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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辑)-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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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记来找过你……”郭总编说:“认识,认识,你叫夏风,夏天的夏,东风的风,
是不是呀?”
    郭总编认识郑喜成,主要是那次填写征询意见表。那天,张春海请过乡镇通讯
员的客,把意见表寄走后,郑喜成又单独给报社写了一封信。他以一个回乡青年的
身份写道:“我是一个刚刚从学校门走向家门的农村青年,我第一次投稿就被选中
了,登在农村版显著位置上。那篇稿子对推动我乡我县打假斗争发挥了巨大作用,
俺古河乡农民不但再没吃过假农药的苦,以后连假化肥假种子也销声匿迹了。农村
部的同志为俺农民办了件大好事!俺不知那篇稿子的责任编辑是谁,请报社领导向
他转告俺农民对他的一番敬意!”
    这封信情感真挚,语言朴素,几个老总看了都深受感动。在报社全体员工大会
上,总编辑宣读了这封群众来信,号召全体编辑和记者向农村部学习,做人民群众
的知心人和代言人。郭长江是农村部主任,这成绩这光荣自然要归功于他了。郭长
江在报社的威信大增,当报社两个老总退居二线时,市委组织部来人考察,郭长江
理所当然地成了新任总编第一候选人。有的部主任不服,说我们也收到很多读者和
通讯员的表扬信,为啥唯独念一份表扬郭长江的?其实,道理很简单,郭长江的表
扬信绝大多数是来自乡镇通讯员的,信写得朴朴实实,跟郑喜成的差不多,很令人
信服。其他几个部就不一样了,来信者集中在市里几家工厂企业,有的笔迹相同,
连措辞几乎都一样。这么一对比,那些称赞郭长江的来信其可信性和含金量就高得
多了!郭长江力挫群雄,当上了报社主持全盘编务工作的副总编!
    郑喜成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当郭总编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时,他实在是受宠若惊,
连接茶杯的手都微微颤抖,连句感谢的话也不知咋个说了。郑喜成还没来得及把稿
子拿出来,郭总编就开口说:“是来送稿子吧?我分管整个编业,所有稿子都要经
过我的手。写的啥稿?我这就给你签发!”郭长江既是炫耀,也是一种报答。当郑
喜成把那篇《拒贿记》掏出来时,他只是扫了一眼标题,便打电话叫来总编室主任
交待说:“今天编好,明天上版,后天见报,发头版头条!这样的典型报道太及时
了!”

    10、如愿以偿

    郭长江的确说话算数,没过几天,那篇《拒贿记》便在市报头版头题登出来了,
而且加了编后记,在称赞了李正民书记拒腐蚀的事之后,笔锋一转,对当前严重的
腐败现象大加抨击:“一个月内拒贿五万元之多,行贿受贿之风达到何种程度,我
们从中亦可窥其一斑!”
    这篇文章一发,报纸顿时改变了过去那种谁写的谁看和写谁的谁看的状况,一
时间竟在平原县产生一次不大不小的冲击波。报纸一到县委,收发员还没来得及送
到各部委,人们就从半路截留下来,围在院里或蹲在地上来个先睹为快。于是,一
份报纸形成一个小会场,大家聚在一起便议论起来。有人赞扬中透出一种怪味儿:
“呀,真是世上难找的好书记,钱送到手里又退回去,这思想境界实在了不起。”
有的则从另一个角度发出感慨:“哎哟哎,能让我当一任书记就好了,三个月收礼
五万,那三年该是多少啊!”当然,更多的人是含笑不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长叹中透出来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郑喜成听说他的大作发表了,乐得屁颠颠地跑到县委大院里来,想向张春海来
个讨功领赏。不料刚到县委大院,就被赵写家一把抓住了:“这稿子是不是你小子
写的?”赵写家把郑喜成拉到自己住室,把门关严,这才开口对郑喜成进行审问,
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带着十分的不满甚至是怨恨。
    郑喜成一时被赵写家弄得心里发慌,不知自己又惹出啥麻烦来,他吞吞吐吐地
说:“不,不……是,是我……”赵写家生气地说:“他妈的,还拜我为师哩,这
么大的事还瞒着我?”郑喜成只得如实禀告说:“这稿子是张书记授意叫我写的,
那几份群众来信也是张书记为我提供的。”赵写家听了,连说几声:“厉害,厉害!
这个张春海实在是厉害!”郑喜成又一次如堕五里雾中,轻声问:“赵老师,张书
记是不是想巴结李书记?故意为他歌功颂德,暗送秋波呢?”“猪脑壳!”赵写家
瞪了郑喜成一眼说:“你看看你这稿子是咋写的?这能是歌功颂德评功摆好的稿子
吗?这是一颗重型炮弹,将把整个县委炸乱。你知道不?县党代会近日就要召开!”
    赵写家似乎心怀忧虑,自言自语地说:“李书记呀李书记,你吃亏在于太老实
了。这次党代会呀,你恐怕就难以坐稳江山了!”郑喜成一下子紧张起来:“哎呀,
赵老师,你别吓唬我!我这稿子全是表扬李书记的,一句批评的话也没有,咋能影
响到李书记的江山坐稳坐不稳呢?”
    赵写家没有正面回答,他冷冷地一笑说:“你小子厉害!上次你一篇大作吹出
个县委副书记,这篇你又放了个重型炮弹,很可能要把李书记轰下台。当然喽,有
人下台就会有人上台,这一下一上就要改变咱平原县目前政治权力的格局,明日的
张春海可不是今日的张春海了!”郑喜成更是吓了个脸发白,他连连表白:“赵老
师,我实在不知道这文章有啥政治背景,我不是想害李书记,我至今连李书记的面
还没见过哩!”
    赵写家不愿再多费口舌,只敲敲桌子警告郑喜成说:“你还是个小雏,官场上
的事你不懂,你不懂!”郑喜成仍缠住赵写家不走,他说:“我这文章到底问题出
在哪里?你给我讲清楚,我以后也好多个心眼,少犯错误!”赵写家顺手拿起一张
省报,指着上面一篇典型报道说:“你看看人家是咋写的?写干部廉洁奉公,要先
作铺垫,在奉公上大做文章,写他工作如何认真负责深入群众,一颗心都扑到革命
事业上等等,然后再写他如何自觉抵制不正之风,设宴不到送礼不收,但是该办的
事照样给群众办,至于收多少礼,拒多少贿,那是不能说很具体的,顶多举几个典
型事儿就行了。可你看看你是咋写的?你把拒贿的时间、地点和金额全盘托了出来,
与其说是称赞李书记,不如说是对李书记进行一次大揭露大曝光!”
    郑喜成顿时吓了个毛骨悚然,声音颤抖地说:“赵老师,这事我、我、我实在
不懂,我从来没有想这么多。这都是张书记叫我……写的,我听领导的,还、还、
还会有错吗?”赵写家又把眼一瞪:“今后千万不要提张书记叫你写的!官场上的
事你不懂!”然后又自鸣得意地说:“我在县委十几年,谁一撅腚要屙啥屎我都清
楚。你赶快回乡下去,别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以为你有多大功似的!”郑喜成吓了
下愣怔,像做贼似的溜回到古河乡里来,把门一关,只悄悄注意外界的反应。
    郑喜成不敢出门,每天躲在办公室里看电视,几乎不漏过每一个节目。这样过
了几天,忽听鼓乐声大作,鞭炮声齐鸣,原来县里的电视台在搞现场直播,播音员
用激动的声音向全县人民报喜说:“具有历史意义的县党代会今日胜利召开了!”
这让郑喜成得以了解县城里发生的最新消息,从此便一天到晚守候在电视机旁不动。
电视图像虽然不太清晰,但那主席台上的每个领导还是看得很分明。第一天,县委
全体常委在主席台上就坐,李书记春风满面地坐在正中间,并代表县委作了长达三
个小时的工作报告。第二天,他到各代表团去看望代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第
三天进入大会选举阶段,李书记坐在主席台上就有点儿神色不安了,一会儿喝水,
一会儿擦汗,那眉头似乎越皱越紧,脸上的得意之情似乎被一阵大风刮跑了。到了
会议最后一天,新当选的领导班子登台亮相,李书记便从此消失了。最后,播音员
仍然用激动的声音向全县人民报喜说:“新的县委诞生了!”三天后,市报在一版
发了个花边新闻,袁光明当选为县委书记,张春海排在第二,并且代理县长职务,
成了第二把手!
    这结局令郑喜成长出了一口气,欣喜之情悄然爬上他的眉梢。但他并不急于去
找张春海,依然在古河乡平心静气地呆着,想看看张春海到底对他是啥态度。这天,
张春海来检查春耕生产,中午在古河乡吃的饭。从上午十二点一直喝到下午五点半,
临走前才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对郑喜成说:“你明天去县委宣传部一趟,他们找你
有事!”
    这话在别人听来只是很随便的捎个信儿,但郑喜成却知道张春海实践了他的许
诺,要把他调到县城里去了。郑喜成眼望着那辆深蓝色奥迪车消失在冬麦摇翠油菜
花黄的田野里,一股热泪从他脸上滚落下来。那个程书记却全然不知郑喜成同张春
海的这种特殊关系,竟然当着郑喜成的面骂:“这小子,爬得真快!”

    11、一炮三响

    郑喜成又一次登上县委办公大楼,心头油然升起一股豪情。过去他多次登上这
座大楼,但那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在这宽大的走廊里连脚步也放得很轻很轻,
生怕惹大楼里的主人不高兴。今天,他已成了大楼的主人了,他故意把脚步弄得很
响,说话声音也提高了几度,他好像在向人们宣布,我这个乡下娃终于从那黄土堆
里爬了出来,这座大楼的主人了!
    然而,这高兴并没持续多久,当他走进新闻科,发现办公室里没有他的位子,
他只能暂时坐在一个老病号的办公桌前充当临时工,于是那激动和兴奋便烟消云散
了。新闻科长王大笔告诉他,宣传部早已超编,他的关系挂在县广播站里,来新闻
科也只是帮忙而已。这使郑喜成很恼火,然而又无可奈何,他只能暗暗告诫自己,
今后仍得多烧香,多磕头,有话憋在心里头,先做几年童养媳,小心谨慎地侍候好
公婆,等到明媒正娶到这个大院来,方可挺起自己的胸脯。
    郑喜成瞅了个星期天,掂着酒和肉,去向赵写家讨教在机关工作的要领。赵写
家一见郑喜成便竖起大拇指,说:“小郑呵,你真是个大写家!你那文章一炮三响,
写走个书记,写上任个书记,又写出个代县长!厉害呀,厉害!”郑喜成忙拱身抱
拳做惭愧状,一片诚心地向赵写家讨教说:“赵老师,你别给学生开玩笑。我今天
是专门来向你求教的,我那一篇小文章咋会产生那么大影响?”赵写家有了酒来助
兴,话便格外稠。他喝了个淋漓尽致,又吃了个兴味盎然,那话儿便像滔滔不绝的
黄河水,一路奔流而下,把县委和县政府东西两个大院的情况谈了个清清楚楚。
    “县委书记和县长尿不到一个壶里!”赵写家以如此概括的语言作为他这次谈
话的开头, 使郑喜成眼睛一亮, 心里豁然打开一扇窗户。赵写家进而又分析说:
“两个党政一把手争执的焦点就是一个权字,是以你为核心,还是以我为中心?核
心里的成员,西院(政府)只有袁县长一个人;东院(县委)却占了绝大多数。每
逢讨论重大问题,袁县长总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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