许;谢琳娜吸毒? 要知道;为一时之欢有多大的危害呀? 她是烟抽多了;还是药吃多了;才看见了妖魔鬼怪、行走的死人和凶恶的僵尸。”
这种想法很有意思。吸毒! 为什么不会呢;我也不是完全了解这个姑娘。但卓尔施是对的;应该给她家里的人打个电话;说不定他们正在找她呢。
一个悦耳的低沉洪亮的声音接了我的电话:“喂。”
“龙恩夫人吗?”
“不是;我是她的女儿卢伊莎。”
“我是达莎;还记得吗? 我到你家送过烟盒。”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认得您。妈妈身体不好;不能接电话。”
“其实;我可以把一切跟您讲! 今天早上吓坏了的谢琳娜跑到我们这儿来了。昨天晚上她是在大街上溜达度过的。昨晚好像什么东西吓着她了。她现在还在睡觉。”
卢伊莎一言不发。她没有任何反应使我感到很惊讶;于是我果断地说:“你告诉我;你妹妹从没吸过毒吗? 她讲的一些话像是呓语。比如说她在客厅里遇见了已经去世的龙恩;龙恩还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卢伊莎没有礼貌地打断了我的话:“请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到;最好当面谈。”
我看着儿子说:“要知道;你大概是对的。我刚一提到吸毒;她就吓坏了;已经在往这里赶。”
阿卡奇向门口走去。
“谢琳娜真可怜;她的亲人如能帮她一把;也许还能戒毒。”
卢伊莎也许雇了架飞机。不到十五分钟;她就已经跑进了前厅。
“谢琳娜在哪儿?”
我再次感到惊讶;姐姐和妹妹多不一样啊。谢琳娜即使穿着脏裙子、头发蓬乱、没有化妆;也毫不影响她的美丽。而头发梳得倍亮、身穿高档丝绸套装、戴着卡地亚耳环、拎着蒂凡尼小包的卢伊莎;看起来却像个漂亮的乞丐。她的上衣不太合身;掩饰不住她那粗腿大手和皱巴巴的小包。手指短粗;宽宽的指甲好像涂上了指甲油;方头方脑的。只有嗓音不错;轻柔而又洪亮;迷人的女中音。
“谢琳娜在哪儿?”
“还在睡觉。”
卢伊莎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房间里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也许;给您来点咖啡?”我还没忘记尽点地主之谊。
卢伊莎摇了摇头;继续保持沉默。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想;应叫谢琳娜去看看家庭医生;”我试图和她继续对话;“如果及时治疗;送到医院……”
卢伊莎打断了我的话:“她既不吸毒也不酗酒;妹妹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样一来;又冒出来一个精神病;他们全家大概都疯了。
“你是说;昨天你的父亲回到了家里;把家里的人严厉训斥了一顿?”
卢伊莎点头道:“我知道;这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自己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昨天;九点钟左右;皮耶尔带来了蛋糕;于是我们坐到桌边开始喝茶。妈妈不高兴;一个人呆在一旁。于是她看着蛋糕说:‘你们想啊;父亲走进来会生气:蛋糕平时……’”
还没等不幸的龙恩夫人合上嘴巴;一个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来:“这是在干什么;全都变了样;浪费了多少钱哪。”
一开始所有的女人都笑了起来;以为是皮耶尔在跟她们开玩笑。但卢伊莎的丈夫嘴巴却无声地动了动;而且还吓得脑袋直晃。
卢伊莎和卡罗琳转过身朝门口一看;也吓得愣住了。弗朗西斯科·龙恩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双手向他们走来。卡罗琳开始歇斯底里的乱喊乱叫;卢伊莎大哭起来;而皮耶尔张口结舌。
龙恩家里的人几乎一整夜都在耍嘴皮子。在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谢琳娜走了进来。看见了复活的死人;姑娘惊恐地喊叫起来;跑了出去。精神上受到刺激的母亲、姐姐和姐夫都没能拦住她。天快亮的时候;大家才稍稍平静下来;弗朗西斯科·龙恩也停止了无休止的责难;开始讲述他凄惨的往事。
弗朗西斯科·龙恩的父母生活贫穷;命运坎坷。父亲饮酒作乐;母亲靠打短工艰难度日。每隔一段时间;家里总有孩子降生;也不知是因为弗朗西斯科的父亲殴打了怀孕的妻子;还是因为他们破屋子里的潮气太重;几乎所有的婴儿过不了几天便夭折了。
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孩子———弗朗西斯科和他的弟弟安雷。看见孪生兄弟活下来并且长得很健康;父亲竟然大吵大闹;他要母亲把其中的一个孩子送给别人抚养。不幸的妻子不敢违抗丈夫之意;于是安雷同新的爸爸妈妈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生日。
社会保护机构对此守口如瓶;只告诉母亲;安雷到了一个富有的家庭;不要为他的命运担心。
弗朗西斯科就成了家中惟一的儿子。他的童年只有饥饿和贫穷。有时母亲带着小男孩到富人家去干活。他穿着别人穿破的鞋子;坐在温暖舒适的厨房里;尝着自己在家从未吃过的东西;弗朗西斯科就下定决心:任何时候都不要成为一个穷人。
十二岁的男孩勤奋地学习着;两年后他的成绩全年级第一。又过了三年;他获得了奖学金;考上了大学。此时父亲变成了酒鬼;终于喝死了。母亲在继续给别人擦地板;她非常喜欢弗朗西斯科;并为儿子决定当化学家感到无比的自豪。
就在弗朗西斯科大学毕业的那天;发生了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情。他兜里揣着刚发的毕业证书回到家里;看见母亲和一个客人坐在厨房里。那个女人干瘦;正厌恶地瘪着嘴。
很快她就走了;而母亲却哭了半夜;最后她决定对儿子讲出事情的真相。
这样;弗朗西斯科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到他们家来的女人叫柯洌;是安雷的养母。
安雷与他的哥哥不同;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家庭富有、无子无女的柯洌夫妇非常溺爱他。让小男孩上最好的学校;但是他在这所学校没呆多久。如果说校方对他的懒惰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么对他的偷窃行为就不能不管了。
可惜的是;安雷手脚不干净。他偷东西只是作为一种乐趣。只要暗示一下;柯洌夫妇连天上的星星都能为他弄到。但到上二年级的时候;他偷了同桌的早餐;虽然他的皮包里还放着用油纸包着的夹肉面包。
后来愈演愈烈。安雷又偷了商场的小东西和同年级同学的钞票。了解了他这种不正常的行径之后;养父母带他去看了精神病医师、心理疗法医师和有特异功能的人。但安雷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小偷小摸;并老练地编造各种谎言。结果他十八岁时第一次蹲了监狱;二十三岁时又一次进去了。柯洌痛苦万分;断绝了同养子的关系。但最终还是来找了他的生母。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见他。要知道;归根结底;是你生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柯洌冲着安雷的生母嘟囔道“; 我再也不想跟你这种不好的遗传去较劲了。你可以把这个废物领回去。”
确认母亲经常跑去见安雷后;弗朗西斯科在十月份的一天偷偷溜出家门。他在贫民区租了一套小居室;开始对所有的人说;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在同卡罗琳认识之前;弗朗西斯科彻底改写了自己的简历。酒鬼父亲成了去世多年的兽医;弗朗西斯科还是没敢写他是医生。
母亲则成了英年早逝的家庭主妇。自然;他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卡罗琳的父母给了女儿丰厚的嫁妆。过了一些时候;弗朗西斯科发明了一种新牙膏;并成功地售出了专利;又把这笔钱投到另一种牙膏的生产上。很快他就富了起来。他户头上的存款愈多;他就想方设法地花得愈少;老是担心贫穷和饥饿。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甚至不知道她的死活。很长时间以来;他害怕见到自己的弟弟;每次都安慰自己;安雷已经改随养父的姓了;正式不在他的亲人之列了。
知道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之后;卢伊莎和卡罗琳开始详细询问弗朗西斯科;这么长的时间他跑到哪儿去了。
“在医院里。”他回答。
原来;在弗朗西斯科度假回来的那一天;他在旅馆的酒吧里遇见了一个迷人的年轻女人。她要弗朗西斯科顺便把她带到附近的一个小镇去。弗朗西斯科难以拒绝;于是那个女人就上了他的车。
她坐到后排座位上;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后来弗朗西斯科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他苏醒过来后;眼睛刚一睁开又立刻闭上了;他的眼皮上盖满了土。手和脚也压着沉重潮湿的土团;动弹不得。极度恐惧的弗朗西斯科明白自己被活埋了。他试图叫喊;但是干得冒烟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弹双手也是不可能的。只有等死了。又惊又怕、虚弱无力的弗朗西斯科很快又失去了知觉。当再次苏醒过来时;他闻到了夜晚的新鲜空气。
他躺在担架上;医生和警察在他的周围跑来跑去。几个月之后;不幸的人儿才得知;自己被一条狗救了。它的主人今年三十七岁;名叫亚历山大。
金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在森林里肆意地撒着欢子。突然它呜咽起来;开始用爪子刨草皮。主人刚把它唤了回来;它又倔强地跑回去。亚历山大凑近一看;发现这块草皮是不久前刚刚铺到挖松的土地之上的。正当亚历山大疑惑不解时;拉布拉多犬刨出了一个深坑;他惊恐地看见土中露出来一只男人的手。
亚历山大跑得比鹿还快;下山去找电话。他以为发现了一具尸体。但是令他和随后赶来的警察大吃一惊的是“; 死人”居然还活着。
弗朗西斯科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说他还活着的确十分牵强;这次遭遇使他受到了打击;左手不好使;右手只能吃力地拿住一张纸;完全丧失了说话能力。
由于没抓到歹徒;警察判断弗朗西斯科是遭到了抢劫;被剥光了衣服。在几个星期里;谁也不知道这个受害者的姓名。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他自己也无法开口。
为了给病人解闷;护士总是给他大声地念报纸。这样弗朗西斯科知道了……自己在突尼斯的死和隆重的葬礼。他明白;安雷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取代了他的位置;并愚弄了家庭成员。最让他生气的是;这事本来可以避免;只要及时地向卡罗琳讲清真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