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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伯恼怒地说道,如今他便是回军大营也来不及,便让它烧吧。大不了他拼着不要大营,也要留下那敌军主帅。
“是,大人。”随着应和声。原本有些乱的王仲伯的人马在各军将领的呼喝下稳了下来,朝李秀宁的帅旗攻得更猛。
远处,木兰观察着战场的局势。故军大营的松懈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之外,早知如此,她只要派三百人就足以击溃那些和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的敌军大营里的士兵。
“将军,夫人那里怕是耍顶不住了。”看着战场上胶着在一起,但是却不断给逼退的“娘子军”木兰身边有亲兵小声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战场上的木兰,浑然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温和。这时候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这是她在战场上,用无数的敌人性命磨砺出来的心性。
木兰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她要在敌军以为胜利唾手可得的瞬间,击碎他们的希望,尽最大程度打击他们的士气,来获取胜利。
战场上,李秀宁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那张充满**的狰狞面孔,她知道那是敌军的主帅,看起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击溃她的人马,连身后的大营都不管不顾了。
李秀宁握着马鞭的手心沁出了细汗。她这时忽然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一贯的华贵雍容,她是郭孝恪的妻子,而郭孝恪是军神,在战场上无所畏惧,她也应当一样。只有这样她才配得上郭孝恪。
李秀宁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柄,她的武艺不如木兰那般是从战场上的血战里磨砺出来,只是会一手剑术,对付三五个普通的蟊贼,倒是不成问题,可是对上那些军中的将领,就不是对手,不过这个时候,李秀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王仲伯脸上露出了几分志得意满的神情,虽然他的大营给烧了,三万大军只剩下身边的亲军,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抓到对面那个女人,就是大功一件。
“都给我加把劲,等抓了那婆娘,本将军玩过之后,便让你们也开开荤,尝尝上柱国大将军的婆娘味道。”王仲伯嚣张地大声笑着,他故意这般说道,他要激怒李秀宁。只要她主动出击,她就难逃他的手心。
“夫人李秀宁身边,几个亲兵听到前方不时传来的那些难听的哄笑声,都是红着眼睛朝李秀宁道。李秀宁虽然御下严厉,可是也和郭孝恪一样赏罚分明,对于手下的士兵从来都不吝惜奖励,是以军中将士不但服她,也愿意为之效力。
“不过是些个满嘴污言秽语的禽兽罢了,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李秀宁虽然心中恼怒,可是仍旧是不动声色地道,一脸的不为所动,她知道对方是想要激怒自己,她不会上这个当。李秀宁压下了身边骚动的士兵,依然稳稳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和敌军厮杀。
远处,木兰终于发动了。这时候王仲伯距离李秀宁不过百步的距离。只要他再加把劲就能冲垮前面的士兵,杀到李秀宁的帅旗处,不过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士兵却是惊恐地叫了起来,“大人,看那边。”
从属下慌乱的眼瞳里,王仲伯看到了随着烟尘大作而来的骑兵队伍。他回过了头,只看到自己的右侧方向,是漫天的烟尘,和在其中旌旗林立的骑兵,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
雷潮般的马蹄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王仲伯手下便是那些关西士兵也不由心头恐惧起来,他们屡战到现在,全是靠着胸中一股气势作战。虽然对手那些涿郡城的士兵凶悍的狠,可还是给他们杀得快不行了。但是现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忽然杀出了大股骑兵,叫他们都是心头叵测起来。
不过片刻间,木兰便带着手下五百人马一头撞进了前方的敌军中,这个时候战场上就属她的这五百骑兵战场经验最为丰富,只见那些在辽东战场上跟鞋鞠骑兵学了大半年骑术的北府兵都是一队一队,宛如铁梳子一般切进了王仲伯的亲军中。手中的狼牙棒挥舞间,不断有人倒下。
虽然马上的兵器以马槊最为强劲,不过能使马槊的人不多,而且也难练习,郭孝恪自去年开始,便给军中的骑兵配上了狼牙棒和长柄大斧这些能破甲的重兵器。
即便王仲伯手下的亲军穿得是大隋武库里上好的鱼鳞甲,寻常刀剑难以砍破,可是给那些狼牙棒,长柄大斧,便是擦着碰着都能要他们半条命,更何况木兰带过来的人马都是北府兵里的精锐,个。个都是战场上杀人的好手。那狼牙棒和长柄大斧使得更是麻利无比。
“噗”随着飞起的断臂,鲜血狂飙而出,一个手持长柄大斧的北府兵下马步战以后,手上的大斧已经连续劈断了不知道多少人体的零碎部件,一脸的血看上去好像嗜血的恶鬼一样,在他周围,是好几个从马上落下来的同伴,几个人靠着手里的重兵器,硬是杀得周围几十个敌军士兵不敢上前。
王仲伯简直快要疯了。眼看着就能抓到那郭孝恪的婆娘,可是这时候却半路杀出了这彪凶悍得近乎恐怖的骑兵出来,只一个冲锋,就几乎把他的亲军给拦腰截成两段。
木兰手中那柄轻狭的长刀,已经连续划过了八名敌军士兵的喉咙。她现在已经杀到了敌军主帅的五十步外,在她身旁那些始终紧随她的亲兵也都是一个个露出了野兽般的目光,眼前的猎物让他们忤然心动。
王仲伯这辈子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战场上遇到一个能和自己对刀的女人,可是当木兰挥刀连续杀了他的三个亲兵以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刀锋相错的声音连续响起,一时轻敌的王仲伯被木兰的快刀逼碍手忙脚乱,不过很快他就稳了下来,他能成为杨玄感手下的心腹和前锋大将。武艺自然不俗,不过五合以后,他就敌住了木兰,虽然给先前那几下凌厉的快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现在他已经回过了神。
“哪里逃?”看着忽然间撤马后退,想要逃跑的木兰,王仲伯大喝道。拍马便追,这时两人的亲兵队战成了一团,而整个战场也是犬牙交错,混乱得很。
木兰的刀已别入鞍旁的挂带上。手上已是取了自己那张轻折软弓,拈上了一枚羽箭,她从想过能够在马上的短兵相接里赢过像王仲伯这样的战将,毕竟她是女人,力气不如男人大,要是两人的兵器硬碰硬交手。她不会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王仲伯和木兰之间相差的不过是二十步的距离,就在王仲伯以为自己能生擒木兰时,面前忽地多了三点寒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头,躲过了致命的要害,耳是肩窝处却是给那箭头狠狠地扎了进去,那股钻心的疼痛让他身子一歪,从马上载了下去。
木兰这时回头又是三箭连珠,她那张轻折软子,虽然射程只有五十步,不过在这二十步的距离内。力道也不会差那些强弓多少。
落马之后,王仲伯刚起身,耳边又响起了破空的锐利啸声,吓得他连忙地上一个打滚,躲开了去,不过那右腿的小腿上还是一麻,接着便是和肩窝处一样的钻心疼痛。
木兰拨转了马头,这种回马射,她是跟度地稽这个鞋鞠渠帅学的。据说是鞋鞠人的秘技,这种回马射往往都走出其不意,能够对穷追不舍的敌人起到奇功,现在她身后的王仲伯便着了她的道。
看着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的王仲伯。木兰没有策马上前,而是继续拉开了手中的弓弦,一阵劈头盖脸的连珠箭射了出去,要不是王仲伯的几个亲兵护卫得及时,恐怕王仲伯会给她这顿乱箭直接当场射死。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被亲兵护得严实的王仲伯,看着几个中箭倒下的亲兵,却是朝木兰又怒又急地大骂道。
“我是女人,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木兰冷冷地回了一句,却是聚拢了身边的亲兵,朝王仲伯杀了上去,如今这场仗她赢定了,就在刚才那片刻间的功夫,李秀宁连续调兵遣将,趁着王卑伯给木兰杀得无暇顾及指挥的当口,杀得王仲伯的亲军连连后退,露出了颓势。
王仲伯看着又杀上来的木兰,心中一阵苦涩,想他自为将以来,还从没有吃过这等亏,没想到今日居然给一个
“走。”王仲伯喊了起来,身中两箭的他已无心恋战,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他的三千亲军都要折在这里了,他这些关西士兵可不比大营那些抓的壮丁,个个都是当年跟过越王大人的老兵,绝不能就这样没了。
木兰追着王仲伯杀了一阵后就见好就收,她看得出对方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要是逼得太急,对方来个,鱼死网破,反到不好,反正她们打击敌军士兵的目标已经完成。
远处的涿郡城头上,温彦博和身边的一群手下看着几乎是一波三折的战况,如今终于尘埃落定。都是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尤其是木兰分作两拨的骑兵杀出后,温彦博等人都以为是郭孝恪带着人马到了,心里更是放松了起来。
“贼军不堪一击,各位回去后。当安抚百姓。使贼军无有可乘之机。”温彦博看向了四周的一众城中官员,今日这一战,当能让这些人认清事实,知道该做何选择。
“是,大人。”应和声中,那些原本还有些观望和摇摆不定的官员在见了王仲伯大军半日里就给击溃;一个个都是心中暗道,郭孝恪军神之名果然名副其实,手下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那杨玄感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倒不如趁这个时候抱紧郭孝恪的大腿,到时候论功行赏也有自己的一份。
下了城头,那些官员都是连忙安排起搞劳的事情来,同时也把打了胜仗的事情,在城中大张旗鼓地宣扬起来。温彦博则是让人开了城门,亲自去迎接凯旋而归的李秀宁。
战场上,李秀宁看到了木兰。和始终没有亲自上阵厮杀的她相比。身上衣甲沾满血迹的木兰这时看上去浑身充满了煞气,便是李秀宁走近了以后,心中也是有股难以自制的寒意。
“姐姐,你来了。”看到李秀宁。木兰脸上一笑,身上那股煞气却是一下子冲淡不少,让李秀宁也是胸口一畅,不像先前那样有些喘不过气。
“这一仗,全靠木兰你来得及时。”李秀宁拉着木兰,开口夸赞道,她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木兰像是撵兔子一样赶得那王仲伯狼狈不堪,可是替她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还是姐姐妙计,不然我也立不了这功劳。”木兰笑道,她和李秀宁不同,仍是郭孝恪帐下的行军司有
“不过,姐姐,如今那贼军的先锋虽被我军击溃,不过夫君的大军恐怕要有些时日才到,我们恐怕是要节独应付楚国公一段时间。”木兰有些担忧地说道,杨玄感的威名她也是听过的,能被称为再世项羽,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我已经想过了,今日木兰你进城之后,便学汉末的董卓进驻洛阳的法子,白天进,晚上出,趁贼军不在这几天,让城中百姓以为我军援军已到,以安军心民心。”李秀宁朝木兰说道,这个法子她想了很久。觉得可以一试。
“好,我听姐姐的。”木兰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要守城,这士气最为重要,李秀宁的法子不错。
涿郡城门口,温彦博看着和李秀宁并肩策马的木兰,先是一愣,随即又欢喜起来,木兰他是认得的。自家将军的两位夫人,李秀宁大家都喊夫人,倒是木兰,仍是喊一声魏将军。
“夫人,魏将军,不知道将军行在还有多远,好叫在下知道,在城中准备一下。”温彦博朝李秀宁和木兰,脸上带着笑容问道,在他看来,这两位夫人都到了,郭孝恪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