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辈就要回去了么?”看见和量子,花不语立马开口问道。
和量子和訾简看了看花不语身上的面粉,对视一笑:“老夫必须走了,看来是没有口福吃到夫人亲自下厨包的饺子了。”
“等前辈回来,我再亲自为前辈做一顿好吃的饺子。”花不语双手拍了拍,面粉便哗哗地往下掉。
“一定一定。”和量子笑道,然后将手中的一大袋药材递给花不语,“这是剩下的药量,吃完这些你就不用再喝药了,只要平时饮食多注意,身体也能继续调养。”
药吃多了未必好处就多,真正的调养还是从膳食开始最好。
“谢谢前辈,我一定会记住的。”花不语接过药材让锦言柳萱拿着,她看了看訾简,见他依旧白袍如新,花不语便说道,“訾简兄也跟前辈一起去么?”
訾简点头微笑:“嗯,这是药谷的老规矩了,回去过一夜便可回来。”
“可是你们现在才出发不晚么?晚上就是大年夜了,药谷离这里很远吧?”
和量子接着说道:“其实要真赶不回去,随便约个地方也是勉强可以的。”
花不语对于和量子的这种随意决定只得笑笑,他是师父嘛,只要他愿意又有谁敢说不呢?
“前辈,桓池也要回去么?”花不语忽然间提起了桓池。其实在她醒了以后就一直想知道时非深是怎么处置桓池的,后来她知道了和量子给桓池吃了岁月丹和可以失忆的药,她便像再见见桓池,“我想见一见他。”
“你想见他?”回来的时非深听到了花不语的话反问道。
花不语将一脸的面粉糊上了时非深干净的袍子上,她道:“我想跟他拜个年。”
和量子和訾简都因为花不语的话愣住了,她竟然想要和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拜年?她是怎么想的?
“好,我陪你一起。”时非深将花不语脸上的面粉用袖子擦干净,然后温柔地回答。
这下子,和量子和訾简就更哑口无言了。他们两夫妻的大脑没问题么?妻子发疯丈夫也跟着一起发疯?
然后当时非深和花不语双双看着和量子的时候,和量子也只好答应了。
下午,花不语在自家的前庭花园见到了被和量子和訾简领来的桓池本人。
一头的白发苍苍,佝偻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步伐以及皱纹满布蜡黄苍老的面容,简直和记忆中的桓池截然不同。他穿着灰褐色的粗布衣裳,拄了一根木头杖子,就像一家酒栈里的齐丹乙那样,一瘸一拐地跟在訾简身边走着。
虽然眼睛浑浊,但是却从中透着单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记忆,就如同三岁小孩一般,老迈却稚幼。
“桓池?”花不语不自觉向前一步,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时非深跟在她身旁不说话。
桓池没有回应她,依旧在訾简的身边自顾玩着手指,比起眼前的陌生人,手指带给他的乐趣显然更多。他傻傻地笑着,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指伸进嘴巴里吮吸,然后牵出晶亮的口水将手指比给訾简看。
訾简掏出一块帕子把桓池的嘴巴和手指擦干净,然后看了看花不语。
虽然已经听过了关于岁月丹的效力,但亲眼看见这副模样的桓池,花不语还是不得不惊讶了一番。
“桓池?你、还记得我么?”花不语一边问着桓池,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桓池。
和量子答道:“他不会再记得之前的事了,他只会一直以这样的形态活下去。”
永远的,像个三岁幼儿一样,苍老地活着。
花不语怔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害得她失去孩子的元凶,但为何她的心里却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因为她可以理解桓池这么做的原因?
桓池比任何人都渴望自由,他无拘无束的性子不允许有其他东西的束缚,他桀骜不驯,像脱缰的野马,想要自由快活地在宽阔的草原上奔跑,而不是被人指东说西地东奔西走。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这种行为叫自私,是令人唾弃的。
但是转念想想,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她会否也会和桓池做出一样的事呢?她是否也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去伤害别人呢?
答案是,是的。
她不是桓池,不能很深刻的去理解桓池心里所想的,她站在对立的角度去批评桓池的所作所为,这理所当然,但要是让她成为桓池,和他经历一样的遭遇,那么,她自己就会觉得做什么都是对的。
自私是人的一种本性,也是一种本能。
没有人能抗拒它的出现,也没有人能不在它出现的同时伤害别人,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同学间的争吵、父母间的分歧……这些矛盾的根源都是因为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认为自己是对的,便觉得别人是错的,于是这些伤害便在无形中形成了。
人类是离不开自私的,而桓池,他的自私也情有可原。
花不语上前对着桓池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令人措手不及。
“这是你欠无缘的。”花不语忍着手掌上的胀痛,这样说道。
时非深接过花不语的手轻轻地吹起,而和量子和訾简纷纷看傻了眼。
“这是你欠我的。”又是一巴掌,花不语换了一只手打在桓池的另一半脸上。
桓池痛的哭了起来,一边大哭一边拉住訾简的袖子躲在他身后,然后惊恐地看着花不语。
“两个巴掌,送给已经死了的桓池。”花不语拉起时非深的手,走近桓池,而桓池一见花不语走过来,更是使劲地躲在訾简身后。
花不语笑眯眯地对桓池问道:“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訾简耸了耸桓池畏畏缩缩的肩,示意他回答,然后桓池才怯生生地含糊不清说出自己的名字:“小……小、小池……”
花不语大步走到桓池身边,就在桓池以为自己又要莫名其妙地被打而闭上眼睛的时候,花不语突然抱住了他,笑道:“你叫小池啊?你好,我是花不语。”
再怎么怨恨这个人,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计较下去?她本就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她都得到了非深和无缘的宽容,那么桓池为什么不能得到她的宽容呢?
“……你、好……”桓池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口齿不清,但花不语温暖的身子让他忘记了脸上的疼,也反手抱住花不语,重复一遍,“你好。”
这次,字节清晰,花不语真诚地笑了起来。
无论好坏,这些经历都构成了她独一无二的成长过程,无疑,桓池是她成长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如果没有桓池,她不会这么眷恋生命,也不会从中学会宽容,更不会明白羁绊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失去与得到,其本身并不能放在天枰上衡量,知足或不满,完全取决于个人。
“小池,新年快乐。”花不语揉了揉桓池的苍白的头发,然后微笑地说道。
桓池学着花不语的模样也歪起脑袋来,笑容干净清晰:“新、新年……快乐。”
花不语倚在时非深的怀里,明亮的笑容感染着和量子和訾简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时非深微微俯下身来在花不语的额头上一吻,他将花不语抱得更紧了。
看着桓池从内心里绽放出来的笑容,花不语闭起了眼睛享受着时非深的温柔。
桓池自由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终于被他握在手里了,而相对应的代价,他也必须付出。
花不语会记得,桓池是个大坏蛋大恶人,而小池,却是个胆小敦善的好人。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第一百零四章 除夕新年 '本章字数:353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6 13:48:04。0'
花不语知道,有句话叫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耐心等待。
临近傍晚,冬季昼短夜长,那时的天色已经很暗了。花不语亲自将饺子下锅,看着它们在水里沉沉浮浮可爱极了,她乐呵呵地笑起来。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时非深悄悄地从身后抱住花不语,问道。
花不语忙着看火候,推了推时非深:“我在看饺子啊,不是让你在厅里等么,怎么跑来了?”
“为夫想见识一下夫人的手艺。”时非深松开手,刚想往锅里瞧两眼,花不语就拿锅盖盖住了。
“少来。”花不语推搡着时非深,把他推到厨房门口,“我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绝不会把你的肚子吃痛的。”
时非深曲起指来在花不语额头上弹了弹:“看来,我得先做好准备。”
花不语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厨房门关了起来,“好啊,那你就不要吃饺子了。”
轻笑两声,时非深倚在厨房外的廊柱下,摇头。
热腾腾的饺子出锅,锦言柳萱和时兼他们都忙着把饺子送到厅里去,锦言柳萱擀皮花不语亲手包馅的饺子全府上下人手一份。把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饺子,这是花不语想出来的主意。
在宽敞的厅里,将军府一府的人都聚在里面,大桌小桌摆满了美味的食物。其实整个将军府里的人也不算多,年纪最大的是负责花园的已经六十多的欧伯,最小的是洗洗碗摘摘菜的才十岁的肖宝子,总之男女老少都有。
等到菜上齐了,饺子也都端好了,花不语才屁颠屁颠地在时非深左手边坐下来。
“忙好了?”时非深看着花不语,笑问了一句。
花不语眯起眼睛来,抹抹额上的细汗:“好了,就等开吃了。”
除了摇头,时非深找不出什么话来应答。看着花不语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他也就放心了。
一厅里的人除了时非深和花不语坐着,其他的人全都站得笔直。自古尊卑有别,主子坐着他们做下人怎么敢不站着?他们又怎么敢同主子一屋吃饭?
“都杵着干嘛呢?快点坐下来,不然菜要凉了。”花不语看着他们站得跟木雕一样,于是大声发话。
大眼看小眼,纷纷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不敢逾矩。时黎作为代表同花不语解释:“夫人,我们都是下人,怎好同将军和夫人一厅而坐?”
花不语直视回去:“什么下人?今天过年没有这么多规矩,听我的都坐下来。”
时黎看了看时非深,然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局促得很。见没有动静,花不语站了起来:“快点坐下来,谁不坐我就让他把所有饺子都吃下去!”
此言一出,动静是有了,不过还是没人敢坐下来。
花不语扶了扶额,好吧,难道是她太没威望?哀怨的眼睛盯着时非深,一直盯着不说话。
看着花不语吃瘪一样的脸,时非深是想笑又不能笑出来,只得拉她在自己身旁坐好,替她开口:“你们都坐下吧。”
还是一家之主的话管用,时非深一句话后,时黎便带着头坐了下去,大家见时黎都坐着了也就放开胆子跟着坐在一起。时非深和花不语的桌子是单独的一桌,毕竟他们身份不同,其他人男女分开几桌围坐一圈。
花不语含着筷子瞄了瞄那边人多热闹的桌子,再看看自己这边只有时非深陪着她,花不语不依了,端起碗筷又拖过垫絮的凳子硬是在锦言和柳萱中间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