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良手指一收玉石尖锐的尖角便割破了肌肤刺进了肉里。布包上被染上一块殷红。
“司徒?”郭石见张良面上无异,但心中总觉得有些并不是张良表现出来的那般,不禁出言问道。
张良摇了摇头,“无事,这些时日来劳烦你了。”他抬头道。
“属下可担不得这两字。司徒还请用膳,属下告退。”郭石告辞而出。
陶碗内里的羹热气腾腾,外间的鸟鸣一声胜过一声。张良在塌上安坐良久,外间生气勃勃的热闹和偶尔间传来一两句军士的对话。过会秋风乍起,细雨绵绵。秋雨落在树叶屋檐上的沙沙作响。云来云去,他只是坐在榻上,眼望着手心里这一捧沾血的碎玉。
一声轻叹,他将碎玉摊开了来,仔细擦拭去上面的斑斑血迹。一块一块在塌上拼凑起来。
这玉璧上的刻纹甚至一丝浅浅的纹路他都十分清楚。似是那人的容貌,即使不见她也能在心底细细描绘出她的摸样,哪怕只是发丝也不会有半点错。
他一块块将玉块拈出放在塌面上,想要将它原本的模样再次复原。直到手中的玉块全部被他置在塌上,虽有当初的面貌却还是支离破碎。
他颓然垂下手,靠着墙边无声的笑了。笑里有三分的凄然。
再怎么拼凑也不可能回复原本的模样了。
**
楚国此时也不平静。关东反秦趋势一片低迷,山东六国除了还不成气候的韩国和地属偏远的燕国外都收到了秦军的打击。
赵军残部退入巨鹿,危如累卵。齐国经历临济惨败不久,齐王田儋阵亡。魏国在六月国都被攻破魏王*,到了九月才魏王的弟弟魏豹才在楚国的支持下重新复国。楚国在定陶被秦军大败,甚至主将项梁都自杀了。
关东六国中,有实力抗衡秦国的唯有齐国和楚国。奈何齐国相国田荣因为楚国收留田假拒绝出兵支援。于是抗秦的大旗完全压在楚国肩上了。
楚怀王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底下的谋臣商量出对策,并派遣出使者向其他几国的君主昭告,楚王以盟主身份向山东六国发布新的约定。
此时昭娖也不和陈平在家里继续宅了。
项吕并和的军队,楚怀王空降了一个上将军,宋义。项籍被任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向北进发救援赵国。
秦强楚弱,楚怀王并不真心想要出兵援助赵国。楚怀王的这个心思不管是刘邦和宋义都心知肚明。回过头来一看到只有项籍对这件事上心。
既然是拖拖拉拉,宋义也不着急准备出兵一事。准备军粮等物资就能办个三两天。项籍被这个所谓的卿子冠军火大的很。
在幕府里项籍差点直接踹翻了漆案,“这个宋义老儿到底知晓怎么行军打仗么!”
老范增安坐在靠近项籍的上首位置。并不出言制止项籍的怒气。他抬眼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项籍。
“大王无意救赵,上将军自然是要知晓大王意思,并遵从上意的。”范增道。
“那么就看宋义如此行事白白错失良机?!”项籍听到宋义如此消极竟然是从了楚怀王的意思,不由得火气更大。
“自然不行。臣有一策,不知鲁公意下如何?”范增抬头看着项籍道。
项籍一听到鲁公这个楚王赐予他的封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起叔父死后遭受的待遇,军权被夺不说还被安上长安侯和鲁公的空名头。心中对楚怀王熊心的厌恶更深一层。
“亚父只管说,籍定当从命!”
原本如泥塑木偶一样冷淡的范增听见项籍如此道,转过身来,“少将军且听臣一策。”
大军立即就要出发,昭娖跟在项伯在彭城附近四处收拨项梁部溃散的人马。昭娖看着那些溃散的逃兵惊恐未散的双眼,轻叹一声。
“可惜张子在颍川郡,若是在我楚国,少不得有他一席用武之地。”项伯对身后的昭娖说道。项氏楚营里知晓张良的除了他也只有昭娖了。
“他一心想要复兴韩国……人各有志,也勉强不得。”昭娖拉了拉缰绳说道。
项伯一听笑道“也是。此事也勉强不得。”他抬起头来,九月秋意渐重,凉意拂在人面上勾起几分秋愁。
春秋,春秋,这两个季节倒是打仗的好时候。只不过照着宋义这慢吞吞的速度真到达巨鹿要到哪个年月去了。
“长安侯麾下也是人才济济,只要运用得当,倒也……”昭娖后半句没说下去,化为唇边的一笑。项籍这里比刘邦那边一开始更加吸引人才去投奔,只是看他自己会用不会用。要是不会用,就算把张良抓来天天对着他出谋划策也是没用。
听到长安侯这个称呼,项伯面上也不自然了一下。这个称呼在他们看来还真的不是一种荣誉来着。
“你假父这次也要随军出征,他可大好了?”
听闻大军出征,陈缺也撑着刚刚痊愈没多久的身体加入军中。
“身体已经大好了。”昭娖笑道。
收集完附近的游兵散勇,昭娖回到自己的帐房竟然看见陈平坐在里面手持一卷竹简看得津津有味,美男子持卷的模样的确很养眼,但昭娖在觉得养眼之余又有几分哭笑不得。
“子瑜,回来了?”听见脚步声,陈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
**
刘邦虽然也收到了怀王出兵救赵的命令,但是这份命令下的‘可缓缓行也’的意思他心领神会。故而他也没急哄哄的找秦军,而是在砀郡周围找那些县城打。
樊哙等人本来就是武夫,尤其是樊哙向来以刘邦马首是瞻,刘邦指哪儿他就打哪儿半点相左的想法都不会有。而且吕雉的到来也给他添上一层乡愁,想起刘邦临走时候刘盈刘乐两个孩子泪汪汪的双眼,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已经好久不见的儿子。
想着想着,上战场杀敌起来他也更加有一番动力:早日了解早日能回家见妻儿。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良美人了没?
87狐狸
陈缺身体刚刚痊愈;虽然按昭娖的看法陈缺将近四十的年纪正在壮年,但在时人眼里这个年龄却是个分水岭,尤其是他伤才痊愈弄不好就被大司命收了去。因此昭娖也不敢粗心大意。经常有事没事跑去看看。
宋义率领军队出了彭城;完全没有急行军的迹象。一路之上悠哉悠哉;弄得不像是去救援反而是去欣赏秋景的。
这日;大军夜里驻扎买釜造饭;昭娖在陈缺营帐中服侍他用餐完毕之后才回到营帐中。打开营帐门就见着陈平正好一脸悠闲模样靠坐在榻上手里依旧拿着一卷竹简。这年头书简都是稀罕家传的物什,用钱买都买不到。陈平见着昭娖这里所有的书简有几卷是他以前没有看过的,于是也常常来她这里看书。
也亏了宋义一路上进军缓慢,大战的焦躁情绪根本就连个影子都没有。陈平也能悠哉悠哉经常在昭娖这里蹭书看。而且一看就是大半天。
“飨食时分都过了;子瑜才归来呐。”陈平放下手里的竹简看着昭娖笑道。
“假父身体痊愈没多久,总是放心不下。”昭娖也笑笑,走到已经凉透了的饭食面前,执起双箸就要进餐。
“等等。”陈平起身手按在她的手背上,仰脸对昭娖身后的申深道,“劳烦军士将膳食温一温。”
陈平笑容温和;而且话语中也颇为和气“冷物伤身,眼下又不是盛夏,秋燥正盛。冷物入肚,外燥内冷,失阴阳之序也。”
昭娖失笑,看了申深一眼。申深立即端着膳食出去了。
“陈君何时也关心起这些了。”昭娖盘腿上坐床问道。平常人家一般只是关心自己肚皮能不能吃饱而已。关注的这种养生之术大多也只有吃饱了撑着的世家贵族了。
陈平扬起手中的竹简,“这里面说的。”
他隐约带些笑意,烛奴上的灯光在面上蒙了一层淡黄的光,光落在他的眼里便是化成了一捧柔辉。
昭娖嘴角勾起一抹笑垂下眼来,避过这有些难以叫人招架的美色。
接过来一看她露出稍许惊讶的表情,竟然是素问。
“何时对此有兴趣了?”昭娖低头扫过竹简上的几列字。上面秦小篆整整齐齐,“上古之人,法起阴阳,和于术数,起居有常……而尽其天年。”
鼻间发出一声轻笑,“尽其天年,如今可是难。”
陈平宽袖一振,他听出昭娖话语里轻微的嘲讽,也只是微微一笑,“人在世上,自然要活的快活些。弄些病痛岂不是自寻烦恼?”然后又道“在子瑜此处平又发现许多书籍,颇有些难舍。”
昭娖哈哈一笑,“我这里美酒美姬都无,要是陈君不嫌弃寒酸,只管来就是。”她这话听得陈平双眸一亮。
“平恭敬不如从命!”陈平抬起双手朝她一揖。
昭娖一呆然后也笑了出来。
虽然饭食热过,但吃起来也没有原来刚刚做好的那般口味好了。昭娖也不讲究这个只管将饭食吃完,转身到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等到天色都要黑了回来发现陈平还在抱着竹简看。一般来说天黑之后差不多就是就寝的时间到了。这位还真是废寝忘食啊……
昭娖上前去朝灯盏里添加了稍许灯油,将灯苗拨得更加明亮些。以免光线过弱双眼负担过重。
轻轻的竹片磨动声响从坐塌上传来,昭娖回过头已经发现陈平已经放下手中的竹简,正抬头看她。
“怎了?可是成打扰了?”昭娖问道。
“非也非也……”陈平摇摇头,他手臂撑在手边的扶几上刚刚要将身子撑起来,未料用力过猛或是着力点不对,扶几竟然啪啦一声横倒在榻上,陈平猝不及防身子也倒下去。
昭娖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手扶起他的身子。
“可还好?”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施力将他趴伏在榻上的身子扶起来。长时间的跪坐使得陈平两腿气血不通酸麻难当,他一时间也用不上力气。昭娖的上半身轻轻贴在他背上。他顺着昭娖的力道起来身,当他终于坐起来的时候身体的重量不免一部分就要放在她的身上。传来不同于男子身体的柔软感让陈平的手有一瞬间的怔滞。他垂下眼去,掩去眼中浮上的点滴惊讶。
“平失礼了。”昭娖将陈平扶起来低头间听到他轻轻一句。语声轻轻别有一番柔意。和平日里似有不同。
“不碍的。”她也不在意。她知晓这跪坐比较让双腿遭罪,要是看书入迷了等到想要起来双腿麻痹也不是稀罕事。说话间,喷出的暖流游走在陈平耳后然后稍稍向敏感的脖颈走去。
她将陈平扶起来,让他靠在床榻的木背上。
和虞子期龙且不同,陈平虽然也是身材高大,但她扶起他身体相近时,总觉得与平常处惯了的男子不同。
陈平抬眼入眼的便是昭娖一双纤长的羽睫轻颤,像是沾上了露水的蝴蝶翅膀。心湖中被投入一块巨石。像极了当年齐国临淄那一眼。
浅笑顾盼间下却是无心。牵扯了人心也不知。
他唇边依旧留着一份淡淡的笑意,低下头去。
“还好?”昭娖到把他扶靠好也没听到他说话,感觉和他一贯的作风有些不相符。不禁抬头投去略带疑惑的目光。
没想到这一看竟然正好和陈平的那双眸子撞到了个巧。
原本漆黑的眼眸此时更加深邃的能将任何事物都能吸进去。这双眸子似曾相似,但也和记忆中的并无完全相同之处。
现在那个人或许还在颍川吧?
昭娖想着就笑了“要不要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