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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娖笑了笑,“郭君也在此处啊。”
“是啊,先生想去哪?”说着郭石自己主动牵过马匹,抬头朝昭娖望去。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倒是真心想要给她帮忙似的。
“哪里敢劳烦呢。”昭娖不由得抓紧手里的马缰连忙道。
“这哪里算的上是劳烦。”郭石毫不在意道,“先生是张子的知己,自然也是某的恩人。”
知己?昭娖有一瞬间的呆愣,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有些不太自然。知己,这个可还真有些过了。
“我等游侠本来就似漂浮的游萍;漂泊不定。”郭石手里牵着马自顾自的说道,“要不是遇上了张子,我等还不知道在哪里与人寻衅殴斗呢!”
游侠说起来似乎是一件很肆意洒脱的事情,但是其中苦乐也只有这些人自己知道。谁想要浪荡天涯不想有个正经事做。
张良在下邳和当地的士人和官吏交好,有些事情自然也就需要他们去做。当然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有奶就是娘,这些游侠对张良感恩戴德。别说眼下郭石给昭娖牵马,就算张良要他杀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春日好,”昭娖在马上道,“壮士可带我去郊外一观?”
“石自当遵命。”能得士人一句“壮士”,郭石心情颇好。他牵着马向郊外走去。
在郊外的居住的大多是农家,往日昭娖在郊外赏春景的时候。都能看到在田野里耕作的农人和在劳作休憩时唱出的悠长调子。
而今日看见的虽然依旧山清水秀风光大好一片,但是田野里劳作里的却并不见多少青壮。甚至还可以见到半头青白发丝相掺的瘦弱男人吃力的耕地。按道理来着一般家里有青壮劳动力的话,这些半老的人一般做些轻松的活计。
“这……怎么?”昭娖抬起手臂指了指那边。
“先生不知道?”郭石的话语里有些惊讶的意味,“前段时间郡守又要寻服徭役的丈夫。上次征发才没多久,那里去寻人?”郭石叹口气摇摇头,“为了凑集人数,连那些还没来得及裹头的孺子都被塞进去充数了。”
郭石的话引来昭娖惊奇一瞥“这也可?”
“还甚不可?”郭石语气里带着不满,“秦法酷厉,不通人情。亭长为了凑足徭役自然要耍些手段。就算是没来得及裹头,只要不是十岁稚子就成。”
昭娖听完不禁抬头望向另外一片没有人耕作的田野。
“做阿父的也就算了,偏偏少子比之前更要命。”四周无人,故而郭石敢大胆直言。“这赢姓果真都是比猛虎还要凶猛!”
黔首们对秦贵族并没有多少直观感,但是繁重的徭役和赋税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于是不管自己看没看到过那些远在咸阳的贵族,就把心中的怨气扣在他们和郡守之类的秦官吏身上。
而这时候咸阳的那些公子公主们,其实日子也并不好过,二世登基之后因为自己年纪轻轻根基尚浅,上台之后连连诬陷那些公子公主们不臣。十二个公子在咸阳斩首示众,十个公主在杜陵被肢解而死。
始皇的血脉被剪的日益凋零。
“子曰:苛政猛于虎。”昭娖说道。她之前听从楚地来的楚人说过,秦始皇在泗水捞取周鼎未果,从南郡到湘山的时候,突起大风,差点让秦始皇不能渡江。他认为这是湘君也就是湘夫人作怪。竟然命令三千刑徒把湘山上的树木全都砍光。
湘夫人是楚地的女神,不敬湘夫人想必也是警告旧楚的那些贵族不要轻举妄动。
昭娖唇边挑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没错,楚人在秦始皇活着的时候的确在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可到他一死,那可就真的说不定了。
楚人出了名的难驯服,越强压制就反弹的越厉害。
春风拂面,昭娖一下子凝神朝远处的青山望去。
“先生在望甚?”郭石见她看着远方看得入神,不禁好奇问道。
“远处青山甚是怡人,不禁多看了一会。想起家乡了。”
“先生家乡何处?”
“家乡啊……”昭娖浅笑“寿春。”也是原来的楚国国都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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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在外面走一圈回来,才发现张良已经回来了。昭娖在下邳并不算特别喜欢到处走,所以呆在家里的事情居多。有时候张良从外面回来,她还会心血来潮的学那些妻子迎接丈夫归来的样子欢迎他回来。虽然不是学的像模像样,但是她每次抬头都能望见他眸子里的笑意。那双眸子立即就叫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在张良面前,昭娖一向是不怎么喜欢逞强装强势外加男人婆。她本来就不是天生的强势性格,在张良面前也乐意就和个平常的女孩子一样。
但是也仅仅是在他面前罢了。
正当她走到离张良居所不远处,就发现门外站了几个甚是面生的侍从,这些侍从面容干净神情恭谨,很明显已经跟随伺候主人几年。并不可能是张良新买来的仆从。应该又是哪位前来拜访,卷帘外的桃花开的正好,粉红的桃花瓣随着春风纷纷落下。底下的那篇土地上落英一片。
这种美景并没有持续多久,二世皇帝将自己的兄弟姐们杀戮干净后,又要重新修建因赶修皇陵而暂停下来的阿房宫,大量征召兵丁守卫咸阳。导致咸阳仓里的粮食不够用,二世又从全国各地调征粮食和喂养宫廷狗马禽兽的饲料,押送之人必须自己带干粮,咸阳四百里之类不许吃这些粮食。法度更是比以往严酷上许多。
频繁的徭役征召使得庶民叫苦不堪,许多人在被押送至咸阳的路上的偷偷跑了。不逃一定是死,逃了还有一条生路。于是大量的人都在押送的路上逃亡了。
沛县的泗水亭亭长刘季,手里抓住个酒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刘季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身上的衣衫刚被方才降临的一场大雨浇的透湿,头上的发髻也凌乱不堪几缕乱发贴在他脸上。他脸色黝黑,额头眼角全都是沟壑。
他望了一眼身后那些被绳子捆住的坐在草地上神色痴呆的徭役们,人数从沛县出发到现在,这一路上已经差不多要逃了一半了。他心中一股火气冲上来,逼得他仰脖“咕咚咚”灌了好大几口酒。
最后壶中酒喝尽,他猛得站起来,扬起手就把酒壶往地上一摔“吊尸!”
文人们骂人最多不过“非人哉”“母婢也”。可惜刘季是个混混,虽然年轻时候跟随过张耳但是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骂起来自然也要难听许多。
刘季摔了酒壶后急躁的在原地走了个好几个来回。此时天已经大黑,周遭渐渐黑的已经望不见轮廓。那些坐在草地上被剪绑了双手的徭役们,听见刘季骂声纷纷抬起无神的眼睛看着夜幕下他模糊发急的身影。
刘季一回身,看到这些已经为数不多的徭役,心中焦急:再这么逃下去,恐怕还没到咸阳就要跑个干净了。秦法他是知道的。
一咬牙,刘季一把抽*出自己身上的短剑,走到呆坐的徭役身边。徭役们听见刘季拔剑的声响不由得纷纷哆嗦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上捆绑的绳子一松,竟然是被刘季从中间用剑割断了。
“大兄!”跟随刘季一起出来的樊哙卢绾惊道。
“大家与刘三都是乡亲。”刘季没理樊哙和卢绾,一边给那些徭役割断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一边高声道,“如今去咸阳是死,不去咸阳……”他手中的短剑挑断最后一个徭役的绳子之后,挺直腰看着那些熟悉的脸“不去咸阳反而或许有活路。”
一直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的刘季一收平日里的轻浮,此时他的脸上有几分沉重,“乡里乡亲这么多年,我刘季不是猪狗不如之辈,也不愿送大家去咸阳赴死!”
那些沛县人沉默着站起来。刘季嘶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竟然有几分苍凉。
“如今去咸阳肯定是死,不去咸阳大家还能有活路。我怎么能断了乡亲的活路!大家就在这里都散了吧,我刘季也要找地方躲起来了,大家都走吧!”说着,刘季抱拳向那些沛县徭役一揖,“就此别过了!”
说罢,刘季转身就要往夜幕深处走去。樊哙和卢绾连忙跟上他。
徭役里十几个青年互相看了一下,大喊道“亭长慢些,我们和你一起走!”那些青年赶上刘季的脚步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刘邦出来了,项羽还远吗?撑下巴笑。
58反秦
天气一日日炎热起来;屋内的竹帘和走廊上的帘子通通都被卷了起来。
昭娖也换上了轻薄的细麻夏装坐在屋里和张良一起手谈,天气越热,似乎那些秦吏也忙的团团转,可是张良却没有半点替他们忙碌的样子。前段日子,被征发的徭役屡屡逃亡的消息传来。因此那些押送徭役的亭长之类的小吏们及其家属被下狱者不计其数。
昭娖一手挽着袖子,手中落下一子。她眼睛看着面前的棋盘从手边的棋罐中捻起一颗棋子。
“最近郡守郡尉为了徭役的事忙的嘴上都要生泡了;几次派人请子房过去;怎么都推辞了?”她盯着盘里的厮杀;开口道。
“徭役逃亡之事;本就在情理之中。良就算有心相帮;也敌不过人情。”张良抬眼瞟了一眼因天热双颊通红的昭娖,唇边一笑。话语悠长闲适自得一番悠闲,和他说出来的话完全就不搭。
昭娖牢牢守住几角,不让张良破了去。
她半是好笑半是嗔怪的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双眸水意盈盈,就是瞪人一眼也没有多少威慑的威力;反而有一种含情于目的错觉。随意靠在凭几上的青年瞅见不禁心情大好。虽然心情好可是手中却未曾留情。
张良手中黑子在白子筑成的防线上突破出一个口子,细长的凤目微微流转端得是昳丽无边。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衬得那双眼睛越发风情。
“战线拉的太长;反而顾此失彼。得不偿失。”张良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手中的棋子道。
昭娖眼睛凝视棋盘,眉尖蹙起。过了好一会,手中的棋子丢回罐里。她别过头去,才慢慢发出可以称的上不满的嘟囔声“又输了。”
虽然眼下棋盘中还没有形势如山倒;但是昭娖能看出来,这再怎么堵也不能如原来一样了。败,只是长短的事情。
“下次良让几子?”昭娖俯身正要收拾棋子,却听来对面一声笑语。
张良那话半是逗弄半是认真;甚至还带了些期待看着她,不知道她会是如何反应。谁知不是娇嗔也不是笑骂,更不是羞涩一笑。而是伸来一推的一只手。
昭娖早年便随项籍学武,力气并不小,张良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推倒下去。手下的凭几随着他倒下的身体“哐当”一声倒在他宽大的袖子上。
她压在他身上,看着那张比平常女子都要柔美许多的脸,颇有些咬牙切齿。
“谁要你让!”昭娖心中光火,手撑在他身侧,咬牙道。话语出口才发现这话里听来怎么好像小孩子闹脾气说的气话。
而张良躺在她身下,除却一开始被推倒的惊讶外。如雪肌肤下隐隐渗出一层粉红。白里透红似三月开的正好的桃花,粉红的花瓣上沾了露水看得越发心痒。
昭娖便是被这如妍丽的肤色压的呼吸一窒。连注意力都被吸引去几分。她不禁的看呆了眼,柔软的唇陷入洁白的皓齿里。眼里流波转动。她的呼吸轻轻的有些乱了。
身下的男子的袖下动了几动,最后以不会轻易所查的角度轻轻抬起来抚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