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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抓了一把雪在手里已经化成了雪水,倒将她手上的污点带走了一点。从身上流下的血在她周围一点点绽开,她的手垂落的地方正好在染了血的雪上,然后那颜色仿佛染布坊的浸染效果一样,渐渐地沾染上她一动不动的手。
桓池记得,她的手虽然不漂亮,却在时非深因为解炽灭水的毒而痛苦的时候,给予了力量,不离不弃地守在需要她的人的身边。
那双手,支撑她扬起璀璨如阳的笑脸来面对他;那双手,在极度疼痛的时候也只是紧紧的握住;那双手,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要放弃。
而他的致命一击,却让那双手在冰冷的雪里松了开来,逐渐失去温度和力量。
“……王爷,害怕了?”桓池眨了眨因为目不转瞬而有些酸涩的眼睛,转过来反问应澜?。
应澜?皱起眉头,目光在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这里是一块空旷地,视野范围很大很容易被人找到,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你的目的达到了,快带本王离开!”
桓池的放手一搏,就是利用花不语的死给时非深造成伤害,从而引发皇城内的混乱,让他们有机可趁死灰复燃。
“哦?”桓池唇角一勾,邪笑了起来,“老子的目的是什么,王爷真的明白?”
应澜?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怒起了神色发令:“废话少说!快带本王离开!这里非久留之地,你想本王和你都被抓么!?”
那一头方尹仍旧在呼唤着花不语的名字,一声声一句句都十分深切。
桓池再一次看了过去,那头黑色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绕过方尹的手臂曲缠地盘落在地上。她的头发和她的眼睛一般,纯黑得恰到好处,与白色的雪争相辉映,阳光富有柔和温暖的颜色洒落在她的头发上,一丝丝的晶莹,一缕缕的流淌。
宛若流淌进了他专注的眼里,毫无防备的心里。
桓池怒啐了一声,他的心绪被打乱了!急忙收回视线,重新投在应澜?焦急躁怒的脸上。桓池玩世不恭的神情再次浮现在脸上,笑道:“不知王爷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应澜?疑惑起来。这个桓池在搞什么?现在的关键应该是离开这里吧,他却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桓池伸出难得打理干净又整齐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花不语,然后笑里藏刀似的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在这个女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桓池已经觉得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他本就是肆意妄为放浪形骸的人,既然游戏一场,他愿意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无需被他人束缚命令。
“你这是什么意思!?”应澜?发怒了,“你想过河拆桥?”
桓池笑道:“王爷错了,老子从来没有说过要给谁当河当桥,不过是王爷一厢情愿罢了。”
“好你个桓池!”应澜?被他的话激怒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指着桓池眼睛几乎要喷火了,“本王如此信任你,你倒想独善其身!?本王不是那么好戏弄的!”
桓池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嗤地大笑道:“王爷会信任老子?真是笑死了,老子要提醒王爷,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应澜?不知所以地打量着桓池,然后退开一步:“你到底何意!?”
“啧啧,”桓池摇摇头,“看来王爷果然不配做一国储君,将大好河山交到你手上,换做是老子也不会放心。”
“混账!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应澜?精致的五官几乎快要挤在一起了,“本王会是封陌国的新帝!本王要一统山河做天下第一人!”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桓池笑得癫狂毫不控制,“王爷啊王爷,作为一位帝王,最重要的不是资质和天赋,而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他冲着应澜?眼睛一眯,冷道,“尤其是国外之人。”
应澜?身躯陡然一震,倒退几步:“你、你……本王……”
“王爷最好不要忘了,老子可是一心向着虢洱国的,你是封陌国的王爷,你我本就是应该势不两立的,”桓池指了指应澜?又转回来指了指自己,“老子虽然说过会帮你,但老子没有说会帮你帮到几时,人心隔肚皮啊。”
他的棋局,他想何时停就何时停;他的棋子,他想何时弃就何时弃。他是桓池,随心所欲惯了的桓池,所以他可以精细计算过后果再行事,自然也可以毫不考虑后果地肆意行动。
应澜?这枚棋子,他用得意兴阑珊了,既然那女人都已经死了,这枚棋子也就没什么用了,既然没用了,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你想如何?”应澜?有些后怕,此时此刻桓池说这些话显然有他的目的,而自己又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曾习得一丝武艺,他不得不担心。
桓池看向花不语,心中早有打算:“百似锦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善茬,老子就把你交给他,让你给时非深有个交代,毕竟死的可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停了停又说,“至于老子,自然要溜之大吉。”
“本王岂能让你这么容易独善其身!?连你也背叛本王,就算毫无胜算本王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应澜?说罢就冲了上去,伸手要抓住桓池。他不会武功,但只是自己死命缠住桓池,要死就一起死了!
桓池岂会让他轻易得逞,自然是一个纵身飞跃绕到了应澜?的身后,双眼嗤笑对准应澜?的脖颈一记手刀落下,立马把发狂中的应澜?轻而易举地打昏了。
应澜?重重倒在雪地上,溅起大片的积雪,将他的紫貂大氅铺上一层白色。应澜?生来就一副好皮囊,恢复成安静时的脸在白雪的衬托下愈发的俊美,凤眼玫唇无一不显精致。
“啧啧,老子当初怎么没觉得你生的这般像女人呢?”桓池欣赏着应澜?的俊脸一边摇头,补了一句,“妖孽就交给时非深处理吧,老子对长得太美的男人没有什么兴趣。”
正当桓池要飞离此地时,方尹竟以异速闪到了桓池跟前,阻了他的去路。方尹的速度之快,桓池竟然后知后觉。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么?”方尹冷声,他此刻的面相倒和冷酷惯了的时非深有几分相似。
桓池侧目看了看花不语的方向,只见她被方尹放在地上,红白的雪拥着她的身子,让她看起来既清楚又模糊。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还令现在的他看一次心神就乱一次,真是该死!
“老子倒要好好讨教一番百似锦的‘梵吟十二式’!”桓池身着玄色短打微微退后一步,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健壮的手臂,那手臂上因为常年采药的关系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冬风呼啸而过,扬起地上松软的沉雪,方尹桓池对峙,招式一触即发。
第九十二章 弃棋定局 '本章字数:358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30 20:40:34。0'
玉池山上。
“乾,看来六王爷已不在山上了。”回到地牢前的牡丹对着也刚回到那里的乾说。
乾收了收眉,说:“‘那个人’把他救走了。”
“避过我们的耳目离开玉池山,恐怕目的不是那么简单。”牡丹接上一句,她很不安。
乾停顿了一会,然后开始指挥着搜山的人马带着齐娘先下山回城去。他对牡丹说道:“我们去追夫人。”
牡丹很快地反应过来,她同乾一起使出轻功飞跃过大片的雪竹在半空中疾速前行。
“但愿,是我们都多疑了。”牡丹喃喃道。那个叫方尹的人武功不差,凭他的力量花不语应该不会有事的。
方尹和桓池的交锋激烈地进行着,拳来掌去间能听见骨头的摩擦声。这片空旷的雪地上的沉雪因为他们彼此不遗余力的打斗而胡乱翻飞,他们的身形犹如潜龙游蛟,招式上更是花样百出变幻无穷。
数十掌过后,桓池拉开了距离,他对方尹说道:“百似锦当年以这套‘梵吟十二式’几乎独步江湖,老子真是有幸能在四十年后的今日见识到,虽然不是百似锦亲自出马,不过你也使得不赖。”
“你见有人使过?”方尹缓住即将起步的招式,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桓池。看桓池的年纪不过也就二十七八,他怎么可能亲眼见过四十年前的“梵吟十二式”?
桓池回道:“百似锦的死对头齐丹乙,不,老子应该叫他青绮罗,他曾经使过,不过使得差强人意就是了。”
“青绮罗?”方尹琢磨了一会,青绮罗是爷爷的劲敌,他们之间交手的次数不下百余次,被青绮罗窥去“梵吟十二式”的招式也在情理之中,但毕竟不是经过正统传授的,基本也就使个大概。
“老子让楚东风派满颜去结果了青绮罗,反正他已成了废人,又是时非深的俘虏,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死了比较好。”桓池说道,从他无所谓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四十年前与百似锦一同鼎立江湖的青绮罗也成了他手中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
方尹回道:“为什么你不在青绮罗被抓的那时候就动手?而是留到大将军回到荆日?”
“老子很忙,楚东风受伤后那边离不开老子,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桓池挠了挠脑门,“等那个七皇子入京做了质子,楚东风又以丞相之名跟着来了荆日,老子才知道青绮罗再也留不得。”
“你本是医者,医者仁心,又得医圣和量子的真传,本应造福百姓,可你竟然利用了这么人,甚至还取人性命。若非是你,那隐士一族上下百余人也不会死于非命,如今你又为了自己而弃了应澜?,你可配得上‘医绝’二字!?”方尹伸直了手指数落桓池的罪状,他的神情激动难以自抑。
桓池耸肩,他的眼睛瞥了瞥那边的花不语,然后问道:“你是在为那个女人抱不平?”
“她并未做什么能威胁你的事,你为何对她下此狠手?”方尹听到桓池提起花不语,心头愤愤然。
桓池远远盯着花不语血红的身子,似有所思,沉默了一下才回道:“怨不得老子,谁让她嫁给了时非深,她必须得死。”
也正因为她嫁给了时非深,他才能遇见她,遇见那个该死的蠢女人。
“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方尹吼道,话毕直接一掌横击了过去。
桓池反应迅速地避过,架起拳头回击。“借口又怎样?反正她已经死了!双华醉相思非毒非蛊,就算她还有一口气,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救她!”
不一会儿两人又缠斗在一起,招式胶着,各自以看家本领争一时风头,倒也不分伯仲。
势均力敌的状况维持了一段时间,却因为后来居上的乾的加入而出现一边倒的形势。桓池以寡敌众自然逐渐落了下风,他倒也不急着逃走,反而看似乐于与高手过招,即使是双拳不敌四手,他也从容应对窘状,照单全收。
乾带来的人也随后到了,看见倒在地上昏过去的应澜?不用命令就直接捆了个结实。另一小队的人带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齐娘直奔荆日城,后一小队的人带着应澜?也迅速回城,留下的大半人马原地待命,将这片空旷的雪地包围起来。
牡丹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战斗中,方才居高临下时她就一眼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花不语。她急忙飞落过去,将花不语从雪地上扶进怀里。