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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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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房,外面……如何了?”昭娖迎接张良下马车入门之后,他身侧小声问道。这段时间来,得来的都是陈胜吴广军将领周胜已经逼近函谷关的消息。
    昭娖自然知道最后是刘邦进了咸阳,但是还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良袖下的手捏住她的手,一起走向起居室。
    “二世派军迎击周文,周文已被击退。”消息从咸阳传到这里来,定是要过了一段时间。
    “郡中虽然平静,但维持多久尚不可知。”张良袖下握住她的手。
    “子房觉得张楚起势如何?”
    “张楚?”张良发出一声轻笑,“虽然开始起势浩大,但未必是好事。一旦起势过好过快,就会倦怠不前或是急躁冒失。若是其中遭大事,要么一蹶不振,要么收敛脾性。只看天意如何了。”
    “攻势过猛,即使能攻取城池,但心未安,士未制,军未整。危者毋安,惧者毋欢,此军国之大患。”说着张良柔丽的面容上露出笑容,那双昳丽的凤眼也浮现了一层水色。“只看张楚如何处置。”
    “子房说是天意,可是这话语里可没有说是天意的意思。”昭娖道。原本紧绷着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
    “之性,天得也。这张楚似是凭着天性处事,故道天意耳。”张良道,一双水色的眸子看过来叫心中一荡。虽然没有接触过张楚的中心物,但是从一系列的张楚为事中可以推断出一些。
    “那么此后何去何从,子房心中已经有决断了吗?”昭娖别过眼,“那些少年似是有些难耐。”
    “眼下形势尚不分明,贸然行事只会遭受无妄之灾,不如静观局势。”下邳沉静不动,张良手里的力量也不能冒然起事。 只能再看局势如何了。
    现下邳外面乱的很,虽然张楚并没有出兵朝这里打过来,大部分是攻打原楚国的地界,但是已经派出武臣北渡黄河,攻略原来是赵国,燕国的地界。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将战火一把烧到下邳来。
    外面只知道除去张楚,原田齐的贵族和芈楚贵族已经起兵。其他的起义军就并不知道的很清楚。外面流入进的逃难的难民自己都不能说出当地杀了县令县尉的是谁。而昭娖知道眼下会笑下去的肯定不是陈胜。所以她也不急,反正还没到一定要动身的时候。
    即使出了下邳,但是外间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来。
    周文出兵攻打函谷关,周文兵败了。吴广被杀了。各种形形色*色真真假假的消息让目不暇接。
    而张良即使知道了那些张楚军真真假假的传言,也不见太大的反应。那些少年们见张良如此沉静,原本有的那些骚动也渐渐平伏了下来。
    但新年过去之后的两个月后的十二月,众的冬衣都还没换下,传来一个惊天消息。
    昭娖脱下层层厚衣,手持木剑正后院练剑,就听见杂乱不堪的脚步声响。还没来得及收剑站定,闻得“噗通”一声,转过头,就见申深趴跪那里。
    “先生……先生……请少主赶紧过去!”尽管申深尽可能的平伏自己的呼吸,但还是听出其中的颤抖。
    来不及抹汗更衣,昭娖急急的将厚重的冬衣一裹腰带一扎了事。腰带下的玉环因为走路速度过快,叮叮当当响声乱成一片。
    走到门前垂下的竹帘,昭娖也懒得等打起,自己伸手一把把帘子掀起走过。
    室内暖意融融,夹杂着香木的清香。张良坐坐具床上。手边靠着一架凭几。
    轻微的足音传到他耳里,张良抬起眼来。不似平日里温润带笑,此时他眉宇中都透着一层凝重。
    昭娖洁白的足袜直接就上了坐床,坐他身边。
    “张楚军陈胜已死,其部下秦嘉自称大司马拥戴楚族景驹为楚王。现如今据于留。”张良靠着凭几淡淡说道。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昭娖听来这话语里的意思和他的语气却截然相反。
    这么半年从大泽乡张楚起事再到败亡,这一路看来,张良明白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掀起多少风雨,更不要提重新光复韩国。如今尽观各路反军,能掀起大潮的也只有楚。
    “景驹?”昭娖闻言转眼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她抿了抿唇,眼睛盯着张良置凭几上的手。和平日里平展不同,虽然有宽袖掩着但是还是鼓起一个轮廓。昭娖知道那只手此时一定是攥紧成拳。
    “打算前去投奔景驹?”
    张良微蹙的眉间展开,面上有一种深思过后沉寂下来的决意,“几日后打算出发前往留县。”
    留县离下邳并不近,沿着泗水而上还要经过现说不定已经打成一锅粥的彭城。一路之上兵祸随时而至。
    “子房真的已经下好决心了?”虽然一直呆下邳不会永远安逸下去,但保命还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昭娖几乎没有听过“景驹”这个名字。没有听过名字的肯定是路甲丙丁,既然被捧上楚王的位置又没被听过,那么一定是被杀掉没有悬念了。
    不过……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么也没有异议。”昭娖双手捂腿上。“都能舍弃安逸,又怎么会贪图安逸不愿随离去呢。”
    就是安逸,恐怕也不能维持多久了。
    张良展颜一笑,他放置凭几上的手直接放下隔着凭几握她放置腿上的双手上。昭娖刚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双手冰凉的。张良的手覆她双手上。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掌心的老茧磨手背的肌肤上有稍许的疼意。
    他手下的肌肤颤了一下之后。一只手抽*出来轻轻放他的手上。张良以为她会表示一些不满,甚至会劝他继续留下,毕竟下邳即使不见任何太多反秦的机会但终究算是平稳的地方。而女子一向喜好没有争乱之地。
    “有大志,明白的,”昭娖柔和笑道,她低着头“怎么会劝继续留这里。这里不是该留的地方。”
    瞬时,心里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暖感。
    昭娖抬头看着张良笑。
    她其实也真的不想卷进去,虽然平日也会肖想自己大杀四方的霸气肆意。可是一看外面兵荒马乱,就算再有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要打消干净了。
    那些游侠听到张良要上去留县的时候,立即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他们并不怕死,相反想起将来可能遇到的血雨腥风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三日后,收拾好必要的细软,顶着寒冷到似乎要穿透骨缝的寒冽冬风钻进了马车。昭娖最近信期已至,小腹酸胀不适。女子月事期间本来就容易手脚冰冷。一到冬日便更加怕冷。即使身上衣服穿的已经多得要把她的脑袋埋起来。但是冷风一吹,昭娖一个哆嗦差点把抱着的手炉给摔下去。
    马车内烧了一个小火盆,火边烤了一会才缓和过来。
    女每个月都要探望一次的亲戚当真**。
    一月的风寒冽刺骨,但是前行的速度却没有因此减少前行的速度。昭娖窝马车上很少下车走动,身边只有吴丫随身伺候着。
    吴丫现已经是十四岁的豆蔻少女,长得明媚动,一双眸子盼顾间皆有吴地女子特有的如水风情。
    一队只有雄性的队伍里,吴丫这样的明丽少女绝对是要被那一群游侠儿重点注意的。而吴丫却对他们没有一句好话。
    “都是坏根子。”有一次吴丫收拾完昭娖换下的东西,提起那些游侠的时候,低低回了昭娖这么一句。
    少女嫣红的唇翘起来看着格外叫忍不住伸手一探她绯红的面颊。可惜昭娖这会刚好些,也没有逗弄的心情。
    她只是笑道“怎了?那些又说了甚?”
    吴丫是她身边伺候的,那些游侠儿就算有那个心思,也绝对不敢真的把手伸到她这里来,只不过言语上的调*戏少不了。
    “无甚。”吴丫垂下头将那些沾血的衣物和带子利索的收拾包裹好下车去处置。
    现是休整的时候,游侠儿拿出酒坐草地上大笑豪饮,就算是马也悠闲的打了个响鼻。
    昭娖穿好里外衣物斜靠榻上,拿起一卷书简看。
    还没看几行字,外间突然想起少女惊恐的尖叫“啊啊啊————!!!!”
    昭娖一听就知道是吴丫的声音。立刻翻身而起抓起放置塌下的剑一脚踢开车门,跳下去。
    众多游侠儿也被吴丫的惊叫声惊动,纷纷摸出武器进入警备状态。路旁是生的肆意的野草,虽然眼下正是万物凋零的寒冬,枯草但也能将小腿埋没一半。
    昭娖眼一瞟瞟见吴丫跌坐草丛的不远处,面上惊恐,疯狂的摇头,手拨拉着什么。
    没有主的命令,申深不能随意乱动,他只敢用眼偷偷去瞅昭娖。
    “去看看。”昭娖手中的剑已经拔出了稍许,她下巴一扬道。
    “诺!”
    “不要缠,不要缠!助不了!”吴丫原地惊吓的哭叫,手脚并蹬。踢着抓住自己脚踝的。
    “怎了!”昭娖走过去才发现竟然有一个乱发敷面的妇死命的抓住吴丫的脚踝不放。
    “少主!”吴丫听见昭娖的声音泪痕满面的抬头。
    而那个乱发敷面的妇听见少女喊“少主”也随着抬起头来望着昭娖,昭娖看着她的脸倒吸一口凉气。那妇面上从耳到下巴一道狰狞血肉绽开的伤痕深可见骨,那一双浑浊的眼珠怔怔的望着昭娖。当她瞧见昭娖的士打扮和手中的剑突然她放开吴丫的脚踝,绝望的眼里突然透出希望的光。吴丫立即连滚带爬的到昭娖身后。
    “壮士!”那妇发出悲怆的呼喊,对着昭娖就跪下了。“壮士!救救吾女!救救吾女!”额头重重的磕草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石头割开了她的额头,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很快将一小块枯草染的猩红。
    “壮士,救救吾女,救救吾女啊……吾女才十三,不能被那些劫糟蹋坏了啊……”妇嘶哑的嗓音听得心发憷,她一下一下重重的将头磕地上。任自己的鲜血肆意淌下。
    “邵先生!”身后郭石赶了过来。手按剑柄上急跑过来“怎了?”
    郭石看见拼命朝昭娖磕头的妇眉头一皱。
    “无事,去随这妇看看。”昭娖侧过头道。下巴朝身后的申深一扬“随来。”
    “家女子现身何处。”
    妇听见昭娖愿意出手相助,立即重重的朝着昭娖磕了一个头,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就往前走,要给昭娖他们带路。这时候昭娖才发现这妇一条腿已经被割的鲜血淋漓。
    “们告诉张子,郭石陪邵先生去去就来。”郭石朝着车队远远的吆喝一声,随即便跟昭娖身后。
    妇腿伤十分严重,布料紧紧的贴伤口上,鲜血沿着布缘流下。走过的地方皆是猩猩红点。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痛似的,拖着一条伤腿拼了命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昭娖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两个男大笑着系好敞开的衣襟,站一旁的男正撩起下衣。那另外一个男正压地上身体拱成一个滑稽的弧度急促地朝前抽动,发出极乐的喘息声。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昭娖心中怒火暴涨,“锵————”拔剑而出的剑鸣声让身边的郭石和申深止不住的皱眉。
    这是真动怒了。
    昭娖眼睛盯紧了那几个男,侧眼看了一眼申深。申深明意,手中握紧了武器。草刮过的布料的声响和冬风的呜咽混合一处叫难以察觉。
    她快步跑至一个男身前,手起剑落,没等他发出半点声响极其利索的将其头颅斩落地。断掉头颅的脖子瞬时喷溅出三尺来高的血柱。尸体和一条死狗一样倒了下去。
    申深挥起手中的刀大喝一声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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