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外面游厉两年后返回俄罗斯的略带忧郁的年轻小伙子,简直像是两个人了。
京城里的现任皇帝胤礽却正在头疼权贵的事情。他登基的时候很顺利。京城里的所有大人物,都站出来表示赞成了。胤礽也知道这是因为他们怕被城外的“叛军”打进城后随手灭掉。还不如拥立他这个“正统”太子。等到过了这几个月,国事上面越发有些掣肘的感觉。那些在皇阿玛手下如臂指使的老臣,简直是三天两头就弄点夭蛾子,抽冷子抓住他的错儿,就跪在大殿里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劝诫”。胤礽好几次感觉自己都忍不下去了!恨不得弄出鞭子来抽在那些人的脸上:谁还不知道谁啊!他们为的是劝诫么!他们是在刷名声——国主不是个“昏君”哪能显出来“忠臣”呢。
胤礽很早就参与政事了。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在自家老爹手下的时候,那叫一个服服帖帖。现在可来精神儿了?呸!
——说白了,就是皇宫大院儿里,也是有“欺生”的。当年玄烨还没逃过这么一遭的。新上位的君臣比较一下谁的手段更高,这得“斗”一“斗”才知道!然后大家才知道如何相处。这过程文雅点儿叫做“磨合”。
…………
胤礽这几个月被“磨合”的脾气见长。
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也是被气的。
朝廷上那些事情就不说了。天下大事也有人打马虎眼儿,鸡毛蒜皮也有人天天拿着这些说事儿。你稍一疏忽他们就敢糊弄你。日夜盯着——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是一年三百六十日,不得一日放松的!
另一方面的不爽来自于自家兄弟。皇帝失踪才三天,太子爷宣布自己登基。纵然有许多权贵的支持,有外面叛军这样特殊的形式……这事情,也不能说是毫无瑕疵。一般人或者挤挤眼睛暗地里嘀咕一下,原先的皇子们可接受不了这个。凭什么啊!你不说先去找老爹,却是先抢着登基。你不是一个好儿子!你居然还好意思当皇帝?哼!
就算大家对于新皇面儿上没什么不礼貌的地方。可是指桑骂槐的,皮笑肉不笑的,办事情拖拖拉拉的——大家都是皇帝的儿子。一下子成了皇帝的弟弟了。谁乐意!没当面骂出来已经不错了。三天两头有人议论一下唐肃宗还有前朝那个“亲王”,胤礽咬牙忍了。登基不到一年,他若是罚了哪个,只怕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星子就来了!
清代有个特殊的东西。除了史官,皇室内部还有一个“大行皇帝实录”。一式几份,这是送往宗人府和东北老家的。这东西记载了很多密辛,甚至不怎么为皇帝做掩饰。平时就放在祭祖之类的地方。胤礽真心不打算再自己死了以后弄个“不容兄弟”之类的名声。
至于先皇帝后宫妃子们的不满,宫外议论等等。跟前面那两项比起来,胤礽都顾不上计较了。虱子多了不痒,新皇陛下十天里有九天焦头烂额,偶然想起当日悠闲出海的太子生活,竟是一叹。
悄悄叫过两个侍卫,给老爹送御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155杨家女儿女婿
沈如是领玄烨见了泽泻;玄烨转嗔为喜。这且不表。这两人一路走了好远,沈如是也不缺钱;沿途采购土特产。等到回了淮泗家里,两只驴早就成了六七只驴的小队伍。走过乡间,人人艳羡。走过府城之类的地方;小地主哈哈大笑:“看!土包子!”
玄烨从一开始的难堪到后来与沈如是同出一辙的若无其事,经历了一段不算太短的过程。到后来只觉得自己心如死水。也不去想这消息被跟着他的侍卫传回京城某些人耳朵里,会被怎么笑话了。哎,牵自己的驴,让他们笑去!
这两个人一路风尘;总算到了。
玄烨和沈如是一进村子,沿途就不断有人问候。都是问沈如是的:
“顺妞回来啦!”
“顺妞还是个汉子头?”
“顺妞又有人到你家提亲了,人家说什么时候都行就等着你点头了”
……林林总总;听得玄烨那个烦躁啊。还不好发作。人家都对他挺客气,每个人都点头微笑。难道这是他们慑于咱的“王霸之气”?玄烨一时间遐想起来了。
然后他就知道了答案。
“顺妞你这娃!把你师傅领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大兄弟快请坐!咱们家顺妞最听话了。”顺妞她爹亲切的招呼着。弄出米糊糊泡茶,还拿出瓜子儿招待客人。
大兄弟?
玄烨郁闷了。内心无声的在呐喊,扭头看身边儿人,难道我看起来像她爹?!
朕一向是最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
沈如是扭头,肩膀抖动了一会儿,“嗤嗤”有声儿,就跟水开了在漏气。然后她扭过头来跟自己老爹说话:
“爹呀!来来,咱们赶紧把驴身上的东西卸下来——对了,我娘和咱家保柱善妞咧?”
杨家老爹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着沈如是研究他俩一路上买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该放到哪儿。点心之类放在一边送村里人尝尝。小首饰等着给邻居家的娃。
杨家老娘和弟妹没多久回来了,他们在村里人那里听见了顺妞回来的消息,据说还带了个“野男人”。杨老娘见到女儿没顾上盘问许多,一家人一阵子热闹。杨善妞猴在自家姐姐身上玩她的辫子。杨保柱站在角落连连措手小,后来想起什么似的跑出去,捋了一大笸箩榆钱儿回来:“姐!上次你不是说想吃这个……”
玄烨在一边看着,心中微有所动。似乎是羡慕,又似乎是喜悦。原该如此啊!悲欢离合,这才是普通人过的日子,他日夜辛劳不就是为了这个……不对,现在,他也是普通人了。
玄烨微有些释然的笑了笑,也好,有得有失。体验一下这样的日子,或者,也不错呢?
就突然感觉袖子一紧,然后被沈如是拉到了一边。他听见沈如是郑重介绍道:“这是我男人。”
…………
杨家房前一块儿平地,是村里晒谷子用的公场。地方很大。玄烨却难得的感觉了三分局促。
他右边,是闪烁着大眼睛的杨家妹妹。他左面,是蹲在树下一言不发抽旱烟的杨家老爹。他前面,最热闹:杨家老娘手持柳条鞭满场追打沈如是。沈太医好像兔子一样蹦窜着,艰难的找缝隙儿和她老娘解释两句,然后再继续蹦窜逃跑。他身后,看家护院的大白鹅走来走去。时而扭头看玄烨一眼,然后发出明媚的笑声:“嘎,嘎!”
玄烨长叹一声,走过去也蹲在树下。跟杨老爹借了个火,俩人谁也不看谁。蹲在一起抽烟。
玄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从前他的女人的来源是秀女。他看上了哪一个,对方没有拒绝的道理。甚至大部分都是欢欣鼓舞的。“近水楼台”的道理谁都懂。“攀龙附凤”更是个好词语。他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会在什么附加的地位都没有的时候,请求一个年纪说不好比他大还是比他小的人——把女儿嫁给他。甚至不能说是“嫁”,而同时,他深刻的知道,他确实想与这个女人共度余生。
怎么开口呢?他突然就犹豫了。
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身边的侍卫只怕都比这一地的知府品级高。随便找个由头,不怕杨家不就范。而且难道嫁给他辱没杨家?这是足以让他们光荣几辈子的事情!
玄烨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感到骄傲!
虽然,或者……咱的年龄稍大了一点?
可是,他突然就不想采取这样“简单直接”的法子了。或者是因为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处理这些“琐事”,或者是因为他不乐意显示行踪。更或者,只是由于他不愿意。尊重也好,感情也好,他不愿意用某种带有“逼迫”“权压”的法子对待沈如是的家人。只因为他们两个之间,远远不是那样冷冰冰的关系。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玄烨突然就想起纳兰家那个好友写的某首诗了。他少年时也曾赞好。可私下觉得纳兰对儿女情长看得太重。男儿在世本当心如铁。柔情什么的也好,应该放在正经事的后面。就比如他,先做个好皇帝,然后闲暇时间可以与后宫妃嫔谈谈星星月亮……
然后这一天,他再次想起了这诗。突然就感觉,原来自己也会放弃最简单的处理方法,走曲折迂回的道路,只为了考虑另一个或者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人的“心情”。这种颠覆一样,改变自己的感觉,或者就是“风月”了?
玄烨转头看了一会儿正在活泼好动的沈如是,突然就诗兴大发了。他念道:
婀娜花姿碧叶长,
风来难隐谷中香。
不因纫取堪为佩,
纵使无人也自芳!
沈如是百忙之中捎了个白眼过来。咱跑得快累坏了,也不说过来帮忙!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么?念诗!念毛线啊!
玄烨没看见沈如是翻白眼。他此时自我陶醉了一下下,感觉自己,真是——太深情了!
第二个念头就出现了:他恨不得立刻跑回清凉寺找自家老爹去,当面把这首诗拍在桌子上。告诉他你儿子我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咱感情丰富,侠骨柔肠大丈夫,堪称一代好男人……
怎么说呢,玄烨这货有点太在意别人评价了。更别说那个评价的人是他老爹。虽然当时对他老爹说的东西表示出了不以为然的态度,可是这一路上都惦记着呢。与沈如是相处就有点刻意。这会儿终于到达了顶峰。换个后世说法,他有点像把自己催眠了……
不然一个当皇帝的,一路上吃着沈如是那二把刀的手艺,甘之如饴……真以为皇帝这么好伺候啊!
紫禁城的宫女太监们都哭了好不好。
玄烨正陶醉着呢,突然听见旁边那抽着旱烟的杨家老爹冒出一句话来:“咱家闺女不能交给你。”
☆、156老泰山不同意
玄烨神色一动;就有些薄怒。。他耐着性子问了句:“这是为何?”声音低沉了几分。如果被京城某些熟悉他的人听见,只怕立刻就噤若寒蝉了。
杨老爹却没注意到这个。就是注意到了,谁能想到眼前这是个自己不开心天下谁也别想开心的主儿呢。他磕了磕烟灰;好像在想怎么说。然后,他对玄烨道:
“大兄弟;你家里是富贵人家吧?”
玄烨听见那称呼就想烦躁。听见后半句倒先是一怔。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咂摸了一下对方说这话的味道,就反问道:“怎么?”
杨老爹有点局促,把磕过的旱烟袋子又磕了两下。语气却挺坚定的:
“大兄弟呀,我一看你这说话做事就看出来了。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家顺妞不一样,她从小受苦;长大了还把自己当个男人。这娃有点傻……你们两个;怎么能说到一起去呢?”
玄烨半天也没咂摸出这是想说什么来。总不能是嫌自己出身好啊。只有听说嫌嫁的不好的;对方有钱有势这有什么问题?倒是后半句让他几乎没忍住喷笑。玄烨真想告诉杨老爹;你们家丫头一点也不傻,彪悍着呢。。支吾了一下,不知道开口怎么称呼,正在踟蹰,那边就又说话了:
“大兄弟呀!我也知道你们富贵人家,讲究个三妻四妾什么的,顺妞自己说是学了点医术,可是在你们看来,肯定也不算个啥!你现在觉得她新鲜,想带她走。等过两年呢?你是不是就又看上别的新鲜的了?我们家闺女已经从小受了不少苦了,不能以后也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